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頁(1 / 1)

發現站在院落環%e8%83%b8而立的人。

胤禛回過頭,發現她落在身後好幾步遠,表情與昨晚洗碗時一樣,一臉的知足而樂,笑的煞是可愛。他心裡半謀半算,原本並不期待的情意正慢慢地吞噬著他的恨意,把他原本三七而分的用意徹底顛了個,懲罰或是安撫她的想法已經遠遠大過他原本的初衷,午後依偎在她懷裡的時候,他甚至就想這麼和她過一輩子,男耕女織,平凡簡單,而更重要的是,樸實讓幸福垂手可得。

那拉氏一抬頭,見胤禛停在眼前等自己,不由地憨然一笑。胤禛麵無表情的,隻是眼裡撐著紅霞滿天閃爍不已,“拿來。”他伸手要拿她提溜著的東西。那拉氏搖搖頭說不重,自己能拿。胤禛便虎著臉說,“身上沒銀子了,這東西若摔爛的,拿什麼賠人家?”那拉氏嘟囔了一下,沒好氣地遞了過去。

胤禛一手扛著鋤頭,一手提著白瓷水壺,哪還有什麼王爺的樣子,隻是就連這個樣子,還是藏不住他那渾然天成的氣勢。那拉氏不知道胤禛是怎麼跟外人說的,自從醒來,老夫婦就從未問起過他們的來歷。老婦人隻說他把身上的銀子都拿出來給自己請大夫抓藥了,但他們也並非是白吃白住,知道胤禛是用勞力為代價換取她的好吃好住,她便也開始學著幫忙家事。

晚飯時,胤禛簡單吃了些就回柴房去了,那拉氏收拾著洗了碗拿去廚房,見老婦人在燒熱水,不多不少的,不像是洗澡用的,便好奇地問了句。老婦人一邊添柴火,一邊說,“老頭子成天在田裡幹活,腳上累的很,弄點熱水給他泡泡腳,舒活下筋骨。”

火光映著那張佈滿皺紋的臉,看著很是和藹。那拉氏聽著她的話,提著水桶又往鍋裡添了些水,老婦人見她使的費力,便趕忙幫她,兩人添了水後,又一同蹲在灶前添柴加火。老婦人知道她的用意,忍不住趁著等水燒開的空擋,嘮叨了起來。

“夫人,您別怪老身多嘴。”那拉氏拿著長條樹枝挑弄著火苗,沖她一笑,那老婦人便大著膽子勸道,“夫妻鬥嘴,那是常有的事,我和老頭子,老夫老妻這麼些年,那是沒少打過架。但有句話說的好,少年夫妻老來伴,再怎麼打再怎麼鬧,最貼心的人莫不過枕邊人。”

那拉氏抱著膝凝著火堆,沒做聲,老婦人又說道,“這幾天,大爺雖不常說話,但我和老頭子都看的出,他心裡還是有你的。家裡被子不多,除了我和老頭蓋的,剩餘的兩床他都留給你了,自己裹著個毯子睡在柴房,我和老頭子都怪不好意思的。”

柴火越燒越旺,時不時地迸出些聲響,水咕嚕咕嚕地作響,老婦人收了話就拿了兩個乾淨的木桶子出來,還幫那拉氏舀了熱水,兌了些涼的抬進了屋裡。她見那拉氏幹站著猶豫不決,便忍不住地給她提了個醒,“夫人,水要涼了。”

那拉氏懵然回神,老婦人已經出了門。她舉步不前,是因為她還沒向胤禛低過頭,這種討好又害怕被拒絕的心理,生疏的讓她拿不定主意。這時,忽然有人進來了,“什麼事?”胤禛冷冷地看著她,那拉氏知道是老婦人暗中所為,視線落在他已經泛舊磨破的靴子,心不由地一軟,麵子之類的問題通通被她拋到了腦後。

胤禛手心一熱,被她抓著拉到炕上,他本想狠下心腸甩開,但她的手柔柔弱弱的,軟綿綿的,

他稍微一愣,就已經被她半推半按地坐下了。這是那拉氏第一次幫他脫靴子,兩個人都有些不自在,胤禛想攔她,她卻堅定比抱著他的%e8%85%bf不肯撒手。

脫了鞋襪,那也隻是一雙普通男人的腳,儘管有些白皙,但也有異味,這幾天勞作下來,甚至都還起了泡,磨破了皮,那拉氏小心試探下水溫,才把它們放進水裡。腳上的溫度不如心頭的熱度,胤禛咬住牙根,手暗地裡揪著身下的褥子,看著她那個溫柔嗬護自己的樣子,他已經有些情不自禁。

