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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心計 滅絕師太 4296 字 1個月前

?”

他突然轉向木筆,“我覺得,我也應該向千尋學一學,做人嘛,總不能老是夾住尾巴,不是嗎?”

木筆完全被他這番異於尋常的論調給驚住了,平日裡這位爺可是讓他們能低調盡量低調的啊,不管做什麼事,從來都是不顯山不露水,這會兒卻性情大變,他突然覺得這不是什麼好現象。

官道上,沈千尋的馬車踏過那灘血汙,重又歡快的奔跑在午後的林蔭道上。

趕車的三姑有點慌,行進的過程中不住的東張西望,剛剛那一劫,她真的是嚇壞了,她把馬車趕得飛快,想盡快回到相府。

哪知怕什麼來什麼,正驚魂未定之際,隻聽篤篤一陣馬蹄聲響,又一隊黑衣人攔在了馬車前頭。

她登時頭大如鬥,汗如雨下,結結巴巴的對馬車裡的沈千尋叫:“主子,主子,又來了!”

沈千尋掀簾,笑:“還真是!今天我的運氣真是好啊!喂,前麵的兄弟,你們又是哪條道上的?”

“生死道!”正前方的那個鎧甲男一本正經的回答。

“生死道?”沈千尋皺眉,隨即又問:“好吧,生死道的兄弟,你們又擋在我的馬車前想做什麼?”

“想你!”鎧甲男表情嚴肅。

沈千尋摳摳耳朵,這話聽起來好費解……

“擋在你的馬車前,是因為,想你了!”鎧甲男突然咧嘴爆笑。

他一笑,那臉上灰塵泥巴便層層皴裂,露出白淨俊俏的一張臉,沈千尋怒啐:“龍天若,你好無聊!”

龍天若扯掉頭上的盔甲,笑嘻嘻答:“你果然是爺的知已,爺就是無聊啊!看著龍嘯披著盔甲好威風的,也巴巴的找了一套來穿!”

“感覺好嗎?”沈千尋翻翻白眼。

“捂出了一頭痱子!”龍天若將盔甲稀裡嘩啦的甩出去,“小僵屍,你說這龍嘯是不是有病?”

“嗯!”沈千尋認真點頭,“所以剛剛我給他治了一通!”

“看到了!”龍天若一臉讚賞,“沈神醫,你的醫術越來越高明了,這才一個上午,你治死了倆二貨,又治瘋了倆缺貨,爺覺得這事應該提出表揚!”

“皇上已經表揚過了!”沈千尋指著身後的一車財寶。

“可我還沒有。”龍天若突然湊近她的臉,很欠抽的問:“爺想把爺的初夜賞給你,你要不要?”

“要!”沈千尋麵無表情的掏出解剖刀,龍天若鬼叫一聲跳了開去,笑罵:“你還真是生猛!爺不跟你玩了,爺進宮去找父皇玩嘍!”

他一揚袍袖,身後的黑衣人呼啦啦的隨他往前衝,揚起的煙塵嗆得沈千尋直咳嗽,他卻樂得不行,對她又擠眉又弄眼,搖頭擺尾的模樣,活像隻欠抽的哈巴狗。

沈千尋抹了把臉上的灰塵,無語轉身。

馬上的脖鈴兒再度清脆的響起來。

那聲音讓龍天若有片刻的恍惚。

他勒住韁繩,轉過頭去,沈千尋的馬車愈行愈遠,漸漸消失在他的視線,他的頭微仰,喉間突然溢出含糊不清的咕嚕聲。

“爺想唱曲兒?”身邊的阿呆悶聲發問。

“想。”龍天若垂下眼斂,無聲低嘆:“可現在,好像不是唱曲兒的時候!”

阿呆眨眨眼,不說話,眉宇間有顯而易見的憂傷。

龍天若的憂鬱也隻是垂眼的一瞬間。

再抬眼,他的嘴角微揚,滿臉浮滑的笑容。

第124章父子情深

仁德殿,龍嘯正帶著那名被割掉半隻%e8%88%8c頭和半截喉管的屬下,在龍熙帝麵前告禦狀。

“她二話不說,就動手傷臣的人,皇上,這個女人,實是是猖狂到令人發指的程度!一個小小的官家之女,竟敢如此放肆,皇上……”

“嗯,朕知道!”龍熙帝一臉嚴肅,“她確實有些不像話!這樣吧,朕這就差人宣她進宮,看她如何自辨!”

