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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心計 滅絕師太 4244 字 1個月前

了試,低聲說:“你發燒了,怎麼不找大夫醫治?”

龍天語扯脣苦笑:“我這病,自娘胎帶來,無人醫得!無妨,熬過這一陣就好!”

沈千尋沉默的拉過他的手,指尖輕落在他的脈搏之上,閉目細聽。

龍天語頗感意外:“沈姑娘懂醫術?”

“略通一二。”沈千尋低聲回應,“你的脈搏急促,髒腑熱盛,邪熱鼓動,血行加速,是實熱之症!既是娘胎帶來,那麼,令母在懷胎之日,應誤服過附子之類的大補卻辛熱燥烈之藥吧?”

龍天語黑眸微微一縮,直愣愣的盯住沈千尋。

沈千尋無聲輕嘆。

所謂誤服,也不過是她把話說得好聽一些罷了,前身殘存的記憶告訴她,這對雙胞胎的生母曾貴為皇後,懷他們時尚在高位之上,飲食定然百般小心,怎會誤服附子之類大補卻大毒之藥?

定是有人存心謀殺!

隻是,那過往之事,與她無乾。

沈千尋緩聲繼續道:“好在當時令母所服之藥量,不足致命,但卻令腹中胎兒受損,你和三殿下能得以存活,想必也是遇到妙手神醫了。”

龍天語黯然點頭:“沈姑娘料事如神,當日確是有一神醫施術,才保得我母子三人性命!”

“那他定然也留下了延命良方吧?”沈千尋又問。

“是。”龍天語支頸點頭,麵色萎靡:“這數十年,我一直以此方續命,但每逢春日,仍會不時燥熱難耐,似被扔於火上炙烤一般難受。”

“春季萬物萌生,體內餘毒自然也會蓬勃肆虐,四殿下若信我,可否將藥方交與我一觀?”沈千尋看著他。

龍天語回道:“那藥方我服過近二十年,已然熟稔於%e8%83%b8,便背與姑娘聽罷!”

他說完即低誦起來,沈千尋細細聆聽,及至聽完,方道:“確是延命良方,隻可惜,藥的劑量有點問題,有些當酌減,有些卻應增量……”

她轉身去臥房去找紙筆,不多時拈了一張紙出來,遞給龍天語:“四殿下依我這張藥方試試看。”

龍天語雙脣微張,一臉的吃驚和困惑,沈千尋垂下眼斂,低聲道:“我擅改神醫良方,實是太過唐突,隻是,四殿下救千尋於煉獄之中,千尋感恩之至,無以為報,隻能以自身微末之技相幫,用或不用,全憑四殿下自己決定!千尋告退!”

她說完,轉身即走,身後的龍天語也沒再說話,她返回房中,心緒不寧,念及天亮之事,輾轉難眠,到了天濛濛亮時,卻又迷迷糊糊睡去。

正睡得香時,忽覺耳朵一痛,卻是龍天若正伸著一隻魔爪扯她的耳朵,一邊扯一邊叫:“小僵屍,快炸屍啊!再不炸屍,就來不及了!”

沈千尋撫額長嘆,倦怠還擊的同時,也無力吐槽,徑直起身去洗漱,龍天若跟在她身後碎碎念:“小僵屍,你眼底一片烏青,可是昨晚沒睡好?”

沈千尋作麵癱狀,下定決心將他視作隱形人,龍天若卻笑得越發暖昧:“嘿嘿,爺知道你昨兒晚上為什麼沒睡好,你啊,去會情郎了!唉,爺隻當你是個例外,不想你跟其他女人一樣花癡,一見到爺的四弟啊,魂都飛了,你倒說說看,那呆頭鵝又呆又蠢,哪點兒比爺強?”

沈千尋:“……”

龍天若還想再聒躁兩句,木槿卻歡歡喜喜的走了進來,手裡捧著一樽蘭花,葉綠花白,清香宜人,一見沈千尋便笑說:“我家主子昨晚依姑娘的藥方服用,今晨神清氣爽,精神大好,特讓奴才送了他親育的蘭花來,聊表謝意!”

龍天若在一旁撇嘴:“四弟就喜歡整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真要謝,得拿真金白銀珠寶才顯誠意,哪有用花來謝人的?隻當別人都跟他一樣是個花癡嗎?”

