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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小媳婦 早春 4226 字 1個月前

「窮在深山有遠親,近在鬧市無人問。大伯娘嫌棄咱們,認不出咱們也正常。」田二梅不喜歡她,索性也沒留情麵。

大伯娘把眼一翻,嘴一撇,指著趙氏冷笑道:「好你個趙氏,到底是怎麼教孩子的?我這不是看你們來了,隨口開句玩笑,你就讓閨女這般跟長輩講話?」

聽她這麼一說,田二梅倒笑了起來,「我們來給祖父祖母拜年,你故意堵著門倒也罷了,還故意大吵大鬧,你讓人怎麼想祖父祖母?自己在長輩麵前不恭,還給我娘扣一頂大帽子,你不怕別人笑我們還怕呢。」

被她這麼一說,大伯娘隻得側身讓開,放她們進屋了。假如你以為她就這麼善罷甘休,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老太太一早就望著了,偏左等也沒來,右等也沒來,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專門趕著來吃晌午飯的。」

趙氏忙道:「本來是一大早就準備過來的,偏在路上出了點事,來晚了,請母親責罰。」說著已經在地上跪了下去。又示意思幾個閨女跟著她往下跪。

就在這個時候,大伯娘手裡的茶杯掉在地上,摔了個稀巴爛,嘴裡還念叨著「碎了好,碎了好,歲歲平安,真是吉兆。

那些碎片好巧不巧,就在幾個姑娘腳下。

幾個姑娘都很生氣,偏大伯娘還笑道:「你們不是口口聲聲說是來給老太太拜年嗎?要真孝順還乾站著不動要是我,早跪下去了。」

老太太低著頭,一幅沒看見的樣子,擺明了就是想讓她們跪瓷碴子。

這下,連一向能言善辯的田二梅都蔫了。早知道老太太不喜歡她們,沒想到不喜歡得這麼明顯,甚至有些惡毒,大年初一就這樣對她們。

「孝不孝順,祖母心裡清楚的很,哪輪到旁人說三道四。提起祖母,人人都說她老人家最是和善不過,怎麼可能會大年初一就讓孫女們跪瓷碴子?你就是想敗壞祖母的名聲,也要問我和姐姐們同不同意。」田立春開口道。

一般來說,人都是要臉麵的,先給你一頂心慈的帽子帶著,就不信你想當一個眾人眼中的惡毒之人。

果然,老太太聽田立春這麼一說,當真就瞪了大伯娘一眼,訓斥道:「這麼大的人了,還跟孩子一樣,連個杯子都拿不好,真是敗家!」她是看趙氏不順眼,但不代表想要一個惡毒的名聲。

被老太太這麼一訓,大伯娘訕訕地退到一邊不出聲了,倒是另外的一個婦人,先拿掃帚把地給掃了,這才拿蒲團過來。

等她們磕了頭,老太太才指著田立春道:「這丫頭能說話了?」

一說起小閨女,趙氏馬上來勁了,「母親,春兒全好了,就連我們身上穿的衣裳,也是她想主意賺回來的呢。」

一提到衣裳,老太太的臉又拉了下來,「窮人有不得,有了了(liao)不得。你男人在外麵生死不知,你倒好,先在屋裡享受起來了。」

一說起兒子,老太太的臉色就更不好了。

趙氏的姐姐本是先帝的寵妃,並孕有一子三皇子,但在奪嫡時輸給了四皇子,後落得一個全家斬首的下場,倒是趙氏因嫁了人,才免了一劫。

田家本是農戶,奈何田行舟是個上進的,是先帝時的狀元郎,因本朝有捉女婿的習俗,被當時還是太尉府的趙家捉了,這才娶了趙家的庶女。後來趙家倒了,田行舟這個女婿也跟著遭殃,被那些跟紅頂白的人尋趁了不是,貶為軍戶。如今西北戰事又吃緊,田行舟毫無例外的去了西北大營,而趙氏又生了一窩子閨女,偏讓田行舟休了趙氏他又不肯,你讓老太太怎麼不恨她?

