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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出奇,顧七七把熱乎的%e9%9b%9e湯端進大康屋裡,周弈也跟著進來。她這個做媳婦的還沒開口,周弈倒奪過%e9%9b%9e湯,橫眉冷對要她出去。

顧七七氣得可以造一個自然發電廠。

可架不住人家是這兒的大少爺,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顧七七也沒好意思給他頂回去,隻好灰頭土臉地跑到院子裡,和那老煙槍一塊兒賞雪。

周弈長地確實挺帥,帥中帶幾分冷傲,可惜不是她的菜。

每個女人心中總有一份獨有的「男人準則」。周弈是不錯,性子也好,隻是給她一種「沒剔乾淨的幼稚感」,相較他,或許她更喜歡大康沉穩內斂不失溫情的性子。

雪似乎小了不少,枝椏上的積雪忽然震了,像雪崩似的躺了不少下來,一點點綠色悄悄露出來……顧七七坐在屋外門沿%e8%85%bf上,滿鼻子都浸著周德的煙草香味兒,覺得日子真是安靜。

顧七七的「男人準則」並不完美,那隻不過是拿她過去的人生經驗對男人下的一個殘缺的定義。

畢竟未來可望不可及,誰知道會改變什麼。

周德裝著很闊氣的樣,抽著大煙,沒怎麼看她一個勁兒地盯著院子裡白茫茫看,他說:「你說這幾天我兒子怎麼老往大康那屋跑,還總捏著一堆紙,問他還不說,嘖嘖嘖,不會是在外邊兒亂搞了吧。」一邊說一邊擠眉弄眼,像極了三大姑六大姨那搔首弄姿的小樣。

打著賞雪高尚情操的名義,實則閒得發慌的絕不止此二人——周大嫂也摻和一腳,聽到周德這麼詆毀自家兒子,掄起胳膊在他背上來了那麼一手,力道不大,卻足夠讓周德知道「他老婆不高興了」。

「噗——咳咳!」周德被拍得直接通了口氣,「嘛呢!沒看我這兒抽煙嘛?!」

周大嫂哪搭理他,回了一記白眼,戴上自製棉手套上街找熟人嘮嗑去了。

周德沖老婆離去的背影,說:「這老婆子說走就走了嘿!」

顧七七笑了笑不說話,隻覺著那副手套做得不錯,繡工活兒極細膩,像流水線上做出來似的,她挺想自己做一副的。

看看周德一家再想想自個家,果真有對比才有差距,可惜穿越的不是時候,這副十歲小鬼的身子,做不得大事,但凡主張都得王大柱拿主意,他肩膀上扛的太多了——說了也沒人信。

話說自從躲進周德家後,還真沒見那%e5%b1%81點大的小地主來找茬,也因最近忙著過年沒空搭理他們吧。

不多時,天空又飄起了小雪花,毛茸茸地彷彿墜入夢境。

周德糊糊地吃了口煙:「妞兒,你說最近這是怎麼了?大康身子弱遇上大風雪的確該好生休養,我兒子那死人臉本就不怎麼說話,怪不得他,你周大嫂子……」他忽而看了她一眼,沒敢往下說,便岔開話題,抱怨道:「你看嘛,這哪有點過年的氣氛!說著來氣,最近大柱早出晚歸的也不曉得整啥玩意兒!陪我下盤棋,搓個麻將也好!」

