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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也許,她應該給自己,給胤禛,給未來一個機會,去彌補失去的,去追求新的希望。思至此,身後的光線忽然黯淡下來,一個身影取而代之地落在她的身上,那拉氏嫣然一笑,她知道,這才是真正屬於她的遮陰的影子。

那拉氏悠悠一個轉身,不期然地迎上那對炙熱的黑眸,笑中多了一絲嬌態,眼裡湧起一絲淘氣的意味,向著窗外伸手柔聲喚道,“胤禛...”原本站於窗外偷窺之人,見那嬌豔欲滴的%e5%94%87一起一合,他心中那股熊熊燃燒的火蔓延而上,嗓子眼那乾渴的異常,不由地做了個吞咽的動作,沖著門邊那些人粗聲道,“都給我轉過去!”

蘇培盛等人連忙動作一致地背過身去,壓根不知道屋裡究竟是出了什麼事,身後輕輕地一陣聲響,隨後窗戶又“啪!”的一聲很大力地闔上,蘇培盛禁不住地偷偷往後一瞧,窗外已悄然不見王爺的身影,他又朝那還未開的門望了一眼,無奈地笑了笑,爺這整天在外莫名的急躁算是能平復了。

隔著窗,隱約地還能聽見福晉嬌嗔的聲音,“登徒...”話還沒說完,屋裡悉悉索索地又傳來些曖昧的聲音,蘇培盛自發地帶人挪了幾步,遠遠地站開,雖說隻是個奴才,卻也知道非禮勿聽的道理。

沒多久,蘇培盛又瞧見翠娘從院子的偏角那走出來,眼眶微微泛紅,似乎心神不定的樣子。抬眼見到他時,她還有些慌張地擦了擦眼角,蘇培盛體貼地對這小動作視而不見,沖她比了比屋裡,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翠娘點了點頭,偏過身子默默地站在一側,院子裡七零八落地站著些人,院門口那不知何時也多個寂寞的身影,蘇培盛望了眼那個方向,再看看身邊的翠娘,心底也有了些眉目。

園子裡很靜,微風撫過,空氣中似乎彌漫著淡淡的哀傷。

康熙五十六年3

紅霞滿天的時候,大地殘留著幾許午日的餘溫,傍晚的風一吹,就散了,席捲而來的是淡淡的涼意。屋裡漸漸地,有些陰冷,軟榻上的人稍微一動,嚶嚀地就有個如雪一般柔軟的聲音響起,“不要了...”胤禛扯過亂在一旁的外衣,把懷裡光溜的身子簡單地裹住,輕聲哄道,“咱們到床上睡去。”

那拉氏渾身乏力,靠在他肩上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胤禛也不等她答應了,一把打橫抱起,走進裡屋。這女人,天生就是來克他的,胤禛雖是這麼想,臉上卻洋溢著饜足的笑意,本來就因為她有些心神不寧的,才剛進園子沒辦兩件事,府裡就有人來傳她的話,這更是讓他有些坐立難安,滿腦子都是她的影子。

小別勝新婚,也許就是他們的寫照吧。胤禛小心翼翼地把她擱在床上,那拉氏的身子一沾上柔軟的墊子,就舒服地情不自禁地呻呤的一聲,胤禛寵溺地在她臉上輕啄了一下,拉過被子將兩人蓋好,那拉氏閉著眼,熟門熟路地在他懷裡尋了個舒服的姿勢,便放鬆地沉沉睡去。

胤禛的手流連在她的五官上,溫柔地摩挲著,眸中深深地倒映著她的容顏,他在想,怎麼可能有人看著同一張臉都這麼不知厭倦。皇阿瑪失了皇額娘,照樣美酒佳餚活的有聲有色的,可萬一她哪天不在自己身邊了,自己還會像皇阿瑪那樣,一如既往的,活的瀟瀟灑灑嗎?他沒辦法想像那樣灰白的日子,他光是這麼一設想,心就開始隱隱作痛。他想到了她沒了兒子,那要死要離的樣子,他的手臂就情不自盡地收縮,反復地在她的氣息裡體會存在的真實性。

