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光華隱現,瞥了一眼赫連璧,那語氣,猶如一個霸氣的王者,不容置喙。
她可不管赫連璧為何會如此在意上官憐,她隻知道,關於北策母妃之死的關鍵人,和這上官憐有著脫不了的乾係。
她此次來鄴城,也正是為了上官憐,不是嗎?
上官憐眉心緊皺著,望向赫連璧,那眼神所傳遞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那是求救,不管這安九是為了什麼,如此執著的找尋她,她都不能落在這安九的手中!
「安九,朕拿別的東西,來和你換!」赫連璧開口,渾身依舊被捆綁著,狼狽的模樣,帝王的氣勢,卻依舊甚濃,可是看在安九的眼裡,那卻什麼都不是。
安九斂眉一笑,冷冷一句話,「別的東西?你的腦袋麼?」
「你……」赫連璧盛怒,這安九分明是絲毫也不相讓啊!
安九沒有理會赫連璧的盛怒,朗聲道,「來人,將這位……公子,給我帶下去,好生招待著!」
「是。」赤楓親自上前,那上官憐根本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臨被帶走之前,上官憐冷冷的看著安九,滿臉的不甘。
靖豐帝讓鄴城的軍隊,將赫連璧一行人遣送到了舜城,卻沒有在舜城待上半刻的時間,以赫連璧為人質,如入無人之境,十來天的時間,便足足退了十城。
據說赫連璧被放了之後,仰天長嘯,更是歃血起誓,不過,起的什麼誓,卻是無人得知了。
安九得到這些消息的時候,一行人已經從鄴城回了京都城,十座城池的收穫,也隨之傳到了京都城內,百姓們甚至比打了勝仗還興奮,街頭巷尾,皆是迎接著一行人的回來。
皇宮裡,淑妃早已經準備了一場接風宴,午時剛過,隊伍已經到了朱雀門外,淑妃領著一乾嬪妃,在宮門口守候著,看到靖豐帝下了馬車,淑妃立即迎上前去,一番寒暄,才將眾人迎進了宮。
錦華殿中,所有的朝臣都在席上,恭賀此次的所獲,歌舞昇平,異常熱鬧。
趁著君臣們商議著國事,安九悄然離了席,一趟漓江之行,耗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她心中終究還是惦念著淩霄宮中的嫻妃以及她肚中的孩子。
安九決意趁著這進宮的機會,去一趟淩霄宮,還有那上官憐,雖已經落入了她的手中,卻是沒有來得及好好盤問,如今,掌握了上官憐,她便距離上官憐身後的那人更加近了幾分。
安九心中思索著,突然,一陣窸窣的聲音,讓安九禁不住皺了皺眉。
「可都準備好了?」
那聲音似在哪裡聽過,語氣中的神秘,讓安九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在腦中搜尋著那聲音的主人,抬眼看著眼前的宮室,浣衣局?浣衣局裡,怎會有她熟悉的聲音?
帶著這疑惑,安九多停頓了一下,隨即,另外一個柔柔的聲音傳來……
「姑姑,淑妃娘娘吩咐奴婢準備之時,奴婢就隨時準備著了,就等著淑妃娘娘的一聲令下。」
那聲音陌生,可口中提著淑妃娘娘,安九心中一驚,淑妃娘娘,方纔那個聲音,不就是淑妃娘娘身旁的那個侍女的麼?
準備?她們在準備什麼?
心中的好奇,止不住的冒出來,淑妃身旁的侍女,似鬆了一口氣的聲音傳來,「好,那夏侯音回來了,娘娘有旨,就在今晚,務必動手!」
☆、第一百二十八章 在劫難逃,安九的驚人發現!
這個發現,讓安九更是詫異,淑妃要對付夏侯音麼?
安九斂眉,是了,夏侯音如今懷了龍嗣,靖豐帝對夏侯音極盡疼寵,隻怕夏侯音一生下皇子,這靖豐帝就要封她為後,她那嫡出的兒子,順理成章的,便是太子的第一人選,淑妃好不容易看著玉皇後倒台,太子被誅殺,她的兒子百裡彥,如今便是當仁不讓最有可能被立為太子的皇子,又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快要到手的位置,被夏侯音母子搶了去?
隻是,現在淑妃終於是等不及了麼?
腦海中浮現出夏侯音的身影,安九微斂的眸光之中,多了一絲冷然,按理說,她得知這個消息,若是告訴夏侯音,那麼,以夏侯音的精明,必定能借此機會,一舉將淑妃給除掉,那這後宮,就徹底的是她夏侯音的天下了。
可是,夏侯音若是徹底的得了勢,隻怕,對自己,倒不是一件好事。
今晚動手麼?安九嘴角勾起一抹輕笑,這後宮的爭鬥,她安九本就是一個局外人,何必要將自己牽扯進去?
樂得看一齣好戲,不是最好的選擇麼?
「你可有完全的把握?」
安九思索著,淑妃身旁的那個侍女的聲音再次響起,聽那語氣,分外謹慎,似知道,這一舉,是要徹底的將夏侯音給拔除,來不得半點兒失策。
「姑姑請放心,那蠱蟲在容妃娘娘的肚子裡,已經足兩月,已經夠了。」那陌生的聲音,清脆中透著內斂,饒是安九,都覺得詭異。
蠱蟲?
那是南境內的秘術,按照秘傳規矩,也隻有少數的南境人,會一些蠱蟲養殖與操控之術,那個女子,是南境的人麼?
東楚國鮮少允許南境人進入東楚國的境內,那女子……不但進了東楚國,還進了東楚國的皇宮麼?
巫蠱之術,歷來在這皇宮內,都是禁忌啊!