顧七七笑說:「周叔叔,您這是寂寞了需要人安慰?」

「好像是這麼個理,怎麼從你嘴裡說出來就感覺很怪。」

她聳了聳肩膀,表示不管她的事。

「你爹自打搬進來就沒安生過,他去哪兒了?」周德問。

「你幹嘛不自己問他。」

周德瞄了她一眼,對她說:「果然還是小娃娃,他這麼早出晚歸的不就是為了躲著不見人,我問他能回答嗎。」

「……」顧七七:「不試試怎麼知道。」

「算了,看樣子你也不知道,不問了,洗個熱水澡去。」周德起身拿煙桿子往門邊下凸出來的一角磕了磕,抖出許多煙草渣子出來,白花花的雪地忽然被燙出一個洞來。

他泡澡去了。

「……」

「誰說我不知道他去哪兒了。」顧七七小聲嘀咕。

周弈出來後就看見她直接在門廳內睡了過去,門都沒關,任由冷風中夾著雪飄進來,周弈實在看不下去,拿了床被子給她蓋上,隨後拿著來時的紙張出門去了。

她醒來的時候已是半夜,睡得香甜,正疑惑著誰給她蓋了被子時,大門咿咿呀呀地開了,王大柱一身是雪地搓著手冒出來。

忽然灌進一陣刺骨冷風,讓睡意朦朧的她瞬間醒神了不少,裹著被子對公公說:「活兒做的真是越來越久了,要不辭了吧,周叔叔人好不會要咱們房錢的。」

「小點聲!」他皺起眉頭,將門關上,「走,回屋說去。」

她就這樣看著公公跟做賊似的,躡手躡腳地去了屋裡。

她公公這是自己嚇自己,周德的房子很大,因為在巷子深處也僻靜,隨便刮個小風,都能呼呼得跟龍捲風似的,加上這房子像舊式的四合院,周德一家睡在對麵那屋,在這裡說得再大聲也不用擔心對麵能聽見。

王大柱過於小心謹慎了。

大康今兒不同於往日,早早就睡下了,他們便去了邊兒上那屋。

有車的人即便不是名車,也算混得上小康了,房子自然是通了電的,像他們鄉下那窮鄉僻壤的地兒鐵定裝不上。

隨著一聲「啪」,房裡頓時亮堂起來。

王大柱尋了個凳子坐下,說:「你沒把爹在洪老闆那兒做活兒的事抖出去吧。」

顧七七搖搖頭。

洪老闆是洪盛,那次買自家麥子的小生意人,王大柱蹭著這點交情,在他那麵鋪裡求了個活兒做。

「那就好」王大柱麵色倦怠地歇了口氣右手捶著左肩,似乎很累,卻仍舊招手示意她到跟前來。

顧七七走過去,他蹙著眉嗓子像是灌了許多風,變得沙啞而無力:「咱們住在這裡,不管你周叔叔接不接受,新年禮咱們都不能少。」

禮尚往來,平民家中講究人情味兒,顧七七活了小半輩子,即使她沒什麼與之相交的人情,感悟不深,但道理她懂。

王大柱見她聽得認真,覺著是個教育的好時機,「妞兒,你是女孩兒,千萬別跟那婆…徐氏學,爹雖然不是什麼文化人,大字也不認得幾個,但好歹活了這麼些年,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爹還明白的。」

他慈眉善目地摸著她的凸腦門,說:「你周叔叔和周大嫂對我們很好,還有二柱伯伯,這些人你都得記住,他們對咱家有情,嗯……那個成語咋說來著。」

「知恩圖報。」顧七七笑了。

「對對對!就這個,」王大柱眼裡閃過一絲驚艷,誇口稱讚:「妞兒跟著大康學了不少東西勒!」

「嘿嘿……」為掩飾尷尬隻好傻笑兩聲。

「跟著學好,跟著學好……大康這孩子,爹算是虧欠了啊…」

顧七七:「!?」

「……」王大柱緩緩合上沉重的眼皮,白熾燈泡的強光逼著他睜不開雙眼,嘴上叨嘮到自個兒子,心下恍然如夢般想起過往,揮了揮手讓顧七七睡去了。

也許是很累。雖沒到大年三十,家家戶戶吃年夜飯的時候,可街邊餐飲業店舖很多選擇繼續營業,比如洪大老闆就是其中之一。

春節期間做活兒的錢多,是平常的兩倍以上,尤其是餐飲,很多時候忙的裡外不是人,連自己姓啥都不曉得——王大柱就是其中之一。

大寒這天大雪紛飛,萬物皆裹上了銀白色的襖被,入眼滿是銀裝素裹,絕美至極,卻也是極寒之境,行人無不想喝口熱湯,暖和身子,歇一歇,如此,洪盛的麵鋪就成了炙手可熱的市集之所,王大柱作為幫手,笑臉迎客,上菜,收拾,擦桌,洗盤子等等都得做,幸虧與老闆是舊相識,對待他也算是恭敬有佳,結日賬的時候整整給算了一塊大洋的工錢外加一斤大米!

