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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若有似無地瞥了眼文博文,後者湊上前,重新給文太夫人倒了杯茶,“祖母,孫兒知道錯了,以後不會亂來了。”

“什麼不亂來,博文你又闖禍了?”循著聲音看向門口,寧氏在丫鬟簇擁下緩緩而來,寧氏是寧國侯府的嫡小姐,妝容精緻,穿著身暗紅色的拖地長裙,深紫色的絲線從裙擺至腰際勾勒出偏偏祥雲圖案,腰若紈素,齒如含貝,搭在丫鬟袖上的雙手潔白無暇,手腕上碧綠通透的翡翠鐲子更沉得十指纖纖,舉手投足盡顯貴氣……

文博文轉身,斂去臉上的笑,一本正經的叫了聲母親,文博武坐在椅子上換了個姿勢,不冷不淡的跟著叫了聲,寧氏峨眉輕蹙,大兒子這次回京後對她頗有芥蒂,寧氏以為是給他找來說親的幾位姑娘不合他的意,沒放在心上,可剛才她在門口看得清楚,文博武見著她後臉上的淺笑消之殆盡。

寧氏輕輕推開丫鬟的手,上前朝文太夫人施了一禮,轉而望向文博文,溫聲道“剛才你說什麼來著?”

文博文低頭不言,文太夫人好說話,寧氏卻是個難糊弄的。

“沒什麼,今日與二弟出門遇著一隻快死的狗,二弟不忍心它太過掙紮變讓小廝直接將其埋了,給它個痛快,祖母心善斥責二弟胡鬧。”文博武聲音四平八穩地解釋。

文太夫人細細琢磨他話裡的意思,哭笑不得,人好好的一小姐倒被比喻成快死的狗了,不願聊這個岔開了話,“你怎麼來了?”

將軍府沒有分家,大事小事皆寧氏管著,文太夫人看得開,隻讓府裡的晚輩每月初一十五過來請安,寧氏也隻在那兩日才會踏進她的屋子,今日初三,前日寧氏才來過,今日來定是有事了。

寧氏將來意說了,“兒媳約了幾位長公主府一聚,府裡的小廝說博武博文不在,我想著來這邊看看。”

文太夫人明白寧氏是要給文博武說親了,“他們也是剛回來,長公主來沒見著人沒有不悅吧?”文博武的親事她問過太後的意思,之前太後還想讓皇上賜婚給五公主,過了一陣子後皇上隻讓太後別著急,文博武的親事它心中自有主見,之後就沒消息了。

“你也別著急,皇上給太後回話了,博武的親事皇上會賜婚的,”

寧氏凝了凝眉,皇後已開始給五公主挑選駙馬,真要賜婚早就賜了何須等到現在?不過,寧氏沒反駁文太夫人,老實道,“長公主說過些日子臘梅開了辦個賞梅宴,到時博武博文過去坐坐。”

文博武的眸子瞬間冷若冰霜,語氣也沉了下來,“將軍府乃武將出身,賞梅宴多是文人蔘加的多,我就不去了,快過年了,去年便和南山寺大師約好上山找他切磋棋藝,賞梅宴我就不去了。”

他若是估算得不錯,沈月淺也是會去南山寺的,以往皆遠遠的看著她,這次無論如何要定了她的心才好。

寧氏好看的眉擰成了一團,當著太夫人的麵再大的怒氣也隻得忍下,語重心長道,“也不分文人武人,長公主也會給其他將軍府下帖子,你幾個舅母也會去。”她還沒說完,文博武已不耐煩的起身,撣了撣平整的前襟,“到時再說吧,我先讓文貴收拾好行禮,二弟,你去南山寺不?”

