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蔬上頭,擋住了風雪。

「你確定是你家種出來的?這種技術平常市麵上可沒有。」

顧七七笑著說:「我知道,所以我才選擇賣給你,大年三十的我不管家裡人,都要偷溜出來。」

霍玉展聽著像實話,一笑道:「你這小丫頭,年紀不大,腦子裡裝的鬼主意不少,的卻,你的貨比市麵上好太多,如果轉手拿去賣肯定供不應求。」

他手掌一揮,阿四立刻拿來狐毛製的大衣給顧七七披上。「可是如果我說比起你的貨,我更想要你的技術呢。」

好你個妖狐狸,顧七七暗忖,原以為隻是個流連花叢的大少爺,沒想到這傢夥竟看得比她還要深遠,竟然惦記著買斷她的技術,等來日自己包田僱人來種,如此一來自家產物自家賣,也少了她這個中間商,省了不少錢。

顧七七嘴角微微一勾,脫下大衣疊整齊,伸手遞到霍玉展眼底,「這大衣貴重,我一個鄉下丫頭,身無長物,隻想靠一雙手發家,不至於讓家人流落街頭,霍少爺給這麼昂貴的衣物,我實在承受不起,等哪日我從霍少爺手上買來,才受的起。」

霍玉展輕笑:「你的意思就是,不想賣了?」

「貨是要賣的,隻是其他的不行。」顧七七手一直舉著,手凍得通紅。

霍玉展眼神落在狐毛大衣上許久,往上便是一雙不可退卻的堅定目光……他歎氣道:「罷了,衣服你留著,你的貨我收購了,但有一點,除我一家你不能賣給別的商家。」

「能不能除了文承街頭洪盛家的麵館」顧七七把大衣披上,天氣漸冷,冷的她搓手頓腳。

這動作落入霍玉展眼裡,他也覺著夜深天越冷,何況一個十歲孩子了。

他命阿四把蔬果搬回庫房,自己突然將顧七七橫打抱進懷裡,顧七七一聲尖叫過後隻覺得身體失去了重量,懸了個空。「臥槽?!你幹嘛!生意歸生意,不答應就算了動手動腳算什麼?!」

「吵死了,閉嘴!」霍玉展雙臂托著她,顧七七又像章魚似的亂扒亂叫,他怕她掉下來,臂膀扣緊了些。

抱著進了霍夫人的房間,到了椅子前,緩緩將她放下。「你不過十歲,誰稀罕對你動手動腳,對了,承文街那家我同意了,待會兒立張字據就行。搬來的那些貨我全要了,你開個價還是說要你家大人開價?」

「我開價,」邊說著邊整理衣服,以掩飾剛才那事的尷尬,接著她說:「你別看我小,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家中一半事物都由我做主。」

「我看過市麵價,冬季裡蔬菜瓜果不好種,價錢就略高一些,所以冬季價格不作數,但是我這裡可以種出反季的,且質量比當季高產的還高,所以往後得出來的農作物不好一價全定,要根據淨賺了多少來算,總不至於你我雙方有一方賺了一方賠了不是?」

「至於現在搬來的作物,我說了冬季價格不作數,所以我隻定個友情價,全部隻要八百塊就好。」

顧七七來之前盤算好了,八百可以偷偷盤下華西村被徐氏強行賣掉的房子,王大柱就不會太過傷心,剩下的錢她可以從黃地主那兒斷購幾塊地,以後賣的錢一分都可以不給那黃扒皮。

那次地主派來打手襲擊王大柱,致使公公受傷住院,逃離村莊留宿周家,還有公公的%e8%85%bf疾,徐氏的背離強賣家產……這一樁樁一件件顧七七早晚給他們算個總賬!

霍玉展笑了,一笑一顰皆生百媚。

「看來我真得正視你了,小小年紀就知道待價而沽,商業腦子不錯,沒有一時腦熱,你這個人,這單生意我接了。」

「八百的確不多,我會命阿四給你拿來,但,我不知道你有多大的產量,如果每次都隻有這麼點,連我手下員工的工錢都發不起。」

霍玉展說的正是顧七七所顧慮的,確實,空間一進一出,若是沒有藍光還好,她還可以時常當人前隨意進出,可事實藍光依舊存在,這是其一。

其二,就是霍玉展說的,沒有大的產量,永遠隻能夠像她公公一樣守著兩畝地做路邊擺攤的小本生意,稍微拖家帶口的還養不活。

顧七七隻有一個人,單憑一雙手來回空間搬運作物,怎麼可能產量高?

她又不是神,隨便一揮手就能捲起千層浪。

「產量……你給我些時間我可以用八百換來很多土地,到時候產量不成問題!」顧七七急火攻心地說,這一單買賣她一定要拿下,萬事皆由此開始,她不得不急。

「不著急,」霍玉展笑著摸她的腦袋。阿四剛搬完東西回來,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口氣都沒來得急提上來,他家少爺就命他去拿八百過來……阿四這會子氣是提不上了來……乖乖耷著腦袋又出門了。

