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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意出來做這等丟人現眼的事?

丁薇撐起身子,麵色難掩痛苦,“祖母,我和淺姐兒玉姐兒交好皆是因為緣分,您之前就想著利用她們,淺姐兒玉姐兒不和我們計較,如今再利用她們我自己都沒臉了,孩子沒了是我的錯我認了,您和娘背著我下帖子的事情我是不認的。”丁薇從未覺得她比沈月淺和周淳玉差,可是,丁家退親後,她到了兩人跟前總覺得抬不起頭來,兩人越是光明磊落不計前嫌,她心裡就越不是滋味,看著丁太夫人,嘆息道,“如果當年大哥和玉姐兒如願成親,祖母,您的曾孫都下地到處跑了。”

歸根究底,是丁家不識人,周淳玉要真是嫁進貴央侯府,依著丁太夫人和丁夫人折騰的性子,周淳玉過得也是不高興的,看周淳玉和文博文過得好,丁薇心裡是為她高興的,越是德高望重的人家,越是注重家和萬事興,一個人再厲害沒有兄弟家族幫襯都是枉然,丁薇早早就明白這個道理了,當家人的性子決定了府裡是否興旺,丁太夫人眼界不如文太夫人眼界寬,是事實。

“你這丫頭,說的什麼話,我還不是為了你找想,你不想利用她們是覺得對不起你們之間的情分,當年她們巴結你的時候可沒有想這麼多?你就是心眼太實誠了。”丁薇懂再多,終究骨子裡太單純了,不願意將人往壞處想,“你想想你是怎麼認識她們二人的?當時沈家和周家的情況還不得仔細巴結著你,虧你還傻傻的被別人利用。”

丁薇是如何與沈月淺認識的,丁夫人告訴她了,而且,當年沈家家破人亡,沈月淺也有份,京裡邊總有人看得出其中彎彎繞繞,不過沒有明說罷了,丁薇和沈月淺結交,可是沈月淺天大的榮幸,如今不過讓沈月淺幫點忙,算什麼,情義也是要還的,丁太夫人可沒覺得她現在謀劃的有什麼為人不齒的地方。

丁夫人擔心兩人又吵起來,沒了孩子後,丁薇性子愈發不好了,對丁太夫人不滿意的地方也多,畢竟是肚子上掉下的一坨肉,丁夫人在旁邊勸丁薇,“你好好養著身子,我和你祖母先回去了,我將李媽媽留下照顧你,過兩日我們再過來。”

話完,叫來李媽媽叮囑了兩句,扶著丁太夫人準備回了,走到門口,遇著進屋的成永安,成永安可能沒料到她們不吃午飯就要回去了,看了眼天色,輓留道,“祖母嶽母不若吃了午飯再走?”對著兩位老人,心裡多少有些心虛,昨日丁老爺才上門找過他和他說了一下午的話,今天丁家又來人了,成永安心中愧疚,當時他隻是想擋在杜姨娘跟前,不想重心不穩絆倒了丁薇,他要知道會害得丁薇流產,就是杜姨娘真被毀了容,他也會一動不動站著,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丁太夫人對他沒個好臉色,丁夫人神色則溫和得多,“不吃飯了,你爹還等著我回去回話呢,薇姐兒身子不好,說了什麼,你別和她置氣。”對成永安,丁夫人和丁太夫人還是滿意的,奈何上邊的秦氏和成太夫人難纏,秦氏當著一套背著一套,成太夫人是從周淳玉進門就沒喜歡過她,往回丁夫人隻覺得隔著輩兒不礙事,沒想到會讓丁薇在成府日子如此難過,想著是韓太夫人在中間說的媒,丁夫人和丁太夫人臉色更不好了,韓家遭了難,韓太夫人說的人家可想而知。

成永安送走了丁太夫人和丁夫人才回到屋子裡,聽到他聲音,丁薇早早地轉過了身子,吩咐李媽媽拉起簾帳,李媽媽在旁邊嘆氣,慢悠悠的拉上一半,等成永安走近了,躬身施禮道,“老奴給二爺請安。”

