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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心計 滅絕師太 4291 字 1個月前

對這個家的責任!”

“既然知道沒有盡到,那這會兒趕緊盡吧!”龍逸沒好氣的說,“我接下來要做的事,得要你兜著!”

“二哥想做什麼?”龍從文急急問。

“殺人,殺很多很多人!”龍逸瞪眼,那個殺字似是自脣齒間廝磨而出。

“二哥不可!”龍從文慌張道:“人命關天,不管二哥此時有多急有多恨,都不能拿平民百姓開刀……”

“夠了,我知道你又想說什麼!”龍逸恨恨的打斷他,“你想說,多行不義必自斃!你還想說,千秋和我大哥是咎由自取,你還想說,我大姐落到今日境地,也是自作自受,對不對?”

他對著龍從文狂吼:“你以為我真的需要你幫忙嗎?你那點芝麻大的官職,我還真心瞧不上!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你一生下來,就沒有越王府的膽!父親,這個四兒子,你是永遠也別想指望!他永遠是胳膊肘子朝外拐,幫著旁人來奚落自家人!”

在他如疾風驟雨般的咆哮聲中,龍從文不動不搖,不氣不惱,臉上那種小心翼翼到近乎卑微的表情也紋絲未變,他那幅樣子徹底激怒了龍逸,他再也顧不得維持什麼公子形像,直接爆了粗口:“滾!”

一旁被暑氣烤得暈頭漲腦的龍震聽到這個“滾”字,煩躁的睜開了眼睛,他低斥:“逸兒,你怎麼說話呢?他再怎麼樣,終究是你的四弟不是?”

“不怪二哥!”龍從文腰身微躬,微笑道:“是我自已不爭氣,也難怪二哥生氣!隻是,二哥,再怎麼生氣,有些事,還是要平心靜氣的處理,而有些話,能不說,盡量不說,哪怕在自己家裡頭,也要小心隔墻有耳!”

“你這雲裡霧罩的說什麼呢?我說什麼不該說的話了嗎?”龍逸氣咻咻的叫。

“二哥心中對聖上已有怨懟之意,方才已經有激憤之言外泄!”龍從文低低的回。

龍逸輕哧一聲:“那又如何?”

“你若生著別人的氣,別人自然也生著你的氣,聖上對越王府想必也是怨氣沖天,不然,也不會對大姐如此刻薄,越王府近來連番受挫,可沒有哪一樁事,真正能占得理兒……”

“那又如何?如何?”龍逸暴跳如雷,“他能滅了我越王府嗎?他敢嗎?他有那個膽子嗎?”

“現今的越王府,比當年的宇文世家如何?”龍從文脣角還輕挑著,一雙灰撲撲的眸子卻如水洗般亮了起來,但那抹光亮,卻暗含了諷誚嘲諷。

“宇文世家如何能跟越王府比?”龍逸不以為然,“沒有可比性。”

“沒有什麼不一樣!”龍從文平靜卻清晰的強調,“水滿則溢,月滿則虧,越王府之前太滿,此時有所虧損,反倒是難得的福氣!而相府的沈千尋,此時卻已滿到極致,想必一泄千裡之日亦不會遠,一切早有定數,二哥又何必徒增煩惱?”

他的話音未落,龍逸已誇張的爆笑出聲,他指著龍從文,笑得前仰後合,“父親,你瞧瞧,你聽聽啊,原來死人還是福氣啊?這是哪門子的福氣?你告訴我!”

他伸手扯起龍從文的衣領,毫不客氣的將他摜出了小亭,龍從文的腳上踉蹌了幾下,最終還是穩穩的站定,他負手立在甬道上,不言不笑,不氣不惱,任龍逸罵得嗓音嘶啞,這才施施然拂了拂袍角,無聲無息的去了。

官道上,沈千尋揚鞭催馬,馱著一馬車的賞賜和雀躍的心情,往相府飛奔。

車到拐彎處,忽見黃煙滾滾,旌旗飄飄,數騎人馬轉瞬飛馳而至,牢牢的擋住了她的去路。

三姑不得已將馬車停了下來。

沈千尋掀開車簾,對上一張冷血粗糙的臉。

這張臉飽經風霜,麵容赤紅,毛孔粗大,濃而黑的鬍鬚將他半張臉都埋沒了,或許是因為麵色太過赤紅的緣故,那把鬍鬚在陽光下也隱隱透出些許紅色,藏在亂發和紅鬍子裡的一雙眼淩利如刀,正肆無忌憚的往她身上掃射。

沈千尋的目光定格在他烏黑笨重的鎧甲上。

她有點想笑。

大熱天的,披一件鐵傢夥在身上,這丫的是想做移動版的太陽能?就算從邊關急趕數千裡回來麵聖,也好歹洗把臉刮刮鬍子什麼的,弄成這幅邋遢骯髒的樣兒,不怕嚇到那位超愛乾淨的龍熙帝嗎?