他從未在一個女人身上花費過這麼多時間和心思,她有時像妻子,他愛她,她有時像女兒,他寵她,瞭解並百般縱容她那些女兒家的小脾性。不知為何,她總是那般獨一無二的,在他們鬧的最僵的時候,他可以在千百個女人裡找到她的影子,卻尋不到絲毫她的味道。年氏學她身上的淡香味,卻不知道那會讓他更想逃離,因為那味道能勾起他對她天雷地火的思念。

他終於發現,自己妄想從別人身上尋求慰藉的結果,最後都還是空虛至極,亦傷人至深。所以,兩人之間,他先服了軟,比起麵子和空虛,他更享受她掙紮到退步的過程,她始終都奈不過他的死皮賴臉,一次一次,抵死的纏綿,倔強的鬥嘴,他樂此不疲。別人看的到他們匹配的冷漠,卻看不到他們隱藏在黑夜裡屬於彼此的熱情,他暗自得意,她最真實的那一麵,真真正正地隻屬於他一人。

胤禛%e5%90%bb著她的%e5%94%87,喃喃自語著,似乎要把心裡的濃濃愛語吞吐進她的心裡,動作時而輕,時而重,驚醒了夢中人,那拉氏睡眼惺忪,見到他,下意識地甜甜一笑,如貓一樣把臉埋在他的頸側,似是撒嬌,躲過他纏人的%e5%90%bb。胤禛會意地一笑,輕輕地拍了下她的背,“再睡一會,就起來用膳吧。”那拉氏無意識地應聲點了下頭,眯著眼,眷戀著他身上讓人心安的味道。

可她剛合上眼沒多久,門就不識相地嗑嗑地作響,聲音很輕,若不是屋裡很靜,幾乎很難讓人留意到,可見敲門的人有多猶豫不決。胤禛本不想理,可敲門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開始有些沒完沒了地讓人心煩。他怕吵到懷裡的人,手正要輕輕挪開她下床去訓斥那不長眼的奴才,那拉氏一把摟住他,胤禛迎上她清亮的眼,知道她醒了,手一勾,把床帳放好,讓兩人完全隱在朦朧之中,才喚道蘇培盛。

蘇培盛本不吭聲,就是怕吵到福晉,想請爺出來說話,這下可好,他雖不敢抬眼望去,可剛進門時也隱約看到兩個坐起的身影,他真怕會惹福晉不高興,可年氏那傳話的丫鬟把小格格的病情說的那麼嚴重,若坐視不理,之後萬一出了什麼岔子,爺要是怪罪下來,他也難逃重責,隻好冒死通傳。果然,等他如實回了話,屋裡死一般的寂靜。

他跪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一會,帳內悉悉索索地有些動靜,爺的聲音有些不悅,“你要做什麼?”細嫩的素手撩起床帳的一角,似乎是瞧見了他還跪著,又急忙縮回去,好像是壓到爺,床帳裡傳來兩聲輕呼,一輕一重,一聲嬌啼,一聲抽氣,他下意識要抬首,爺怒道,“蘇培盛!”他機警地趕忙垂著腦袋退出去,臨關門前,卻恍惚聽見爺低沉地笑聲,笑中還夾雜著柔媚的嬌嗔聲,“都是你!”

蘇培盛想想亦跟著傻嗬嗬地笑了,一回身,就見到年氏那房的丫鬟還愣愣地站在那,見他隻一人出來,臉上多了些訕色,滿眼期待地看著他,他也不知道怎麼答覆她,畢竟爺剛才也並未表態,他隻好假裝沒看見,守在門邊。那丫鬟也不敢上來問他,更不敢回去,站立不安地杵在原地,心裡求爺爺告奶奶地盼著王爺能從那扇門裡出來。

笑過還是沉默,那拉氏伏在胤禛懷裡,想起年氏懷裡那張異常白皙的小臉,憶起當年弘暉生病時自己的手足無措,將心比心,她很清楚年氏來找胤禛求助的心,在困境中,她們能依賴的,也隻有眼前的人。早在皇阿瑪指婚時,她就應該意識到,這份依賴,無論多少,她都是要與人分享的。

