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聽門外一陣腳步聲漸遠，她打開門，對著溫語榕擠擠眉眼，說，「他走了？」

「走了。」溫語榕徑直進了門，把顧思男拜託她轉交的零食放在玄關，「多大點事兒，原諒他得了。」

王語嫣漲紅了臉，氣鼓鼓的拒絕，「不全是歡樂穀的事情啦。」

「還有什麼？」

王語嫣別彆扭扭的，手指甲扣著輪椅的把手，極度開口又欲言又止。

看她這個樣子，溫語榕瞬間就腦洞大開，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她倒吸一口涼氣，下一秒就痛心疾首的說，「不是吧，他把你給上了？看他平時人模狗樣的竟然是這種禽獸？」

溫語榕大驚失色，才幾天不見啊形勢就發生了三百六十度的變化？我靠也太快了吧？

「你胡說什麼！」王語嫣氣急敗壞，把%e8%85%bf上蓋著的毯子一把扯下來扔在地上，握緊了拳頭半空揮舞了兩下，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他、他就是那天回來的飛機上偷%e5%90%bb了一下我。」

「但是……」王語嫣撓撓頭，眼神中帶著迷茫，甚至還有點愧疚。「我知道他在想什麼，可我喜歡的不是他啊，我沒法答應他，上一次他表白的時候我就沒有回應過他呀。」

「什麼？？」溫語榕噌的站起來，大吼道，「他還對你表過白？而你竟然都沒有告訴我？？我們還是朋友？？」

「……我／操」王語嫣被她的反映堵了一下，半晌兒才回過神兒罵了一句，「你到底要不要聽我說啊？」

王語嫣扶了扶額頭，她已經不想把這段對話進行下去了。

＊

顧思男下了樓坐在車裡沒立即離開，他點燃了煙猛烈的抽著，因為用力過猛把自己嗆了一下。他在車裡咳嗽到整張臉通紅，煙灰不小心沾染到自己的新襯衣上。想起那天在飛回上海的飛機上偷%e5%90%bb她的事兒就一陣後悔，早就告誡過自己千萬不要心急，要給她時間，但還是忍不住去觸碰她，去靠近她。

他伸手在車座某一位置按了一下，座椅被他調整到可以仰躺，眼前全部都是王語嫣的影子。

麵容姣好，燦若桃花，膚如凝脂，眉目如畫。這句話用來形容她一點兒不過分。

飛機上，她睡著的樣子簡直可愛到不行。顧思男展開一條毯子輕輕蓋在她身上，手觸摸到她的臉頰，細緻柔軟的觸感襲來差點讓他克製不住；手背上是她溫熱的呼吸，顧思男的手一抖，被這股氣息驚了一下。她的一雙紅%e5%94%87在喝過水後溼潤水嫩，他默默盯著看了很久，腦子一熱就親了下去。

一個%e5%90%bb來的小心翼翼，他隻是用嘴%e5%94%87碰了碰她，沒想到眼前的小人兒就在他毫無防備時睜開了眼。

這雙眼裡一覽無餘的展示了從震驚到迷茫的全過程，她迅速向後閃去，捂著嘴%e5%94%87，瞪大了眼睛，聲音悶悶的說，「……顧思男你幹嘛？」

顧思男的小心思被拆穿，他在王語嫣直勾勾的注視下有點微妙的不自在，似是所有的心思都暴露在她麵前一樣。他別過頭有些尷尬，半晌兒才說了句「哦，不小心。」

狹小的空間裡瀰漫開詭異的氣氛，一時間兩個人各懷心事，沉默不語。

「你是太著急了，這種時候你不能主動，最好是等她的反映。」暮且在網線那邊聽完他的樹洞，沉%e5%90%9f了一會兒提出自己的建議，「她心裡還裝著別人，不管這個人可能還是不可能，就算是她虛構出來的，這個影響力也太強大了，你隻能等，慢慢去代替她心中那個影子，急不來的。」

