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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種食材之中,魚肉鮮美,無需過多奢華的加工,就很美味。

李大嘴已經記不起自己是什麼時候進的四阿哥府,但他記得,他入府不久府裡接連好幾件喜事,四阿哥加封,四阿哥成親等等。(自拍,不擅取名,此處借用某“名廚之名”:))而自從那拉氏嫁到四阿哥府後,李大嘴就成天在魚的身上動腦筋,因為那拉氏唯一喜歡的葷食,就是魚。

可是,有一天,李大嘴正在暗自得意時,幾個人兇神惡煞地沖進廚房把他逮了個正著,直接押到大堂等候發落。李大嘴掙紮無望又不知所措,跪在地上,看著一屋子帶刀侍衛,又是心驚又是疑惑,最近福晉胃口不好,他還特地親自去挑了條活蹦亂跳的鮮魚煨湯,正想著討賞的事怎麼就莫名其妙地被人拖到了一般下人挨訓的地方?李大嘴的手心冒著汗,他抬起眼微微瞧了四周,又訕訕地低下,那些人不愧是四阿哥跟前的人,不說話時都一個唬人的樣。

李大嘴也不知道跪了多久,他聽見身後有人零零碎碎穿堂而過的聲音,心裡好奇卻沒膽量回首查探,誰曉得四阿哥什麼時候會來,萬一不小心眼對眼對個正著,他還不如死了算了,四阿哥那厲眼,仿佛什麼事情都能看穿似的,看的人心惶惶。 哪個廚子不吞私,雖然他也隻是偷偷拿了些廚房的剩物而已,但四阿哥秉公辦理的作風和那些個血淋淋的例子,誰知道不害怕。

想到這裡,李大嘴跪的有些酸麻的%e8%85%bf,又有了些哆嗦。忽然,有人從身後拍了他一下,嚇的李大嘴一個激靈,趴在地上不停地磕頭,“四阿哥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聲音在風中顫唞,卻迎上了意外的笑聲,李大嘴聽在耳裡,怎麼那麼熟悉?提著膽一回頭,心中羞憤,忙坐起身子對著廚房打雜的狗娃子怒斥道,“怎麼是你小子?”

大堂很靜,李大嘴剛說完,就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很大,心裡怯怯地向四周望去,卻發現四阿哥跟前的那些人都不見了,心裡頓時鬆了口氣,忙一個鼓弄站起身子挺直腰板,昂著頭俯視著足足矮他一個頭的狗娃子。狗娃子在他虎視眈眈的眼神下,好不容易抑製住笑聲,一臉正色道,“蘇總管讓我跟你說,沒事了。”聞言,李大嘴有些納悶,這前後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狗娃子見他一臉的傻樣,又忍不住爆笑起來,見李大嘴惱了伸手過來要打自己,忙跟個猴一樣機靈地一個閃身,扭頭就跑,李大嘴知道自己肚子上那幾圈肉是跑不過這個小人精,忙連聲喊道,“你個小兔崽子,倒是把事給我說個明白啊!”狗娃子跑了幾步,停下`身子,在門外沖著李大嘴回道,“福晉有喜了!”李大嘴傻眼。

難得白日裡那拉氏的院子這麼熱鬧,李氏由丫鬟攙著,站在屋外,看太醫進去半天,心懸著連喘熄都有些費力。她一聽說福晉用膳出了事,喝個魚湯吐了半天,她放下筷子就趕了過來,她不是關心那拉氏,而是同樣身為女人,她也曾經有過這樣的情況,隻是屋裡的那個男人從未像今天這麼緊張過。李氏的神情有些慌亂,比起那隱約的可能性,她寧可是廚子出了問題。

門咯吱一聲開了,蘇培盛領著太醫出門,李氏想直接問太醫卻又硬生生地止住,堆起笑意看向沖她行禮的蘇培盛,“蘇總管,福晉的身子可有大礙?”蘇培盛倒是圓滑,避重就輕地回道,“回主子的話,福晉已經歇下。爺吩咐下來,讓院子裡的人都散了。”話完,李氏身邊的丫鬟忍不住小聲驚呼了一聲,對上李氏的眼神,又慌忙垂下頭,咬住%e5%94%87死死地隱忍住胳膊上傳來的疼痛。

