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這樣做。
沈蒼蒼站了起來,抬起手想要打紀毓,太監和宮女們立即上前拉住了沈蒼蒼,「郡主息怒,郡主……」
「我成親不成親和你有什麼關係!」沈蒼蒼故作憤怒,「東西你愛要就要,不要就丟了吧!」
紀毓笑的諷刺,「你成親和我沒關係?那你滾的遠遠的,別讓我看見你!」
沈蒼蒼收回了手,也回了一個諷刺的笑,「好!」
說完她便轉身朝著殿外走去,走到一半,又轉身看著紀毓,「我再也不管你了!」
沈蒼蒼說完後,便氣呼呼的走了出去,而紀毓也像是真的生氣了。進屋便將沈蒼蒼送來的緞子全部丟了出來,然後讓太監和宮女們分了。
沈蒼蒼出了宮後,心裡一直忐忑不安。
紀毓不是一個輕易會翻臉的人,他們方才說的話。或許是被人聽了一些去。
她出來後,沒有去找晏錦,而是先回府和虞方說了今日的事情。
虞方神色淡淡地,他將手裡的書放下後,又攏了攏衣衫。「太子殿下這是擔心你啊!」
「擔心我?」沈蒼蒼知道紀毓有苦衷,卻不知是什麼。
她的腦子,一向笨拙。
不過好在,她嫁了個頭腦不錯的丈夫。
虞方又繼續說,「你帶緞子進宮的事情,太後娘娘肯定知道了。他們又不傻,自然會以為你是在提醒太子。若是太子殿下和你翻臉,還將東西丟了出來,他們會怎麼想?他們會以為,你隻是和平常一樣。送東西去而已,不會再多疑。而且,太子殿下住地方,離太後娘娘的寢宮很近,太後娘娘要害他,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不想連累你。」
今日,紀毓是怕自己連累了沈蒼蒼。
若是太後猜測沈蒼蒼是進宮給紀毓送消息,來日沈蒼蒼怕是也不能留了,沒準連宮門都走不出來,會被太後強製扣留在宮中。
本來。紀毓身後就沒有任何支持他的勢力和大臣,可唯獨沈蒼蒼和他交好,而沈蒼蒼的背後卻有很多將軍們的疼愛,和沈家的寵溺。
若是沈蒼蒼想要幫紀毓。那麼這些人也會在暗中支持紀毓。
薄家想要沈蒼蒼的性命,也是意料之中。
然而,沈蒼蒼卻沒想到這些。
沈蒼蒼從未想過,昔日父親戰死保住的將領們,會一直記住沈七爺的救命之恩,然後報答在沈蒼蒼身上。
紀毓知道。也看的透徹。
所以才會故作和沈蒼蒼決裂,撇清和沈蒼蒼的關係,保住沈蒼蒼。
不過,紀毓說的那些話,約摸是半真半假。
虞方看著眼前的妻子,暗暗的歎了一口氣。
太子殿下大概是真的很喜歡自己的妻子,所以那些話,其實也是真的。紀毓傷心,卻又沒辦法。
紀毓注定不能和沈蒼蒼在一起,他現在連自己的安穩都保證不了,又怎麼保住沈蒼蒼。與其連累,不如讓沈蒼蒼自由一些。
虞方沒有點破,他心裡還帶著幾分慶幸。
慶幸妻子,一直都喜歡自己,從未變過。
然而這含蓄的感情,紀毓這一生怕也是會說一次,再也不會開口了。
沈蒼蒼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視若嫡親弟弟的人,對自己有這樣的感情。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紀毓的話,的確轉移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沈蒼蒼因為表麵上和紀毓鬧翻了,所以,便再也沒有入宮去看望紀毓,和宮中的聯繫也徹底的斷了。
在沈家軍離開京城小半個月後,烏桓開始對大燕朝開始進攻。
這場進攻來勢洶洶,十二萬大軍在三日之內,便攻破了兩座城池。
元定帝剛從昏迷中醒來,聞言後又是氣急攻心,一口鮮血吐在了眼前的戰報上。
兵力基本都調走了,而京城內也隻有兩萬兵力,雖然涼州離烏桓很近,但是區區八萬兵力怎麼跟驍勇善戰的烏桓十二萬兵力相提並論。而且,元定帝自己也不清楚,為何烏桓會進攻大燕朝?
