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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丫鬟熬將薑湯,讓玲霜抱周淳玉懷裡的孩子,“你先找身你大嫂的衣衫換上,別著涼了。”是她誤解了宮裡鐘聲的意思,沒想到太後也在今日……

皇上駕崩的消息傳到太後宮裡太後就隨著去了,文貴回到城門口,下著大雨,百姓還是往外邊衝,城門堵得一塌糊塗,給文貴送傘的丫鬟沒有追上,回來的時候一臉訕訕。

沈月淺摸了摸孩子體溫,讓廚房熬碗薑湯,三個孩子臉上沒有血色不說,嘴脣一片烏青,沈月淺耐心輕輕哄著,坐在床上,讓寧氏和玲霜將孩子放下,“娘,您先出去吧,我給他們暖暖身子。”往回三個孩子隻要醒著,沈月淺說話三個人都會目不轉睛的望著她,而此時,臉上沒有一點生氣。

寧氏點了點頭,想到沈月淺將三個孩子送走的時候,三個孩子像是有感應似的抓著沈月淺衣袖心裡就一陣酸楚,退出去,讓人去請龔大夫,裴氏得知文博武過會就回來了,心下一鬆,閉眼暈了過去,一時之間,屋子裡一陣手忙腳亂。

玲霜給孩子換衣衫,沈月淺抱著葡萄,一個一個喂奶,可能問到她身上味道了,荔枝張嘴哭了起來,嗓音明顯啞了,像蜜蜂似的嗡嗡聲,沈月淺又開始哭了,“葡萄不哭,娘喂奶,張嘴吃點……”

這時候,荔枝和葡萄也哭了起來,玲霜給兩人換好衣衫了,怎麼哄也哄不好,沈月淺咬了咬牙,眼淚隨之滑落,學文博武,一隻手抱起一個,脫了身上的衣衫,背過身,慢慢喂奶,等葡萄不哭了又去抱荔枝,三個孩子吸得她疼,沈月淺默默流淚,“娘以後不管發生什麼都不送你們走了,慢慢吃……”

這一刻,她竟然無比感謝當初龔大夫開的藥方沒有讓她斷奶,不一會兒,床上葡萄又開始哭了,沈月淺鬆開蘋果,蘋果霸道的含著不鬆,哪怕閉著眼,臉上已有不耐,皺著小臉,好似又要哭了,沈月淺心下難受,隻得鬆了剛含著一會兒的荔枝,如此反反覆復,等三個人吃飽了才徹底安分下來,不過抓著她褪到腰間的衣衫不肯鬆開,三隻小手極為用力。

外邊的天還黑著,沈月淺疼惜的將三個孩子放成一排,脫了衣衫蓋在他們身上,自己跟著躺了下去,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他們……

寧氏許久沒聽到屋子裡有動靜,讓玲霜進屋看看,龔大夫給裴氏看過了,說驚嚇過度,睡一覺就好了,寧氏讓龔大夫再給周淳玉,奶娘把把脈……一圈下來,忘記還有三個孩子了。

玲霜撩起簾子,看床上身形一動不動,以為是睡著了,床上不時傳來孩子的哭泣聲,玲霜欲上前查看,就見沈月淺坐起身來,“薑湯好了?”

玲霜點頭,“龔大夫在外邊,說是給三位小主子請脈,奶娘隻怕受了風寒,擔心過了病氣……”

“找身衣衫我換上,他們睡著了,讓龔大夫進屋吧。”她和文博武內室,除了貼身的丫鬟和奶娘,誰都不準進屋,玲霜聽沈月淺的話一怔,忙去衣櫃找了身衣衫給沈月淺換好,今日經歷的事情多,所有人身上都稍顯狼狽,沈月淺更顯得十分柔弱,一朵嬌花叫外邊的風吹雨打沒了精氣神也情有可原。

龔大夫給三個孩子把脈後,心裡默默鬆了口氣,“隻是受了驚嚇,大少夫人多和三位小主子親近親近就好。”小孩子眼力不好,可不可否認他們能靠著味道識人了,何況還有血緣關係。

