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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帕卻是上等貨色,沈月淺心思一轉就看清楚了其中貓膩,轉頭看向一側的玲瓏,“我們也回吧。”桂媽媽走了,心裡多少有些難受。

玲瓏抬腳跟上,走了幾步轉頭看翠竹,已經跑得不見了人影,張了張嘴,問沈月淺,“要不要奴婢問問?”

“不用了,二嬸不在,誰管得著二叔?”何況他們還是晚輩,不過看丫鬟神色,文戰昭的病情隻怕不足為外人道也,待孝期一過,文家第一件事就是分家,沈月淺不想和二房三房有太多牽扯。

誰知,事情過了沒兩日,文戰昭病情還是在府裡傳開了,齊氏在的時候,府裡大小事有齊氏壓製著,且齊氏看得進,存了野心的丫鬟一早就被她打發得遠遠的,文戰昭就是真看上誰了,也是隻能看著,齊氏出了事,二房的丫鬟心思活絡開了,文戰昭容貌不如文戰嵩,多年涵養在,人到了中年,更平添了一份儒雅深沉的氣質,自然會勾得一些丫鬟不管不顧,甚至尋了些登不上檯麵的東西進府,最近府裡事情多,文戰昭疲憊不堪,再吃了些口味重的藥物,難免壞了身子。

府裡人說得津津樂道,玲瓏聽了後卻皺眉,服侍沈月淺梳洗時說起這件事也擰著眉,“大少夫人,您說二老爺會不會認為我們多嘴到處亂說?”當日路上遇著翠竹,沈月淺多多問了兩句,文戰昭派人打聽,又或者翠竹多說兩句,難免會疑心沈月淺。

盯著銅鏡中的容顏,沈月淺不以為意,“不礙事,府裡誰都不是傻子,二房丁點事瞞得了誰?”心裡思忖起背後之人的目的,齊氏不在,文戰昭畢竟是男子做事易衝動,文太夫人一死,能謀劃的也就那麼點事了,沈月淺動動腦子就明白。

文博武從偏房出來,將沈月淺的話聽在耳裡,理了理袖子口繡著的竹葉,淡淡道,“二叔那點破事說出來都是汙了耳朵,以後什麼該和大少夫人說什麼不該說,自己心裡琢磨琢磨。”事關府裡長輩,又是文戰昭屋子裡的事,文博武不樂意沈月淺聽那些,府裡說得天花亂墜是回事,沈月淺他不想沈月淺聽那些。

玲瓏悻悻然地點了點頭,想著府裡人有板有眼說的,卻是汙了耳朵,她自己也不好意思和沈月淺開口說,從梳妝盒子裡挑了隻素淨的白玉釵插入髮髻,隨即退後一步,施禮道,“奴婢讓廚房傳膳。”

桂媽媽走了,留下來的徒弟廚藝雖比不上桂媽媽,好在妝娘子在,沈月淺吃得還算開心。

鏡子裡的人兒脣紅齒白,沈月淺咧嘴故意露出八顆牙,心中滿意,起身,搭手為文博武整理領子,嗔怪道,“玲瓏也沒說什麼,不過擔心二叔誤會我是個碎嘴的罷了,何況,我說的一番話哪兒不對了?”二房的事情本就是瞞不住的,大夫來來回回好幾次了,文戰昭身邊又都是些年輕貌美的丫鬟,騙得了誰呢。

文博武神色溫和,已沒了方才的死沉,“玲瓏那丫頭我以往看著覺得沉穩莊重,如今卻是個管不住嘴的了。”他還記得沈月淺嘴裡說出來的揚州瘦馬,玲瓏喜歡打聽外邊的事情,京裡邊新來的官員也不放過,其中有兩戶人家就是從江南來的,揚州瘦馬多是從玲瓏嘴裡聽來的。

沈月淺不知文博武心中所想,抽回手,盯著那雙黑耀石的眸子,“你說誰在背後搞鬼?”沈月淺心中有了答案,但還是想問文博武,畢竟,文太夫人走後,裴氏去寧氏院子好幾回了,無非就是擔心將軍府的家產被寧氏轉移到了別處,三房吃虧罷了。

文博武伸手牽起她的手,細細摩挲,嘴角淡淡的,“不管誰,眼下也隻能安安分分待著。”裴氏那點手段在他麵前還不夠看,不過,寧氏管家多年,賬麵上的銀子每年都會當著大家的麵拿出來過目,裴氏與其擔心寧氏搞鬼,不如說是擔心大房不認賬,“對了,嶽父的事情過幾日就有眉目了,你準備怎麼辦?”

