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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原來我可以成為一名真正的血族!」

「不,這隻是時間的問題,就算沒有赤砂蠍……」烏托呼吸困難的說。

「那就不會有我!!」迪達拉冷然打斷烏托,他決不允許任何人詆毀或是認為那個人對他的付出是理所當然。

深邃藍眸中驟長的陰冷殺氣,讓四周的空氣也為之憾動。

純血統的氣息與空氣中的聖光交織摩攃,碰撞出矛盾的氣場,切風破空而出,烏托受襲,悶哼一聲,但迪達拉本身就是光與影共存的個體,毫不受影響,他冷哼一聲正要離去,卻發現存放著伊甸之門的密室儘頭,有一處牆壁因氣場的強烈碰撞而龜裂了。

剝離的牆裂出一道痕跡,露出了一條暗道。

迪達拉等人這才發現那麵隱藏在古老文字之下的牆原本並不在那,是後來砌上去的,現在因為激烈的氣流撞擊而露出原樣。

雖然不明顯,但在幽遠的暗廊之中,確實流淌著迪達拉所熟悉的血氣。

「旦那……?」迪達拉一愣,壓抑住渾身奔騰的激動,一個箭步就衝進了暗道。

烏托見狀,急忙要追上去。

「等等,這伊甸之門上的文字──」

烏托的吶喊在空曠的密室中回蕩,可滿心滿意都是蠍的下落的迪達拉又怎麼聽得進去,身形閃動間,人已然消失在視線。

金發,隨風激蕩,迪達拉狂奔疾馳,急切殷盼的藍眸,現在隻能容下那個人。

十九個日夜的風雨及殘酷現實已經把他淬煉得益發堅強,但迪達拉知道,一直支撐著他的其實不是家族的興旺、不是戰爭的勝利與否,而是那個總在他脆弱無助的時候,笑著對他說相信我的人。

煙硝火光中那令人畏怕生俱的血族劊子手,其實也不過隻是一個極想要見到重要的人的大孩子,那昨日還血染城池的血腥殺手,現在卻比任何人都還要虔誠的祈禱那個人的平安。

旦那、旦那。

滿心滿意念的,永遠隻有這兩個字。

碰一聲,迪達拉撞開了阻擋兩人的最後一扇門。

已經準備好綻放的燦爛笑靨,卻硬生生凝在腮邊。

強烈的腐臭味,毫不留情地朝他直撲而來,視線中那人還是如昔的暗紅碎發,但卻再也沒有迪達拉記憶中的柔軟芳香,強烈的腐臭味朝迪達拉直撲而來,把他狠狠淹沒。

萬蟲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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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狂徒,已末路

萬蟲鑽心。

潰爛的肉裡化出了濁白的膿水,千萬蟲蟻在蠍的%e8%83%b8心湧動,啃腐食肉。

他如同新約中的受難者,被懸吊於上。蒼白的美麗臉龐毫無血色,像是一尊白臘融成的人偶,脆弱得不堪一擊。

數不清的細小黑蟲不斷的啃食蠍%e8%83%b8`前的腐肉,無數醜陋的甲殼蟲肢摩攃出細碎的聲響,黑蟲庸碌於它們繁殖築巢的天堂,這景象,在那雙湛藍的眼中卻宛若煉獄。

迪達拉哭了。

絕對沒有言語能夠形容衝上腦際的憤怒,與悲慟。

淚水噎住了一切,他隻知道自己衝上前狠狠抱住了幾乎不成人形的蠍。

他用儘身體的力量緊緊抱住蠍,滾燙的淚水哭花了他整張汙血交錯的臉龐。

他希望蠍已經什麼都感覺不到,感覺不到萬蟲噬心的痛,感受不到這種漸漸死亡的無力感。

他現在有的所有都是蠍給他的。

如果沒有蠍,他永遠隻是那個躲在家人背後的弱小吸血鬼。

如果沒有蠍,他永遠不會發現原來自己並不輸給任何人。

如果沒有蠍,他永遠,不會有展翅高飛的那一天。

蠍給了他所有,而今天他喪失了他的僅有。

原來,人的心可以這麼痛。

「……是你嗎?」

淺淺的聲線飄蕩在腥臭的空氣中,迪達拉渾身一顫,流著淚:

「我來了,旦那,我來了……你彆死,我不準你死的,爺爺跟姊姊都不在了,你彆丟下我一個人,旦那……」

迪達拉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唞,因為他似乎也知道蠍能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

