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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脆弱的如紙片,在空氣飄飄蕩蕩,找不到方向。他心疼地一把擁起她,大力地塞在懷裡,如果她找不到方向,隻要待在自己懷裡就好,他會好好愛她寵她,讓她忘記一切不愉快的事情。

那拉氏軟綿綿地靠在他肩上,無助極了。她幽幽而道,“胤禛,我發現自己變的好壞,真的好壞...,我看見別人的天倫之樂,覺得刺眼,我知道別人喜得貴子,我連句真心的祝福都給不出,我快瘋了...”說到著,那拉氏頓了下,抽泣了會繼而又說道,

“我知道我不該嫉妒別人的幸福,但我心裡好難受,身邊到處都是這樣的氛圍,府裡這樣外麵也這樣,我真的會瘋掉的,你知道嗎?”這些話她不知道跟誰說,人言可畏,找了一圈,身邊最親密最能相信的人也隻有這個她最恨的人,淚跟斷了線的珠子潸然而下,她為自己可悲。

胤禛聽了她這話,又見那淚,心陣陣抽疼,恨不得撕了那張佳氏的嘴臉,賤婦!早年在宮中偶遇這女子時,就覺得她圖謀不軌,身為一秀女,行為放蕩大膽,設計找風箏找到他麵前來,含羞帶怯,裝腔作勢。

他冷眼旁觀之時,大哥直郡王突然出現,他藉故走開,後來那兩人一個男有情女有意遂迅速勾搭上了,鬧出些風流韻事,氣的伊爾根覺羅氏一病嗚呼,那個想要攀榮附貴的女人也終於如願嫁進了直郡王府,雖然心中不恥,但現在連他都要叫她聲“大嫂”。

可不論是誰,傷了她就是傷了自己,一樣都要付出代價。今晚在場之人誰心裡都有數,知道上個月弘暉忌辰,多多少少都會顧及到她的感受,偏偏就是這該死的“大嫂”,明知道自己剛生產過不能喝酒還要藉故找她喝酒,被大哥攔下,曾經熟悉的發生在他們身上的夫妻間擋酒的一幕,活生生地在眼前上演時,怎麼會不刺激到她?!看她笑著說代大嫂喝一人連飲兩杯,他置於案下的手握的死緊。

那拉氏埋在他懷裡啜泣連連,聽著他一遍遍在耳邊說,“你不壞,最壞的就是我...”心裡更是揪心般的難受,眼淚水止不住地流,他的話如千斤磐石一般壓在心上越來越沉,%e8%83%b8口如窒息一般越來越悶,她不想再聽他說下去,那拉氏推開他,猛的一下,以%e5%90%bb封緘。

如果這是酒醉迷情,胤禛希望永遠都不要醒,沉浸在這夢裡,享受她的熱情和主動。兩人如瘋了一般,抵死糾纏,當歡愛被哀傷渲染,肢體糾纏之中,激情與絕望對峙,但幾番掙紮之後,卻還是跌進更深的穀底,了然無望。

翌日醒來,那拉氏背對著男人被他擁在懷裡,察覺到他醒來的動作又閉上眼眸假寐。但她卻沒看到身後的男人其實早就醒來,隻是沒吭聲,維持著兩人一個在懷裡發呆,一個看著另一個出神的狀態。

男人沒拆穿她的逃避,看天已微微亮實在是要出門了,才戀戀不捨地要起身。離開前,貼%e5%94%87在她耳邊,沉聲道,“外麵的情況我沒有十足的把握,但在這個府裡,我會盡力保證不會再有讓你不開心的事情發生。”那拉氏聽了心裡有些莫名,還沒來得及反應,他深深一%e5%90%bb在臉側,“我愛你”。

那一句深情告白聽過若乾回,這是這次來的煞是突然,讓那拉氏沒辦法抑製住心中肆起的感動,感性的淚比理智的仇恨先一步佔據了她的眼。待他起身離開後,淚終於忍不住滑落到枕上,了無聲息。

