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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謀 總小悟 4310 字 1個月前

硯山趕來的時候,他和義父已經開始敗退,精絕的攻勢迅猛,而且是毫不留餘地,恨不得將他們生吞活剝。

他平日裡看了再多的兵書,在此時卻毫無用處。

戰場上的事情,從不像書本上寫的那樣簡單。

其實,兩國交戰,最無辜的無非是百姓,晏安之心慈,在路途上遇見受傷的精絕子民,也會帶著。然而他的舉動起初被幾個副將反駁,之後更是有人說他,怎麼不做菩薩!

慈不握兵。

他的心,還不夠冷血。

然而,他的舉動雖然沒給軍隊帶來太大的影響,卻讓不少人心生不滿。

沈硯山來後,和這群人交談了幾個時辰後,才下了決定,斬殺了這麼子民。

起初,晏安之驚訝沈硯山的決定,後來在他義父的支持下,沈硯山的決定卻平復了軍心。

那一日。他才知道,這些人背後的麵目。

他救的人,是精絕最忠誠子民,這些人從小就被精絕的皇室教導。生是精絕人,死也是精絕人。他們活著,對大燕朝而言,就是隱患,哪怕他善心救了他們。他們卻記恨大燕朝的人,毀了他們的國和家,絲毫不會多想,這場戰役的發起人,是精絕,是他們最信仰的國王。

若有機會,他們肯定是要殺大燕的人,來復仇的。

現在的他們沒動作,無非是時候不到。

沈硯山那日和他們交談的時候,便猜出了他們的想法。

如果沈硯山不下手。那麼來日,會被誅滅,會被屠城的,便是大燕朝。

過多的慈心,會給來日大燕朝埋下隱患。

晏安之想明白,卻有些害怕,「你不怕嗎?」

沈硯山挑眉,「怕什麼?」

「你此舉,來日在史書上……」晏安之頓了頓,「沒有好名聲的!」

沈硯山沒有絲毫猶豫。「再好的身後名,我來日也聽不見了!這種事情,總得有人來做。今日我不做,來日也會有他人。」

沈硯山很少說這樣長的話語。卻聽的晏安之心酸。

他們做的再多,後人的評論,也是好壞不一的。

然而,沈硯山背負著屠城的名聲,卻是為了大燕朝的安穩,來日或許還要被扣上難聽的名聲。沈硯山何其聰明。怎麼會沒想到這些。

他想到,卻去做,是因為,他是大燕朝的人,一個男兒,該護住自己的國家。

犯大燕者,雖遠必誅。

晏安之此刻很明白,自己和沈硯山的距離,沈硯山雖然總是懶散看似不在意一切,但是當國家存亡之際,沈硯山會站出來保護大燕朝的安穩。

隻有大燕朝安穩,晏錦和晏家人,才不會出事。

尤其是剛登基的小皇帝,在腹背受敵的時候,卻依舊不選擇和親化解戰事。

這便是他們的骨氣。

男人能解決的,絕對不去犧牲一個女人……

事事都讓女人去解決,那不叫顧全大局,而是懦弱,像個懦夫。

沈硯山今日的這些舉動,來日會震懾其他國家,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也在未來的幾十年內,不再對大燕朝生出其他的念頭。

這樣的人,才能稱為——英雄。

夜,一片漆黑。

然而在這邊黑暗中,大燕朝的軍隊卻在快速的前進,盔甲穿風而過,戰馬上的士兵們握住了手裡的長槍,遠遠的還能聽見戰馬濃重的鼻息聲。沈硯山領軍,總是會衝在最前麵,士兵們抬起頭第一眼總是能看見他在自己身邊,然而這場戰役對於他們而言,也是保衛家園的最後的戰役。

沈硯山這樣的舉動,讓不少的將領都佩服。

大燕朝的軍隊,在沈硯山的帶領下,攻勢十分的猛烈,猶如大海裡洶湧的波浪,一波又一波的朝著精絕皇城撲去。

此時,和沈硯山交戰多年的精絕將領們,在看見沈硯山的旗幟後,心裡多少生出一些膽怯之心。

等大部隊到了之後,大燕朝的軍隊準備好了弓箭,開始朝著城牆上的人進攻。

頓時,士兵們的哀嚎聲越來越慘烈。

一聲還未落下,一聲又響起,聲音層層疊疊,數萬名士兵們的慘叫,將這快土地變成了人間地獄。

晏安之站在遠處,看著眼前血腥的一幕,身子有些顫唞,差點坐在地上。

難怪,從前,義父從不讓他上戰場。

隻有真正看到這樣場麵的人,才會知道那種可怕和膽怯,是來自什麼地方。

站在晏安之身邊的副將,見晏安之臉色不好,趕緊扶著晏安之坐下,「公子,你是哪裡不舒服嗎?」

晏安之搖頭,喃喃地說,「我從前從未想過這些,原來我看不見的血腥和可怕,都是因為有他們……」

有人,承擔了這些恐懼和血腥。

在京城裡的他們,怎麼會知道戰場上的凶險。

沈硯山身上的刀痕和義父渾身的劍傷,足以說明這一切。

副將愣了一愣,半響後才反應過來,安慰,「公子,將軍不讓你去,也是為你好!我當年第一次上戰場,嚇的幾天幾夜沒睡好!不過,習慣了,就好了!」

晏安之笑的苦澀,「我沒有怪將軍,我的身子,不適合戰場!」

沈硯山讓他看著,無非是想讓他知道,戰場的凶險,未來他是否能適應,便是他自己的選擇了。

晏安之剛想要歎氣,便聽見有人急匆匆地跑了進來,渾身鮮血,「嶽副將,你趕緊找大夫吧,晏將軍受傷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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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6:無助

