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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24 字 1個月前

譜》就被盯上了,隻是這一路都在鬧市,又有張大人的兵馬保護不好下手,等我們住到將軍府之後,每次都是商其主動聯繫的他,在將軍府外牆留下暗號,通知他見麵的時間和地點。眼下知道這暗語也沒用,商其早回去向他背後的主子覆命去了。」

「奶奶的,可問出來他背後那人是誰?」鳳嵩川頗不甘心,他在京裡受譚老國師直接調度,曾經給譚夢州做了很長時間的貼身侍衛,十分清楚這些樂師們的本事,尤其費文友的琴技在玄音閣他們這一輩中實屬佼佼者,由他出手對付陳慕,不應該問不出實話。

費文友的表情有些迷惑:「鳳大人,我也正想同您說這個,陳慕對那人十分恐懼,供出那人的名字竟然叫他恢復了片刻的神智,血氣上湧,驚厥暴斃。死前他隻是說了那人的名號,叫什麼『鬼公子』。」

文笙站在邊上,這些人自顧著說話,好似忘了她的存在。

她聽到此處,不由地對費文友等人有了一番新的認識。

將軍府的將士們興師動眾,陪著他們同甘共苦了一把,可不管是《希聲譜》還是諸如「鬼公子」這些訊息,費文友卻隻字未向李曹提及。

有那麼秘密嗎?顯然不是,嚴格說起來他們不是大梁的朝臣,更不是做諜報的,自己這會兒就在邊上聽著,也不見他們有所顧忌。

不說,隻是因為瞧不起對方,不願同一幫當兵的多費%e5%94%87%e8%88%8c罷了。

他就不想想,若非他們到將軍府借住,哪會給人家帶來這麼大的麻煩?不管是那位首陽先生還是大興兵馬衛,同紀將軍看起來交情都不過爾爾,突然跑去人家家裡做客,說不定就是打著避禍待援的主意。

文笙心中憤然,臉上也跟著嚴肅起來,沒了多餘的表情。

鳳嵩川那裡聽到「鬼公子」的名號微不可見皺了下眉,麵現猶豫,伸出右手,輕輕摸了下左臂包紮的傷處。

費文友正覺奇怪,見了他這動作,忍不住道:「大人武力強悍,意誌更是堅定,就算遇上尋常樂師也不會受到乾擾,怎麼竟會……」

「有個宵小鼠輩趁著黑夜偷襲鳳某,給我一刀斬中,也不知死了沒有。」他這等身份,受傷就很失麵子了,鳳嵩川不想多提這個,「這麼說那條瘋狗不但搶走了你師父的碧簫,還拿去了那曲譜。我臨出京的時候,國師還提起了《希聲譜》,不知這一次的是真是假?《希聲譜》你師父拿在手裡好多天了,可聽他說過什麼?」

「他看了那曲譜,也照著吹奏過,那上麵的曲子吹出來很好聽,就是半點兒力量也沒有。」

「現在說這個也沒用了,曲譜被東夷人搶了去。」鳳嵩川煩躁地擺了擺手,示意諸人都可以走了。

縣衙裡住不下這麼多人,明河縣令提前得了消息,將附近幾家富戶的宅子都借用了以安置他們一行,文笙因是女子,也分到了一間單獨的屋子。

她覺著自離開離水縣城之後,這些天發生了好些事,堆積在心裡亂糟糟的,需要靜下來好好想一想。

可事與願違,還未等她收拾好,派去服侍鳳嵩川的小廝就過來傳話,說鳳大人特意點了名要見她。

文笙得了信既意外又狐疑,看來不能小瞧一位高手的六識,方纔她雖然一直沒有出聲,鳳嵩川又總是在同費文友幾個說話,可他還是注意到了隊伍中有自己這麼個生人。

文笙跟著那小廝來到鳳嵩川的住處,鳳嵩川住的地方是整個縣衙最寬敞明亮的居室,裡麵打掃得一塵不染。

鳳嵩川大剌剌半躺半坐在床榻上,見了文笙,神情倨傲,沒有起身,就在榻上受了她一禮,方才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聽費文友說,將軍府的一個錄事托他舉薦你進玄音閣女學,小小六品武官,麵子到是不小。你知道玄音閣是什麼地方嗎?」

文笙暗自皺眉,她本看在對方是傷者的份上,沒多計較他的無禮,一聽這話便明白了,原來這姓鳳的特意叫了她來是想找麻煩。

文笙坦然道:「回鳳大人,據在下聽聞,玄音閣是我大梁的官學,凡有誌向報效國家,在音律上有這方麵天賦的大梁臣民,都可以進到玄音閣拜師求學。為國養士,有教無類,這與舉薦我的人是幾階幾品不應該有什麼關聯。更何況李曹錄事是紀將軍的部屬,打東夷打了多少年,同東夷人是不共戴天的生死對頭,他舉薦的人才,朝廷更該放心錄用。」

說到這裡,文笙頓了頓,淡淡一笑:「至少不會出現像陳慕那樣的奸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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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刁難

一番話駁得鳳嵩川語塞,停了一陣,他才「嗤」地一聲笑,輕蔑地重複道:「為國養士,有教無類?哈哈!」

他越笑越厲害,漸漸竟有前仰後合之勢,一邊笑一邊指了文笙道:「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你這小娘們兒說話還挺有意思,你這樣的,連皮帶骨沒有三兩重,本大人就是特意為難你,叫你寫個服字也沒有多大意思。」