淑妃為了對付夏侯音,當真是豁出去了,竟是冒著這麼大的險,找來了一個會南境女子,在這宮裡行巫蠱之術麼?
若是被人發現,那可是殺頭的大罪,而這淑妃……
嗬,安九的心裡越發多了幾分興致,淑妃……夏侯音……這兩個女人,一個在暗,懷著將夏侯音置於死地的心,而夏侯音,單是那琴音,都透了幾分妖邪。
巫蠱之術……
她可要看看,這兩個宮妃的鬥爭,誰能將誰給壓下去呢!
「好,一切就交給你了,事成之後,娘娘少不了你的好處。」淑妃侍女語氣多了些高姿態,叮嚀著。
那女子卻是誠惶誠恐,「奴婢不敢,若非姑姑你救了靈兒,娘娘又給了靈兒一個安生之所,奴婢隻怕早就死在街頭了。」
淑妃那貼身侍女,淡淡的嗯了一聲,聲音靜了下來,安九沒有再理會什麼,悄無聲息的離開,繼續朝著淩霄宮的方向走去。
淩霄宮內,自蕭太子妃看穿了嫻妃裝瘋懷孕的偽裝之後,凡是旁人來了淩霄宮,蕭太子妃都以她的名義,刁難來人,如此好幾次,甚至連內務府送吃的宮人,也隻是將一個月的東西,放在門口,連淩霄宮的門,也不敢再進。
嫻妃不用再裝瘋賣傻,每日在房間裡安心養胎,蕭太子妃時常過來照看,這一次,安九瞧見嫻妃之時,嫻妃的氣色,明顯好了不少。
那高高隆起的肚子,也越發的大了些。
似乎因為孩子在肚子中慢慢長大,嫻妃的心情,明顯比上一次見,更多了幾分興奮,用她曾經的衣裳的料子,親自改了幾件嬰兒的衣裳,已經是七個多月的肚子,再過不久,孩子就要降生。
可瞧見安九之時,嫻妃想到上次所說要將這孩子送走的事情,嫻妃的臉上,越發多了幾分憂愁。
這一次,嫻妃拉著安九,似關不住話匣子,說了許久,到了晚飯時候,蕭太子妃讓身旁那老宮女做了飯菜,這淩霄宮中的幾人,便圍著座子,蕭太子妃今日,也似十分熱絡,寒暄了好些當年和安沫郡主的過往,安九聽著,心中竟是有些微微顫動。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安九竟是徹底的適應了這個身體,不僅僅是軀體的適應,更好似靈魂都已經徹底的融合。 思 兔 文 檔 共 享 與 線 上 閱 讀
現在,聽人提起安沫郡主,她腦中,下意識的便是將她當成了自己的娘親,而非這身子的娘親。
這發現,讓安九詫異,卻也高興,雖安沫郡主已經不在,可是,那份血濃於水的親情,卻是讓她心中分外溫暖。
夜漸漸深了,淩霄宮中幾人的宴席,幾人似乎相談甚歡,宴還未完,門外便傳來一陣動靜,幾人都是一愣,嫻妃的臉色更是倏然慘白,扶著高高隆起的小腹,求救的看著安九和蕭太子妃,「怎麼辦?」
肚中的龍嗣,讓她隨時都似一隻驚弓之鳥,擔心肚中的秘密,被人發現。
安九和蕭太子妃對視一眼,安九按住嫻妃的手,以示安撫,蕭文慧給身旁伺候著的老宮女使了個眼色,那老宮女立即退了下去,不多久,便又折返了回來。
「幾位主子,是駐紮淩霄宮這邊的侍衛,他們在往柳鶯殿那邊趕,說是……說是皇上受傷……」
那老宮女眸光微斂,似乎對這事,並沒有多大的反應。
靖豐帝受傷?
安九腦海中,猛然記起方纔所聽到的那淑妃侍女和一個陌生女子的話,眉心倏然微蹙。
今晚務必行動,淑妃的目的不是夏侯音麼?
怎麼卻是靖豐帝受了傷?
況且,淑妃所用的是那個女子的巫蠱之術,什麼樣的情況,會讓靖豐帝受傷?
安九聯想到此,越發多了幾分興致,目光無意間瞥見蕭太子妃,隻見她神色微斂,麵容平靜,聽到皇上受傷,她竟是連丁點兒反應都沒有麼?
「蕭姨娘不擔心皇上麼?」安九試探的開口。
蕭文慧對上安九的眼,那雙老練而溫和的眸中,亦是一片平靜,臉上微微淺揚起一抹笑意,聲音更是平靜無波,「皇上乃九五之尊,有百裡家族的先祖庇佑,我一個被軟禁在淩霄宮的女人,縱然是擔心,也無濟於事!不是嗎?」
可就算是平靜,精明的安九,卻依舊從蕭文慧的話中聽出了些許冷漠。
想到二十二年前齊王謀亂的事情,雖然蕭太子妃也氣憤蕭家助齊王謀亂,可她身為太子妃,一門心思在靖豐帝的身上,卻還是受了蕭家的牽連,靖豐帝同意她進淩霄宮,這個女人對靖豐帝的心,怕就冷了吧!
這二十幾年的不聞不問,兩人早已經形同陌路。
「蕭姨娘說的是,皇上吉人天相,也不會有事。」安九斂眉,嘴角淺淺揚起一抹笑意,拍了拍嫻妃的手,安撫著受了驚嚇的嫻妃,「姑姑,這淩霄宮有蕭姨娘在,該是安全的,等到……你肚中孩子降生,一切就都不用如此提心吊膽了!」
嫻妃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猛地握住安九的手,這些時日,她隻覺得,隻有安九可靠!
「阿九,我的孩子……不會有事對不對!」淑妃對上安九的眼,似乎想要通過安九,來讓自己的整顆心定下來。
安九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