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頁(1 / 1)

女人後,臉色一沉,坐在地上一手捂著臉的文戰責望了過來,眼神像淬毒似的,手指著裴氏,“毒婦,毒婦,我要休了你,休了你。”

看他還有力氣說話,本打算招呼丫鬟請龔大夫的寧氏頓住,文戰責領著誰回來與她無關,可眼下不是鬧事的時候,樹大招風,文家正在風頭上,自然不會因為文戰責壞了整府的名聲,不過也不願意讓裴氏利用了去,裴氏不說她為何與文戰責爭執大腦,出口便是想要文戰責死,寧氏可不想成了她借刀殺人的工具,略帶審視的看著那名女子,“你是誰?”

認識文戰責和文戰昭逃出去的時候遇見的,人長得好看,一眼就入了文戰責和文戰昭的眼,奈何文戰責先開口要,文戰昭不好回駁他,和弟弟搶女人的事情,文戰昭做不出來,故而,打聽到女子是青樓的人,文戰責二話不說就替她贖了身,兩人之所以遲遲才回府也是因為胡鬧了些時日,裴氏和文戰責剛成親那會兩人合得來,之後,裴氏學著寧氏為人處事,愈發矜持起來,好在文戰責身邊有小妾,平日不少樂子,繞是如此,這些日子和金娘相處後,文戰責才覺得自己之前真是白活了,早早的納她進了府,早就想齊人之福了。

裴氏在納妾上邊不太管束,比起寧氏算得上慷慨大方了,文戰責信誓旦旦的保證要給金娘安寧的日子,回府的時候專門挑著不隱人注意的側門,誰知,好說話的裴氏無論也不答應金娘進府,三眼不和還動起手來,在金娘麵前,文戰責也要麵子,一來二去,揪著裴氏衣襟扇了裴氏兩耳光,裴氏真是失心瘋了,摔了桌上瓷瓶往他臉上滑,如今,他臉上鮮血淋漓,甚至他都感受不到痛了。

“大嫂,多年來我沒求過你什麼事,這種女子,無論如何我也要休了。”文戰責語氣陰狠,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再看金娘,眼神帶著濃濃暖意,“金娘,等她裹著包袱出門,我就迎娶你進門,放心,榮華富貴都是你……”話還沒說完,裴氏發了瘋似的拽著手裡的瓷瓶向文戰責撲去,聲嘶力竭,“我要殺了你這忘恩負義的東西,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文戰責捂著臉,驚恐的往後邊退了退,看兩個婆子牢牢抓著裴氏,他才恍然大悟,麵上尷尬,“憑著你這句話我就要休了你,誰也別想攔著我,來人,備紙筆,我要寫休書。”

寧氏拉著裴氏,視線落在角落裡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話的女子身上,看得她低下頭了,寧氏才收回視線。金娘盈盈上前,福了福身,“妾身小名金娘,是伺候三老爺的,還請三夫人給妾身一口飯吃。”金娘在那種地方多年,早以見慣了男子的喜新厭舊,她心裡比誰都明白,她是不可能嫁給文戰責做正妻的,當日不過想趁著動亂卷著銀子離開罷了,若不是遇著文戰責,被捉回去後日子隻怕生不如死,金娘清楚情勢,願意委曲求全做一名妾室,阿諛奉承的討好一個男子比討好許多男子容易多了,何況相處的這些天,她多少了解文戰責什麼性子了,屈著身子,金娘轉向文戰責,“老爺,妾身願意一輩子服侍您,名分什麼妾身不在意,夫人和您夫妻多年,莫要因為妾身壞了多年的情分。”

寧氏挑了挑眉,金娘倒是個有趣的,知道怎麼做自己才能獲得最大的益處,再看裴氏又快發火了,寧氏出聲道,“你倒是看得明白的,知道進不了將軍府的大門,本是三房的事輪不到我過問,奈何長嫂如母,關係到三房大事我自然要問清楚了,三弟,你心裡什麼個想法?”