他的腳漸漸地泛紅,她的手也不停歇,揉捏著他的小%e8%85%bf處按摩,按的胤禛心像發了狂似的在%e8%83%b8口亂跳,臉上卻隱忍的不做聲。等水有些涼了,那拉氏拿來幹布,仔細地給他擦乾了腳,一隻隻擱在了炕上後,她想把水端出去倒了,胤禛卻終於開了口。

“過來。”他的聲音很沉,很沙啞,那拉氏一搭上他伸過來的手,就被拉進他的懷裡。她才剛坐穩,%e8%87%80上就挨了一巴掌,啪的一聲,聽著聲響,卻不怎麼疼。“知道錯了?”她示好,他還凶她,心裡不免委屈,悶聲不吭地躲在他懷裡,不想認這個錯。

胤禛的手摸過她垂著的臉頰,把碎發順到了腦後,抬起她的下巴冷不然地輕啄了下。“年家現在除不得。”一句話,如五雷轟頂,那拉氏冷了臉,從他懷裡逕自坐起,她氣他知道她以死相逼的最終目的,卻還是不肯妥協,以往那些寵她的話果然都是不著邊的空談。

年家暗地裡使了多少勁對付她,她就不信他心裡沒這個譜,隻怕是還趁了他的意,巴不得她早點出了紕漏,休了自己。胤禛從身後環了胳膊上來,那拉氏甩不開,便抓起一隻,咬上去洩憤。胤禛沒躲,任她作弄,另一手還安撫似的摸著她的腦袋,這般配合的態度讓她咬了幾口,就沒勁了。

胤禛見她安靜下來了,就貼著她的腦袋,慢條斯理地說,“如果我不是皇阿瑪的兒子,我就守著你一個人過這樣的日子。”那拉氏了冷冷哼了一聲,她還在氣頭上,賭著性子不信他的話。胤禛纏上她的指,廝摩著,貼上她的耳際低語道,“但你我畢竟不是田夫和蠶妾、牛郎或織女。”

那拉氏聽著他的話,越發地覺得眼前的幸福隻是鏡中花,水中月,虛無縹緲。誰知,他頓了下,又沉聲說了一句,“無論我是田中郎,還是宮中人,唯一不會變的就是,你永遠都是我的妻。”那拉氏扁了扁嘴,沒吭聲。胤禛把她轉了過來,逼著她抬起了眼,“誰也取代不了你,誰也傷不了你。”

他再次承諾著,絲毫不掩飾他的真誠,而她卻說服不了自己的猜疑,儘管她想相信年家隻是他的踏腳石,但他對年氏曖昧不清的態度,還是讓她卻了步,她的感覺以及她對他的瞭解都在告訴自己,年氏絕對不隻是其中一枚棋子那麼簡單。

避開了胤禛的%e5%90%bb,那拉氏偏過頭,無視他的不悅。這個年紀的胤禛,雖說喜怒早已不言於色,但多少還是有脾氣的,習慣掌控一切的他,更是容不得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掏心掏肺的熱誠視為無物,想發作,她鬥大的淚就落進他的眼簾。

剛卯起來的勁瞬間就成了繞指柔,胤禛不知道是氣自己,還是氣她,總之最後還是沒好氣地抱著她,輕聲細語地哄著。那拉氏見他放低了姿態,心裡也舒坦了許多,她啜泣著,抓著他為他拭淚的指掰弄著,冷不防地就問道,“你也這麼哄她?”

