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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侯府家的小姐不錯,待博武的成親後就讓你娘上門提親。”

“成親一事本就該長幼有序,二弟先成親已經不妥了,等他成親,沈家的小姐隻怕早就被人搶走了,算了,爹還是回去吧……”

文博武說到後邊聲音緩了下去,文戰嵩氣得嘴巴都歪了,“你別欺人太甚,你祖母現在的情形,稍微再受點刺激,太醫都沒法子了,等她身子好了再說。”

他答應下來心裡已經不爽,何況是文太夫人和寧氏?

文博武變了臉色,消極道,“算了,爹你還是先回去吧……”

“我已答應了你還有什麼不滿?先和我回去。”文戰嵩耐心告罄,踢開椅子,怒對著文博武。

文博武整以好狹,“二弟的親事不也是娘出麵求的,祖母身子骨不好,等事情定下來再說豈不更好?”

文戰嵩氣得眉毛一高一低,上上下下盯著他,“你是不是早就算計好了,等著我往坑裡跳?”回味過來不對勁,他來南山寺是臨時起意,文博武不可能猜到他會來,這次,換作他沉默了許久,文博武不著急,慢慢喝著茶,等文戰嵩。

過了許久,才聽文戰嵩道,“這下,你娘估計要跟我擰著了,你倒是好,走吧,回去了。”

文博武揚了揚眉,眼底蔓延出無盡的笑,“文貴,牽馬,準備回去了。”

他心情好了文戰嵩心裡卻不甚痛快,寧氏最看重門當戶對,文博文的親事她倒現在都還不滿,若文博武的親事又是這樣子,且還是他起的頭,外邊是平靜了,他的日子就難過了。

文太夫人聽說文博武回來了,當即臉色就好看不少,掀起床上的被子就要下床,齊氏拉著她,“娘,您身子骨不好,博武身為晚輩,他來給您請安才是,您迎出去,不知道的隻會怪博武不孝順。”

文太夫人倪她一眼,抬眼看向門口,文博武一身寶藍子袍子,身姿颯颯地站在門口,“博武可回來了,快讓祖母看看……”

齊氏不清楚剛才的話有沒有被文博武聽去,轉過身子,連上掛著溫和的笑,點了點頭,“博武回來了?你祖母剛才說起你呢……”

文博武走上前,略過齊氏嚴眼中的訕笑,拉著文太夫人噓寒問暖,“祖母,孫兒去南山寺為您求了一張平安符,方丈說供奉在佛祖跟前五年才開的光,您帶在身上,身子很快就好了。”文博武從懷裡取出一張平安符,用南山寺獨有的荷包裹著,上邊還殘著香油的味道,太夫人喜不自勝,“你去南山寺就是為我求這個去的?真是孝順的孩子。”

剛走進門的文戰嵩聽到這句步伐一頓,心裡疑惑,他前腳走他後腳就追上去了,他何時求的平安符他都沒注意到?

文太夫人笑得眼角滿是褶子,餘光掃到門口一動不動的文戰嵩,心裡高興,“快來看看博武給我求的平安符,你和他一道回來的?”

文戰嵩臉色僵硬,明白太夫人的意思,他與文博武一道回來了,卻是什麼都沒帶,太夫人是心裡不痛快了,上前躬身道,“方丈說平安符集齊兩人的誠心最能打動佛祖,我和博武在佛祖跟前跪了兩個時辰……”說完,目光意味不明地看向文博武,暗示他快點接話。

“爹給南山寺添了不少的香油錢,一年半載也不曾去一次,這次為了祖母也算花了不少的心思,祖母一定要快些好起來,將來府裡添了孩子還等著您帶他們見見世麵呢。”文博武不愛說話,說起好話卻是信手捏來,一番話說得文太夫人眉開眼笑,“好好好,祖母就衝你這句話,一定會好起來的,舟車勞頓,你也先回去休息吧。”

齊氏在旁邊不吭聲,垂著頭,眸子裡的情緒不甚明朗。

文博武退出去的時候朝文戰嵩挑了挑眉,氣得文戰嵩恨不能揪著他打一頓,回到屋裡,寧氏正在準備文博武成親的聘禮,上邊是管家列出來的單子,她正細細記賬,府裡每位少爺小姐成親公中都會出銀子,她身為主母,隻挑了兩樣好的樟木衣櫃,現在單子上的這些都是大房出的銀子,文戰嵩進屋時,瞥了眼桌上的單子,在寧氏旁邊坐下,故作不在意地問道,“在忙博武的聘禮?周家門第不如咱們高,禮數方麵一定要周全,不能讓人以為我們娶的是周家小姐,聘禮方麵就縮減了。”

許多人都認為文家會和宮裡的幾位公主說親,便是他心裡也是這麼以為的,寧氏更是早早的準備了聘禮準備風風光光大辦一場,不想成了這樣子,這時候,管家在門口求見,寧氏抬眸,輕輕喚了聲,管家應聲而入,見著文戰嵩的時候臉上有片刻的詫異,回過神,平靜道,“夫人,您說今日送出去的帖子已經全部收了回來,夫人之前讓寧家的人過來一事,可需要繼續下帖子?”

文戰嵩一怔,心裡暗暗罵了兩句,寧氏挺直了身子,疑惑道,“收回來,誰的意思?”文太夫人想要強行給文博武定下親事辦了個宴會,她寫好了帖子,寧家人也在受邀之列,她一直想讓寧家小姐來府上住段時日,文太夫人正好給了她機會,不成想會將帖子收了回來?

