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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如今細細想,怕是中間有什麼不愉快的事。

沈月淺院子布置得精細,一花一草皆用了心思,加之,沈懷淵愛女如命,和沈未遠充臉麵的院子不同,她院子裡的東西實打實的貴重。

周府門第高不缺好東西,周家姐妹耳濡目染眼力極好,可到了沈月淺院子仍覺得稀罕,沒有華麗的顏色,灰灰白白素淨中雅致宜人,頗有話本子裡世外隱者住所的味道。

周淳玉是今年十三,年齡最大,這些日子餘氏走哪兒都帶著她,是準備給她相看合適的人家了。

人多,沈月淺叫玲瓏領人將床邊的書櫃挪開,並排了一張拔步漢床,六人盤%e8%85%bf坐在上邊,圍成一圈,從針線籃子裡挑著沈月淺的花樣子,皆是愛美的年紀,沈月淺花樣子複雜好看,五人拿著便舍不得放下了。

“你們若喜歡拿去便是,反正我也用不著……”她的花樣子樣式複雜顏色鮮艷,繡出來也派不上用場。

周淳玉樂不可支,挑了張最喜慶的海棠花樣,像有人會搶她的似的捂在懷裡,彎著眼,咧嘴得意道,“謝謝表姐。”

禮尚往來,沈月淺也收到了不少回禮,有荷包,玉佩,手鐲,銀踝子……

一下午,沈月淺心情也放鬆了不少,這便是所謂的親情了吧,彼此間沒有隱瞞算計,談笑風生。

走的時候,周淳玉拉著她的手舍不得放,“阿淺,過幾日我娘約了人進府賞花,你和姑姑一起來,我介紹其他姐妹給你認識。”周淳玉年紀稍長,說起話有板有眼,語聲中不乏關心。

這個表妹自小被看得緊,回周府的時候少,縱然回來了對她們也是冷冰冰不願親近,姑父死了,她變了許多,周淳玉眼底劃過一抹心疼,重重握著她的手,“你一定要來,很好玩的……”

沈月淺訝然,沒來由的%e8%83%b8口泛酸,點了點頭,“我一定去。”

餘氏在旁邊好笑,“玉姐兒從來話不多,難為和淺姐兒聊得到一處,那日你不便讓淺姐兒來即可,奶娘你自己看看。”

周老太爺被王氏打了臉麵子裡子過不去,可周氏提了又不好拒絕,這次,直接找了三個奶娘,留還是走任憑周氏。

周府馬車不見影兒了,沈月淺高興道,“外祖父又送了奶娘來?”

周氏抱著小七,左右看了眼侍衛,問道,“大少爺可回來了?”

傍晚時分,沈未遠該回來了才是,不見他來雲錦院,周氏擔憂出了事。

侍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想大少爺一直在府裡沒出去過,撓撓後腦勺正欲答話,就被一陣女聲搶了先,“娘,大哥忙完了知道來看您和小七的,快回吧,我看看這次外祖父送的奶娘,小七以後白白胖胖全看她們照顧了。”

聽她一打岔,周氏也惦記起奶娘來,等想起問沈未遠天已經黑了。

她坐在窗下縫製衣衫,沈月淺坐在旁邊凳子上,逗著搖床上的小七,母女兩說著話。

“阿淺覺得奶娘怎麼樣?”

“娘不是將人都留下了嗎,何須問我?”三位奶娘皆長得高挑微胖,往那兒一站怵人得慌,且性子不一,包媽媽精打細算,魯媽媽武斷強勢,而齊媽媽最是懂得看人眼色,不得不說,這三人尺有所長,不像是奶娘,倒像是給周氏管家的。

周氏熟練的穿針引線,父親送這三人過來想說什麼她怎會不知,嘆了口氣,“你若想留一個……”

“娘,外祖父給小七找的人,自然是跟著小七,我身邊有玲瓏就夠了,對了,桂媽媽回來讓她進屋伺候您,桂圓我也給他謀了差事……”

周氏眉峰蹙了蹙,遲疑片刻,想與沈月淺說說其中厲害,壞了名聲的家奴哪還能留下?

“娘,桂媽媽看著爹長大,桂圓年紀也和爹差不多,若不是看在爹和娘處境艱難的份上,憑著侯爺奶娘兒子的身份哪會沒有成家?娘是被表象迷了眼,我這就回了,讓桂媽媽進屋伺候您洗漱吧。”

周氏陪嫁中也有一個管事,成親不過一年便因犯事被發落出去了,如今,二房的管事都是王氏身邊的人,若周氏還沒有覺悟,小七平安長大都難。

周氏陷入了沉思,也不知是提起了過世的沈懷淵還是想起了桂媽媽在二房的時候……

出了雲錦院大門,玲霜上前湊到沈月淺耳邊,低聲道,“後邊那位精神恍惚了,小姐要不要見見?”

月琴牙尖嘴硬,一直硬氣得很,一個月不見天日也是怕了,前兩日就提出要見小姐,沈月淺一直沒同意,剛玲霜送飯去,月琴又求她。

王氏到處找人,哪猜得到沈月淺將人拘在後邊的庫房裡,庫房堆著陶瓷瓦罐,用的時候極少,王氏找不到人實屬正常。

“你與她說,過兩日府中有場大戲,她要做得好我放她出府……”

玲霜不明所以,與玲瓏對視一眼,後者也搖頭不知,二夫人生完孩子後,小姐性子就陰晴不定,難以琢磨。

夜裡,迷迷糊糊,沈月淺總覺得有雙眼一動不動盯著她,她想睜開眼看看,奈何全身無力,那種感覺像是被沈月茹推下水,身子輕飄飄的不知從哪兒使力……

醒來天已經大亮,素手掀開簾帳喚玲霜伺候,“大少爺可還在府裡?”