李氏皮笑肉不笑地,略帶不甘地望了下那緊閉著的門,才慢慢地轉身帶著人離去。蘇培盛瞧著她的背影,想起屋裡爺的歡喜,搖了搖頭,又微笑著看向一旁等候的太醫,帶他去領賞。屋裡,那拉氏躺在床上,兩眼有些迷茫地望著上空,有些呆呆的,還沒從太醫的話裡回過神。而胤禛坐在床沿,緊緊握著她的手,眼裡盡是喜悅。

“怎麼了?”胤禛的手溫柔地撫過那拉氏的臉,引起她的注意,那拉氏恍惚地眨了下眼,慢慢地問道,“胤禛,我要做額娘了嗎?”胤禛輕輕地抱起她納入懷裡,小心翼翼的,像是個寶貝一樣嗬護在臂彎中,“恩,你要做額娘了,我也要做阿瑪了!”他的聲音低沉溫柔,又掩藏不住心底的激動,話語在那拉氏的耳邊微微發顫,那拉氏的心一抖,眼裡有些熱浪,手情不自禁環上男人的腰,將初為人母的擔憂和害怕溶解他的柔情和興奮中。

久久的,兩人緊密相依,忽然,胤禛稍稍推開她,黑色的眼眸之中,深深的都是她的影子,“給我生個小阿哥,我教他讀書寫字,我教他騎馬打獵,我教他為人之道,我教他...”那拉氏的手按在他的%e5%94%87上,含笑止住他激動的憧憬,嗔道,“你倒是會想,這萬一不是....”胤禛的掌裹住她的手,牽入懷裡,嘴角上揚,眼裡盡是壞笑,“不是,我們就再生。”那拉氏一聽,臉一紅,扭著身子,作勢要打他,卻被他趁機按在懷裡,他的%e5%94%87貼著她的耳,淡淡一語,“隻要咱們有了兒子,就不怕皇阿瑪和額娘,你不好交差。”

他的聲音很輕,卻強而有力地抓住了她的心,暖在他的手心裡。那拉氏瞅著他,打量了幾眼,眼裡的疑惑漸而成了感動,她慢慢地伏在他的肩上,也終於知道了他的用心良苦。自打成親後,德妃沒少找過那拉氏,但凡那拉氏請安的時候,太醫也總是會碰巧出現在永和宮,而德妃也總是理所當然地借機“關心”下那拉氏的脈向問題。接連幾次看到德妃變幻莫測略帶失望的表情,那拉氏自然也就知道這其中的奧秘了,心情自然也變的有些沉重,尤其是在某次德妃還間接暗示說,李氏過門早,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自然是可以問問她。

那拉氏聽的,心裡那真不是個滋味,稍後胤禛來接她時,也愛理不理的,沒說幾句話。胤禛知道她那個脾性,強問她肯定也是不會說的,說不準兩人又要鬧上幾日冷戰,遂也就不問,隻是差人暗中打探,才知道德妃那盼孫心切,命理暗裡地給了那拉氏不少壓力。胤禛心裡雖打小就對德妃多少有些疙瘩,但想想他與那拉氏為人父母的這關肯定是要過的,不然還不知道要惹來多少閒言碎語,遂私下悄悄去與德妃好言商談了下,隻說心裡有數,不敢勞煩額娘整日的操心。

德妃見這鮮少會來請安的兒子都這般低聲下氣了,自然也是想借機彌補下母子之間的嫌隙,二話不說,當時就使了眼色給身邊的嬤嬤,讓太醫不用再每日都來永和宮報到。那拉氏當然是不知道這事,隻是翌日請安時再沒見太醫的人影,緊張的心情終於可以鬆懈下來,人也豁然開朗了許多。隻是現在真的懷孕了,那拉氏的心裡又開始七上八下的,不怎麼踏實。

之後,那拉氏也連吐了幾日,不欲進食,整日地伏在床上,無精打采的,看的胤禛的臉色也沒舒緩過,成日地讓人往府裡搬酸梅子之類提味的玩意。胤祥來探望那拉氏時,在一旁看的直樂,打趣道,“四哥,你這哪像是要做阿瑪的樣子,分明就是在陣前打戰。”胤禛冷瞥了他一眼,見那拉氏難得有了些笑意,抿著嘴沒吭聲,接著又給她喂了顆梅子。那拉氏含著梅子,瞅著胤禛,眼裡盡是笑意,看的胤禛有些不自然地撇過臉,直瞪著胤祥,胤祥摸摸後腦勺,憋著笑趕緊閃人。