成永安心裡都是丁薇,哪會有心思應付她,揚手讓她退下,坐在丁夫人剛才坐的地方,張了張嘴,許久才喚了聲,“阿薇,我……”

被子裡的丁薇光是聽著前兩口子,嘴脣咬著被子嗚咽出聲,聽著她哭聲,成永安麵露愧色,“當日的事情怪我,你好好養身子,我已經將杜姨娘打發了。”成永安心裡不見得多喜歡丁薇,丁薇性子爽朗,和一半規格中女子不同,在他跟前也不像其他女子一般扭扭捏捏放不開手腳,成永安心裡對她還是滿意的,尤其兩人成親後那段日子,丁薇話多,兩人誌趣相投,不知為何,漸漸模糊的日子此時有清晰起來。

成太夫人人心裡不喜歡丁薇,一是丁家退親,再者就是丁輝駿和孫家鬧和離的事情,一榮俱榮,成太夫人覺得丁薇骨子裡也是個會來事的,對她疾言厲色,甚少平易近人,丁薇問過他如何討成太夫人歡心,成永安的回答永遠都是孩子,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丁薇懷孕了,一切都會好的,成永安心裡一直都是這麼想的,誰知真的等丁薇懷孕後,事情接踵而至。

被子裡哭聲低沉壓抑,成永安彎身扯開她的被子,看丁薇將自己的嘴脣咬得出血了,心裡更加難受,“你別哭,好好養著身子,孩子以後會有的。”一句話不知道是安慰他還是丁薇,剛才秦氏找他,說丁薇虧了身子,大夫說調養兩年,兩年要是再不好怎麼辦,有意讓他納幾門良妾,他拒絕了,他之所以親近杜姨娘,大半原因還是丁薇和她慪氣,杜姨娘又是個會伺候的人的主,見識過杜姨娘的手段,成永安就明白了些道理,身子是爽了,可心裡卻愈發空虛了,如今想來,還是和丁薇在一起的日子最好。

丁薇伸出手,抱著他,臉上滿是淚,雙脣打著哆嗦,“是我,是我,我不該耍小脾氣的,是我,難怪你喜歡杜姨娘,是我活該,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是我,是我……”趴下她肩頭,丁薇哭得比什麼都傷心,是她自恃過人,杜姨娘那點把戲她怎麼會看不明白,是她想試探成永安能為她做到那種份上,沒想到將他越推越遠,她心裡就是想,想著要是成永安也能為她不納妾,以後,她和沈月淺周淳玉一起的話,是不是可以抬起頭來。

丁夫人和丁太夫人不喜歡沈月淺和周淳玉,可是她們過得好是事實,她要是過得好了,丁太夫人就不用讓她算計兩人了,有的感情,註定不是非你不可的長久了,是她起了貪心,一切都是她的報應。

李媽媽在屋外,聽著屋子裡的哭聲蹙眉,小姐終究還是任性了,不說小月子裡哭對自己的身體不好,如果那邊來人了,隻怕又會尋著這點錯處借題發揮了。

沈月淺還在孝期,出門的時候一身素衣打扮,她已經知曉旭明侯府發生什麼事情了,文博武初始不樂意她出門,派了不少人跟著,陣仗都快趕上太子出宮了。

旭明侯府是文人,住的地方離文家隔著三條街,到門口後,沈月淺讓玲瓏遞上帖子,門口的侍衛遲疑不定,讓沈月淺稍等片刻,進院通稟一聲,沈月淺心生疑惑,帖子是丁薇發的,為何還要她等一會,玲瓏神色倒還好,她身後的丫鬟神色明顯掛不住了,沈月淺在文家多受寵她們是看在眼裡的,來侯府被如此怠慢,頓時心生不快。

好在,很快就來了一名穿石青色衣衫的人,個子不高,身形偏胖,國字臉,眉目方正,看氣度就是府裡的管家了,走近了朝沈月淺作揖道,“不知道文家大少夫人光臨,還請必要見怪,我家二少夫人身子不適,還請隨老奴來。”