顧思男雙手掩麵，頹廢至極。這些道理他都懂，可懂有什麼用，他一樣也做不到。

兩個人原本在體服建了22隊在排著競技場，因為顧思男的不在狀態，戰績的失敗次數都快與勝利的場次持平了。對麵巧遇隔壁服的一對代打，開局沒有三分鐘顧思男的藏劍就跪了，那邊的天策站在顧思男藏劍的屍體上脫戰打坐，兩分鐘後在地圖頻道敲出了一句話，「你們不是本人吧，娛樂送分？」

這下暮且都毛了，好歹他們也是兩個賽季的雕像隊了，無論在遊戲裡還是代打圈裡都是名聲赫赫，現在竟然被這麼明目張膽的嘲諷也是劍三生涯頭一遭。這局打完之後他沉默了一下，最後開麥說要麼我們還是下周正式服見吧，這樣打下去臉都打沒了。

顧思男嗯了一聲就下線了，他抓起一盒煙，抄起打火機就往衛生間走。

衛生間的鏡子被阿姨打理的錚亮，他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突然有一瞬間把自己幻想成照片裡王語嫣夢中情郎的模樣。這個念頭嚇了他一跳，他走到盥洗台前擰開籠頭，涼水嘩啦啦地流出來，就著涼水洗了把臉。

強迫自己清醒了一把，他一轉身坐在盥洗臺上，手機在褲兜裡貼著大%e8%85%bf震動，一段持續的震動結束，隔不多久，又開始震。

顧思男掏出手機調了靜音，未接來電顯示著夏芃的名字，1分鐘前，3分鐘前，5分鐘前……就這麼排了一排。

「有什麼事兒明天辦公室再說。」他草草回了條短信，把手機放在檯麵旁邊，螢幕朝下。

空無一人的家寂靜的可怕，顧思男緩緩抽著煙，體會到夜晚情緒的失控。他有點懷疑自己的選擇是不是有些錯誤，是不是有什麼細節被他放過，才導致他今時今日的判斷失誤，致使他現在完全的陷入了感情中的被動局麵。

他從來是個說一不二的人，在三次元，這個現實世界裡。他從很小的時候就被培養去做決定，無論大事小事，父親會說，這是你的決定，無論遇到什麼困難，你隻能堅定的去堅持，因為這是你的選擇。

後來他再大一點，家裡的生意也越做越大，父親開始有意地讓他接觸金錢。他說，兒子，我每個月都會給你適當的零用錢，你可以用來做任何你覺得能得到回報的事，前提是你做的事情要讓我看到成果，就拿我給你的錢來說，如果你能用正當手段在固定的時間內翻一番，那連本帶利，錢都是你的。

