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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口氣,“個人自有個人的命,你表姐容貌氣質皆屬上乘,丁太夫人上門的時候周太夫人和周府人都被說得動搖了,誰知你表姐咬著最後一關,死活不同意,嫁進貴央侯府,算得上不錯的了。”

沈月淺咬著脣,橫眉怒視他,“我表姐心裡看得清清楚楚,當日,貴央侯府老侯爺有意將這件事捅到皇上跟前,丁太夫人以死相逼才作罷,之後換回兩家的庚帖,周家沒有爵位,我外祖父年事已高準備退下了,在這當頭和長公主鬧開整個周家都陪進去了,我外祖父不在乎,我表姐怎麼能眼睜睜看著我外祖父臨到頭了被人送到風口浪尖?如果貴央侯府硬氣些,周家何須受這些氣,還有臉再求上門,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越說越激動,說到後邊自己先哭了出來,這就是生活,有權勢的人動動嘴脣就能將你多年努力築起的城墻夷為平地。

上輩子她就是這樣子,王氏和小王氏使著法子陷害她和沈未遠,逼得她和沈未遠無計可施,沈未遠官職上一直不高不低沒有建樹,皇上要賞賜爵位下來談何容易,“三妹,是我沒用,爹爹拚死掙下的爵位我沒有法子繼承下去,你也不小了,我讓大伯母幫忙留意有沒有合適的人家……”沈未遠抱頭痛哭,責怪他沒給她優越的生活。

她被逼得沒有法子了才會想辦法靠著一張臉勾住宋子禦,那時候宋子禦已經是文昌侯了,皇上登基重用年輕人,趕上宋子禦運氣好,宋子禦向皇上提了沈未遠,又藉著宋老侯爺積攢下來的人脈,皇上封了沈未遠為世子……

後來的後來,她才看清楚,沈未遠陪她過的苦日子,不過是和薛氏王氏演出來的戲,讓她一步一步的落入她們的陷阱,世道,總是對女子約束得多,自保的能力全靠所依附的男子,她要靠著文昌侯府,現在的周淳玉隻有靠著貴央侯府,連選擇都沒有。

有隻手輕輕落在她後背,順著她抽泣的節奏慢慢拍打,發泄了,心思清明不少,吸了吸鼻子,信紙上的字被眼淚暈開,糊成了一團,她擦了擦眼角的淚,心情難以平靜地望著他。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表姐那麼好的人貴央侯府確實高攀了,有更好的人家等著她,你別哭了。”文博武前傾著身子,隔方桌摟著她,上輩子她所有的委屈都是他的錯,“別哭了,你表姐不是糊塗之人,明白怎麼做對自己是最好的。”

周家這件事有他的推波助瀾,現在說出來隻會遭受她的埋怨,甚至兩人好不容易建好的關係都沒了,恰當的時機,他會全部告訴她,順便問問上輩子他死後的事。

可是,周家現在又能好到多少,幸得餘氏真心為著周淳玉好,真要應下丁家的親事和將周淳玉推入火坑有什麼區別?退開一步避開他的手,不好意思道,“是不是我太激動了,其實,承恩侯府的事是我告訴表姐的,計謀也是我的主意,我以為能幫她,沒想會害她。”

文博武手掌一空,不適應的搓了搓手指,收回手,她哭得突然,他的筆落在紙上,剛才寫的沒用了,一本正經的挺直身子,分析道,“不見得是害她,這件事捅開了對周府反而有好處……”朝堂的事文博武不便多說,挑了後宅中的一些盤根錯節說給她聽,“丁家大少爺對你表姐有幾分情意或者比幾分更多,沒了承恩侯府,貴央侯府便是在一眾求娶你表姐的人家中家世最好的,丁太夫人最看中定大少爺,耐不住央求會三番五次的上門,次數多了,周家若還拗著身份不點頭,其他夫人小姐隻會以為周家想攀高枝,除了侯府的大少爺,,京中尊貴的便是王爺和皇子了,這種名聲傳出去,周家才是真正的完了。”

見她情緒穩定了,文博武繼續道,“後宅中的彎彎繞繞多著,京中有權有勢的多,真站在上邊的卻是少,剩下的就是親戚朋友了,一傳十十傳百,到了皇後耳朵裡,你說皇後怎麼看周家?”

“周家你可不止一位表姐,剩下的那幾位誰敢上門娶?家世高的看不上周家,家世低的會認為被周家嫌棄。”說到這,文博武給她倒了一杯茶,聽到敲門聲,明白是她的粥來了,起身走到門口,對玲霜道,“我來吧,碗筷明早來收拾,退下吧。”

粥熱騰騰的冒著氣,肉香四溢,推開她麵前的信,放下盤子,“吃吧。”

沈月淺哭了一陣雙眼臃腫,文博武坐下,也不寫字了,瞧著她一勺一勺吃得起勁,“事情說開了雖對周家名聲會有影響,可大家不是傻子,三府間周家最沒權勢說話,承恩侯府已經那樣了不說也罷,貴央侯府也沒討到好處,兩家交換庚帖,周淳玉算半隻腳踏進丁家大門了,丁太夫人卻畏懼長公主將自家孫媳婦往承恩侯府塞,孰對孰錯,人嘴巴裡不說,心裡還不明白?”

他說的話在理,沈月淺還是覺得難受,若非她思慮不周,怎會害周淳玉沒了名聲,光是和丁家大少爺交換過庚帖便會讓高門中人退避三舍,加之長公主想強娶一事,更會避周淳玉如蛇蠍。

“你表姐在這件事上做得算好,有些人礙著名聲不敢娶她是名聲不夠好不夠高害怕受拖累,而真正德高望重的人家會喜歡你表姐的性子的,我看人一向很準,你別為你表姐傷心。”文博武別有深意的說完,又鋪上一張紙,重新給她寫課業。

沈月淺覺得他話裡有話,又說不上來,看他扔掉的紙,“你幫我寫課業確認不會被妝娘子發現嗎?”