文戰低下頭,責帶著金娘回來的時候他沒想過休妻,裴氏對他好,兩人生活這麼多年他心裡已經習慣了,摸了摸臉上的口子,鮮血還在流著,他咬牙道,“我要休妻,這等毒婦留不得,今日她敢對我動手,下次被嫉妒衝昏了頭腦,不知道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呢。”

文戰責一番話可謂是誅心之語了,裴氏麵色發青,斬釘截鐵道,“我自問在府裡兢兢業業孝順公婆,友愛妯娌,對夫君也是噓寒問暖,鬧到外邊我也沒錯,身為裴家人,由不得人踩在我名聲,文戰責,不用你寫休書,我要和離,今天……”裴氏緊緊咬著脣才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她已經丟臉了,不能繼續讓人看不起,尤其對方還是青樓的女子,見文戰責搖頭不答應,裴氏心中痛快,兩行淚滑落間嘴角揚起濃濃的嘲諷,“答應不答應可不是你說了算的,今天的事情要是傳出去,你說皇上會下令追究嗎?”新皇繼位,正愁找不到機會稍展拳腳,樹立威信,文戰責事情鬧到皇上跟前,不死也要去半條命或者發配邊疆,想清楚了,裴氏臉上徐徐綻放出一抹笑來,“今日你負我一片真心,來日必定會過得豬狗不如。”

語聲一落,裴氏吩咐身邊丫鬟收拾行禮,轉身,重重的給寧氏跪下,寧氏心驚,上前拉她,裴氏穩如泰山,“大嫂,您管家以來府裡井然有序,這麼多年,我從沒給你添過麻煩,隻想請你答應一件事。”

寧氏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踟躕間,聽裴氏道,“幾個孩子大了,哥兒的前程會自己去掙,好男兒頂天立地吃點苦不算什麼,就是希望大嫂,在幾個姐兒的親事上能幫襯一把,我會每天為你念經祈福,謝謝你幫襯之恩的。”

裴氏這樣說,文戰責慌神了,裴氏和離,他丟了麵子不說,三房的事情誰打理?二哥不止一次向他抱怨二房的事情沒人做主一團糟,偏生齊氏還活著,哪怕平妻也要等文太夫人孝期過後再說,二房的事情都交給下邊一個姨娘管著,做了幾十年姨娘,能有多寬的眼力?行事斤斤計較小家子氣,文戰昭心裡早就存著怨念了,可除了姨娘,沒別的合適的人選,文戰昭苦惱得很。

文戰責說休妻也不過是想裴氏自己服個軟,三房畢竟他才是正經老爺,自然要震懾住所有人,裴氏不該挑戰他的威信,誰知裴氏自己提出和離,隻一會兒,目光明顯掙紮起來,琢磨著要不要和裴氏認個錯,察覺一雙纖細滑嫩的手扶著自己,文戰責打消了這個想法,恨恨道,“你要和離就和離吧,我文戰責不信還找不到知書達理的妻子了,走的時候記得將我文家的東西留下。”說完了,拿開臉上的手,聽到金娘的驚呼聲,文戰責蹙眉,才察覺到哪兒不妥當,手上不僅僅是血跡,還有血塊,傷口劃得深才會如此,“裴氏,你這個毒婦,別想和離,我要休了你。”手顫唞地指著裴氏,身子卻直直往後倒去,除了金娘,都是裴氏和寧氏身邊的人,故而無人上前攙扶,任由文戰責倒了下去。

金娘跟著踉蹌在地,傷口上結了血塊,金娘在煙花之地多年,經歷過的打架鬥毆不在少數,一眼就知道文戰責臉上要留疤了,抬眸,求助的望著寧氏。

“來人,快去請龔大夫來一趟,說三老爺受傷了。”邊讓人進屋將文戰責抬到床上去,裴氏滿目猙獰,“不準動,他自己造的孽自己想法子,去將我的嫁妝整理出來,今日我們就搬出去。”從文戰責去賬房搶銀子,裴氏心裡就難受著,不想文戰責還帶了女人回來,扔了手裡的瓷片,立即有婆子上前給她包紮,裴氏揮手,“我沒事,按我的吩咐做。”