最後他學會了投資，作風謹慎，手腕老辣，眼光獨到。

可偏偏這樣的他追個女生都這麼費勁，每次一對上王語嫣就束手無策舉手投降……

褲兜裡的手機在自己短信發送出去之後安靜了一分鐘，重新開始新一輪的震動，沒完沒了。

他皺了皺眉，深色陰沉，臉上滿滿都是不耐煩的情緒。他對著鏡子理了理定過型的頭髮，抹掉了滿臉的水漬，掏出手機接了起來。

＊

回到王語嫣那邊的時候，顧思男整個兒一個大寫的疲憊。進了門找準了沙發把全身的重量都砸在上麵，閉著眼躺著打了聲招呼就悶聲不語，胳膊搭在額頭上直歎著氣。

王語嫣拄著拐棍兒在廚房裡燉排骨，她回頭看了一眼他的落魄樣兒，說你這是幹嘛，上午不是還好好的？

燉排骨的味道在這個六十平米的房子裡香氣四溢，有家的味道。顧思男心情好了點，回答說下午開了個非常煩心的會，事兒多，鬱悶呢。

說完他就麻利兒的站起來，眉梢上揚走路都帶著風，他來到廚房給她打下手，笑著問，「你上午不是沒給我開門麼，說，你是不是從貓眼兒裡偷看我的英姿？」

王語嫣把勺子放在他手裡，順便給了他一隻大白眼兒，沒好氣道，「有病。」

偷看了又怎麼了？這句話她扣在嘴裡沒說，怕他聽了驕傲。

看著她一瘸一拐的走開，顧思男在她身後得意洋洋，心裡像灌了蜜似的，撕調料包都哼著歌。

顧思男放在桌子上的手機亮了一下，她順手拿起來說有人給你發短信。眼神聚焦到螢幕上的時候，王語嫣才發現這個人她也認識。

「廣園那塊兒地有問題，走的程式不合規定，你替我盯著點，你眼線多。」這條短信的發送人是夏芃，王語嫣盯著看了一會兒，問道，「夏芃是s大那個夏芃麼？」

顧思男嗯了一聲，說你們不是本科時期同校同係的同學麼，都不記得了？

王語嫣咋%e8%88%8c，記得是記得，但上大學那會兒兩個人就不熟，四年下來連任何一種通訊方式都沒有交換過，唯一的聯繫還是做畢業設計的時候被分到了同一個組，在一個□□群裡聊過那麼兩句。

「那你怎麼認識她的？」王語嫣的聲音透著好奇，「你們有過合作？」

顧思男道：「算上廣園的話，就算是吧。」他解鎖手機，讀完短信之後敲了幾個字回復，繼續說「閔行那邊有塊地，她求我幫忙，下午開會兒就是為她這事兒。」

「看她給你發短信的語氣，你們應該很熟啊？」

顧思男勾勾她的鼻子，笑著說是很熟，她是我的同門師妹。夏芃畢業之後在北京讀研究生，導師正好是我的老師。=思=兔=網=

「這也行？」這個世界真是太小了。

顧思男看著王語嫣那副傲嬌的表情，%e5%94%87角仍然掛著笑意，他坐在她身邊，又忍不住跟他絮叨，「哎，其實我們倆沒麵基那會兒我就已經見過你了。當時我這個小師妹在並盛實習，有天中午看我在聊天，笑著跟我說她也認識一個叫王語嫣的，後來我倆一對號竟然真的是你，她就給我看了你的照片。」

「賣友求榮！」王語嫣給夏芃定了定義，轉眼一想她們反正也不熟，賣友好像也談不上。

「那我們第一次麵基的時候你他媽還一副驚訝欣喜的樣子，」王語嫣瞇著眼盯著顧思男，後者頓時覺察不妙，「虛偽！大騙子！」

她重重哼了一聲起身去了廚房。

「不是，我當時真的挺開心的，你人比照片好看。」

「你誇我也沒用，晚了！」

「我不是誇你……」

「你竟然不誇我？我不美麼？」王語嫣瞪著眼睛看他。

「……」顧思男這才相信那句「永遠不要試圖和一個女人講道理」的至理名言，頗為無奈，好半天才說，「別鬧了我們吃飯吧。」

「你去盛，誒多給我點土豆啊。」

兩個人喝著湯一本滿足，顧思男咬著肉開著手機逛貼吧，突然問了句下周我們的三三隊起個什麼名字比較鎮場子，王語嫣疑惑地看著他，問，什麼下周？

「什麼？下周就開競技場？？」隔了三秒反應過來之後的王語嫣有點懵比。

Wtf？？

「你怎麼沒跟我說啊？」

顧思男氣定神閒的把貼吧置頂貼拿給她看，語氣雲淡風輕，「你這兩天都在幹什麼，充值活動都過了你跟我說你不知道？」

「這帖子都置頂好幾天了，你一個每天不看三小時818就不起床的人現在告訴我你不知道？王語嫣，你的腦子是不是擺設啊？」他說。

☆、chapter 15

被顧思男羞辱了智商，這讓王語嫣覺得地球明天就要改變轉向了。

「啊啊啊啊我不聽！總之上天薄待於我！」王語嫣兩眼通紅，一副悲憤難當的表情，沉痛說道，「充值活動過了？技能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