那一夜之後,兩人又很默契地恢復到之前的狀態,一個繼續逃避,一個害怕傷害。

若乾年後,那拉氏才知道男人給予自己的是什麼保證。一個偌大的府裡,五年沒有子嗣,是件怪事,連皇阿瑪都說胤禛子息稀薄。康熙四十九年,弘昀病逝後,德妃找自己問話暗指自己的不是,並表示有為胤禛再添妾室的打算。她回去時心情很糟糕,晚膳都沒用就早早地休憩,可%e8%83%b8口悶的翻來覆整夜都睡不著。

但之後沒過一個多月,德妃就笑眼眯眯誇自己賢良淑德,從此也沒再提起為胤禛納妾之事。而剛好,那天她進宮請安之前,鈕祜祿氏也剛被太醫確診懷有身孕。她還沒來得及跟德妃說這事,德妃就已經知道了。

她不知道何時宮裡的消息會傳的這般快,連太醫近來也是頻頻出入府內,好像就是伺機而待似的。對於德妃的贊許,她淡然處之,對於德妃的喜悅,她盈盈陪笑。但出了德妃那,笑容就漸漸地淡去,隱沒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之中,心境如冰雪滿天,一片淒涼。

走著走著,眼簾之處,雪地之上,馬車邊上,有道熟悉偉岸的身影負手而立,蘇培盛小步上來,接過翠娘手中的傘好讓她能全力攙扶那拉氏。男人的手撫過那拉氏被風吹的微紅的臉頰,心疼上麵的冰涼,解下自己的披風裹在她身上攬在懷裡打橫抱起,步入車內。

那拉氏被溫暖纏繞,無力掙紮,待兩人坐穩,男人的臉貼上自己的臉,一熱一冷,她下意識地縮進披風裡,那裡毛茸茸的暖烘烘的。男人輕聲問,“額娘跟你說什麼了?”關切之情表露無疑,她心如明鏡,知道他為自己做了什麼,卻沒辦法感動。男人見她沒回答,又問,“為難你了?”

那拉氏知道他早已經知道答案,這般問自己,隻是想以一種拐彎抹角的方式告訴自己他做這些事情的初衷,怕自己誤會。這種方式迂回又小心翼翼的,自己的反應才是關鍵所在,他焦急地看著自己,等的不是德妃那的反應,而是自己的態度。那拉氏給不起太多,隻能微微搖頭,無力地靠在他的%e8%83%b8口,無語。

歲月流逝,時過境遷,那拉氏再回首當年,慶倖的是經歷過那麼多事情以後,男人對自己的心意依舊不變,真情守在身邊越來越濃。在宮裡那樣一個複雜的環境下,他能那般盡善盡美地對待自己維護自己,有時不禁讓人感慨實屬不易,得夫如此,夫複何求?

有時兩人窩在一起回憶當年、說說貼己話,男人總說他上輩子是欠了她的,所以這一輩子還的辛苦,被她折磨。她就笑著點頭稱是,但想想他那後半句似乎有些怨氣,遂佯裝大方道,“那行啊,明個咱們就去上香,你求菩薩從下輩子起都不要再遇上我了。”

男人聽了這話,還真給她在思索這個問題,點頭道,“恩,要去上香。”見她有些不高興了,笑著%e5%90%bb她附耳輕聲說,“去求神明讓咱們生生世世都在一起。”她嘟了下嘴,忍住笑意,又假裝不滿道,“那怎麼行,下輩子說不定我還會遇上更好的人。”

話音還沒落,被男人一口咬住%e5%94%87,廝摩到最後逼的她求饒說就算遇到更好的人都隻會等他來找自己,男人遂才作罷。

在揚州,民間老百姓也在中元節那天放河燈。黃昏之後,街巷的孩童會以各色彩紙製成蓮花、蓮葉、花籃、鶴、鷺之形,謂之蓮花燈,又以荷葉燃燈,沿街唱曰‘荷葉燈,荷葉燈,今日點了明日扔……’。那童聲童謠之中隱隱約約的似乎還能聽到嬌嬌的聲音,那拉氏聽了會心一笑。

嬌嬌從昨天就纏著大人幫她做了漂亮的蓮花燈,吃飯時早就坐不住了,隨便扒了幾口,在她娘的縱容協助下,黃昏時分就迫不及待出門去找小張公子玩去了,留下她爹在家裡鬼吼鬼叫的無奈跺腳。之後沒多久,他們幾個大人才剛用完晚膳,這位愛女之切的爹爹就坐不住,拉著郭絡羅氏說是觀河燈,實則卻是想出去找人。