那段時間,胤禛對那拉氏基本都是千依百順,那拉氏稍微一個蹙眉,他就要打發蘇培盛去傳太醫。康熙和德妃對這個消息自然很高興,除了囑咐她不用進宮請安之外,還時不時地往府裡送些進補的食材。大家好像都對那拉氏肚子裡的孩子充滿著期待,除了某些人。

自上次一驚一乍的魚湯事件,李大嘴做事更為謹慎,但他也有不得已而為之的苦楚。他清楚四爺對福晉的重視,卻也知道自己若不答應李氏的囑咐,就也肯定再沒機會待在府裡做事。當初入府,也是靠家裡與李氏那隔了萬阿八裡的親戚關係,自然也不能去跟爺坦白,李大嘴肥頭大耳的,急得滿臉通紅,在廚房繞了幾圈,還是拿出了李氏派丫鬟偷偷送來的東西。

李大嘴想了半天,覺得李氏的話不無道理,一來這藥無色無味不易察覺,二來若福晉有個三長兩短,這府裡管事的還是李氏,自己自然是不吃虧的。等福晉屋裡的人來拿補湯時,李大嘴的笑格外的殷勤,隻是手心在不停地冒汗。

那拉氏半賴在胤禛的懷裡,看著他碰在麵前的書,含著梅子忽然咯咯地直笑。胤禛擱下書,將她摟了起來,對她這孕後善變的情緒很無奈,“你啊,又在樂什麼?”那拉氏抑著笑,一本正經道,“胤禛,若是兒子,我定不讓他學你,像個書呆子。”聞言,胤禛的眼一凝,突然一口咬過來,要在那拉氏急著閃躲的%e5%94%87上磨牙。兩人正鬧著,蘇培盛在門外咳了一聲,“爺,湯來了。”

屋裡的笑鬧聲噶然停止,蘇培盛不看也知道自己正被人虎視眈眈地瞪著,心裡那是一個委屈,上回也是這樣,他沒敢吭聲,等屋裡的人回過神湯都涼了,自己被罵了一通後長了記性,可好像也不大管用,有時他正懷疑那些老媽子說的話很不準,這有了孩子性子多變的可不隻是女人,現在連他的四爺也變的很難取悅。“拿進來。”果然,爺的聲音冷冷的,似乎是不大高興。-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可進去後,倒是福晉反應比較明顯,爺的臉色緩和正在哄她,“這藥不苦...”福晉瞥了一眼,見那湯烏黑黑的眉頭一皺,不欲再看。爺接過藥,好言道,“不信,我先喝口給你看。”蘇培盛下意識地望去,要說的話含在嘴裡又很沒骨氣地咽了回去,我的爺,這可是女人的藥啊。忽然,蘇培盛敏[gǎn]地察覺到,爺含了一口藥後表情很古怪,他似乎有種暴風雨將至的感覺。

那拉氏見胤禛吞了一口後又很快吐了回去,剛想笑他,卻又隱約覺得有絲不對勁。而胤禛卻隻讓人把藥拿下去,說藥涼了不能喝。沒一會,又打發人下去,那拉氏捕捉到胤禛使了個眼色給蘇培盛,剛想問卻又被他抱著躺回到床上。“胤禛,怎麼了?”那拉氏疑惑地望著他,卻隻得到了一個深深的%e5%90%bb。胤禛哄著那拉氏午憩,感覺到她的鼻息漸而平緩,大掌輕輕地撫過麵龐,眼裡深深烙下她的影子,沉聲道,“有我在,誰也不能傷害你。”

幾年後的某一午後,李氏望著在園中玩耍的弘時,忽然想起那個陽光燦爛的日子,那個陰森的柴房,李大嘴渾身是血的屍體,心裡不由打了個冷顫,幾個小步上前不顧弘時的莫名和掙紮,把他緊緊地摟在懷裡。若不是當時那鞭子下來幾下,她幾近小產,怕爺是不會放過她的。這個孩子來的突然,卻也很及時。“弘時,你是娘的救星。”

二世記1

金戈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