「原來祖母跟我娘一樣記掛著爹啊,臘月二十八那天,娘還托我給爹寄了兩套棉衣兩套單衣呢。」田二梅說道。

趙氏倒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一直等老太太發作完了,才恭敬地開口道:「母親教訓得極是。媳婦這些年來,少在母親麵前奉湯奉水,心裡十分過意不去,今個兒又是大年初一,還請二老一起過去吃一頓便飯,讓媳婦也略表寸心,就是夫君知道了,心裡也是高興的。」

老太太聽了這話,總算沒再開口訓人了,但也沒答應過去。倒是大伯娘聽了這話,勸說道:「三兄弟又不在家,娘跟爹再不過去照看一下,光幾個女人,怕是會被外人欺負。」言外之意就是自家人都不走動,外人更會瞧不起這家的意思。

這麼一說,老太太倒是勉強應了。

臨去時,自有大伯娘在一旁小意地扶著,趙氏一副司公見慣的樣子,招呼道:「二嫂,你跟父母親在一起住的時候比我多,肯定更清楚二老的口味,還請也一起一起去給我們幫下忙吧。」

二伯娘猶豫了一下,倒也沒說什麼,跟著一起去了。

中午的時候,趙氏特跺了一隻%e9%9b%9e煨了,又炒了一大桌子菜,這才田小梅道:「快去請你祖父伯伯們過來吃飯。」

田小梅不多時就把人給請來了。

還沒開飯,又有人來找娘,找爹,找姐姐……

總之,來的人被趙氏讓了一下,就半推半就的留了下來吃午飯。

這還不算,等他們全走了,趙氏母女才發現留著準備待客的年貨全沒了!好在那袋子錢被田二梅藏在鍋灶下麵的草木灰中,才免了一劫。

☆、銀子

正月裡,過新年,正是走親戚的時候。

不過田立春家的親戚實在是少得可憐。趙氏的娘家早沒人了,老太太又是童養媳出身,田行舟隻有一個妹妹,初二出嫁的姑娘回門順便把節禮給趙氏捎來,就躲到老宅跟老太太說悄悄話去了,初三不拘哪個姑娘去姑姑家一趟,親戚就算走完了。

趙氏母女商量了一下,初五全家一起去宋家。一來是感謝他們在劉家誣告時的照顧,二來是想著馬上就開年集了,看看姑娘們還能不能在大興布莊繼續幹活。

她們吃完早飯就出發了,到的時候是辰時。

其實這走親戚也是有講究的。如果隻是一般的親戚,去的太早,雖然看著恭敬,但若是雙方沒那麼共同話題,也很尷尬,但去的太晚,有趕飯點的嫌疑,又讓主人手忙腳亂的去準備。她們到的時間倒也算是剛剛好,略坐一坐,同主人家客套一番,也就該吃午飯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宋家老太太親自做陪,菜上了一道又一道,八個果碟,八個涼素菜,八個涼葷菜,八個炒盤,中間又上了三次酸湯,八個蒸菜,有些根本沒動筷子就又撒了下去。席間宋家老太太又不停的勸菜,熱情得不像話。

開始上菜的時候,田立春就猜測著大興布莊的活隻怕是不成了。

宋家這席麵,是照著一般人家紅白喜事的排場擺出來的,大冷天的弄這麼多涼菜,誰吃得下?不過是圖個麵上好看,若兩家真是關係非常好,肯定不會弄得這麼花團錦簇卻不實惠的東西。

