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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心計 滅絕師太 4283 字 1個月前

你申訴!”

沈千尋跪地叩頭:“臣女謝太後!”

三人緩步而下,及至到山腳,一切儀式皆已完結,棺木被抬起,正往巨大的土坑裡放,這時,忽見一條白影迅疾衝出,悲愴的尖叫一聲,竟徑直向那黑沉沉的棺木撞去!

眾人齊聲驚呼,然而一切為時已晚,那棺木是上好的楠木,質地堅硬,堪比金石,這一撞哪裡還有命在?隻見那條白影緩緩的委頓在地上,頭上臉上全是血,將雪白的喪服染得通紅,令人觸目驚心。

“尋兒!”沈慶慘呼一聲,直撲向前,將那條白影抱在懷中,又哭又叫,一幅痛不欲生的模樣,其餘人等也紛紛奔湧上前,場麵一片混亂,而在這一片白茫茫的混亂中,誰也沒有注意到,那具剛撞死的屍體已被偷梁換住,換成了另一具早已準備好的屍體。

沈慶撫屍痛哭,一些前來吊唁的官員則開始力贊以身殉母的至孝之舉,紛紛要上書朝廷,為沈千尋請絕世孝女之名,再立個精緻漂亮的孝女牌坊,而另一些人則七手八腳的將沈千尋屍身收殮了,拿白布裹了裹,送入宛真的棺木之中,說隻有與母同棺,才能讓孝女在陰間繼續盡孝……

這場戲,有唱的有捧的,唱的自是十八般功夫用全,捧的也是不遺餘力,真是熱鬧又好看,而沉靜立於戲場之外的三人,卻不約而同的露出嘲諷的笑意。

“原來這戲是這個唱法!孤今日,算是見識到相爺的功力了!”太後撇撇嘴,轉向沈千尋,“沈丫頭,你也上台去湊湊熱鬧吧,有孤在後麵撐著,什麼都別怕!”

沈千尋黑眸微眨,緩緩頓首:“謹遵太後之命!”

她拿帕子遮了臉,闊步上前,揚聲高叫:“相爺,你確定剛剛觸棺而死的人,真是你的女兒沈千尋嗎?”

她這一嗓子,成功的眾人的視線吸引過來,沈慶腦子裡懵地一聲,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但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啊,沈千尋的屍體也是胖頭魚親自抬了來,當然,他沒有親自驗看,他怕看到那張死不瞑目的臉……

他悲悲戚戚的回:“姑娘是什麼意思?我家小女死得這般悲烈,姑娘怎好再出言褻瀆?”

“小女子豈敢有褻瀆之意?”沈千尋佯裝黯然,“隻是,乍聞令愛噩耗,不肯相信而已!”

沈慶目光閃爍,遠遠的,他也瞧不出這說話的女人有什麼古怪,隻好生硬回道:“小女觸棺而亡,是在場的人都親眼瞧見的,豈能有假?”

“是嗎?”沈千尋低嘆一聲,猛地掀掉麵紗,悲愴道:“若那觸棺而死的人是沈千尋,那麼,我又是誰?”

第29章:有太後做靠山

眾人一見她的臉,齊聲驚叫,沈慶則一%e5%b1%81%e8%82%a1跌坐在地上,指著她顫聲叫:“你……你……”

“爹爹放心,我不是鬼魂,我隻是從刀劍叢中爬出來的半條命!”沈千尋披掛著一襲破爛血衣緩緩向他逼去,“昨晚女兒險些喪命,一夜未歸,爹爹倒照樣可以操辦喪事,還弄出這種觸棺殉母的烏龍,莫非爹爹能掐會算,早已算出我是必死之身?”

眾人噓聲連連,而一旁看熱鬧的百姓則開始沸騰起來。

“這叫什麼事?相爺,那追殺女兒的人,該不是你暗中操縱吧?”

“還用問嘛!肯定是了!哪有人連自家女兒也識不得的!虐殺親生女兒,這人真是狠毒啊!這樣的人,作一國之相,老百姓還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是啊是啊,這招也太陰險惡毒了!你說這白茫茫的一片,誰瞧得清楚啊,讀了那麼多年的聖賢書,敢情是拿來作惡事了!”