沒事了,寧氏還要整理府中事情,走的時候讓沈月淺帶著三個孩子好好休息,留下了身邊媽媽,才撐著傘走了。周淳玉進屋和沈月淺說話,大概知道沈月淺要問什麼,不等沈月淺開口她便主動說了起來,“馬車上荔枝就哭得厲害,往城門口走,逃難的人更多了,將道路圍得水泄不通,城門口有侍衛趁機要銀子,說才讓人走,本就是逃難的,百姓就是有銀子也是為了留口飯吃,哪願意給,越鬧越厲害,前邊打了起來……”

說到這,她緊了緊手裡的衣裙,繼續道,“之後天暗下來,又下著大雨,場麵就更亂了,為了躲雨,七手八腳的看馬車就往上邊爬,奶娘護著三個孩子,福祿厲害擋住了一批人,可還是有人鑽進了大半年個身子。”一道閃電起,周淳玉才看清是三個孩子臉色,即便不到三個月在大將軍府也是養尊處優,睡覺的時候不得有人打擾的,荔枝臉上一片烏紫,瞪著黑亮的大眼睛,張嘴哭不出聲來,周淳玉響起文博文送她的劍,比一般的劍短,比一般的匕首要長,就在馬車底座,她拿起來就往那人身上刺,那時候,她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上馬車前,沈月淺叫她一聲表姐而不是二弟妹,荔枝三兄妹出了事,她有何臉麵見沈月淺和周氏……

張了張嘴,沒將她殺人的事說出來,“奶娘大喊救命,幸好文貴經過,否則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呢。”

聽完,沈月淺捂著嘴,她不在,也可以想象當時的情況,心裡害怕,淚珠一粒一粒往下滾,“怪我,都怪我,要是荔枝他們今天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要活了。”文博武走得不算匆忙,她怎麼就不仔細問問,都是她的錯,以為宮裡失敗了才會想著讓周淳玉帶著三個孩子走。

“表妹,你別哭了,好在一切都過去了,文貴說杜家的人已經落了網,皖南那邊也被控製了。”文博文走得時候周淳玉就料到會有危險,文貴說是設的一個局,引誘皖南對他們動手的一個局。

床上不知道誰哭了起來,剩下兩人也跟著哭,沈月淺擦了擦淚,想起周氏和小七了,叫玲瓏進屋,“你派人去一趟侯府,看看我娘和小七,隻怕他們得了消息也出城了……”

玲瓏點頭,急匆匆去了二門,一直等有周氏和小七的消息後,玲瓏才折身回來,周氏和小七運氣好,夫子在馬車上,多少有些見識,察覺到情況不對勁,就讓大山駕著馬車離開,得了沈月淺消息他們不敢回去,小七想起之前文博武帶他和沈月淺去的酒樓,一行人去了那邊,正好躲過了□□。

聽聞周氏沒事,沈月淺一顆心才徹底放下,輕輕拍著三個孩子,嘴裡哼著小曲,很快,三個孩子又睡了,這一晚,文博武沒有回來,周淳玉在沈月淺屋子裡陪著她,夜裡雨大,不時有雷鳴閃電,三個孩子哭醒了許多次,也不知是不是穿得沈月淺的衣衫,再去抱蘋果,兩下就將人哄睡著了。

來來回回,天亮她和沈月淺才稍微有了空,天邊最後一滴雨落下,院子像被洗過似的,慘不忍睹中又夾雜著清爽和乾淨,沈月淺心中過意不去,“表姐,你回去睡一覺吧,我守著她們就是了。”

周淳玉搖頭,回屋她哪睡得著,手上好似還有血似的,怎麼洗都洗不幹淨,“等奶娘身子好了再說吧,我回屋換身衣衫過來。”想著換了衣衫三個孩子隻怕又不搭理她了,想了想,“算了,左右這兩日沒人,就穿你的好了。”