“不會的,我和你對事情的看法差不多,妝娘子不會起疑的。”文博武專心應付課業,偶爾和她說一兩句,寫著寫著驚覺對麵沒聲了,抬眸,盤子擱在一邊,她雙手拖著腮,頭一點一點的垂著。

快速的收好尾,移過瑤台壓著一角,好笑又無奈地搖了搖頭,再有上輩子的記憶也是個十歲的孩子,不一會兒就累了,他高興的是他們有一個好的開始,她對他不再像上輩子若即若離。

沈月淺是被外邊的驚呼聲吵醒了,翻身才意識到不對勁,桌上的碗筷紙筆已收拾乾淨了,旁邊凳子上擱著她的襖子,想起什麼,掀開被子,%e8%85%bf上的棉襪換過了,自己身上的衣衫還是昨晚那一身,袖子口被墨汁染黑的印跡還在,掀開帷帳,喚了聲玲瓏。

玲瓏應聲而入,凍得烏青的臉上滿是激動,“什麼事這麼開心?”

“小少爺要下地玩雪,戰戰兢兢可以走兩步了。”玲瓏上前伺候她穿衣,邊將小七在外邊的“豐功偉績”,沈月淺也聽得興致勃□□來,“雖然能走也不能讓他走久了,小孩子身子骨軟,別傷到了,夫人可知道了?”

玲瓏見她袖子上有墨,轉身給她重新找了身衣衫來,聽她問道,“昨晚誰滅的屋裡的燈?”

玲瓏沒聽出其中的意思,老實道,“是文大少爺吧,我和玲霜退下去了,本還擔心您需要人伺候洗漱,後邊沒聽著人叫,奴婢們則沒來,怎麼了?”

“沒事,隨便問問。”沈月淺的臉燒了起來,如此的話是他將她抱回到床上的了?

穿好衣衫,魯媽媽抱著小七進屋,旁邊跟著那隻小狗,桂媽媽做的飯菜香,比起剛來的那會又長胖了許多,走路的時候,身子一左一右,身上的肉抖動地分外可愛,小七朝她伸手要她抱,魯媽媽忙拉回他,“小少爺,小姐身子還沒恢復,不能抱你。”

“你們在外邊就是高興這件事?”小七牙齒都長好幾顆了,能走路並不稀奇,玲霜端著盆進屋,臉上也是笑意不減,“小少爺能扶著東西走幾步,很快就能自己下地走了。”

沈月淺倒沒顯得多激動,周氏雖然高興,也沒像魯媽媽幾人笑開了花,細細回想道,“算月份的話,淺姐兒更小的時候就能扶著門框走路了。”

大雪斷斷續續下了許久,沈月淺想起過問課業的時候,文博武已準備回京了,馬上就過年了,他確實不該繼續留下,心裡這麼想著,沈月淺仍有些不捨。

“我讓文貴留下,妝娘子的課業來了你交給他,讓他給我送來,若想說什麼話也一併寫在裡邊……”文博武心裡也念念不捨,還好,沈月淺不捨的表情更明顯些,知道她真心將自己放心裡了,也不覺得那麼難受了,交代了許多話也不知她聽進去多少,他以為這輩子起碼會守候許多年才會得到她一絲回應,原來,她一直都看著他的好。↑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離去的時候沒讓沈月淺送,走在迴廊上,他還沉浸在這份美好中,“文貴……”

文貴低眉順耳地上前,%e8%88%94著笑臉,“大少爺,叫小的何事?”

“過年賞你百兩銀子,存著娶媳婦吧。”文博武心情大好,文貴給他看的那些書一點都沒錯,默默無聞奉獻的時候還需有人在跟前適當的美言兩句,叫對方能更清楚地看著你的好,冷著臉討佳人歡心,事倍功半。

文貴連連作揖,好話一股腦的往後倒,文博武嫌棄道,“這些已聽過好多年了,下次我也送你本書,好好學學。”

第045章 又在抽了

</script> 寺裡年味淡,冷冷清清的,索性她們有孝在身,心情也不覺得低落,過年頭日,沈月淺沒想到周淳玉會來,文博武安慰她後,她也看明白了些,真要是好的人家能體會周家夾在其中的心酸,女兒不是兒子,世道給了男子浪子回頭卻沒給女子改頭換麵的機會,女子,吃虧得多。

周淳玉神色清爽,一身雪白色大衣下淡粉色長裙襯得肌膚水潤,臉上也看不出什麼傷心,沈月淺站在院門口,低低叫了聲,“表姐。”

周淳玉見她麵色戚戚然猜著她心有愧疚,如信中所言,她並不認為周家或是她錯了,大步上前揉了揉她的頭,笑道,“你長高了些,我來住段時間,京裡的事你都知道了?”

沈月淺聽她語氣平靜,麵上無波無瀾,不知道她心裡是個什麼想法,承認道,“這件事情是我思慮不周,外祖母和大舅母是不是怪罪我了?”

“沒有,這件事我和她們說過,早前祖母就猜著有今日了,這樣也好,比起嫁去承恩侯府和貴央侯府,我哪兒也不嫁,再留兩年也好。”周淳玉說著低頭找小狗,沒見著影兒,抬眸問道,“小狗呢?”

確認她是真的看得開沈月淺才鬆了口氣,指了指外邊,“小七會走路了,小狗跟著魯媽媽小七出去了吧。”

周淳玉三言兩語說了來寺裡的緣由,“今年我不在經歷過年了,來叨擾你和姑姑,等風聲消了再說。”她名聲不好了,丁家也沒討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