玲霜將臉盆擱在盆架上,邊服侍她起身邊答,“天麻麻亮就出府了,盧平一直注意著那邊的動靜,說大少爺像遇著喜事了,步曳生風,英姿勃發呢……”

沈月淺脣邊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沈未遠真以為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能翻身,笑話一場罷了,“待會你將我箱子最下邊的盒子給洪夫人送去,勞煩她見諒不能給她請安了。”

王氏以為她無緣無故得了洪夫人賞賜,實則裡邊大有來頭,而且,不久後,不止洪夫人連帶著洪家都會感謝她。

玲霜知道裡邊是什麼的,點頭應下。

沈月淺仍然穿得素淨,月牙色的茉莉花裙子,普通的元寶髻,外插隻木簪,玲霜從後端著她的臉瞧了瞧,銅鏡裡,五官精緻,粉麵桃腮,杏眼靈動,通身的貴氣。

玲霜對自己梳妝的手藝甚是滿意,“小姐這一出去將多少濃妝淡抹的千金大小姐都比小去了。”

“油嘴滑%e8%88%8c!”沈月淺嘴裡雖然嗔怪,盯著銅鏡中和上輩子沒什麼變化的容顏心底五味雜陳……

洗漱好了,沈月淺退到正屋用膳,吃到一半,玲瓏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了進來,滿臉喜色,弓著腰雙手撐著大%e8%85%bf,喘氣道,“回來了,大少爺回來了,後邊跟了好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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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有了小王氏在背後出謀劃策,對付二房心中已有了全盤計劃,王氏臉上難掩喜悅。

沈懷康拽著沈未遠進屋的時候薛氏羅氏也在,見寶貝孫子鼻青臉腫不成樣子,王氏當即沉了臉,“懷康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娘,未遠不是過繼給二哥了嗎?什麼時候又到大哥大嫂名下了?”沈懷康官職低,他沒沈懷淵的抱負,也不像沈懷慶聲色犬馬,兢兢業業在刑部做個六品小官心滿意足,不成想早朝鬧了笑話,他以後如何抬得起頭來?

王氏也懵了,當時過繼給二子不過為了爵位,二子沒了要丁憂三年,朝堂紛紜變幻,三年後誰說得準什麼情形,薛氏提出將孫子從二房歸還大房她立馬就同意了,理所當然道,“未遠前途大好,怎能被守孝耽擱了?”

沈懷康氣得一雙眼脹得通紅,以後,沈府還有何臉麵在京中立足?氣急敗壞道,“娘啊,您真是糊塗。”

第015章 二房除名

沈未遠神情呆滯木訥好似還未回過神,薛氏看得心疼不已,上前輕輕整理他散亂的髮髻,羅氏起身勸沈懷康別衝動有話慢慢說,沈懷康拍掉她的手,拂袖而去……

大院中來了許多人,禦史台的三位禦史,刑部劉侍郎,還有沈家族人,沈懷康知曉不是追究的時候,喊來旁邊的小廝湊到耳邊叮囑兩句,見小廝走了才拂了拂略顯褶皺的正襟,揚起笑臉迎上前……

“沈侯爺剋死異鄉皇上心中過意不去有心將侯爵賜於膝下長子,不成想是這番光景,為何不見沈府太夫人?”說話的是劉侍郎,沈未遠與他兒子起爭執,本是小事,奈何劉青正逢說親,看中了翰林院張侍讀院士家大小姐,雙方就等著交換庚帖了,鬧出這種事,張家哪還願意將女兒嫁過來?

劉夫人為這事鬧騰得厲害罵他堂堂四品大員被一個死了爹的孩子欺負,劉府也不安寧,早朝沈未遠狀告無中生有陷害他,劉侍郎還以為他想先發製人,沒想他竟不是二房的孩子,皇上感念沈懷淵之死,沈未遠老實熬個幾年,還有襲爵的機會,現下……劉侍郎譏諷一笑,襲爵,白日做夢!

沈懷慶躬身作揖,“太夫人身子骨不舒服,好些日子不見好,還請大人不要見諒。”皇上將這件事交給刑部和禦史台,擺明了不給沈府臉麵了,又轉向旁邊沈家族人,態度更恭順,“三叔公怎麼來了?”

三叔公是族中老人了,叫老祖宗都不為過,三叔公不喜作威作福之人,便讓大家都叫他一聲三叔公,聽沈懷慶問起他,極為不滿的哼了聲。

劉侍郎不予理會旁邊之人,冷笑道,“沈侯爺屍骨未寒,沈未遠撇下母親幼弟幼妹置之不管,妄想混淆二房血脈奪侯爵更是狼心狗肺,聞沈府太夫人掌家多年規矩嚴格,禮數周全,一切竟隻是表象……”

他的一番話叫三叔公白了臉,他收到消息有人冒充他將沈未遠從二房名下挪到大房,今日來便是看個究竟,真是如此,他怎麼對得起死去的沈懷淵?仍維持著一絲鎮定,“劉大人不可妄斷,還請等王氏翻過族譜再下定論不遲……”

沈家添了人皆由他之手寫進族譜,偶爾不得空也會請他下邊兒子代勞,不過次數少之又少。當初沈未遠過繼給二房是經他之手,這次分明有貓膩,他想揪出看看誰膽大包天。

“有什麼好翻的?過繼乃我沈府家事,何時輪到一個外人來評頭論足?”王氏聲音高昂,在一群人簇擁下緩緩而來,神色莊嚴肅穆,不自主會讓人敬畏。

沈懷慶下意識低下了頭,反應過來,忙上前扶著王氏右手,暗中用力,示意她回屋去。

“太夫人心虛了,真是沈未遠德行有虧,不守孝又想要二房爵位?真是打的好算盤。”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