自辨?

龍嘯頹廢的垂下腦袋,沒想到龍熙帝竟是這樣的態度,這要放在以前,他聽自己這樣控訴,隻怕早就命人去抄那人的家了,怎麼還要什麼自辨?

越王府的今時,果然不同往日了!

為了防止自辨時再生出不必要的事非,龍嘯隻得咬牙笑著,把剛才說出去的話才收回去。

“那倒不必了,皇上日理萬機,臣怎能為這事再叨擾皇上?臣不過是一時激憤,跟皇上說道說道罷了!”

“愛卿受委曲了!”龍熙帝輕拍他的肩,“你在邊關吃苦受罪,為朕守住了龍熙的南大門,朕十分欣慰,此次回京,便在府中多歇息一陣,好好的休養一下!”

“臣身負重擔,怎敢放縱?”龍嘯忙道:“隻是聽聞父母病勢沉重,才不得已回京,皇上放心,臣看過父親之後,便又重返邊關!”

“不用急了!”龍熙帝一臉親厚的笑容,“這些年,你真是累壞了!瞧瞧,你才三十歲啊,這一臉的鬍子拉碴的,看起來倒比朕還老!南關酷熱之地,你拋家別舍,一駐十年,難得與妻兒父母團聚,朕心何安?所以,這一次你隻管安心休養,南關的事,朕已派蘇年城長子蘇嶺前去應承,朕不能可著一位臣子拚命用,卻讓另一個飽食終日無所事事,這豈不是太不公平?”

龍嘯聽著聽著,越聽越不是滋味,龍熙帝的態度和藹隨和,說出的話也暖人肺腑,可是,怎麼這說笑之間,他的大將軍之權就移交他人了呢?

他不明白怎麼會突然生出這樣的變化,而身為一名武將,他也實在不擅長揣測帝王的心理,他隻能幹笑著,在龍熙帝熱情親厚的話語中沉默下來。

龍天若到皇宮時,剛好遇到龍嘯垂頭喪氣的往外走,他吊兒郎當的跟他打招呼:“龍大將軍,多日不見,你越發有男人味兒,瞧這一把絡腮鬍,真不知要迷死多少小女人啊!”

龍嘯還他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匆匆離去。

“爺,這算怎麼回事?”阿呆附在他耳邊問。

“杯酒釋兵權,這是父皇最愛乾的事兒。”龍天若吃吃笑。

“可是,為什麼?”阿呆仍是不明白。

“還能為什麼?”龍天若罵:“你那腦殼裡盛的不是腦漿,是淤泥?冒領軍功的事,引起朝中官員極大憤慨,大家紛紛上書彈劾,那摺子多得都快堆到父皇的龍塌上去了,父皇再愛護短,也得顧著龍熙國這張大臉不是?”

阿呆“哦”了一聲,咕噥說:“我說爺最近神神秘秘的在忙什麼,原來又是在拆別人家的墻角!”

“死小子!”龍天若照他的頭猛k一下,“不會說話就不要說,不然,讓小僵屍把你的%e8%88%8c頭也割了去!”

阿呆忙不迭的縮回%e8%88%8c頭,把嘴緊緊的閉上了,兩人一路急行,很快便到了龍熙帝的寢宮。

“你來的有點慢!”龍熙帝盯著他的臉看,“剛剛又在哪兒鬼混呢?”□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沒鬼混!”龍天若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兒臣是瞧著龍將軍的盔甲好威風,一時心癢,便學著扮了一回!”

“那怎麼還扮出來一身臭氣呢?”龍熙帝嫌棄的吸了吸鼻子,“這是什麼味道?”

“是池塘裡的淤泥!”龍天若嘿嘿笑,“那盔甲實在是重得厲害,兒臣一個不小心沒控製住,一跤跌進了爛泥塘!”

“你果然有出息!”龍熙帝輕哧一聲,麵上雖還是一臉威嚴,那眸光卻變得柔和,他扭頭看向身邊的胡厚德,說:“帶老三去好生洗洗,朕可不想對著爛泥塘說話!”

