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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的痣,美人留痣就不是美人了,且長在眼角,大多認為是流淚痣,不吉利,偏生長在杜姨娘的眼角,嫵媚動人不說,杏眼微睜的望著你,痣也鮮活起來,當時玲瓏還勸她在眼角也點一顆,理由是她長得比杜姨娘好看,有了痣也一樣,隻要將杜姨娘比下去了,杜姨娘就不敢成天作妖了。

沈月淺隻是笑了笑,她和宋子禦沒有多少情意了,何須降低身份與姨娘爭寵,沒想著,杜姨娘竟然是秦氏身邊的人,不過也不足為奇,文昌侯府上輩子地地位比旭明侯府高,劉氏見著好的就想往府裡撈,何況是一個丫鬟。

丁薇本就是個聰明的,這幾日也是因為沒了孩子,又以為是自己不注意,哪會想到一個姨娘敢對自己動手,丁薇不受成太夫人待見,懷孕後秦氏對她也不太滿意,可說會不喜歡孩子,那可是成家的骨肉。

沈月淺不知道丁薇的想法,如果知道的話,少不得要提一提當年王氏害小七的事,此時,隻聽丁薇半是回憶半是分析道,“我沒有克扣她的月例,侯府給每個月子的月例都有記載,主持中饋的是我婆婆,每個月都是我身邊的丫鬟一次將榕光院的月例拿回來,當時杜姨娘和我哭訴我就和她說過了,還找了丫鬟進屋問,丫鬟說領回來的時候用銀袋子裝著,她也沒自己看,進門後,月例上邊從來沒出過岔子,往回也是從紫嫣閣拿回來分發下去……”

聽到這,沈月淺蹙的眉頭更深了,如此說來,哪怕月例真的不夠,丁薇自己也不知道,丁薇也回味過來,迎上沈月淺平靜不語的目光,解釋道,“剛開始的時候都是丫鬟在那邊一一對好了銀子再拿過來,之後,娘讓我好好休息調理身子給成家生個小子,對身邊的人就鬆懈了,沒出過事,我就沒再過問,誰知……杜姨娘就鬧起來了……”這時候,丁薇還是不願意將秦氏往壞處想,沈月淺嘆了口氣,隻得慢慢將事情掰碎了,因而,問道,“就是府中月例,為何要用銀袋子裝起來?”

大戶人家哪怕是發月例,要麼是丫鬟婆子自己去回事處領,隨後簽字畫押,要麼也是各院子的管事領回來,分發下去,旭明侯府這種將每個人的月例裝在銀袋子裡的還真是第一次見,沈月淺不得不懷疑是不是秦氏早就針對丁薇了。

“我進門的時候就是這個規矩了,娘說是為了不讓府裡下人們在銀錢上生出麼蛾子來,過節府裡下人有賞賜,有時候幫著主子做事後也會有賞錢,從公中出的賞錢,都是和月例算在一起發下去,用銀袋子裝著,不擔心旁邊人生出攀比的心思來。”丁薇沒聽過這種規矩,秦氏和她說的時候,她也琢磨了許久,不得不說,秦氏的做法有兩分道理。

最明顯的就是在貴央侯府的時候,守門的婆子偶爾幫忙開門關門送信,得的賞銀多,不說私底下的,就是幾位姑姑生孩子,消息從守門處傳回來,太夫人一律賞,一回兩回,想去守門的人就多了起來,守門的差事輕鬆銀錢豐腴,下邊婆子誰家沒有一大家子親戚,為著這事,丁太夫人身邊的兩位婆子爭得頭破血流,在太夫人跟前鬧了起來,太夫人一打聽知道緣由後怒不可知,罵了句都是眼皮子淺的,吩咐若非逢年過節,不準打賞守門處,這件事才漸漸安息下來。

故而,秦氏的法子正好杜絕了這件事。

沈月淺聽得不太贊同,有時候,攀比的心思並非壞事,不過丁薇不主持中饋,沈月淺暫時不和她說這些,想了想,道,“杜姨娘平時可到你跟前請安伺候?”

