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頁(1 / 1)

稚嫩,沈月淺麵露狐疑,文博武走在前邊,配合著沈月淺的步伐,不緊不慢,“你不用擔心,我讓文貴去打聽了,老太太究竟怎麼死的,很快就有消息了。”

“嗯。”沈月淺聲音悶悶的,想起文太夫人走的那會,一家人跪在屋子裡,文太夫人走得很是安詳,嘴角還帶著淺淺笑意,生老病死不是她們能掌握的,寧家人不喜歡她,看不起她,沈月淺私心裡也希望寧老太太走的時候是沒有遺憾的,寧老太太年過古稀,照著京城風俗,算得上喜事,沒什麼遺憾了。

文博武回眸,輕輕拉著她的手,沈月淺心裡擔心的什麼他如何看不出來,“不會如你想的那般的,和二弟妹一起,好好帶著荔枝他們給老太太磕個頭就好。”管家的話他心裡一半是不信的,寧老太太為人和氣,心卻是偏的,對寧家幾位孫子寵溺得很,臨死之前唯一的遺憾隻會是還有三個孫子沒有成親罷了,哪會有心思想著他,人情冷暖文博武看得分明,對寧國侯府,也隻當尋常親戚罷了。

門口站著的婆子皆是寧老太太身邊伺候慣了的,雙眼通紅,眼睛腫腫的,見著文博武,又傷心的抹了抹淚,朝裡邊小聲通稟了一聲,走進屋內,正屋跪著的皆是男子,文戰嵩和文博文也在其中,文博武挪到文戰嵩身邊,蹙了蹙眉,寧大老爺回眸見著文博武,深沉的臉看不出情緒,“博武來了?你外祖母若是見著你,肯定會開心的。”可惜,他來遲了。

約莫是屋子裡氣氛太過沉重,荔枝三兄妹不明所以的扯開嗓子嚎啕大哭,內室裡正給寧老太太穿衣的手微微一僵,寧大夫人瞅著寧氏,“博武媳婦和博文媳婦來了,你出去看看她們吧,孩子哭別是跟?因為生病感冒了。”

寧氏沉著臉,精緻的妝容在臉上微微散開,眼角還氤氳著水霧,瞥了眼安靜閉上眼的寧老太太,寧氏鼻尖又是一紅,“娘生平就是個注重妝容的,有勞嫂子了。”卻也沒繼續握著寧老太太的手,起身,氣虛的走了出去,沈月淺和周淳玉抱著孩子跪在文博武文博文身後,眨眼斂去心中戾氣,又是一臉溫和的樣子,不過溫和中帶著肅穆和莊重,沈月淺抬起頭,對上寧氏的視線,叫了聲娘。

寧氏看了眼還在哭的荔枝,“將孩子交給奶娘,進屋給你外祖母磕三個響頭,博武博文一起。”

沈月淺答了聲好,磕頭後換了一身,麻衣就不在說話了,待寧老太太靈堂布置妥當,背著寧老太太入了棺木,替寧老太太燒了香,一家人才往回走,寧氏情緒控製得好,沈月淺看不出她心裡如何想的,左右埋怨她就是了。

果真,回到府裡,寧氏就沉了臉,語氣還算平靜,“先到我院子裡,我們說說話。”

寧氏也以為寧老太太是在來國公府的路上摔著了,在寧國侯府一打聽才知道寧老太太發病了,%e8%83%b8口痛,捂著%e8%83%b8口摔在地方,之後再沒醒過來,雖然和國公府沒有關係,寧氏不自主的還是將一切錯掛在沈月淺身上,如果,她和文博武今早去了寧國侯府,老太太一定不會死,明明,老太太身體還硬朗得多,多活幾年完全不是問題,想得越多,盯著沈月淺的目光越是不善,“晨曦,從你進門後,我一直將你當做我的親生女兒,為何,你不能……”想著老太太臨死都沒見著常掛在嘴邊的長外孫和曾外孫,寧氏目光也變得怨毒起來,以至於,等不及回到院子就張了口。

文博武目光一暗,打斷寧氏的話,“娘,外祖母走了,一切都等過了外祖母頭七再說,別叫人看了笑話。”文博武聲音略微重了,寧氏麵色一白,陰笑了聲,“難為你都開始注重名聲了,晨曦,那是我的娘,博武嫡親的外祖母,為什麼,你就不能感恩圖報?”