「大丫頭今年怕是不小了吧?」宋家老太太盯著趙氏道。

「是……是不小了,虛歲二十了。」趙氏心虛地答道。

恁誰有這麼大的閨女還沒嫁人,也愁啊。

宋家老太太卻彷彿沒有看到趙氏的尷尬一般,又道:「明年再不結婚,要交錢不說,還要被胡亂指配人家,這樣讓下麵幾個小的以後怎麼辦。你呀,你呀,到底是怎麼當娘的!」

大周因為連年戰亂,人口急劇減少,加上這個時代的人又重男輕女,生了兒子當寶貝疙瘩,生了女兒直接丟棄的不在少數,更有些父母,女嬰一生下來就沒了。朝庭沒有辦法,隻得立下姑娘到了十五不結婚要交錢的規矩,更是規定到了二十還不嫁人就由當地政府部門來給你婚配,那時候禿拐麻瞎都得嫁了。

趙氏又羞又愧,隻差沒有哭出來。*思*兔*在*線*閱*讀*

她當然也急,可她自己家的情況,自己家清楚,根本沒人上門提親,就算她主動托人去說,也鬧得十分不好,傳出來的話很不好。

「老爺子的意思是想讓你們繼續在這兒幹著,我這老婆子卻覺得你應該先把她們的終身大事先安排好了,再盤算別的。若為了這幾個蠅頭小利誤了閨女們的終生,到底不是你這當娘的該做的事。」

田立春心道:果然是來了。

田大梅忙道:「不關母親的事,是我自己不想嫁人。」

宋家老太太根本就不接話,隻是嚴厲的望著趙氏。

也許,根本就不該來這一趟,田立春這麼一想,就拉著趙氏的胳膊道:「娘,我想回家了,還是在家裡好,沒人會笑話我們。」

此路不通,再想別的辦法就是了,肯定不會在宋家這棵樹上吊死。

宋家老太太氣得直抖,偏又沒辦法,隻得冷笑道:「是笑話還是好心,你娘該是個明白的。」

這是讓趙氏自己拿話來堵女兒的嘴了。

「大人說話,你隻有聽的份,沒問你不要亂插嘴。」趙氏說道。孩子總是自己的,訓兩句又不會少塊肉,但千萬不能讓外人沒了臉麵,這是趙氏一貫的原則。說完了又向宋家老太太道:「您也乏了,我們家裡還有事就先回去了,改日再來看您。」

宋老太太又虛留了一下,這才做勢要站起來送她們,趙氏自是千般不肯,如此又推了半天,這才去了。

直到趙氏母女出了大門,老太太才搖了搖頭,「真是可惜了。」十分惋惜的樣子。

「也不知道她們會不會再來。」一個婦人說道。

「這可說不準,還是著手安排人在杭州那邊買房子吧,萬一捅出來,或者是讓他們見了麵,走漏了風聲,可就不好了。」老太太皺眉道。

遙想當年,趙氏連接生了四個閨女,知得自己生了兒子不知道多高興,但又擔心孩子走了丈夫的老路,再加上宋家一心想要個兒子傳宗接代,經常在她耳邊勸誡,她就鬼迷心竅的把兒子送給了宋家收養,想得狠了,偷偷地去看一眼。但現在出了劉秀才那樣的事,宋家怎麼也要防範起來,少不得要先把南陽的產業都盤出去,不日就要轉往杭州了。

趙氏回去後,悄悄的哭了一場,隔了兩天又把閨女們全叫到了一起,「命裡若有終須有,命裡沒有莫強求,這是咱們的命,就認了吧。」又悄悄的問田大梅,「你可有中意的人?若是有母親就是拚了臉麵不要也托人去問問看。」

田大梅搖頭道:「還是算了吧,那些人我都看不上。」

趙氏想想也對,尋常人家的孩子十一二歲就開始相看了,等到十五六歲就結婚生了孩子,隻有自己的閨女,才拖到現在。那些稍好一點的,早結婚了,剩下那些歪瓜裂棗,就是她自己也看不上。

田立春見姐姐們和娘都不高興,不由安慰道:「天底下的布莊多了是,我們又不是非得跟他做才成,等有錢了咱們自己開個衣裳店,穿舊了再賣給別人。」

趙氏聽得哭笑不得,「那些小姐太太們眼睛都毒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