丁薇紅了臉,杜姨娘還在秦氏身邊伺候的時候兩人偶爾還說兩句話,到了榕光院,丁薇恨不得將杜姨娘打發的遠遠的,加之頭三個月本就害喜,丁薇哪會願意見她,誠實道,“除了抬為姨娘的那天給我敬了茶,之後沒怎見過,她真的有這個膽子?”

沈月淺沒說話,斟酌良久才道,“薇姐姐性子好,可仔細想過她有這個膽子你又準備怎麼做,薇姐姐,你心思聰慧,不會看不出其中東西來,不僅僅她有份,就是往日對你關愛有加的婆婆隻怕也是有參與的,你又準備怎麼做呢?”沈月淺料想丁薇接受不了這些,可丁薇見過的齷蹉事不少,與其讓丁薇在屋子裡哭哭啼啼,不如找些事情分散她的注意力,尤其,秦氏和成太夫人真的太過分了,丁薇真性情不過沒獎將她們當做外人!她們倒是會拿捏人了。

情義都是相互的,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你若犯我,我必還擊。

丁薇低著頭,沉思不語,淚一滴一滴落在牡丹紅的錦被上,“我一直知曉內宅是不安寧的,聽說的事情也有不少,可心裡總是慶幸,覺得自己是幸福的,身邊沒有壞心腸的人……”手輕輕順著被子,落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目光一凜,看得沈月淺心驚,丁薇的聲音沒有一點溫度,好似再平靜不過,“我娘總說我性子單純以後被人欺負了也不知道,可是,她不知道,越是良善的人,心狠手辣起來才愈發讓人戰慄。”秦氏千不該萬不該將主意打到她孩子身上,大夫說近兩年她都不會懷孕了,誰知道將來她和孩子還有沒有緣分?想著之前初顯懷的肚子,丁薇的淚又一滴一滴滾落。

沈月淺並非想讓丁薇報復誰,拉著她的手,光滑的手背,摸著已全是骨頭,“薇姐姐,你看人總是看著人好的一麵,,這件事,不是你婆婆直接造成的。”秦氏雖然氣丁薇占了成永安的寵,可對丁薇肚子裡的孩子是真的歡喜的,事情,要麼是杜姨娘起了壞心思,要麼就是成太夫人了。

沈月淺心裡,成太夫人和王氏是一路上,手心手背可不見得全是肉,眼下,沈月淺沒有證據,隻得安慰丁薇,“你好生養著身子,等你出了小月子再慢慢查,無論如何,都要給死去的孩子一個交代。”

沈月淺睚眥必報的性子,要她勸丁薇一切都當沒發生過她做不到,尤其做了母親,她體會得到沒了孩子那種錐心痛的痛苦,換做她,不管對方是成太夫人還是秦氏,哪怕魚死網破她也在所不惜。

丁薇抹了抹淚,點頭道,“追根究底還是我太軟弱了,淺姐兒覺得事情當如何?”杜姨娘一口咬定她克扣了月例,問秦氏,秦氏肯定是不認的,事情就是個死局,真相如何根本不好查,加之丫鬟又是從小跟著她的,丁薇相信絕不是丫鬟從中作梗,究竟是真的月例少了,還是杜姨娘故意的,丁薇腦子一轉,再看沈月淺一副了然的樣子,丁薇麵色緩了緩,慘敗的臉上稍微有了生氣,殊不知,仇恨也能叫一個人重新活過來。

沈月淺從丁薇屋裡出去的時候,忍不住評價了幾句杜姨娘,丁薇性子直,遇上杜姨娘肯定會吃虧,而杜姨娘慣是個喜歡倒打一耙的人,沈月淺與丁薇說,也是希望丁薇防範好了,人送走了,看成太夫人和秦氏,隻怕還會將人接回來的。