這些議論聲此起彼伏,一聲聲如針刺一般,紮得沈慶冷汗淋漓,但他在官場浸%e6%b7%ab多年,亦非等閒之輩,很快便反應過來,衝上去抱著沈千尋作又驚又喜狀:“尋兒,你真是尋兒嗎?我的尋兒沒死,太好了!你們……你們還站著幹什麼?快看看剛剛那死的人是誰?”

家丁們手忙腳亂的又將那屍身抬了出來,打開層層包裹的白布,龍雲雁倏然尖叫出聲!

那白布裡躺著的,竟是一個中年男人,肥膩膩的一身肉,被砍得血肉模糊,怎麼看都像街頭肉案上的鮮豬肉,豬頭切得相當齊整。

他是管家劉三。

劉三是龍雲雁最忠實的一條狗,肚子裡一窩壞水,沒少給龍雲雁出謀劃策,後來雖被沈千尋割掉了一隻耳朵,卻還是忠心不改,此番黑虎山暗殺之事,就是他親自上山與胖魚頭接洽。

沈千尋嫌惡的看著那一堆爛肉,嘲諷道:“這人長得可是與我一點也不像,父親怎麼就把他錯看成我了呢?父親是誠心要我死吧?”

“這個……中間定然有什麼誤會!”沈慶汗濕的手緊緊抓住沈千尋的衣角不肯放手,目光閃爍,嘴裡卻一直顧左右而言他:“尋兒,尋兒,你沒死,這真是太好了!你放心,這事父親一定會徹查!一定要查出那幕後策劃之人,他這是存心要讓我們父女反目啊!啊,你的胳膊受傷了,%e8%85%bf也傷了,來人,快來人,把尋兒帶下去治傷!”

他一迭聲的說著,這會兒又扯著嗓子吆喝起來,侍衛們聽話的要將沈千尋“請”下去,沈千尋冷笑,身後,一個蒼老卻威嚴的聲音響起來:“許久不見,沈相越發會辦事了!”

沈慶遁聲望去,一眼看到白髮蒼蒼的太後,兩膝一軟,哆哆嗦嗦跪倒:“臣參……見太後!”

太後輕哼一聲,冷聲問:“說吧,今兒個這算怎麼一回事啊?那撞棺而死的女人呢?怎麼莫名其妙的又變成了這個死胖子?”

沈慶大腦轉得飛快,到底是根在官場混跡多年的老油條,麵對太後的咄咄雙目,他仍有本事將那戲碼繼續往下演。

“回太後,臣……亦不知這中間有什麼古怪!”他又開始抹眼淚,“臣自宛氏離世,三魂便去了六魄,一直暈暈沉沉,都快忘了自個是誰,一應事宜,全是得力的手下人幫忙置辦,實在不知竟會出現這等烏龍事件,更不知臣的尋兒,竟然被人追殺,那……那剛剛在臣麵前痛哭觸棺的女子,到底是何人哪?”

他環視四周,一臉的無辜加無助,那樣逼真的無可挑剔的挑演,成功的迷惑了一部份觀眾,龍雲雁也從最初的驚惶中迅速反應過來,她跪在太後跟前,悲楚道:“太後恕罪!莫說我家相爺,便是奴婢也不曾發現那女人是假,那孝服捂得嚴嚴實實的,哪裡認得出啊!”

“認不出?”太後啞然失笑,“你們兩位的眼神,倒比我這個老婆子還差呢!好嘛,就算你們認不清,那這死人是從哪兒來的?剛剛撞死的那個女人又是誰?這個,你總查得清吧?”

“這個……臣……”沈慶囁嚅著,試圖找出合適的理由搪塞,太後冷哼一聲:“怎麼?連這也查不出來?那孤倒真是懷疑,你這個相爺,素日裡是怎麼處理政務的!”

“查得出來!當然查得出來!”龍雲雁訕笑道:“太後給我們一點時間,一定能查個水落石出!”

“嗯,這才像話!素聞沈相做事雷厲風行,那麼,這就查吧,孤坐這兒等著!”

沈慶咽了口唾液,低低應:“是!”

他爬起來,轉身回到送葬的隊伍之中,龍雲雁緊跟其後,氣急敗壞道:“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丫頭非但沒死,還又拉來一個靠山?太後一向寡淡無情,又怎麼會為她出頭?”