五皇子犯的罪不如二皇子嚴重,殺人償命,對方又是侯爺,不至於被終生軟禁,不過,也討不了好處,貶為庶民是避免不了的,“你要是想要報仇,我有法子。”他說的報仇,自然就是一命抵一命了。

“不用了,這樣的結果已經算得上極好了。”從錦衣玉食的皇子,到手無權勢的庶民,這樣的結果比讓五皇子死了還要痛快,墊腳環上文博武脖子,笑靨如花道,“幸虧是嫁給你了,嫁給旁人,做什麼都畏手畏腳,對著敵人都也隻能幹瞪眼呢。”

何嘗聽不出她是打趣自己,文博武揉了揉她額頭,“換做別人也消受不起你的性子。”守孝期間懷孕的話是樁醜事,不過行房還是不影響的,也就沈月淺認死理,怎麼也不讓自己碰,按著沈月淺的規矩,那些連著守孝的人還不得憋成和尚了?湊到沈月淺白皙的耳邊,輕聲道,“真見著我的好,夜裡好好伺候我一回,別光說不做。”

沈月淺沒個好氣,怎麼什麼事他都能聯想到那件事上,宜羞宜嗔道,“想得美,守孝呢,安安分分的。”倒是將他剛才說的話還給他了。

文博武挑了挑眉,上前貼著她身子,不答應就算了,他有的是法子診治她,視線悠悠然落在她露出來的一片脖頸上,想著往下的風光,文博武目光一黯,深不見底。

和文博武預料地不錯,五皇子果真被皇上貶為庶民,發配邊疆永世不得進京,旨意是借太子的口說出來的,朝堂上官員震驚的不在少數,五皇子素來風評不太好,之前也做過一些混事,手裡也不是沒沾過人命,前幾年還為了一名女子和一介布衣大打出手,最後逼得人投河自盡他心中的氣都沒消,硬是派人將人從墳墓裡挖了出來暴曬好幾日,才歇了心頭火氣,那次,彈劾五皇子的人不在少數,甚至傳說那人不是自盡的,而是被五皇子害死的,皇上不過罰了五皇子兩年俸祿就算了,這次,怎麼事情如此嚴重了。

太子的話殺得五皇子黨羽措手不及,就是七皇子也麵露震驚,文武百官麵麵相覷,斟酌著該不該開口求情,五皇子黨羽自是不服,鬧著說五皇子是被冤枉的,要見皇上說個清楚,暗指太子不顧手足情,拿著%e9%9b%9e毛當令箭,借皇上的手排除異己。

太子不予理會,將當年參與事件的人都下了獄,廖家和謝家滿門抄家,落得和當年韓家一樣的下場,奉旨的人速度快,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將廖家和謝家處置了,雖察覺到了不對勁,朝堂上的官員也不敢亂開口說話了,從太子近日辦的事情中,恍然大悟明白過來,以往太子不理事隻怕也是扮豬吃老虎呢。

五皇子離京的那日下著小雨,雨勢不大,不不用撐傘,沈月淺起得晚,千防萬防,終究被文博武得逞了,醒來的時候,全身還酸疼著,天氣回冷,沈月淺伸出手,撩起簾帳,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朝門口叫了聲玲瓏。

很快,玲瓏端著水盆進屋,沈月淺狐疑地問道,“大爺什麼時候起的?”半夢半醒間,文博武抱著她去偏房洗漱,把持不住,在偏房又來了一回,沈月淺累得不輕,%e5%b1%81%e8%82%a1貼著浴桶,火辣辣的疼,估計磨破皮了。