文博文苦著臉,在寧氏盛怒的眼神下微微點了點頭,“大哥一人前去也無聊,我陪著也好。”

晚上,大將軍文戰嵩回來,寧氏伺候他換衣衫時抱怨道,“我看他們是越大越不懂禮了,我做的一切還不是為他們好,一個個避我如蛇蠍,給博武提過多少戶人家的小姐了?要麼嫌棄人太矮了,要麼嫌棄臉上沒肉,連人小姐臉上妝太濃都入不了他的眼,真不知道他要找個什麼樣子的……”

文戰嵩伸直手臂,任由寧氏給他束腰帶,大兒子隨了他,說話直接慣了,“你也別氣了,左右他還小,你看看京裡邊,大戶人家裡誰不知十九二十才成親的?隻有那些小門小戶不懂門道早早的成親虧了身子,博武的事再看吧。”兒子和寧氏之間的暗流他也感覺到了,嘆了口氣,道,“你可別急急躁躁地就把人定下來了,博武的性子你也知道,到時候鬧得兩家麵上過不去就遭了。”

寧氏何苦不知道這個理,抱怨歸抱怨,其中利害她還是拎得清的,“我心裡有數,今天見長公主家的小姐容貌好看,處事張弛有度,要是錯過了這個,之後不好找了。”

文戰嵩不以為意,雙手扶著寧氏肩膀,冷硬的五官淌過溫柔,“急什麼,我不也是二十歲才遇著你嗎,好的都在後邊,何況博武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上趕著要嫁他的小姐多著呢。”

寧氏抬眸,瞪了他一眼,她和他能一樣嗎,心裡卻也因著他一番話輕鬆不少,“走吧,博武博文在正屋等著呢。”

文戰嵩揉了揉鼻子,溫香如玉在側,哪還有其他的心思,寧氏勾起了他不少年輕時的回憶,打橫抱起寧氏,朝外道,“讓大少爺二少爺自己用飯,不用等我們了。”

寧氏捂著嘴,罵了兩句胡鬧,文戰嵩來了興致,半強迫寧氏掀起了帷帳,不一會兒,賬內便傳出一陣低若蚊%e5%90%9f的shenyin,以及喘著粗氣的低吼……

文博武和文博文兩人坐在桌前,麵麵相覷一眼,文博文放低聲音道,“大哥,母親不會向爹告狀吧?”寧氏要操持偌大的將軍府,平時最注重規矩,可隻有她和文戰嵩了,有什麼苦水都往文戰嵩那邊倒,小時候他和文博武不聽話的那兩年沒少挨打,文戰嵩幾乎是見他們一次打一次,次次理由都是惹寧氏生氣……

文博武屏退布菜的丫鬟,拿起筷子,優雅地夾了塊肉,篤定道,“母親不會那麼做的,你放心吧,對了,沈家那邊的事情還需要借你的嘴說點事,之後我再與你細說。”

文博文點了點頭,“知道了。”

文博武認定了沈月淺,沈家那幫不知輕重的人肯定要好好收拾一番,最好將人攆出京才好,否則,多少會連累晨屏侯府的名聲,不過他能想到的,大哥肯定也能想到。

飯後,兩人去了文博武書房,文貴奉上茶盞,看二少爺臉色越來越蒼白,心底暗暗高興,以後幫忙跑%e8%85%bf的終於不止他一個人了。

“大哥,這樣不好吧,央樂侯府的少爺與我們素未謀麵,這樣得罪了他會不會不合適,爹知道的話會打斷我的%e8%85%bf的。”文博文不明白承恩侯府如何得罪文博武了,可這種法子,太損陰德了。

“不會,我會護著你的……”文博武脣角淡淡地勾起愉悅的笑,沈太夫人已掀不起風浪,剩下的就是薛氏和小王氏了。

第035章 晚節不保

院子裡的花果真兩日就全部凋謝了,沈月淺心裡遺憾,讓盧平移栽了些好看的盆栽過去,她與周氏說了去南山寺的事,周氏同意了,太子妃生病一事她不清楚其中彎彎繞繞,不過,上輩子,洪素雅的嫂子參加宴會大放厥詞惹得宮裡人不滿,幸得洪太夫人帶著洪素雅去南山寺不在京裡,否則,進了東宮,洪素雅日子難熬。