丁薇細細記在心裡,也不問沈月淺沒見過杜姨娘為何對杜姨娘的事了解得清楚,有的事情不必問太多,心裡記著她的好就行了,到沈月淺走的時候,丁薇已經收起了難過,不捨道,“說起來,我還沒見過三個小侄,有機會了,我去大將軍府拜訪你……”話沒有說完,想著文家在孝期,她去的話不是給沈月淺添麻煩嗎,想了想,又欲將話收回來。

沈月淺卻已經應了下來,“你顧好自己的身子,來的時候下帖子就是了,我隨時方便。”文戰嵩下令誰都不準出府丁薇事情眼中沈月淺才想著出門看看,要她下帖子請丁薇,文戰嵩和寧氏那邊隻怕有話說了,寧氏對她好,沈月淺也是做兒媳的,哪是順著桿子就真的往上爬了?

丁薇勾了勾脣,不說為何孩子洗三滿月她都沒去,笑道,“那你將孩子養得白白胖胖的……”最後一字落下,眼神裡是藏不住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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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淺出門後,遇著折身回來的丁夫人一行人,秦氏不在,沈月淺告辭後準備回了,丁太夫人眼底的意思沈月淺不想多加揣測,和她好的是丁薇,她犯不著要看丁太夫人的臉色,丁太夫人嘴裡說著奉承的話,眼底的輕視鄙夷也表現得淋漓盡致,沈月淺本就不是靠著兩三句好話就會對你推心置腹的人,不喜歡和丁太夫人滿臉算計的人打交道。

上了馬車,玲瓏隨後上來,發愁的望著沈月淺,“你說丁小姐會不會將侯府鬧得天翻地覆?”真要鬧起來,傳到外邊就該說是沈月淺拾掇的了,玲瓏擔心會損害沈月淺的名聲。

“不會,你平時看薇姐姐平日可和人大張旗鼓鬧起來過?”丁薇雖然性子單純,但侯府嫡女的教養還在,明白打開門大家還是一家人的道理,鬧肯定是會鬧的,不過不會傳出來,丁薇的性子可不是三兩個人可以拿捏得住,往回不顯是不想和人紅臉,如今,旭明侯府有些人有得受了。成太夫人那樣的人就該得到報應,沈月淺心裡想,嘴上卻是不會那麼說的。

玲瓏認真回想,“還真是沒怎麼和人紅過臉,就是之前和人爭執兩句也是因為您和二少夫人。”玲瓏心裡也是望著丁薇日子過得和順。

沈月淺但笑不語,心裡想起文太夫人和寧氏的好來,不管文太夫人想要撮合文博武和誰,得知她懷孕後,心裡一直存著愧疚,臨死了,都記著這件事,文家興盛不是沒有原因的,府裡孩子雖然有夫子奶娘教養,可行事還是受父母影響多,男子和母親疏遠就算了,女子受母親影響就多了,比較那幾位堂姐堂妹就看得出一二。

打定主意,沈月淺更要好好端正自己的言行,言傳身教。

故而,寧氏得知沈月淺給她請安的時候新奇不已,連著幾日都這樣,更是心生疑惑,寧氏身為婆婆,心裡自然歡喜沈月淺知書達理,一方麵又和文戰嵩討論,“是不是她遇著什麼麻煩了,你派人打聽打聽辰屏侯府那邊是不是遇著麻煩了?”

文戰嵩這幾日到處尋找杜家在京中的幫凶,好不容易有點空閒陪寧氏午休,不想寧氏纏著說起沈月淺的事情來,翻了個身,睡意朦朧道“辰屏侯府人少,有博武照顧著,哪用得著你費心思?”

文博武費盡心思將沈月淺娶進門,對沈家那邊比對他們兩口子勤快多了,想著文博武將一攤子事扔給他,文戰嵩一時說漏了嘴,“他隔五日就會會去沈家找那位小舅子,你去京中轉一圈,誰不知道沈家那位小侯爺是博武照著的,就是博文,博武都沒費心思幫襯呢。”不怪文戰嵩知道得多,文博武派下邊人收集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一看就是小孩子玩的,他孫子還小,用不著,文博武不是給沈家小侯爺的又是誰,半夢半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