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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輕,龔大夫進屋,目不斜視地站在屏風外,如實道,“小少爺的脈象不是中毒,而是燥熱引發的癥狀。”

沈月淺蹙眉,燥熱?大冷的天哪會燥熱,細細回想了番在周府的吃食,也沒什麼問題,難道不是尤氏對周氏懷恨在心做下的?小七出了事,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尤氏,尤氏二哥喜歡周氏,兩兄妹用不入流的法子想逼著周氏,壞了她的名聲嫁進尤家,誰知被周氏察覺,隻當不認識的人打斷了尤家少爺的%e8%85%bf,高氏下令以後不再和尤家走動,周家和尤家結了怨,之後,尤家搬出京城,尤氏大哥做了當家人,護著弟弟妹妹的他對周家隻怕也是有怨言的。

畢竟是周氏年輕時的事,沈月淺不欲和文博武說,一時半會也不知小七身上的燥熱從何處而來了。

沈月淺又問了幾個問題,龔大夫沒有明確的說什麼,沈月淺也聽出點其他的意思來,燥熱不是一般引發的,要看今日小七吃了什麼,沈月淺擺手讓他去問魯媽媽,魯媽媽負責小七的飲食,該是不會出岔子的。

龔大夫退出去,沈月淺轉向旁邊不知何時睡著的文博武,心中一暖,這兩日京中動靜大,皇上和太子有意包庇,鹽監司蘇式府上被鬧得不可開交,已承諾明日供鹽,如今,隻剩下戶部的銀子了,沈月淺知道文博武一定有本事解決這件事。

文博武頭靠著床柱,修長的手指還搭在她露出來的手背上,麵容俊逸溫和,再不見桃花眼裡濃濃的肅殺之氣,更像溫潤如玉的謙謙公子,沈月淺心中一暖,坐起來,拿沒被他抓著的手掀起被子想蓋在他身上。

被子剛罩過他的手,文博武就睜開了眼,惺忪迷離的眼神瞬間恢復了清明,拉著她,“身子還冷不?”

沈月淺眼眶又開始熱了,他正是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還要分心思出來來照顧她,上輩子的辜負猶如開了口子的洪水,迅猛地將她淹沒,含淚笑了笑,“不冷了,你多久沒睡了?”

文博武誠實道,“也就一晚上。”他說謊沈月淺看得出來,他冷靜自持,今晚文貴本是準備向戶部尚書動手的,沒想著被這件事情拖住,也不知現下戶部尚書府怎麼樣了。

試了試她手心的溫度,還是不放心,“我讓玲瓏給你端碗薑湯,再喝一碗。”半句不提他要走的事。

沈月淺不想耽擱他,“你有事先忙,顧著自己的身子。”

上輩子,文博武所向披靡,時常從旁人嘴裡聽說他的功績還有他的為人,如此冷漠的一個人,最後竟為了他被人萬箭穿心,她甚至懷疑他的死是有人故意作祟。

他已經平定四方,朝廷也收到了降書,百年不會再有戰事,為什麼回京途中還會遇襲,就算是遇襲,文博武身邊能人輩出,怎麼全都死了呢?而且,文博武死後,京中一片太平,沒有再傳出其他鬧事,文博武分明是得罪了人,跳進了埋伏。

京裡和將軍府為敵的不少,能有如此深仇大恨的確實沒聽過。

文博武環著她身子,目光一片柔和,“時辰不早了,你閉上眼睡會兒,我等你睡著了再走。”

看著他關懷寵溺的目光,沈月淺身子縮進被子裡,搖了搖頭,小聲道,“我沒事了,我看著你走,小心些。”

“看著我走作甚,你看著,我隻會愈發舍不得。”

文博武的話讓沈月淺又紅了眼眶,他帶兵出征時,她站在涼亭裡,望著他翻身上馬,沒有絲毫猶豫,“我走了,你目送我走了你再回,起碼,會念著京中有人盼我平安。”

有他在,愈發覺得自己矯情了,沈月淺再次揮手讓他先走。

文博武明白她是鐵了心的要等他先走了,這時候,窗戶邊傳來不高不低的叩響,沈月淺也聽到了。

“我走了,你有事告訴福祿。”起身走了兩步聽到沈月淺叫他,文博武又退回來,沈月淺張開手臂環著他脖子,在他眉心輕輕落下一%e5%90%bb,“謝謝你。”

謝謝你一直愛著我,謝謝你等我可以正視自己的心意。

重來一世,她原本不想拖累他,離他遠遠的,有些緣,哪怕是輪迴都是躲不了的。

文博武眸子晶亮的閃了下,略帶老繭的手撫過她臉頰,“應該的。”

這時候,窗戶又被叩了兩下,文博武不再遲疑地走出去,不望關上門窗,拿過玲瓏手裡的大氅,闊步而去,走了兩步,文貴不知從什麼敵方冒了出來,風塵僕僕的模樣,“戶部尚書連夜進宮去了,說要參您一本,皇上沒見,不過,心情貌似不太好。”

早前,他們查到戶部尚書在外養了一個外室,兒子都好幾歲了,別看戶部尚書對人摳門,對那個外室和兒子卻是實打實的好,外室的日子不比正妻差,外室兒子登堂入室都沒被人查出來,也是他的能耐。

“現下如何了?”

“事情成了,主子,您說尚書大人會真的願意給銀子嗎?”戶部尚書的那個兒子跟著尚書府裡的少爺一起在家學念書,性子確實個好的,最後一句就沒不要說了。

文博武麵上不顯半分情緒,戶部要是不拿銀子,養外室被禦史台的人揭發了縱是有皇上也護不住他,戶部尚書參一本也不敢拿文博武威脅他說事,最多參他帶著人去尚書府上弄得亂糟糟罷了,皇上不太高興,大冬天睡得好好的被人擾了清夢,誰高興得起來?瞥了眼身側,“還有何事?”