明明,烏桓的國王很喜歡他的嫡親妹妹。
他平息了呼吸後,想要立即召沈硯山入宮,卻發現沈硯山已經離開了。而他身邊得心應手的人,卻沒有了。
元定帝茫然了,他站了起來對身邊的太監說,「出宮,去沈家!」
「皇上!」太監聞言,嚇的臉色慘白,「你的身子不適,不能出去啊!」
元定帝抬起手,用手將嘴角的血抹掉,「朕不出去,難道就看著大燕朝覆滅嗎?」
太監嚇的跪在地上,「皇上!」
沈家現在唯一能出戰的人,便隻有定國公了,元定帝對定國公很有信心。當年,是定國公大敗了叛亂,如今的定國公雖然重病,隻要定國公願意,要拖延住烏桓也並不難。
隻是,定國公一去戰場上,怕是就不能安穩的回來了。
但是,這樣也冒了很大的風險。
沈硯山帶走了大燕朝的大部分兵力,若是定國公也帶著了涼州的八萬兵力,那麼,他們要造反也是輕而易舉了。
元定帝頭腦清晰後,又開始猶豫了。(未完待續。)
644:綠意
他癱軟了身子坐在龍椅上,卻覺得渾身疲憊不堪。
太監見元定帝這樣,想要去傳召太醫,卻被元定帝喚住。
元定帝說自己想要靜靜,讓殿內人都退下去。
等眾人都退下後,元定帝才從袖口裡拿出一枚玉珮。
玉珮上麵刻著的紫薇栩栩如生,這是他登基的時候,太後送給他的禮物。
他到現在都記得薄太後一臉解脫地跟他說,「母後終於可以安靜的過日子了!」
那夜,薄太後不像平日一般對他冷淡,而是終於像個慈祥的母親一樣,對他笑。
她說,「母後好累啊!」
她說她累,他便做了帝王,讓她安安心心的過日子,可是他的母後,似乎從來都不想安穩的過。
她的心裡一直有執念,而逐漸的這個執念便成了怨念,以至於她一次又一次的試探自己的底線,而自己又一次次的縱容她。
元定帝閉上眼,將身子往後一靠,然後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世人皆想要皇位,而他卻恰恰相反。
他從不想要這個累贅的責任,他隻想做個閒雲野鶴,然而,身在其位,必受其重,他不得不繼承父親丟給他的一切責任。
元定帝想了許久,直到他覺得渾身疲憊的時候,殿外才傳來小太監的聲音,「皇上,國師大人來看你了!」
元定帝緩緩地睜開眼,聲音淡淡地,「讓他進來!」
很快,一個穿著月白色道袍的少年,便從殿外走了進來。
短短半個月時間,廣陌寒便清瘦了不少,那張好看的容顏,此時也顯得有幾分狼狽。他進了殿內後,才對元定帝行禮,元定帝擺了擺手。「起身吧!」
廣陌寒站了起來,元定帝才看著他,「你今日來這裡,想對朕說什麼?」
「臣要說什麼。陛下其實很清楚,不是嗎?」廣陌寒走上前,從袖口裡拿出一疊信函,「這是這幾年來薄相寫給臣的信函,他讓臣毀掉。臣一直都放著!」^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他從前沒有毀掉這些信函,留下了證據,並不是因為他怕死。而是因為,他怕自己出事後,薄家的人會欺負了柳文仙。
然而,現在柳文仙沒了,他留著這些東西也沒了。
這段日子,他也想明白了。
在感情上,他是個懦夫。
此生的他,無比的失敗。做什麼都像是一事無成。
他停了對元定帝用的丹藥,元定帝才會醒來,隻是,昔日的舊毒,早就深入骨髓了。而元定帝,也是時日無多了。
元定帝笑的諷刺,「你居然敢拿這些給朕?不怕死嗎?」
「死?臣一直都不怕!」廣陌寒此刻倒是很平靜,「臣和皇上一樣,都不怕死!」
他短短的一句話,讓元定帝的笑意僵在了臉上。「什麼意思?」
「皇上其實一直都知道臣在丹藥裡加了什麼,然而皇上卻認為,這些是無害的!」廣陌寒繼續說,「皇上並不是相信臣。因為皇上一直都不相信任何人,你相信的,隻有太後娘娘,不是嗎?」
廣陌寒話音剛落,元定帝便抓起他放在桌上的信函,朝著他的麵頰狠狠一摔。
他以為瞞的很好的事情。就這樣暴露在外人的眼前了。
此時的元定帝有些惱羞成怒,但是他又明白,廣陌寒說的沒錯。
他,不相信誰。
他唯一相信的,便是一直和他相依為命的母後。
外麵的人皆以為他的母後是個幸運的女人,而他卻不這樣認為,他覺得自己的母後,是個可憐人,連喜歡什麼,都沒有資格做選擇。
他自出生便是太子,肩負著大燕朝的未來。
然而,卻沒有人問過,是否想要這個太子之位。
長大了,他看著母後整日的發怔,而父皇身邊的女子換了又換,他看著那些一張張陌生的麵孔和銀鈴般的笑聲,不知為何突然同情起了母親。
恰好那時,薄太後對他說,「你快長大吧,長大,母後就不會再累了!」
他聽了母親的話,也認為宮中那些換來換去的女子,一個都沒他母親好。
在他十歲那年,無意瞧見母後抱著琵琶在殿內起舞,而父皇坐在一邊,一雙眼看的直直的,平時甚少露出笑容的母後,卻在那一日強顏歡笑,之後在父皇離開後,更是忍不住哭泣,沐浴的水換了一桶又一桶。
她說,髒。
他知道,母後是不喜歡父皇的。
可是這宮裡,哪裡由得她說喜歡和不喜歡。
他私下也問過母後,「母後,你不喜歡父皇嗎?」
那時的薄太後愣了愣,然後將他抱在懷裡,「母後有你就夠了!」
她沒有回答他提出的問題,一切顯而易見。
這句話,他記到了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