說完這句,寧氏疾步往前走,文戰嵩嘆了口氣,拍了下文博武的肩膀,“算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明日還要去寧家幫忙,你外祖母死了,你娘心裡難受,別和她一般見識。”話是對文博武說的,意思卻不言而喻。

沈月淺蒼白著臉,周淳玉扶著她,待文戰嵩走遠了,勸沈月淺,“你也別生氣,之後就好了。”寧老太太的死還沒個說法,怎麼能掛在沈月淺身上,可寧氏身為婆婆,說了,誰又能指責她?

“沒什麼,我不會生氣的。”繞是如此,一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二弟妹,明日還有得忙,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我還要給荔枝他們洗澡,什麼話,明天再說。”寧老太太的死是意外,和她沒有關係,寧氏那句感恩圖報,卻是叫她心裡不好受,寧老太太死了和她無關,而且,她沒有受過寧家恩惠,寧氏的意思是她對不起文家?

文博武看她臉色不好看,一路上也不多說,回到屋子裡,見她神色恢復正常,文博武心隱隱一痛,睡覺的時候緊緊抱著她,他的阿淺,如今有事瞞著她了,“阿淺,娘心裡難受,你別多心,對外說外祖母是摔死的,不過是為了寧國侯府的名聲,真實的情形是外祖母和表妹起的爭執,外祖母心口有毛病,不能大悲大喜,今日氣得很了,沒有緩過勁兒,捂著%e8%83%b8口去了,大舅舅也是清楚這件事的,為了表妹的名聲才將這件事瞞了下來。”

窩在文博武懷裡,沈月淺伸手緊緊抱著他,感覺他身上傳來的暖意,聲音帶著少有的理智,“相公,你說外祖母是早上出的事,為什麼我們下午才收到消息?”

文博武明白她話裡的意思,這件事他派文貴打聽清楚了,“外祖母走的那會表妹嚇得厲害,大舅舅不在府裡,舅母派人去請大夫,老太太當時就沒了呼吸,舅母瞞著這件事也是為了寧家的名聲吧。”

沈月淺冷冷一笑,寧家名聲?“相公,你信嗎?”她們昨日回京,今早寧太太出了事,結果她們去在侯府待了一天,傳出去,壞的是她的名聲,對方真是算計好了,寧氏又問,“娘什麼時候得到消息的?”

文博武沉默,沈月淺心中有了答案,寧氏早上得了消息,卻沒有派人通知他們,連帶著寧家老淘汰死訊也是下午傳出來的,在他懷裡拱了拱,上輩子,寧氏和文太夫人極不喜歡她,帶著寧家所有人都不喜歡她,認為是她迷惑了文博武,害得他客死異鄉,她這輩子小心翼翼的想要和她們交好,原來,也不過是枉然。

文博武輕輕順著她的秀髮,聲音在漆黑夜裡格外清朗,“不管發生什麼,你都有我,阿淺,別怕。”寧氏對沈月淺不過是他在中間沒處理好,納妾,寧氏也是順著他的意思罷了,從小,文博武不親近寧氏,寧氏喜歡板著臉,可對他和文博文打心底好,文博武能給的,就是護著沈月淺的同時,不叫寧氏太過寒心,寧氏沒了他還有文博文,而他,沒了沈月淺,就什麼都沒了,從來,他都是毫不猶豫站在沈月淺一邊的,上輩子是,這輩子亦如此。

“如果娘厭棄了我,隻希望你別和她鬧。”該來的始終要麵對,沈月淺不想文博武夾在中間難做人,尤其,寧氏處事公允,除了在針對她的這件事情上。

“我不和她鬧,我帶著你走,等外祖母的事情解決後,我們搬去新宅算了。”何須讓兩人大眼瞪小眼?