她清咳一聲開口:“我道是誰,卻原來是龍嘯龍大將軍回朝!三姑,快給龍將軍讓道!”

三姑眨眨眼,揚了揚馬鞭,但馬兒很茫然,因為它無論往哪個方向走,都有一堵馬墻圍著,馬兒打了個響鼻,無奈的■了一聲,轉回了原地。

沈千尋輕哧一聲,伸手將座位上龍熙帝賞賜的首飾摸了幾隻,往脖腕間套了又套,直套得滿滿當當的,這才嘩啦啦的走了出來。

“喂,這位大哥,你的馬兒,擋了我的道兒!”她晃著手腕,慢悠悠的朝路正中那個滿嘴黃牙的壯男走去。

她的話惹來這群彪悍的沙場宿將的狂笑。

“這不叫擋道,這叫交配,知道嗎?”壯男歪著一張嘴,拿一隻鐵釘剔他那黃黃的大板牙,說出來的話也如他的牙垢一般汙穢不堪,“這駒兒是個雄的,你是個雌的,不剛好配成一對?”

他這混話一出口,其他人笑得直要打跌,沈千尋雪眸微眯,脣角輕挑,揚起的,卻是徹骨的冷笑。

“你家妻子女兒,也是個雌的,這麼好的雄馬兒,留給大哥的妻母女兒去配最好,都是自家人,知根知底,也知情知趣,不是嗎?”沈千尋腳步未停,片刻間已走到那匹馬前。

第123章龍熙國第一狂人

那壯漢聞言大怒,當下馬鞭一揚,在馬%e5%b1%81%e8%82%a1上狠狠的抽了一下,馬兒受驚,自然撒蹄亂踢,沈千尋驚呼一聲,似是被那馬兒掀倒在地,那群兵痞笑得越發狂浪,而旁邊的小樹林裡,一直在暗中保護的木筆等人再也忍耐不住,就要傾巢而出,這時,卻聽“啊”地一聲慘叫……

那原本騎在高頭大馬之上的壯漢一頭栽了下去,脖間血流如注,熱乎乎的湧入黃土之中,%e8%85%bf腳一個勁的抽搐著,也不知是死是活,而與此同時,那匹馬也悲鳴一聲,前蹄一曲,跪倒在地,兩%e8%85%bf之間,白骨累累,竟也似受了重傷。

而沈千尋,卻慢慢悠悠的站了起來,手中銀白色的解剖刀上,有熱血正緩緩的往下滴答著,襯著她臉上冰雪般的詭異笑容,讓人在三伏天也覺得後腦勺一個勁發涼。

這十來個人,個個是沙場宿將,平日時見慣血腥殺戮,早已將死亡看得稀鬆平常,可是,這一時,這一刻,這些人卻像啞巴了一樣,大張著嘴,大睜著眼,好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不是害怕,是驚訝。

她怎麼敢?

這個纖弱瘦小如病貓樣的黃毛丫頭,她怎麼敢……這麼堂而皇之的毫不猶豫的殺掉朝廷的有功之臣?

要知道,這十幾個人,每一個都是戰功累累!

極度的驚訝過後,是極度的憤怒,龍嘯怒吼:“沈千尋,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殺死朝廷的功臣!”

“是功臣嗎?”沈千尋譏誚的回,“我卻要說他是罪臣!因為他剛剛太過無禮,竟然打碎了皇上禦賜給我的玉鐲!龍大將軍,他們沒進過皇宮,不懂得這宮裡的規矩,你應該知道吧?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麼樣的罪名吧?”

“我呸!一個破鐲子能抵得過我兄弟一條命?”龍嘯身邊的一個副將忿忿的叫起來,“兄弟們,快把這個死丫頭宰了,給咱兄弟報仇!”*思*兔*在*線*閱*讀*

他這一招呼,那十來人便叫囂著,殺氣騰騰的撲了過來,沈千尋飛身掠上車頂,雙手朝天舉起一尊小小玉佛,厲聲叫:“有皇上禦賜之物在此,我看誰敢動我一根汗毛?”