她身材和沈月淺差不多,不過沈月淺生完孩子,到底比她豐腴一些,穿在她身上,有些大了,吃過早飯,聽門房婆子說周家來人了,沈月淺以為是餘氏,和周淳玉去院門口等著,看清是孫思妍,周淳玉臉上多少有些失落。

“府裡事情多,娘脫不開身,讓我來看看你們。”昨日收到沈月淺消息後,餘氏也準備離開京城的,周老太爺不同意,一家人在京裡,就是死也要死一起,故而周家沒有人動。

“祖母和我娘身子可好?昨日的事情沒受到驚嚇吧?”想著街道上情形,周淳玉心裡發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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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害怕?太子和文家失敗了,周家也是沒命的,高氏當即就暈了過去,周老太爺更是讓府裡所有下人嚴正以待,自己帶著周伯槐周寒軒去了宮裡。不過,事情過去了,孫思妍說起來也隻是讓周淳玉擔心,笑了笑,“沒事了,祖父和爹去宮裡很快就送了消息回來,見你們好著,我也好回去和娘回話了。”

走到門口,聽屋子裡傳開哭聲,沈月淺倉促一笑跑了進去,周淳玉也隨著她進了屋子,孫思妍走在後邊,她帶過孩子,聽出不對勁來,“孩子是不是不好了?聲音不對勁。”

沈月淺心裡難受,周淳玉說了昨天的事情,孫思妍不料守城侍衛也敢亂來,“真是叫人寒心,守城的估計也是知曉情況才敢開口要銀子,等著吧,太子登基,會慢慢追究的。”

沈月淺隻關心孩子,哪顧得上其他,孫思妍看沈月淺氣色,安慰起她來,“表妹也別擔心,生完孩子後人本來就比較脆弱,更是不能亂想了,我看你眼下的狀況比我好多了。”孫思妍懷胎本就不容易,好不容易懷上了,餘氏有意讓她身邊兩個丫鬟開臉,人本就是為周寒軒準備的,孫思妍沒什麼值得反對的,心裡多少不舒坦,兩個丫鬟平日也規矩可看在她眼裡就是要害她的,提心吊膽,尋著機會就找周寒軒哭鬧。

“不是當著你們我也不好說,之前久久沒有孩子,我心裡多少有些孩子,性子執拗雖然偷偷抹淚也不曾找相公哭訴,懷孕後,和相公鬧了好幾次,有一次差點要了我的命。”那次,周寒軒從衙門回來與她身邊丫鬟說了兩句話,她認定周寒軒看上那個丫鬟了,心裡不舒坦,吵得厲害了,周寒軒不耐煩,暗指她是市井潑婦,也不知腦子怎麼想的,她差點挺著肚子跳河死了,如今回想起來,好似魔怔了似的。

沈月淺身子一僵,細細聽著,“還有呢?”

孫思妍臉色微微一紅,“生完孩子後,更是覺得全身上下不對勁,孩子哭我也哭,娘過來遇著好幾次以為相公欺負我了,偷偷找相公說了兩次話,相公說我懷孕後變了個人似的,整日泡在淚水裡,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心裡就是難受想哭,下雨了,看螞蟻搬家都要跟著哭一會兒,回孫家讓我娘找大夫給我看看,我娘說我自己想多了,閑出來的毛病,每日找點事情做就好了,你們還記得我去寺廟為祖母祈福的事情吧?住了那幾日,回來才醒悟過來似的。”

她沒有生過孩子,還是回娘家,孫夫人說好些女人懷孕後都會那樣子,孫思妍心裡才放鬆了。

聽了她的話,沈月淺若有所思,確實,懷孕後她性子也變了許多,生完孩子更甚,而且,那個大夫給她看的醫書上記載的確實說這種情況,要自己慢慢改善情緒,去寺裡倒是個不錯的法子。

有孫思妍一番話,沈月淺心中才總算明白了自己癥結,“不瞞表嫂說,我也感覺自己情緒不對,莫名傷感不說,好似自己活不了多久似的,聽你這麼說,我心裡總算是放心了。”

“我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