胤禛錯愕了一下,按捺著笑就說,“在她們眼裡,我是皇阿瑪的兒子,是雍親王,而在你麵前,我就隻是個男人。我是你的田中郎,而你是我的採桑婦。”他的比喻,讓那拉氏忍不住破涕而笑。胤禛抱著她,兩人親密地左右搖晃著身子,分享著快樂。

這個姿勢,讓那拉氏想到了胤祥家小孩的玩意“扳不倒”,形似老人,上輕下重,扳倒後能自動起來,手一動,也是這般左右搖晃著,即便是按在地上,手一鬆,卻還是能搖起來,最終歸於原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和責任,她從迷失中醒來,才意識到自己的感情用事。

那拉氏貼著胤禛的脖子,嚶嚀著撒嬌。見她心情好了,胤禛想起之前受的罪,忍不住沉下臉凶道,“以後不許再做傻事!我一想起來,就恨不得擰斷你的....”那拉氏抬起臉,胤禛的視線落在她白皙的頸上,話就自然收了聲,忍不住靠了過去。^思^兔^網^

那拉氏凝視著眼前的男人,前思後想,實在是想不到再度拒絕這個%e5%90%bb的理由,在胤禛想要加深這個%e5%90%bb的時候,她掩住了他的%e5%94%87,呤道,“夫是田中郎,妾是田中女。當年嫁得君,為君乘機杼。”胤禛的眼裡抑製不住的激動,他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是他不喜歡這種隱晦的承諾,他想她親口說出來。

那拉氏攬下他的頭,%e5%94%87貼在他的耳邊,吐氣如蘭,柔聲道,“胤禛,你不是田中郎,也不會永遠屈居一王,我也不是田中女,但既然嫁給了你,就會你乘機杼,解內憂。”話剛落音沒多多久,那拉氏就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不禁臉上飛紅,嬌嗔道,“我在跟你說正經事呢!”

屋裡燭火一滅,炕上一陣天翻地覆的動靜,夾雜著男人的粗喘聲,有些無賴的口氣,“我也在做正經事!”女人驚呼著羞惱地叫了聲“胤禛!”,隨即又安靜下來,屋裡悉悉索索地有些聲響,混著男女曖昧的喘熄聲,叫人聽的臉紅心跳羞了耳。

自從兩人和好之後,那拉氏便天天跟著老婦人去送飯,而胤禛每每吃過飯後都會靠在她的懷裡睡上一會,雖然還沒到最熱的時節,但一來午日太陽當頭照,二來他們幹的又是體力活,難免會熱的冒汗,尤其還是他這種懼熱的體質,所以那拉氏就問老婦人討了把蒲扇,隻要他不在田裡做活,她就時不時地跟在身邊給他搧風、遮陽,活似個小跟班。

農家自製的蒲扇簡單,並無美觀而言,隻是搧起風來,格外的輕鬆,稍微動一動,就異常地清涼。那拉氏見胤禛枕著她的%e8%85%bf,饒有興致地正仰望著自己,心裡也皮了起來,巧笑道,“爺,奴家伺候的您還舒服吧?”胤禛勾起一抹笑,輕輕掐了下她的臉頰,似是輕浮道,“恩,細皮嫩肉的,倒是比蘇培盛耐看些。”

那拉氏嗔怒地拿著扇子就朝他的腦門輕輕地拍下去,胤禛也不惱,隻是奪了她的扇子,鄭重其事道,“悠著點,這扇子用途可大了,若是弄壞了,看你拿什麼賠?”見他又拿這句話來壓製自己,那拉氏哼了聲,不與他鬧了。胤禛拿扇子拍拍她的腦袋,引來她的視線後,故作神秘地說,“這扇子還有個作用,你一定不知道。”

那拉氏不信,心想就一把扇子還能做出什麼文章來不成。胤禛用扇子壓著她的腦袋,示意靠近點說話。那拉氏見他這般小心,便不疑有他地靠過去。偌大的蒲扇一遮,擋住了兩人相近的臉,樹下忽然靜了下來,風吹影搖,唯一沒動的就是那兩顆挨在扇子後的腦袋。

不遠處,田邊的樹林裡,兩個布衣之人不約而同地移開視線,其中一身形略為矮小乾咳了一聲,心想,光天化日的,爺也不知道個節製。他正襟道,“素聞陳先生天資過人畫工了得,相信這兩天下來,你心中也應該有了些眉目。這幅宋代的《耕織圖》就先暫時寄放在先生這裡,王爺的意思你也應該清楚了,希望你不會讓王爺失望。”另一人雙手結果他遞過來的畫卷,慎重地答道,“幸得王爺賞識,陳枚定當竭力而為。”

四月中,院子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