沈月淺不覺得寧氏會答應這件事,放之前的話好說,最近,隻怕是難了,“之後再說吧,睡了,明日去寧國侯府就不帶荔枝他們去了。”靈堂沒有炕和炭爐子,三個孩子身子承受不住。

文博武也是這樣想的,閉上眼,沉沉睡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翌日,雪更大了,天地一片銀裝素裹,三個孩子穿得厚,在奶娘懷裡也忍不住身子哆嗦,寧氏和文戰嵩坐在桌前,寧氏臉色疲憊,眼圈周圍濃濃的黑色,見沈月淺進屋,一眼後別開了臉,文博武將荔枝放在寧氏膝蓋上,“娘,二弟二弟妹還沒到?”

沈月淺叫了聲爹娘後抱著孩子坐在椅子上,葡萄冷了,小臉被風吹得紅通通的,眼神裡卻閃爍著高興的光,文戰嵩微微一笑,瞥了眼悶悶不樂的寧氏,昨晚寧氏又哭又鬧,竟是將一切罪過怪在文博武和沈月淺身上了,寧家幾位小姐當初都中意文博武,奈何文太夫人在家裡,沒同意,昨日,寧霜霜和寧老太太因為文博武鬧了起來,寧青青喜歡文博武,最後找了一門門當戶對的日子過得還算不錯,可對文博武還存著心思,在寧霜霜跟前沒少念叨,以至於聽說文博武回來了,寧霜霜動了進國公府的心思,寧霜霜是嫡女,寧老太太哪會願意她進門做妾?文家門第雖然高了,然而寧國侯府名聲在,老侯爺會做人,在京城一呼百應,在一眾侯府上都是厲害的。

寧霜霜當場反駁了寧老太太兩句,才將老太太氣得背過去了。

“你說,沒有她外祖母哪來的我,哪來的他?一門心思放在他媳婦身上,什麼時候主動關心過他外祖母的身子,提後天?今天去了侯府,明天肯定是留著去周府的,對他媳婦那邊有求必應,從小到大什麼時候親近過寧家?一年去一次都是勤快的,去了還給人臉色看?別人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看兒子也是幫別人養的。”寧氏躺在床上,嘴裡念了大半個時辰聲音才漸漸低了下去,文戰嵩能說什麼?

“要是博武去了,我娘一定還好好活著,她總說最近幾個月老想起我小時候,還說那會讓我嫁進文家她心裡是後悔的,文家情況複雜,她擔心我日子難熬,我才知道,我兩成親那一年,她翻來覆去睡不著,又不敢光明正大的上門看我,還說我現在福氣好了,當了祖母,兒子孝順,可是,可是我都沒有好好孝順她,她怎麼就走了?”

文戰嵩心中難受,比文太夫人那會難受多了,寧老太太在他求娶寧氏那會臉上明顯不樂意,是他臉皮厚求來的,答應寧氏一輩子不納妾,好好和她過日子,他去寧家的次數也屈指可數,聽了寧氏一番話,文戰嵩心裡也難受,“你別怪博武和晨曦,嶽母那事乃意外,是我沒有好好孝順嶽母,早知道,常帶著你去寧國侯府走動……”

寧氏哭了一晚上,天明十分就起床了,枕頭濕了一片,文戰嵩不會說漂亮的話,“你不好好休息,出門暈倒了如何是好?以後我好好陪著你,嶽母那邊,我們多磕幾個響頭。”

寧氏沒有搭理他,文戰嵩明白寧氏生氣了,到現在,一句話沒和他說過,見文博武將荔枝放在寧氏懷裡,文戰嵩有意說兩句轉移寧氏的注意,“荔枝乖巧懂事,安慰安慰祖母,祖母心裡難受。”

不一會兒周淳玉和文博文也來了,坐了一會兒,文戰嵩提議就在屋裡用膳,之後一起去寧國侯府,沈月淺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