“什麼禦賜之物?老子照砍不誤!”一個粗野莽漢罵罵咧咧的衝過來,卻被龍嘯伸手扯住,低聲勸:“不要胡說八道!”

“看來龍將軍還不算糊塗!知道你的屬下在胡說八道!”沈千尋冷笑,“你們再怎麼牛氣,也得記住,你們是皇上的奴才皇上的兵,不是這位龍嘯大將軍的!還要來砍禦賜之物?龍嘯,看來,你是想鼓動你的這幫兄弟謀反啊!”

龍嘯惡狠狠的瞪著她,%e8%83%b8脯劇烈的起伏著,一雙銅鈴般的大眼倏然變得血紅,但他再怎麼生氣也沒用,沈千尋擺明了是要拿%e9%9b%9e毛當令箭,可她扔出的這根%e9%9b%9e毛可非比尋常,說輕也輕,可說重,卻又極重。

皇帝禦賜之物,是要擺在家中供著拜著的,若是不小心打碎了,就要自請罪責,如果刻意損壞,那絕對是大逆不道,推出去砍頭也不是沒有可能。

本來想給別人一個下馬威,沒想到最後砸到自己腳上,龍嘯的頭有點痛,看來,他的父親兄弟沒說錯,這個沈千尋,真不是盞省油的燈!

眼見著那被割了脖頸的副將隻剩下半條命,龍嘯決意忍下這口氣,實際上,他不忍也不行,他吩咐身邊的隨從,說:“把他帶上,隨我們一起進宮,請太醫給他好生醫治!”

“是該好好治一下!”沈千尋擎著那隻玉佛,得瑟的要命,“尤其那又髒又臭的口條,最好整個兒都割了去,也好整日的往外噴糞!”

“沈千尋!”龍嘯終於被她狂妄至極的模樣氣得跳腳,他麵色猙獰的對她低吼:“你真當本將軍不敢拿你怎麼樣嗎?”

“你本來就不敢拿我怎麼樣!”沈千尋歪著頭回,“未進宮前你不敢,進了宮之後,你就更不敢了!不信,咱們就走著瞧!”

“哼!無知狂妄的黃毛丫頭,也敢向我挑戰?”龍嘯活到三十多歲,何曾見過這樣狂妄自大的女人,隻氣得七竅生煙,頭腦嗡嗡,被日頭一曬,簡直要暈厥過去。

“靠冒領軍功過日子的將軍世家,也有膽子在我麵前誇口?”沈千尋濃眉挑得高高,冰雪俏顏上滿是傲嬌不馴,龍嘯隻覺得一口鮮血直往喉間頂,腥鹹的感覺溢滿口腔,他急顫了幾下,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將那口氣血重又咽了回去。

“你等著!”他咬牙,丟下最後一句話。

沈千尋站在馬車頂上,衣袂飄飄,嗓音柔柔:“歡迎告狀!好走不送!”

小樹林裡,木筆和身後的兄弟們對視一眼,不住手的抹著額上的冷汗。

這位沈大小姐,應該能算得上是龍熙國第一狂人了吧?

這簡直就是在***%e8%a3%b8的拉仇恨啊!

她是嫌自己的敵人太少?

木筆回到白雲館向龍天語復命時,認真又細緻的把沈千尋方才的所作所為講了一遍。

“屬下覺得,這位沈姑娘……這個……有點太狂傲……她根本就沒聽主子的勸告,她壓根就把自個兒的命當回事,一會兒要去感染肺癆,一會兒又去挑釁龍嘯……如今正處多事之秋,主子,你看,你要不要去勸勸她?讓她稍稍的收斂一下……”

“是該去勸勸她!”龍天語濃眉微蹙,“她殺一個小卒有什麼用?嗯,應該想個法兒,把龍嘯直接的脖子給抹了,這個莽夫軍權在握,日後不定會生出多少事!不過,她是對的,目前條件還不太成熟……龍嘯的黨羽太多,應該由我對付才是,我有一個最大的缺點,就是為人處事太過低調,不過,很顯然,千尋彌補了這個缺點,我覺得為人狂放一點也好,再不狂就老了,想狂也狂不起來了,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