他好不容易止了笑,將文笙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中閃爍著她不明瞭的光芒,饒有興趣地道:「你大約還不知道吧,這有教無類的玄音閣收學生的時候,有沒有天賦本大人就可以說了算。長夜漫漫,明河縣縣令古板無趣,也不曾給本大人安排什麼消遣,我聽費文友說,你畫畫不錯,不如給本大人來一幅瞧瞧。」

這話一出,文笙臉就黑了。

以驕橫來形容鳳嵩川,還是她的眼光不夠準,現在看來至少要再加上心術不正四個字。

文笙不覺著鳳嵩川這個莽夫會懂得欣賞她的畫,不過她還是忍住了氣,淡淡地道:「不知大人要看什麼?」

「咦,你們這時候不都是要先說一句『既然大人要看,那我就獻醜了』,再來問我想要看什麼嗎?」

鳳嵩川似譏似嘲,大約因為受傷之後接連幾天沒有沐浴,加上傷口癒合癢得慌,他自衣襟伸手進去,在左肋那裡抓撓一通,這才舒爽地透了口氣,點手叫過一旁的小廝:「去,帶她去好好打扮打扮,本大人可不耐煩看什麼獻醜,男不男女不女的就想進玄音閣,天下間哪有那樣的好事!」

鳳嵩川模樣宛若凶神惡煞,那小廝連看都不敢看他,低著頭應了聲「是」,退後兩步,小聲跟文笙道:「姑娘請跟小的來。」

文笙卻站在原處未動,她想叫鳳嵩川把剛才的話說明白了,鳳嵩川雖然是個彪形大漢,長相凶狠,可這會兒文笙站著他坐著,文笙後背挺直,氣勢上並不若於對方分毫。

她微微側過頭來望向鳳嵩川,燈光照在她淨白如玉的臉上,映著目光幽寒。

她沉聲道:「恕我駑鈍,鳳大人的意思是不是說,若我不遵照您的意思去做,您就要阻撓我進玄音閣求學?」

鳳嵩川撇了撇嘴,斜眼看她:「看起來還不算太笨。這麼想一步登天,還不趕緊把本大人伺候舒坦了,端著臭架子給誰看?」

文笙明知道這時候形勢比人強,她再是瞧不上這鳳嵩川,為大局計,也不該說什麼惹怒對方,以免和這姓鳳的鬧僵再無轉圜的餘地,但她還是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是麼?鳳大人篤定能一手遮天,我顧文笙拭目以待。」

說罷丟下一臉錯愕的鳳嵩川,拂袖而去。

那小廝偷偷看了一眼床榻上的鳳嵩川,見他臉色漆黑如墨,不由暗暗打了個冷顫,一縮脖子轉身快步追著文笙而去,在後麵一疊聲地叫:「姑娘,姑娘,你慢點兒,等等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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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笙沒有回應那小廝,一路疾走,等她回到住處,推門進去,漸漸冷靜下來,心中的火氣也消散得差不多了。

那小廝沒有跟來,十九是跑去給主人報信去了。

文笙沒有理會,自顧自洗漱了,插了門,鋪好了被褥上床休息。

從小到大,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跟她提這麼無理的要求,文笙瞪眼望著有些發黑的房屋頂篷,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若她剛才對那姓鳳的稍加辭色,祖父、父親不知會不會氣得活轉過來,百年顧家,豈能有以色侍人的女兒?

文笙知道,事情還不算完,或者說麻煩才剛剛開始。

果然才到傍晚便有一個婆子帶了兩個小丫鬟過來敲門,那婆子賠著笑道:「姑娘,時候不早了,呆會兒縣尊還要設宴為您和諸位大人洗塵,鳳大人說您這一路都和大家一起住行,就不必單開一席了。」又道已經給文笙燒了沐浴的熱水,並準備好了衣裳。

文笙聞言坐在床榻邊兒,先向一旁的小丫鬟招了招手,示意她把捧著的衣裳拿給自己看。

一整套的衣裙由裡都外疊得很整齊,雪青色的暗花對襟外裳,下邊是素白縐紗裙,裙擺很長,穿上身估計要逶迤曳地,上麵繡著蝶戲水仙,顏色搭配素雅,布料厚實,款式保守,隻這麼看著沒什麼問題,還挺好看的。

文笙心裡「嘖」了一聲,叫小丫鬟將衣裳先放到一旁。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旁人越是殷切,她便越是要以原來的模樣去赴宴,端看他們搗什麼鬼?

那婆子湊過來討好道:「瞧瞧這一路辛苦的,姑娘這麼貌若天仙的美人兒都沒辦法好好打扮了,等您換了衣裳,我再給您梳個頭,老婆子我不是吹的,全明河保您再找不出第二雙我這樣梳頭的巧手來。」

文笙雖然不痛快,卻犯不著難為這些下人。

丫鬟們提水進來,文笙免了她們伺候,把人都打發到院子裡等著,插上門,慢騰騰脫了衣裳,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

她這個澡洗得時間太長,以至接風洗塵宴都開了,前麵派人來叫,這邊房門還沒有開。

那婆子又悔又急,在屋門口團團轉,連聲道:「姑娘,您這澡要洗到什麼時候?縣尊派人催來了,您可快著點吧,去晚了就太失禮了。」

文笙這才開了門,她已經收拾妥了,穿的依舊是自己那件長袍。

那婆子「哎呦」一聲,過來攔住,兩個丫鬟便要上前幫她換那身女裝,文笙沉著臉叫她們都退開,有意加重了語氣:「我是送首陽先生靈柩進京,穿這麼花哨做什麼?」

幾個丫鬟婆子不知所措,文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