龔大夫給文戰責把脈看了傷口時,裴氏已經走了出去,留下幾個婆子與和離書,一句話都沒有留下,寧氏勸了幾句,裴氏鐵了心思,從文家大門出去後,又開始淚雨如下,丫鬟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她上了馬車,“小姐,我們回裴府找老太爺做主,他文家欺人太甚,我們裴家也不是好欺負的。”

裴氏靠著車壁,伸了伸手,疼得她抽了抽嘴角,“我們去莊子吧,不要給爹娘添麻煩了。”新皇登基,文家步步高升,可謂是皇上眼前的紅人,裴家勢必得罪不起文家的,何苦給娘家人添麻煩呢?裴氏出嫁時還有幾個莊子,眼下時節,水果慢慢多了起來,去莊子,正好可以摘新鮮的蔬果。

丫鬟張了張嘴,收拾了凳子,小聲道,“奴婢明白了。”

文戰責醒後並沒有看到裴氏的身影,屋子裡一片淩亂,桌上,地上到處散落著衣衫,金娘趴床沿,一直守著他,文戰責心裡好受了許多,一動,臉上的傷疼得他齜牙咧嘴,晃了晃金娘身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金娘睜開眼睛,眸子裡一片清明之色,“老爺,您醒了,要不要吃點東西?”

文戰責望向窗外,天空最後一抹霞光正逐漸暗淡,他睡了這麼久嗎?張口,臉上的疤疼得他啊了聲,金娘忙輕輕拉住他欲抓傷口的手,“老爺,您傷得重,大夫說不能拿手抓,會留疤的。”

“我……裴氏那個毒婦呢?”

“三夫人帶著丫鬟婆子回去了,和離書交給大夫人拿著,說讓您十天內簽字,否則,否則就將事情鬧到衙門去。”金娘心裡是真的想裴氏留下來,可裴氏走了,她心裡不曾有難過,裴氏做事衝動,為人歹毒,能對文戰責動手,如果她落到裴氏眼裡,境況隻會更糟糕吧,她願意跟著文戰責一輩子,可更希望主母是個好說話的。

文戰責嘴角一抽,隨後又是滔天的怒罵聲,臉上的棉布瞬間就被血浸濕,金娘趕緊拉住他,“別動,傷口又裂開了,妾身給您重新包紮。”走到門口,讓丫鬟將熬好的藥端來,這才轉去被文戰責找包紮的棉布。

一番折騰下來,天已經黑了,裴氏嫁進文家後,三房的人大多是裴氏從娘家帶來的,裴氏一走,院子裡連個伺候的人都沒了,幾位幾位少爺小姐過來鬧了一通被寧氏叫走了,寧氏隨意提了兩個人起來,金娘寸步不離的照顧文戰責,聞言也隻是皺了皺眉,一下午,她從下人嘴裡聽說了不少了事,原來,裴氏性子是好說話的,這次是真的被氣狠了,金娘擔憂的同時心中又升起莫名的高興,可見,裴氏也是認可她的美貌,心裡受到了威脅,嫉妒她才會如此做的吧。

夜裡,她和文戰責在他和裴氏大床上睡了一晚,這件事很快就在府裡傳開了。

杜家人被斬首,沈月淺昨晚夢到和杜鵑一起去閣樓的事情,和文博武說,文博武笑笑,認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玲瓏說起三房的事情,文博武正好轉移沈月淺的注意,“三嬸這次估計是鐵定了心思和離了,三叔糊塗,有他後悔的時候……”一副扼腕痛首的模樣,嘴角卻漾著笑,沈月淺嗔他一眼,文博武沒見著當日文戰責在賬房搶銀子撞飛裴氏時裴氏的眼神,見著了,就不會覺得有什麼了,可是看文博武臉上的笑,又恍然明白過來,他怕是早就料到了,想到什麼,沈月淺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文博武,“三叔的事情不會是你從中作梗吧?”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