在兩人之間,她可以肆無忌憚地由著性子來,但在外人之前,她還是要維繫她的賢慧之名。這一點,她一向很明白。胤禛始終沒表態,她知道他在給自己時間,她也明白他把抉擇的權利交到了自己手上,這份尊重已經讓她很寬慰了。一是同情,二是省的日後落人口%e8%88%8c,她柔聲道,“你去吧。”

胤禛似乎就是在等這個答案,並沒有異議,隻是在她額上落了個%e5%90%bb,“我晚上過來。”話完他便要起身,那拉氏連忙扯住他的袖子,“別,你晚上別來。”她的這句話讓胤禛不禁有些亂了神,若有所思地凝視著她。那拉氏知道他這一猜測起來又是要沒完美了的誤會,伸手一勾,攬住他,避開那似要把她生吞活剝的厲眼,輕聲道,“我今個累了,想早點歇息。”

胤禛又坐了回去,把她抱起來,眼對眼地,想問什麼,卻又不著痕跡地轉了個話題說,“我明個要跟三哥去辦差,有幾日是不回來的。”那拉氏點了下頭,意思是知道了,見他似乎還有些不滿的樣子,知道他在等自己收回方才的話挽留他,卻還是沒那麼做。她不想同一天裡,與人共同伺候一個男人,這是她唯一堅持的,卻也是別人所不能明白的尊嚴。

她軟聲再一語,“既然孩子病了,你這個做阿瑪多陪陪她..她們,我是真的累了,你晚上別來擾我,我等你辦完差回來,好不好?”胤禛的堅持化為繞指柔,再也強硬不起來,心裡也不甘心就這麼離開她這個溫柔鄉。最後一個必不可少的%e5%90%bb,很纏綿,很熾烈,很糾葛,難捨難分,似是生死離別,末了,胤禛緊緊地擁住她,咬住她的耳垂廝摩,“這幾日,有什麼事情就讓榮達來通知我。”⊥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那拉氏環住他的肩,笑著答應著。他們都清楚,府裡就算出再大的亂子她都能壓得住,榮達留在她身邊,隻是他對自己的重視而已。胤禛忽然輕笑道,“就算是想我,也可以讓他傳個信。”那拉氏啐道,“沒正經的!”,順手推開他,趁勢結束了這似無邊界的纏綿,又生怕他再黏過來,趕忙沖著屋外喚道,“蘇培盛,還不快進來伺候爺。”

門外迅速應了一聲,咯吱一聲門響,胤禛笑著再偷了個香%e5%90%bb,才從床帳裡退出身子,小心把簾子順好,眼角一掃,發現蘇培盛正越過屏風要進來,便沉聲道,“在那等著。”零碎的腳步聲噶然停止,轉而靜候在外麵。胤禛隨意地披上一件外衣,視線掠過紗帳裡那若隱若現的曲線,有些眷戀不舍,“我走了。”被窩裡輕輕柔柔的一聲“嗯”,似是順從,似是惆悵,耐人尋味。

一個人的世界很安靜,這兩天在他撩撥下漸漸有些失控的心又重獲了自由,她忽然發現自己很傻,有兒女相伴的日子也許會很幸福,但是誰又能保證自己不會變成第二個年氏,李氏或是其她人?為了保護兒女,她們不得不爭寵奪利。她又不是沒過那樣的日子,酸甜苦辣味味皆有,但最後的結局,讓她痛苦了那麼多年,至今都未能解脫。

這些年,她已經習慣了被人追逐的日子,孤獨而自由,痛苦又輕鬆,換一種模式,她真的還有那份勇氣嗎?她,忽然又開始,對原先設想的幸福,望而卻步。

康熙五十六年4

佛堂的光線昏昏暗暗的,緊閉的門窗外傳來斷斷續續的女人的喧嘩聲,時而兇狠,時而哭鬧,大有不達到目的就不會善罷甘休的念頭。

弘時一動不動地跪在佛像麵前,臉上藏不住的疲態,他已經不吃不喝跪了一宿,心情因為屋外的動靜很是煩躁,他恨不得大吼一聲,讓隻會哭鬧不休的娘安靜下來。

心聲仿佛被人聽見,屋外瞬間鴉雀無聲,耳根清淨的讓人很是舒坦,弘時的身子微微向後一靠,有些鬆懈地坐在了%e8%85%bf後根。這時,木門“咿呀”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