一直生活在塞外的和澤從未見過放河燈之景,很是好奇,再加上昨個陪嬌嬌做蓮花燈起了頑心就更想看個究竟了,遂眾人一道出行。那拉氏與男人攜手漫步在揚州瘦西湖畔,看那兩家男人一個激動地四處尋人,一個興奮地四下張望,再看身邊這個一臉正經,就覺得好笑,怕男人發現自個在笑他,遂抿著嘴心裡偷著樂,幸福洋溢在臉上,也盡在男人的眼裡,胤禛嘴角微微一揚,牽著她的手緊緊地收合。

和為心思慎密,早就讓人在湖邊備好河燈,讓他們應景放著玩。一般紙糊的載燈之“船”很容易被水浸濕而沉沒,和為剛來揚州那年陪嬌嬌放過發現了這個問題,遂之後每到中元節之前,都會讓人在紙上塗一層鬆脂做船,或是做些供放紙船用的蘆葦枝紮的架子拿來賣錢。

對於和為會賺錢的本事,眾人皆知。衛家老爺在帳房最常做的事就是敲著算盤,看著帳本,嘴上嘖嘖的,沒看幾眼又放下,拍著和為的肩膀就說,“小子,你爹娘把你生下來就是為了賺錢的。”

和澤後來與衛下棋時聽到這話倒沒介意,甚至還進一步打算跟衛家老爺以人換人,要拿和為換嬌嬌來當女兒,和為在旁邊聽了心裡那是一個涼啊,不過人家衛家老爺當下就推了棋盤就說不幹。

和澤挑著眉就冷言道,“你這是找藉口悔棋呢,明明就要輸了,你推棋盤做什麼!”之後兩個大男人為了這事冷戰慪氣了一天,那拉氏聽了就讓自家男人去勸勸,結果到了園子,又見兩人坐到了一起在那棋桌上廝殺個沒完。

現在他們這三個都已經年過中年,偶爾卻還像個小孩,時不時會鬧些脾性,看的身邊的人目瞪口呆的。但這樣的他們卻活的很輕鬆,放下曾經的執著、功名利祿,守著心愛的人執手偕老,知足而樂。

河燈漂在夜裡的水麵,如同萬千星宿落入水中,流光溢彩,非常壯觀。和澤在湖邊放河燈放的很過癮,和為在後麵也很心疼,他爹這不斷放燈的行徑真的是在把錢往水裡扔。和為轉而看向娘,兩人相視一笑,都對爹這種返老還童的頑心很是無奈。

那邊衛家老爺在跟小張公子吃醋,搶著要幫嬌嬌放河燈,郭絡羅氏一臉頭疼樣,奪過嬌嬌的河燈自己去幫她放,又對那一大一小凶道,誰再吵就回家去。於是乎,郭絡羅氏與嬌嬌在前麵放燈,而衛家老爺與小張公子則安靜地在後互瞪。-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男人瞧那拉氏看的開心,遂問道,“要放燈嗎?”那拉氏點點頭,男人叫來和為要了盞河燈,那拉氏輕輕地把河燈放到湖麵上,男人再一用力把燈推向燈流。看著那漂泊漸而遠去的河燈,那拉氏靠在男人懷裡,輕聲道,“弘暉,額娘和你阿瑪都很愛你。”

那點忽明忽暗的,似是在回應那拉氏的話,那拉氏的視線有些模糊,嘴角卻是笑意盎然。男人俯身貼耳,輕輕一%e5%90%bb,呼吸聲卻變得有些濃重,似乎掩藏著萬千激動。

當等到一切釋然、傷害平復時,相愛的人仍相伴在側,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如果的事(番外中的番外)

如果生小孩不用冒著生命危險,

胤禛也許會想要個和那拉氏的小孩。

但不要是男孩,

如果是個女孩,他會疼之如珠如寶,

如果是個男孩,他會頭疼這把年紀了還要跟個自己製造出來的麻煩爭寵。

所以,這是一個如果的故事,

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個他也如願你也如願的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