霍玉展:「你需要多長時間?」

不知怎的,他莫名的很相信麵前這個小丫頭,他能看到從她眼底折射出的自信,自信到令他人信服。

顧七七目光如炬:「六年,不瞞你說,我現在十歲的模樣,很多事都辦不了,但我可以在這六年裡毫無所求的幫你照顧霍夫人,隻需一日三餐即可。」

光線照射在霍玉展長而密的睫毛上,陰影可以遮住的整個桃花眼,這雙眼睛掠過裡屋鼓起的床褥,那裡有個人,是他的親娘……

「你說——可以照顧她六年?」霍玉展的眼神停留在那裡,久久不回。

顧七七一愣,他不是很討厭霍夫人麼,怎麼……看上去,這眼神分明是不捨。

「對,六年。」

阿四拿錢回來,拍掉身上的積雪,一身狼狽,捏著錢袋子說:「少爺,外麵雪好大啊。」

「拿錢給我。」霍玉展伸手。

阿四遞了過去,霍玉展拿來放在顧七七手心裡,又從裡麵的上衣兜裡拿出一百八塊,並說:「你手裡有八百,是你應得的,我這兒有一百八,就當答謝你替我照顧她六年。」

說完站起身從抽屜裡拿出一疊紙張,對阿四伸手,說:「筆。」

阿四忙不迭地掏筆出來。

霍玉展邊寫邊說:「這是字據,裡麵包括六年後,如果你不能拿出足夠大的產量所需賠償的違約金。」

「我知道。」顧七七明白沒有誰能無條件幫自己,違約金這一層她當然想到了。

霍玉展在紙上畫下最後一個標點,拿給顧七七說:「你看看還有什麼問題。」

她掃過一遍,除了字不錯以外沒有別的問題,就簽下自己的名字,可落筆的時候,她猶豫了——是該寫顧七七還是妞兒?

「怎麼,有問題?」霍玉展說。

她怔了怔,「沒,沒什麼。」

隨後寫下「顧七七」三個小巧的漢字。

阿四從進屋起就神色怪異,直到他們立完字據,才附身對霍玉展的耳邊悄聲細語。

阿四說完,霍玉展臉色不太好看。

對顧七七說:「我有些事,既然你答應六年時間,今晚上大年你就回去吧。」

顧七七點點頭,揣著一大袋子的錢隨他們主僕一塊出門,眼見著阿四拿鐵鏈把門鎖上。

顧七七:……

這才半個小時的時間,外麵已經是冰天雪地,顧七七披著狐毛大衣都覺得身子跟打著洞似的處處漏風,冷得直哆嗦。

霍玉展望向天際,夜深人靜,冷月如霜,便對她說:「你先去大門口等著,太晚了一個女孩上路不安全,等會我命阿四送你回去。」

要談的事情已然談妥,霍玉展既然放她回去,她也沒必要就在這兒,點了點頭也算答應了。

顧七七心中始終有個疑影,霍夫人怎麼說也是他的親娘,他何苦要拿厚重鐵鏈鎖著?

她搖了搖頭,人家的家事她管著呢多幹嘛。

霍玉展見她走遠,對阿四說:「你說那老東西要回來了?」

阿四:「是的少爺,老爺說前線戰事遲遲不完,兩邊都有撤軍的意思,若要是再打下去雙方隻會損失慘重,所以過一陣子,老爺他……就能回來。」

聽聞,霍玉展臉色陰沉,連帶著聲音都有幾分怒火:「阿四,少爺我同那丫頭的事你一個字都不能洩露出去。」

阿四低頭:「一切聽從少爺安排,可是少爺,阿四有一事不明白。」思兔網

「說。」

「阿四按您吩咐的去接應顧小姐,可那時顧小姐並沒有帶任何東西進府,那些果蔬連我一個男人搬運起來都費勁,顧小姐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沒運進來的?」阿四說。

霍玉展:「!」

☆、真相

「怎麼還沒來?」顧七七在府外大門獅子邊上走來走去,等了十多分鐘,當然也有自個兒太冷的緣故。

大雪的日子確實好看,要是沒有如寒潮奔湧的俊風,呼嘯地實在刮得臉生疼,她都被迫連吸好幾次鼻子,鼻端紅撲撲的。

阿四從門裡出來,一聲聲腳步踩在雪地裡,顧七七立馬回過頭。

阿四:「抱歉,我家少爺問話耽擱了,咱們現在就走吧。」

他出門時拿了電筒,本想著天黑路滑不易行走,照個明還是要的,可大概是因為過年,街道兩旁的居民屋外都開著燈,照到雪地裡,極白,極亮。

他們在路上走著,一個拉黃包車的路過,車子放下,笑道:「兩位大晚上的,路滑還有雪,搭個車吧,送你們回去。」

天氣很冷,這人雙手雖然戴著手套看不見裡麵的狀況,但是他的臉早已被風雪刮的兩腮通紅,嘴角乾裂,差點沒出血。

搭不搭車,阿四肯定要遵循少爺請來的人的意見,這是禮貌。

他看著她,以眼神詢問。

顧七七見這黃包車師傅也年輕,大過年的還在外麵奔波,也實在不容易。

「好吧,帶我們去承文節第二胡同口吧。」

阿四一想,那地離這兒不遠啊,他看了那人一身的狼狽,輾轉反側之後,他笑了,這姑娘心眼倒好,見別人苦累還能施以援手,難怪少爺那麼信任她。

那黃包車師傅聽這話,當場笑出聲,說了句「好勒,二位請」,便拉著人走了。大年夜的誰不在家呆著,拉人生意不好做,這不一晚上了就拉了這麼兩位客人,這要換作平常一晚的總要個十幾趟吧。

雪天路滑,師傅不得不小心謹慎點,所以拖的慢,顧七七見他滿身大汗,就問:「師傅,你多大啊,這天生意不好做幹嘛不在家呆著?」

那師傅哈哈大笑說:「不大,也就二十出頭,生意再不好做也有一兩個人不是,你們不就被我撞上了?誒!旁邊那位爺,天冷多加件衣裳吧,看你女兒穿的多好,那大衣,狐毛吧,一兩百塊呢!」

女,女兒?阿四一愣,又見顧七七在那兒捂嘴偷笑,臉色就更加好看了。

「……她不是我女兒,我還沒成家呢,哪來的女兒……還這麼大……」阿四一副幽怨的樣子,他想不通,難道自己看上去真就那麼老?

接下來,顧七七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