木槿被他這一說,登時急紅了臉,欲要解釋,沈千尋卻已又驚又喜的將那蘭花抱在懷中,嘴裡喃喃道:“這株蘭花集蓮瓣、素心及葉型草三種精品蘭特點於一身,莫非是……素冠荷鼎?”

木槿激動回:“姑娘好眼力,這正是素冠荷鼎!是主子花了近十年的精力培育出來的稀世珍品,前兒皇上還看中了,主子都沒捨得送呢!”

沈千尋不住點頭,難掩心中激動,她素日也喜歡伺弄花花草草,但這稀有的蘭花,卻是頭回遇到,當下看了又看,歡喜不甚。

龍天若瞧她興奮難抑的模樣,一張雪顏變得緋紅,古井無波的黑眸也泛起層層漣漪,不由大感新奇,撇嘴道:“為一盆破花,費盡十年之功,喂,小僵屍,你不覺得,這叫玩物喪誌嗎?”

沈千尋懶得搭理他,隻小心的把那盆蘭花收好,轉頭道:“我們該出發了吧?”

第28章:觸棺殉母

京都相府。

大紅的燈籠被換成了慘白色,沿著門口兩株艷麗的的海棠樹一溜兒掛開,白色的靈幡在風中飄飛,府中諸人,除阮氏和沈慶外,皆披麻戴孝,沈千碧等幾個姨娘的女兒都站在門口迎接來吊唁的賓客,家丁奴僕們也是一身素白,在偌大的相府中穿梭忙碌,遠望過去,白茫茫一片,悲戚戚一堆,倒真是有模有樣。

可是,若是離得近了,便會發現,那淚珠那悲容全是硬擠出來的,那眉間那眼梢,多是漠然和不耐,而龍雲雁和沈千碧的臉上,則完全是一派喜氣洋洋。

娘兒倆偎在一處竊竊私語。

“娘,爹真的動手了嗎?”沈千碧擔心的問,“女兒再也不想見到那個可怕的賤人了!”

“放心吧!你爹已經得到黑虎山胖頭魚的線報,那賤丫頭已經死了,這會兒正往這抬呢!”龍雲雁笑得快意,伸手在女兒的手上拍了拍,順勢又把白色的孝服往上撩了撩。

所謂俏不俏,三分孝,一身素白的沈千碧脂粉未施,臉上猶帶淚痕,如梨花帶雨,素淨可憐,惹得前來吊唁的王公貴族頻頻回首,絕對是艷壓群芳!

龍雲雁冷笑著瞧向宛真的棺材,人都死了,葬得再風光又怎麼樣?從今以後,她們歸於塵土,她和女兒,卻可以盡享世間尊容!

對麵街口,沈千尋抱著雙臂冷眼相看,那對母女得意竊喜的神情,她自是看得一清二楚,而沈慶的表情也不曾有一絲遺漏。

龍天若說得不錯,這位相爺唱戲的功夫真不比怡紅院的姑娘差,時不時的潸然淚下,等到出殯時分,更是撫棺痛哭,直哭得圍觀的百姓亦為之唏噓感嘆。

沈慶為官之初,便以溫文俊雅愛民如子著稱,他偽裝的功夫一流,除了受他陷害的官員,旁人都被他的外表所惑,在龍熙國內,算是好評如潮,但沈千尋重審程軒一案,卻等於撕破了他偽善的麵皮,此時有這種機會,又怎能不全力出演,好將那皮相好好的修補一回?

耳聽著糊塗百姓的溢美之辭,沈千尋不自覺的又銀牙暗咬,偽君子遠比真小人更加可怕可恥,她今日,定要把這偽君子揪下神壇,讓世人都看一看,他的心,到底有多骯髒!

白龍似的隊伍逶迤向前,黑沉沉的棺木上披著鮮紅的棺罩,那個假充她的冒牌貨正拿帕子捂住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龍雲雁和阮氏在一旁含淚相勸,那幅場景落到沈千尋眼裡,說不出的滑稽好笑,她冷冷勾脣,黑而密的睫毛垂了下來,貓一樣輕悄的離開。

宛真的墓地選在京郊的雪翠山山腳下,那裡風景秀美,她拿紗帽掩去容顏,徑直往雪翠山而去。

雪翠山上,遊人如織,雪翠山上的菩提寺,香火旺盛,沈千尋輕捷上山,在菩提寺旁的小徑旁略站了一會兒,不多時,便聽到有人聲傳來。

卻是一個乖巧的婢女,麵容清秀,身材窈窕,她正攙扶著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婦人往這邊走,嘴裡柔聲道:“老祖宗注意腳下,這兒的路有些不平!”