“兒臣不敢弄髒父皇的浴池!”龍天若連連擺手,“父皇急急的召兒臣來,怕是有什麼急事,兒臣要先為父皇做事才行!”

“倒也沒什麼大事,”龍熙帝揮手讓不相乾人等退下,輕咳一聲低聲道:“最近和你四弟的關係,可有緩和一些?”

“他那隻呆頭鵝!”龍天若撓撓頭,沮喪道:“他就是根木頭,天天拉著張麵癱臉,不管你說什麼,人家都是油鹽不進的,我這好話也不知說了幾籮筐,也換不來他一句真心話,真是令人鬱悶至極!”

“若是那麼快的就對你袒露心跡,他就不是龍天語了!”龍熙帝嘆口氣,不知想到什麼,麵色變幻不定,忽爾又說:“不急,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原也沒指望他這塊寒冰能融解得那麼快!到底你們是同胞兄弟,你再加把勁,他的心結必解!”

“父皇說的是!”龍天若認真答,“父皇放心,父皇交辦的事,兒臣一定全力以赴!”

“你做事,朕一直是看好的!”龍熙帝的手輕輕拍在龍天若的肩膀上,“其實說起來,朕這幾個兒子,隻有你的性格最像朕了!”

“我?”龍天若指著自己的鼻子,笑得浮滑放蕩,“父皇沉穩睿智,做事大氣磅礡,兒臣跟您比,簡直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啊!我看四弟的性格才最像父皇!”

“不!不!”龍熙帝搖頭,“你四弟的性格……像……你的母後,他們都是寡言少語深不可測之人,他們美若謫仙,永遠站立在雲端之上,看似觸手可及,可實際上,你永遠也捉摸不透他們的心思,可我們不一樣,朕年輕時,也像你這樣,愛玩愛鬧,喜歡追逐女人,也喜歡追逐名利權勢,我們是爺兒倆是俗人,有著最最庸俗的夢想和追求,可是,我們庸俗,所以我們真實,他們高雅,可高雅的人,往往有一顆自私可怕的心,太可怕了……真的是,太可怕了!”

龍熙帝似乎已沉入久遠的往事之中,說出的話越來越令人費解,到最後隻是喃喃不斷的重複著:“可怕,可怕……”

“父皇!”龍天若拔高聲調,滿臉猶疑的的打斷他,“父皇您怎麼了?您還好嗎?”

龍熙帝倏地一震,迷亂的眸光忽轉清幽,他籲出一口氣,回道:“沒什麼,隻是……不知不覺扯的太遠……”

龍天若迷茫的看著他。

“若兒,你知道你母後是怎麼死的嗎?”龍熙帝突然問。

“不是病死的嗎?”龍天若漫不經心的回,“不過,她的事好像跟我的關係不大,就跟我的事,跟她也沒有多大關係一樣,我是父皇的兒子,不是她的!”

“她確實不疼愛你!”龍熙帝皺眉,“這也是朕最厭惡她的地方!你和語兒,都是她的親生骨肉,就連容貌也生得這麼像,可她卻厚此薄彼,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了語兒,對你卻那麼吝嗇……唉,朕這個做父親的,也不知該怎麼說了!”

“還是別提她了!”龍天若的黑眸微眯,有異樣的情緒在他眼底蔓延,擴散,漸漸的,他原本笑意盈盈的臉也陡轉陰沉,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大海,隨時都有可能激起狂風巨浪。

“其實朕也不想提她!”龍熙帝輕咳一聲,揉了揉鼻尖,“隻是,總是覺得遺憾,她一人做了錯事不要緊,還連累到後代,若兒,朕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朕其實最屬意的皇太子人選,是你!”

龍天若笑著擺手:“兒臣可不是做儲君的料!”

“你跟朕那麼相像,你若不是儲君的料,其他人就更不是了!”龍熙帝語音低沉,眸中有水光微閃,“可是,你母後的事,影響太過深遠,朝中諸臣對她的成見太深,太後更是深惡痛絕,朕徒為一國之主,其實,有的事,卻也作不了主的!朕心裡,覺得很對不起你!”

“父皇疼愛兒臣,兒臣知道!”龍天若抓住龍熙帝的一隻手臂,親昵的靠了上去,“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