晏這個姓氏並不多見,尤其是在將軍一職的,除了他的義父晏季晟便再也無第二人。

晏安之的心立即又懸了起來,「怎麼……」

他話還未說完,便看著帳篷外,有人攙扶著傷兵往後撤退。

其中有三個人抬著渾身血淋淋的人,朝著他們這個方向走來。

而被抬著的人,他再也熟悉不過。

那是他的義父。

本來嶄新的盔甲,此時變的有些殘缺,血液將盔甲染的鮮紅。凝結在盔甲上的血液,也不知到底是晏季晟的,還是他人的。

戰場上有多凶險,晏安之這段日子,算是看的清清楚楚了。可是當自己的義父受傷,躺在他麵前的時候,晏安之的心卻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的碾碎了一般。

「義父,義父!」晏安之再也顧不得一切和軍中的規矩,立即衝上去,「義父!」

抬著晏季晟的人,此時也是受了傷,卻硬是將晏安之推開一些,「公子,你別過來,退後些!」

人員本就不足,傷員要一撥又一撥的送回來,晏安之此時擋住的路,會浪費他們的時間。

軍醫從帳篷裡衝出來,一個個忙碌了起來,其中不乏有些年邁的老人,腳步又急又匆忙,絲毫也看不出,他們已經蒼老。

周圍的人忙碌極了,唯獨晏安之退後站在原地,看著他們來來往往的樣子,卻絲毫沒有力氣幫上什麼忙。□思□兔□在□線□閱□讀□

他不懂這些。

手足無措,約摸就是這個滋味。

此時,有人見晏安之站立了許久,才走上前安慰,「公子,這裡太亂了,你進帳篷歇息吧!」

晏安之沒有說話,隻是問了一句,「晏將軍的身體怎麼樣了?」

「這……」來安慰晏安之的人。其實也並不清楚晏季晟的身體狀況。在他們的眼裡,其實受傷的人都是一樣的,能救的一定拚勁全力。可若是真的沒辦法了,縱使是帝王。他們也是無能為力的。

晏安之聞言,冷冷的抽了一口氣。

他誤會了這個人的話語……

他以為,他的義父出了事情。

其實從前的他,對於義父多少有些怨言,可是當一切都真相大白後。他又不覺得自己父母的事情,和義父有太大的關係。

此時,晏安之轉身回了帳篷,當所有人都以為晏安之不會再出來的時候,卻在下一刻看見晏安之穿上了盔甲,手裡拿著晏季晟經常拿的長劍走了出來。

很快,便有人來阻攔晏安之,「公子,你這是做什麼!」

連方才陪著晏安之說話的嶽副將都匆匆的跑了過來,「公子。你要去哪裡!」

「我要上戰場殺敵!」晏安之皺眉,「你們不用攔我!」

嶽副將揮了揮手,讓身邊的人退下後,又道,「公子,你這戰場啊,你以為是兒戲呢!」

不管晏安之是否懂武藝,此時的晏安之是不適合上戰場的。

晏安之的身子本就有些殘缺,那雙不輕便的%e8%85%bf,上了戰場。說透徹一些,也不過是個累贅。

而且,晏安之現在的情緒顯然很不穩定,這樣去。也不過是送死。

嶽副將很明白這點,所以有些氣急,「你這樣去戰場上,便是送死!這場戰役已經犧牲了很多人了,不缺你一個!」

嶽副將的話,讓晏安之眼眶都紅了起來。

剛來邊疆的時候。晏安之曾陪在晏季晟身邊,看著眼前的軍隊佈陣愁眉不展。在一邊的晏季晟也不打擾晏安之,而是輕輕的撫摸長劍,等了許久後,才等到晏安之疑惑的眼神。

晏安之看著晏季晟手裡的長劍,半響後才說,「義父,你手裡的,是一把好劍!」

「是啊!」晏季晟喃喃地說,「這把劍是兵部的尚書大人親自送給我的,是皇上的恩賜!」

這是許多人想要得到的東西,這是軍人最大的榮耀。

然而晏季晟說這些話的時候,眼角似有淚光閃過,「皇上說,獎賞我跟著世子平定邊疆多年。可是……這份獎勵,本不該屬於我一個人!」

晏安之看著晏季晟的樣子,安慰,「義父!你別傷心!」

「再好的劍……」晏季晟將手裡的長劍抬起,笑的很苦澀,「也換不回我兄弟們的性命啊!」

晏安之聞言,卻再也說不出任何一個字了。

在晏季晟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