“這世間的路,哪裡會有平的?”老婦人似是微有所感,輕囈道:“無妨,心境平和,腳下自平!”-_-!思-_-!兔-_-!網-_-!

兩人邊說邊往這邊慢悠悠的晃了過來,沈千尋手腳麻利的將自己的外衫脫掉,露出裡麵的血衣。

那件白袍還是她昨晚遇伏時所穿,上麵汙跡斑斑,又是血又是土,還被扯得七零八落,她又將自己的頭髮打亂,灑了些灰土草沫在上麵,安靜的伏在草叢裡,等著那兩人通過。

她這幅樣子,自然引人注目,很快,便有幾個進香的遊客被她驚到,膽小的加快腳步,膽大的卻不自覺圍觀,沈千尋隻當沒看見,一雙冷冽雙眸,隻直勾勾的瞧著山下。

山下有哀樂聲隱隱傳來,遠遠的,也能看到那片白茫茫的人群正向山腳下緩緩靠近,她安靜的聆聽,似是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之中,其他人全是無謂的背景。

這時,就聽一個溫柔卻訝異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呀,你……你不是那個……勘破寧貴妃之案的相府大小姐嗎?”

沈千尋轉頭,對上一雙安靜清澈的黑眸,她眨眨眼,不發一言,重又轉過頭去,卻下意識的將手中的解剖刀握得更緊。

“你是沈千尋?”那蒼老的聲音也響起來,略帶一絲威嚴,沈千尋再度回頭,眸中卻已滿盈淚水,她哽咽點頭:“老夫人怎識得千尋?”

“老夫人?”那婢女輕聲笑起來,“你還真是眼拙,這可是我們的老祖宗,龍熙國的太後!”

“太後?”沈千尋茫然的看著她,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樣,那婢子輕哧一聲,伸手扯她的袖子:“見到太後,怎不跪下請安?”

沈千尋茫然下跪,“臣女有眼無珠,請太後見諒!”

“起來吧!”太後掠她一眼,問:“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弄成這幅模樣?孤記得,你那日告禦狀時,可是伶牙俐齒的很哪!”

沈千尋張張嘴,終是什麼也沒說出來,隻直勾勾的盯著山下看,太後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陡然驚覺,問:“今兒個該不是你娘下葬之日吧?你不去送她最後一程,躲在這裡做什麼?”

沈千尋苦笑不答,那婢子輕咳一聲,急道:“太後問你話呢,你怎麼不答?”

“臣女不知如何回答!”沈千尋一臉麻木:“臣女昨晚上莫名遭人追殺,而那追殺臣女的人,說是受臣女父親所托,臣女不敢相信,卻也不敢再回府,隻好躲在這裡,偷偷的瞧一眼娘親的棺柩!”

“竟有這等事?”太後瞳孔微縮,心底一根沉寂已久的心弦被倏然勾動,她深吸一口氣,又往山下瞧了一眼,此時,那支送葬的隊伍已經停在了山腳下,從這個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山下諸人的舉動。

“孤不明白!”太後指著山下那個趴在棺木之上哭得死去活來的白衣女子道:“你若失蹤,那人又是誰?”

沈千尋慘笑不答。

“這相爺到底唱的哪一出?”那婢子在一旁緩聲道:“老祖宗,你瞧,那些人在念什麼?孝女沈千尋……莫非他們不知道,麵前的人不是沈千尋嗎?”

太後冷哼一聲:“他們怕是裝作不知道吧?小果兒,左右無事,你便隨孤下山瞧瞧,看接下來的這齣戲,這位相爺會如何往下唱!”

林果兒猶豫了一下,遲疑道:“老祖宗,我們出來是遊山玩水,這喪事可是晦氣之事……”

“孤都被黃土埋了半截的人了,還忌諱那些不成?”太後扯了沈千尋的袖子,語氣剛硬:“沈丫頭,跟著孤走,若真有什麼冤屈,孤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