管家麵上不解,看向文戰嵩,文戰嵩氣得罵人,麵上還不得不點頭應下,沒想到文博武動作這麼快,前腳到家後腳就將事情攬在了他身上,抬手揮退管家,緩緩道,“是我的意思,太夫人身子骨不好,下帖子怕是不妥當,待太夫人好些了再說,對了,我去南山寺給太夫人求平安符聽寺裡的小和尚聊天我才想起一件事來,不知道你對之前死了的辰屏侯還有沒有印象?”

寧氏闔上手中的單子,雙手隨意的搭在上邊,踟躕道,“領了皇命去京外辦差,結果丟了性命的什懷淵?”

“是他,我早些年和他打過交道,那時候,他還沒有侯爵,我送太夫人去法林寺禮佛,逢著下雨,我們都在驛站,那人雖是文人,可性格直爽,待人彬彬有禮,我們聊了一晚上……”

寧氏擰眉地看著他,文戰嵩不是會閒聊打發時間的人,必是後邊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管家是是你下命令收回的帖子,可是和這件事有關?”

被寧氏看穿心思的眼神一掃,文戰嵩不自然地點了點頭,張嘴欲說兩句,想起文博武的叮囑,努力直視寧氏的眼睛,道,“辦宴會無非還想給博武挑個媳婦,之前我沒意識到,現在才反應過來,那日,我和懷淵兄弟喝了一晚上的酒,說起家中子女,他說他愛的隻有他女兒,以後,他的一切都是他女兒的,大戶人家多有重男輕女的思想,我被他眼中的信誓旦旦一刺激,就說,等吾兒長大了娶了你女兒,以後,什麼都是我孫子的了,他也沒反對,笑著應了下來。”說到這,文戰嵩心裡的緊張漸漸沒了,文博武編的故事太過逼真,他都忍不住想要痛醉一場了,接著道,“這件事雖然過去很久了,可我又突然想了起來也算是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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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氏拉著臉,神色凝重,“老爺想說什麼?”京裡有關係好的會定娃娃親,可雙方會交換信物,文戰嵩和沈懷淵聽上去不過是兩個喝醉了酒的胡言亂語,加之沈懷淵已死,死無對證,她們不承認,旁人也不知道其中還有這麼件事,“據我所知,辰屏侯府去寺裡住了兩年多,當日,沈家小姐為救博武博文受傷之事我也感激,可沈小姐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博文的親事已經定下了,總不好讓博武娶沈家小姐吧?”

文戰嵩突然憶起一件事,博文說親的對象是周家,論起來還是沈小姐的表姐,不由得心裡又罵了兩句髒話,寧氏會同意才有鬼。

“博武比沈小姐小姐大不說,沈家家風不嚴,府裡烏煙瘴氣鬧得滿城皆知,最後落得這般田地,沈家小姐,說親都難……”寧氏沒有說完,說親都難的人怎麼可能進她們將軍府,可是想想周淳玉,心裡又梗著一根刺的難受,當日提親回來的路上齊氏說周淳玉性子如何好她是一點沒看出來,相反,愈發反感,周淳玉嫁進將軍府,和天上掉餡餅沒什麼區別,沈家和周家是姻親,怎麼可能讓沈家人嫁過來?看文戰嵩確實有這個意思,寧氏臉色陰沉,“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沈懷淵沒有死的話還好說,人都已經死了兩家又沒有交換信物,做不得數,我還要忙,去廳堂了。”拿起桌上的單子,雙手用力地拽緊了,看來她也要尋個時間去南山寺上香,沒有一件事是順利的,走到門口,讓丫鬟去寧家將幾位小姐接過來住幾日。

聽到屋裡傳來一聲無力的嘆息,“啊凝,真的要我失信於人嗎?還是一位死者?”聲音低沉無奈又透著某種堅定,讓寧氏身軀一顫,記憶裡,文戰嵩是第二次用這種語氣與她說話,第一次便是文太夫人上門替他求娶她的時候,文戰嵩在後院堵住她,目光寂寥而低落,“阿凝,嫁給我好不好,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那時候她對文戰嵩沒有丁點的了解,隻從旁人嘴裡聽說過他不少的事情,從未想過有一天,十歲就撐起整個將軍府的人會如此抑鬱低落,她不知怎麼的就答應下來。

雖然,兩人中間差了好多歲,她還是答應了。

現在,他又拿同樣的語氣與她說話,寧氏有片刻的恍惚,叫住走出幾步遠的丫鬟,“算了,過些日子再說吧。”

屋裡的文戰嵩鬆了一口氣,他自己都沒想明白寧氏怎麼突然就答應下來,回來的路上文博武給他支招,“娘表麵上沉著冷靜,下人們都以為娘手段了得,不敢得罪,可是,娘的性子最是吃軟不吃硬,聽外祖母說為了娶娘您花了不少的心思,您好生回想,讓娘答應嫁給您時您說了什麼,什麼語氣,故技重施,娘一定會答應的。”

他隻以為文博武胡言亂語,沒想到寧氏真的答應了,他心中一震,湧現了無數的感慨來,見寧氏進屋,望向她的目光帶著拳拳深情,“阿凝,這件事不一定能成,博武的性子你也清楚,若他看不上,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也沒法子。”

文戰嵩見寧氏神色動容,心裡又將文博武罵了個狗血淋頭,占了便宜還想賣乖,他偏不讓他如願,想裝作被逼著無可奈何的模樣娶心上人?還得問問他同不同意。

“是我思慮不周了,你問問博武的意思,他不同意的話就算了,畢竟,他的性子,即便娶進府也是冷著人家我就更對不住懷淵兄弟了,博武不同意,你就四下多打聽打聽京中的青年才俊,為沈小姐找位好的夫婿,別讓她受了委屈也算是我對懷淵兄弟的補償了。”

寧氏蹙著的眉微微舒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