“尚書大人想要見您,說戶部拿銀子也不是不行。”今日小七出事文貴是清楚的,不敢拖遝,三言兩語就將戶部尚書的意思說了。

“我看他是舒坦日子過久了,你回去說聲,明日不開庫拿銀子,就等著後天的早朝好了。”威脅,文博武從來不放在眼裡。

文貴小心翼翼地應下,說起另一件事,“龔大夫說小少爺卻是中了毒,對方算準了心思,知道小少爺回府後夫人會喂他喝薑湯,分開沒問題,合起來就再顯然不過的,如意鎖拿毒酒泡過,藥效緩慢,再加薑湯,薑與酒乃燥熱的根源……”

文博武冷冰冰瞥了他一眼,文貴訕訕笑道,“龔大夫說鏈子泡在毒酒裡有些時日了,而且,對方為了掩蓋酒味,在外邊塗抹了一層香粉掩飾,龔大夫鼻子靈聞出來的。”吞了吞口水,繼續道,“奴才查過尤家了,尤家的大夫人和承恩侯府的二夫人有些交情,尤家有意和承恩侯府聯姻,攀上長公主,讓長公主在太後跟前美言兩句舉家遷回京中。”

這麼短的時間能打聽出這些,文貴實屬不易,於是,文博武破天荒地問了句,“消息從哪兒來的?”

文貴可高興壞了,挺了挺脊背,昂起頭顱準備好生歌頌歌頌自己,向文博武表示衷心,以後少抄寫些詩詞也好啊,第一個字沒說出口就感覺文博武漫不經心投來的一瞥,慷慨激昂的論調立即焉了下去,“龔大夫說如意鎖有問題的時候奴才就潛入周府,抓了尤氏身邊的一個陪嫁,用了點法子逼她說了點事。”想到那個陪嫁的一臉驚慌,文貴樂開了花,沒想到尤氏對身邊的陪嫁不錯,隨意指一門親事就是管事,若非擔心被壞了名聲嫁不出去,文貴還問不出這些。

文博武撣了撣肩頭的雪,尤家和承恩侯府,他哼了聲,想起一件事來,在文貴耳邊交代了兩句,尤氏是個厲害的,早早的就做好了準備,換作別人就算了,千不該萬不該將手伸到小七頭上。

沈月淺早早的就醒了,雪連著下了兩日,漸漸轉小,小七燒退下去了,一張臉卻蒼白了許多,啞著聲音叫她。

沈月淺上前握住他的小手,微微笑道,“吃過早飯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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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了,吃了整整兩碗,姐姐,你和娘說說讓他放我出去玩好不好。”小七慵懶地移到沈月淺懷裡,期待地看著她。

沈月淺掃了眼在窗邊做針線的周氏,她眼眶還紅著,人也沒什麼精神,沈月淺捧著小七的小臉,肉嘟嘟粉雕玉琢的小臉蛋此時蒼白如雪,“昨晚你高燒不退,在床上撒尿拉屎你不記得了?龔大夫說你要是不好好吃藥休息,長大了還會那樣子的,昨晚屋子裡有多臭你是沒聞到……”伸手捏著鼻子,仿佛還很臭似的。

小七臉色一紅,推了沈月淺一把,反駁,“你胡說,我才不會。”

“怎麼不會了,你看看你現在的的床單褥子是不是換的新的?你要是不信去院子看看,你昨晚換下來的衣衫估計還沒洗呢”

篤定的語氣讓小七尷尬地轉向了周氏,後者臉上沒什麼表情,卻也沒反駁,小七就知道事情是真的了撇著嘴大哭起來,“我不要成那樣子,嗚嗚,以後就沒人和我玩了……”

哭聲沙啞,沈月淺估計他好得差不多了,可要周氏放他出去玩是不可能的,就是她也不會答應,“所以你要好生養著身子啊,養好了就不會成那樣子了。”

小七睜開眼,眼淚還在眼眶裡打轉,楚楚可憐地問道,“真的會好起來的嗎?”

“姐姐什麼時候騙過你?”將小七安撫下來,沈月淺才轉去窗邊挨著周氏坐下。

“我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了,有些事總該看開了,她還抓著不放,阿淺,你也看見了,不是你不招惹別人別人就會放過你的,小七的病來得突然,我看啊,就是你四舅母做的。”尤氏麵無表情的陳述,沈月淺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她也覺得是尤氏,不過沒有證據罷了,“如意鎖可讓大夫看過了?”

今早魯媽媽送去各大醫館看過說沒問題,我卻是不相信的,小七的身子我最是了解,何時像昨晚那樣子過?

沈月淺和周氏想的一樣,不過,沒有證據便不能做什麼,“娘,您別想太多了,可否將如意鎖給我看看?”

尤氏送的是足金如意鎖,樣式也是特意命人打造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是不是尤氏做的,一試就知道了。

周氏將如意鎖交給沈月淺,叮囑她不要亂來,小七身子差不多好了,她不想沈月淺出了什麼事,尤氏,她會想辦法的。

沈月淺將如意鎖交給大山,“你去一趟我們常聯絡的首飾鋪子,讓他將這個融了,打成竹葉片鑲嵌在一對毛筆上,我有用處。”

大山拿著東西轉身出去了,是不是尤氏做的,時間會告訴她們的。

戶部尚書求聖上開國庫賑災一事在京中掀起了不小的波瀾,之前戶部,兵部,鹽監司不管這件事,現在倒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