“今個兒天冷,大夫人派人請大爺過去了。”丫鬟說的是請沈月淺和文博武一起,文博武體諒沈月淺,走的時候吩咐不準打擾了她休息,故而才沒讓沈月淺跟著,玲瓏扶著沈月淺起床,見她手臂上,脖子,%e8%83%b8口盡是紅色印子,嘀咕大爺不疼人,邊給沈月淺找衣衫,“二老爺身子好了,要大老爺做主,被大老爺訓斥一通回去了。”●思●兔●網●

沈月淺一怔,初始,沒明白過來,想起文博武地叮囑,玲瓏轉移了話題,“小主子今日醒的時候沒哭,奴婢進屋察覺到他睜著眼,可乖巧了,就是大爺走之前還抱了二少爺好一會兒呢。”

三個孩子省心,周氏來的時候也說過,不過也好,孩子乖巧聽話,她也輕鬆些,低頭髮現白色肚兜間,一處顏色明顯深不少,沈月淺忙拉過被子擋住,“我肚子餓了,你先去廚房給我端一碗燕窩粥來。”

玲瓏覺得莫名,踟躕一刻人,將衣服掛在黑色漆木一架上,低眉順耳地走了出去。

沈月淺鬆了口氣,掀開被子,隨便套上鞋去衣櫃重新挑了件肚兜,%e8%83%b8口脹得難受,心裡將文博武罵了個遍,隻得轉身去搖床上抱孩子,她猜的不錯,文博武果真是個愛和孩子搶食的,這幾日,文博武在她身邊,全被文博武吞入肚中,吃了藥該斷奶了才是,偏她覺得奶比之前更多了,問龔大夫,龔大夫說個人體質,隻有等過些日子再說,沈月淺懷疑是不是文博武從中做了手腳,畢竟,她有奶不喂孩子,眾人稍微一想就明白過來,丟臉的還是她和文博武,可如果外人皆以為她斷了奶,就不同了,文博武纏著如何要吃的,旁人也不會懷疑,換了乾淨的肚兜,將濕的塞進衣櫃下角,捏了捏葡萄的鼻子,好幾下,葡萄不耐煩的張開嘴,一臉迷濛的望著她,沈月淺急忙將東西送入葡萄嘴邊,葡萄聞著味,吸吮起來,沈月淺順著她頭上的小帽子,喃喃道,“都怪你爹爹,以後大了別和他親近。”

玲瓏端著燕窩粥進屋的時候,沈月淺還未穿好衣衫,她自己心虛,可麵上十分鎮定,“葡萄哭起來了,是不是肚子餓了?”玲瓏不疑有他,擱下碗,上前抱起葡萄,“估摸著時辰,是該餓了。”小孩子餓得快,基本一個半時辰就要吃一次,放好葡萄,玲瓏服侍沈月淺穿衣服,這時候,搖床上的荔枝哭了起來,玲瓏笑道,“可不就是餓了?”說著,朝外喊了聲奶娘,“小主子們餓了。”

伺候沈月淺洗漱,穿戴整潔了,玲瓏才斷著燕窩粥,溫度剛剛好,旁邊的奶娘抱著葡萄,覺得奇怪,“大少爺和二少爺吃了不少,小姐卻一點動靜都沒有,要不要找龔大夫看看?”平時三個孩子吃奶時辰都差不多,奶娘心裡覺得奇怪,尤其照顧葡萄的奶娘,此時有些脹奶了,心裡不安道。

沈月淺端著碗的手差點滑落出去,她沒斷奶的事情就是玲瓏她都沒說,文博武做的畢竟是丟人的事兒,就是再貼身伺候的丫鬟,沈月淺都沒有臉說,想了想,隻得道,“估計她貪睡,剛才醒了來著,在我懷裡又睡過去了,不礙事的,女孩子本就吃得少,她醒了再說吧。”

李媽媽想了想,也是這麼個道理,不過心裡多少覺得奇怪,往回沒覺得葡萄吃得少,今天算是反常了。

沈月淺麵色鎮定的吃了飯,讓玲瓏將水墨畫的油紙傘拿出來,吩咐她道,“我去大夫人院子,你去花房挑幾盆素淨點的花過來。”春日百花齊放的時候,除去外邊院子,屋子裡死氣沉沉的,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