她慢慢回憶著上輩子的事,太子妃的“病情”托了很長時間,過年那段時間才漸漸好了起來,這段時間,其餘三位側妃有心思往上爬,在朝堂走動地頻繁,太子妃死後,必然要重立太子妃,有心思的人當然想奪下這個位子,待太子登基,太子妃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故而,大家才會卵足了勁在朝堂走動,孰不知,太子妃也是忌憚四人的身份,太子妃與太子成親一年肚子沒有動靜,如果側妃先懷孕,便站了長子,皇上立四皇子為太子是因體恤皇後多年才生下四皇子,勞心勞力地操持後宮罷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期間,丁薇又來了一次,定好了去南山寺的日子,順便告訴她,丁家大少爺和周淳玉的事*不離十了,周淳玉品性端莊穩重,她自然希望周淳玉給她當大嫂,“以後我們也算得上親戚了,對了,你娘去嗎?”

小七年紀小,這麼冷的天出門身子受不住,沈月淺搖搖頭,丁薇高興地拍了拍手,“那就太好了,今年我祖母也要去,我娘我祖母一輛馬車,我們一輛馬車,你收拾好包袱就成,到了出發那日我來接你。”

沈月淺想說不用了,丁薇已轉過身到處找桂媽媽做的糕點了,沈月淺哭笑不得,和周氏說了,周氏沒反對,“薇姐兒既然與你親近你便與她一道吧,玲瓏玲霜和福祿福壽跟著……”

第二天早上便要出發,沈月淺賴在雲錦院,輓著周氏手臂,臉上帶著天真的笑容,“娘,今晚我與您一起睡好不?”

周氏微微一笑,理了理她髮髻上的木簪,“好,晚上讓小七去隔間。”難得女兒依賴自己,周氏臉上的笑未消過,吃了飯,給小七洗了澡,讓魯媽媽抱著小七去隔壁,隨後周氏讓明月打水進屋,親自給沈月淺洗腳,沈月淺惶恐,卻聽周氏道,“你乖乖坐著,好些時日沒和你好好說過話了,你再小些的時候不也是我幫你洗的?”

周氏試了試水溫,脫下沈月淺的鞋子,女兒乖巧懂事,兒子平安健康,沈懷淵的死給她的傷心少了許多,至少,他們還有一雙兒女,沈月淺坐在床上,垂眸便能看見暈黃的光下,周氏柔軟的五官,她張了張嘴,“娘,以後我也給您洗腳。”

周氏一怔,有淚落在盆裡,暈染一圈漣漪……

“好,娘等著。”

可能有了能說貼己話的人,周氏抱著沈月淺說了許久的話,沈月淺靜靜聽著,慢慢闔上了眼,不時在周氏懷裡拱著身子,周氏撩起她額前的劉海,起身滅了燈,挨著沈月淺沉沉睡去。

天濛濛亮時,侯府大門匆匆來了輛馬車,侍衛正準備取下門口的燈籠熄滅裡邊殘剩的燭火,聽到動靜,轉身看去,幾人心照不宣地擋在了門口。

馬車上,一襲白色衣衫的沈未遠焦急的跳下馬,三步並兩步地往上衝,到門口撞著人了才抬起頭來,有些日子不出門,沈未遠邋遢了不說,下巴的鬍子快有手指長了,且髮髻歪歪扭扭地束在玉冠中,哪還有溫潤如玉的少爺形象。

“快讓我進去,府裡出事了,我要見……二嬸……”叫了十幾年的娘突然改口叫二嬸,沈未遠心裡何嘗不彆扭?

“大少爺,夫人和小姐還沒起,您在門口候著,待通稟後再說。”侍衛皆是盧平敲打過的,老屋那邊的人不能輕易放進府是規矩,為首的侍衛手裡還拿著剛取下來的燈籠,低頭吹滅裡邊的燭火同時叮囑道,“先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