王大柱笑得臉上皺紋成堆,隻要再做幾日工,這新年禮琢磨著也不至太過寒酸。

顧七七裹著被子回屋睡時,王大柱便熄了燈,她想公公實在是累垮了吧。

忽然零星點點的酸意湧上心頭,越發覺得那徐氏著實不是東西,若不是她離開前捲走了家中值錢物件,這新年彩禮那需要公公沒日沒夜地賺?

且自己袋中僅剩的五塊也交了醫藥費,錢更是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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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顧七七這麼想著,無盡倦意襲來漸漸熟睡過去。

翌日清晨,王大柱照常像沒事兒人一樣上工去了。

早晨八點,當冬日裡第一縷陽光照進這個溫馨宅院時,這時雪正好停了,積雪彷彿夏日陽光,將大地映得透亮,周大嫂在院子正掃著地,顧七七托起腮幫,肉?肉擠出一坨呆呆地望著。

周大嫂張開笑臉,對閒來無事的顧七七說:「今兒天氣好,要不要同嫂子上街辦點年貨?」

顧七七忽然眼前一亮,立馬點頭,但她不知道的是,這次出行碰上了盜走家裡所有財務的徐氏!

☆、綠帽

周大嫂先是帶她去了服裝店,想挑幾件合適的給她穿上,可是顧七七死活不要,周大嫂也無可奈何,便去了當地口碑比較好的餐飲店。

周大嫂一進店就與店主打得火熱,且店裡的多數老顧客都認得她,還熱情地打招呼,顧七七心想:周大嫂一定經常來這兒吃飯。

這是間店麵不算大的餐館,且位置也難找,可慕名而來的顧客一點不佔少數,就像顧七七一樣,大老遠地聞到飯菜飄香,溢滿條條街巷的更多。

可謂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

周大嫂讓她佔個位子,吃了才有力氣壓、馬、路。

顧七七東張西望,終於在人滿為患餐桌角落裡找到了一桌沒人的。

周大嫂看到她坐下,對店家笑說:「老闆,有沒有什麼適合小姑娘吃的。」

店家:「有有,當然有!桂花年糕、糖醋排骨、香酥魚排,還有小抄蔬菜等,如果兩樣葷菜都要的話,桂花年糕白送!」

「喲,白送?老闆這是賺大發了吧。」周大嫂說。

「哪來的事兒……這店,不打算開了。」

「什麼?」周大嫂很驚訝:「為什麼啊生意這麼好!」

店家連連搖頭道:「這兒是北方,仗還沒打過來,要是軍事強大打不過來還好,要是打過來,命都沒了還開什麼店?」伸手一招,喚來個傳菜小生,「去,桂花年糕、糖醋排骨、香酥魚排,給那桌小女孩端去。」

小生去給廚房傳話,周大嫂一臉不信,說:「哪有那麼嚴重?仗在南邊兒上打,那地兒活人都沒個,偏僻又荒蕪的沒個十幾年打不過來。」

「誒誒誒,可別這麼說,咱們這兒看上去一片祥和,暗地裡天曉得什麼地方窩著個奸細,我啊不缺這個錢,離前線是越遠越好,免得連命都丟咯!」那店家一邊擺手一邊朝顧客群中走去,問候他們,要吃好喝好什麼的。

周大嫂覺得這家店的東西是不錯,隻是老闆太膽小,難怪永遠擴張不了店麵,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