聲音不卑不亢,倒是讓沈月淺對旭明侯府生出幾分好感來,隨即想起丁薇的遭遇,沈月淺又蹙了蹙眉,往裡走了兩步,就聽到後邊傳來一道清脆的女聲,“還請沈小姐等等我家夫人太夫人。”聲音尖銳,猛地響起,讓沈月淺嚇了一跳去,循著聲音望過去,沈月淺看清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丁太夫人和丁夫人。

管家蹙了蹙眉,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規矩地給兩人躬身施禮,丁太夫人下地後冷哼了一聲,徑直走了,看沈月淺身側跟著這麼多丫鬟,旁邊站的侍衛就有二十多人,心裡看不上沈月淺做派,丁薇遭了難,沈月淺出門大張旗鼓,不是來顯擺是幹嘛的,就丁薇死心眼,認定沈月淺性子是好的。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

沈月淺給兩人見了禮,丁夫人一看就是沒休息好的緣故,神色憔悴,“遠遠的看著人像你,不想害真是,薇姐兒一直念著你呢,對了,怎麼不見玉姐兒?”丁輝駿有那樣的改變還是周淳玉從中幫了忙,丁夫人以為那種忙周淳玉都願意幫而非落井下石,和丁薇關係更好,加上她得知文家是周淳玉幫寧氏管家,心裡更高看周淳玉一些,才會在丫鬟送帖子的時候指明是給周淳玉的。

“府裡有點事,她走不開,我一走,三個孩子需要人照顧。”沈月淺記著當初丁夫人送她鐲子一事,因而,直說了原因。

丁夫人臉上沒什麼,丁太夫人麵上不愉,不過也知曉有事要沈月淺幫忙,嘴角慢慢綻放出絲笑意來,心裡不舒坦就是了,“薇姐兒的事你可聽人說了?”京裡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大家都知道,尤其是不好的,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就是這個意思了,“薇姐兒除了你們也沒有玩得好的姐妹了,你們要是不幫襯一把,她可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匆匆趕來的秦氏聽著這句話,頓時不樂意了,“太夫人說什麼話呢,薇姐兒進了我成家的大門身子骨可一直好好的,這次要不是她使小性子,也不會連個孩子都保不住。”畢竟是在門口,秦氏還是要臉的,故而聲音極小,就是沈月淺也沒聽清楚。

丁太夫人年紀大了,耳朵背,更沒聽清楚,不過想著秦氏的嘴臉沒有好話就是了,撇了撇嘴角,嘲諷的走了進去。

秦氏上前和沈月淺寒暄,“薇姐兒和我說了不少你們出嫁前的事,心裡是感謝你的,快進屋吧,你還沒來過侯府吧,比不得將軍府,你不好笑話才是。”親近的滋味十足,丁太夫人看不下去了,待進了院子,確定說話不會傳到外邊了才道,“你也知道她們姐妹情深還敢在背後兩麵三刀?今天要不是淺姐兒想著昔日姐妹情探望薇姐兒,薇姐兒死了都沒人知道呢。”

秦氏不喜歡丁太夫人,總覺得這個人算計心太重,看什麼都隻看到利益,上前欲拉沈月淺的手,被玲瓏隔開了,走之前文博武吩咐過,不準任何人和沈月淺發生牽扯,杜家在京中還有沒有和其他人牽扯不可知,近了沈月淺的身,做不利於沈月淺的事,玲瓏幾人反應再快隻怕就攔不住。

秦氏沒有因為玲瓏阻攔就垮下臉來,就是她,也不太喜歡和她拉拉扯扯,笑了笑,道,“薇姐兒知道你來,病也好得快些,快進去吧。”秦氏心裡埋怨丁薇搶了她兒子,對丁薇肚子裡的孩子是真的在意,成永安年紀也不小了,因著丁家的事情太夫人做主將兩人的親事往後壓了又壓,否則,兩人孩子比沈月淺的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