“我怎麼知道?”沈慶手足亂顫,“現下哪裡還管得了去查根問底,先拉個人墊背再說吧!”

他的目光在剛才抬屍體來的那幾人身上來回巡視,那幾人麵色齊唰唰的變白了,一個勁的往後縮。

但是,縮有什麼用?他們本就是沈慶養的狗,點到誰頭上,誰就得受著!

沈慶在心裡暗暗盤算著,最終作出了選擇。

他選了一個最好拿捏的倒黴蛋。

一番裝模作樣的審訊過後,那人便哆哆嗦嗦的認罪伏法,把所有的錯處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他不敢不攬,因為從他們跟沈慶的那一天起,便也將身家性命交在了他的手心裡,一人死保全家,或者,全家一起死,隻要稍微長點腦子的,自會作出明智的選擇。

於是,相府佛堂那一幕再度上演,絕望的頂包者,離奇的理由,那個觸棺而死的冒牌貨也被挖了出來,看到那張臉,沈千尋冷冷的彎了彎脣角。~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是沈千碧身邊的心腹一號春伶。

春梅與秋菊,曾是沈千碧身邊最忠實也最惡毒的兩條狗,平日裡最會仗勢欺人,怕是連她們自己也沒想到,再多的忠誠,也換不來他們主子的真心,該滅口的時候,從來都是毫不留情。

沈慶痛心疾首的剁了那人的腦袋,一腔汙血噴射而出,濺在其餘幾名狗%e8%85%bf的臉上,那種詭異的溫度讓他們的心底一陣陣發涼。

太後理理衣裳站起來,說:“好了,這事兒算是了了,你們該辦喪事辦喪事吧,千尋這丫頭,孤瞧著不錯,你們好生養著,別怠慢了!”

沈慶龍雲雁如逢大赦,叩頭如搗蒜:“臣謹遵聖命!”

“小果兒,我們回了!”太後伸出手,林果兒含笑攙扶住她,沈千尋低低道:“多謝太後!太後慢走!”

太後擰頭看她,混濁的雙眸幽暗悲傷,似有說不清的情緒在她眼底流淌,沈千尋與她對視,黑眸之中一片沉寂蒼涼。

太後輕嘆一聲,低低道:“前路漫漫,你好自為之吧!”

沈千尋垂下眼斂:“臣女受教!”

太後緩步向前,步履平穩,不急不躁,雖然已近風燭殘年,此時亦是素舊布衫,卻自有一種上位者的威嚴雍容。

沈千尋盯著她的背影,看得出了神。

這位龍熙國的太後,昔年也曾是名門候府裡的嫡長女,隻可惜她與其母皆生得容顏粗鄙,不得其父待見,日子過得甚是艱難,後其父扶姨娘上位,其母病死,她便徹底陷入無人問津的悲慘境地,與沈千尋的境遇,實在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得不說,龍天若這一招用得很討巧,用太後的隱痛為自己脫困,他對人心的把握,十分到位。

眼望著太後的背影遠去,沈千尋收回視線,奪過家丁手裡的鐵鍬,一言不發的往宛真的墳坑裡填土,沈慶對龍雲雁使了個眼色,龍雲雁登時會意,伸手招呼:“大家一起來,尋兒身上還帶著傷呢!千萬不能讓她累著了!”

眾人麵麵相覷,這一句尋兒叫得太過親熱,讓相府裡的人都有點懵,沈千尋卻壓根不將龍雲雁的示好放在眼中,她隻知道,經此一役,她之後的路,越發艱險難走!

雪翠山,龍天若半躺在一塊巨石之上喝著小酒,春風拂麵,溫暖馨香,他愜意的眯起了眼睛,他躺在那裡睡了好一陣,聽到耳邊有腳步聲輕悄而來,這才懶懶的睜開了眼睛,輕笑道:“小僵屍,今兒的戲演得不錯!”

沈千尋淡淡的瞥他一眼,問:“林果兒是你的人?”

“怎麼了?”龍天若反問。

“沒什麼。”沈千尋平淡道:“她人不錯,就是性子有點急,我怕太後平靜下來會瞧出破綻,你想個法子替她遮掩一下。”

“考慮得挺周到啊!”龍天若麵露讚賞,“果然是可塑之材!”

“我本來就是材,無須你塑!”沈千尋冷冰冰的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