有晦暗的元素悄悄的在蠍的身上凝聚,迪達拉聽到了暗夜的旋律在低唱。

「旦那,快回答我……」

「我…曾答應克勞斯…要照顧你……」

琥珀色的瞳孔飄散著迷茫,蠍似乎已經聽不到迪達拉的話了,他的語調很慢、很緩,像是臨終前的囑托。

「所以,一直沒跟你說……」

「旦那,求你了……」

「我……」

「旦那,彆說了好不好?」迪達拉哭著,淚淌在他的臉上,重複著淚痕。

「雖然知道你我生命的長度不一樣,但……」

蠍最後的話語很輕,輕得似要消散在空氣中,無影無蹤。

「…我想……我還是沒辦法不去、喜歡你。」

輕淺的聲線飄蕩著,然後,散了。

強大的意誌力讓蠍撐過了不少難熬的夜晚,卻無法給予他一個嶄新的生命。

迪達拉看到周遭的暗元素瘋狂地湧上了蠍的身體。

迪達拉狂吼一聲,用力揮開了那些如飛蛾撲向火苗的黑暗。

一次,又一次。他如獸的嘶吼越來越沙啞,眼淚越掉越凶,四周聚集的黑暗因子越來越多,黑壓壓的把月夜都給遮掩。

終於,死亡的歌唱將他們團團包圍,到了再也無法抵禦的程度。

迪達拉全身都在劇烈顫唞,用力抱住身軀漸漸冰冷的蠍,手臂收得很緊,看著蠍蒼白而毫無血色的臉龐,他感覺得到,又有眼淚從幾乎要哭瞎的眼眸中滑落。

『你究竟是誰?』

『為什麼你……不怕獵人?』

初次見麵時,迪達拉隻覺得這人眼神危險,聽他的一字一句,迪達拉那時隻想逃跑。

『……我剝你的皮做什麼?當然是直接拖出去宰了。』

再次見麵時,已經在丹特戈的總部。那個人動用權力包庇了身為敵人的他,這時候迪達拉仍覺得這人深不可測,卻已沒了警戒的念頭,甚至還對他的一言一行感到好奇。

『你,要我幫忙嗎?』

『如果你能信任我,我就可以傾注我所能作到的一切,來幫助你。』

後來,迪達拉一直覺得那雙擁有琥珀色澤的深邃眼眸,比他看過的任何寶石都要璀燦奪目。

『你身上已經有夠多不可能的事情了,我不覺得再多這一個有什麼好奇怪的,我說過,我會幫你。』蠍纖長白皙的手撐著下顎,絕美而動人的眼眸一眨也不眨地瞅著眼前,已經全然迷茫失措的他。

『隻要你相信我,我就能替你找出所有你想知道的秘密。』

『隻要你想,全天下都沒辦法逼你。』

『相信我。』

一句相信我,讓迪達拉堅強地獨自走過最艱難的十九天。

一句相信我,讓迪達拉自此至今,都深信不疑。

迪達拉用儘了他全身的力量抱住漸漸失去氣息的蠍,一片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他耳邊好像閃過一絲聲響,是沒有情緒的機械聲線。

──赤砂蠍,……的第一位成功者。

朦朧的視線中,迪達拉看到了遠處的伊甸之門散發出了柔軟的光芒。

──赤砂蠍是唯一一個接受了……而未受同化的人類。

有淚滑下迪達拉淚痕未乾的臉龐,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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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意識到了,伊甸之門的話語到底代表了什麼意思,遠處烏托撇過頭的複雜沉默,又蘊含了多少的歎息。

為什麼那片牆上儘是血族的古老文字、為什麼聖光武器會說出那樣的話語,又是為什麼,教廷會把蠍藏在伊甸之門後頭。

在頓悟的煞那,一切謎底都解開了,宛若瞬間撥開了沌濁井水,而乍見潭底隱藏的暗玉。

像是被蠱惑一般,迪達拉沒有意識的,緩緩張開了嘴。

是教廷的計謀也好無心也罷,迪達拉隻知道他已彆無選擇。

絢爛的光芒衝破黑暗迷霧,在他腳下綻出瑰麗的光華,七彩、無瑕。

銳利的尖牙抵在纖白的脖子上,迪達拉的眼淚掉得更凶了。

烏托站在他身後,輕輕歎息,沒有阻止。

事到如今,狂徒,已末路。

鋒利尖齒驟出的瞬間,他看到滿目瘋狂的血紅。有誰在黑暗中低低的笑,有誰抓住了誰的靈魂,大口大口的吞噬撕咬,有誰在癲狂的笑,又有誰的眼淚已泛濫成河。

冰冷的機械音在滿目竄眼銀光中,清晰無情。

「結合計劃,正式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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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個人的流年

透過厚重繁華的布簾與色彩斑斕的大片玻璃,射入寬闊室內的光線在地麵照

耀出滿地的晶亮光點,靜謐的空氣中有種屬於炎夏的熱力在逐漸沸騰,斜角打入的光線讓床上用棉被摀著頭的人□□一聲,他張開天空般的眼眸無神張望一下,半晌後又意識不清地、緩緩閉上了眼睛。

終於,空氣中陽光的威力開始慢慢升溫,一向溫差極大的沙漠氣候在%e8%84%b1離了夜晚的乾燥寒冷後會開始進入惱人的悶熱,華床上的金發男子雖然仍舊睡意濃厚,但深知這點的他還是隻有片刻掙紮,隨後果斷翻起了修長的身子,煩躁地揉揉一夜睡亂的金色長發,一邊暗自咒罵該死的西大陸氣候一邊往盥洗間走去。

水花灑落的聲音斷斷續續,迪達拉神色有些茫然地開始了他的一天。

盥洗、換裝、出門,談判,然後回家。

一個家族的首領都是這麼無聊的。

在他們同盟派從主戰派手中接收西大陸的城鎮,一眨眼就幾年過去了;

當年的大戰早就結束,曾與血族攜手打下半片山河的丹特戈也已卸下武裝組織的身分,以種族協調工會的名義為重建大陸四處奔波。

現在,各個曾經受到戰火波及的城鎮都在用自己的力量與步伐,緩慢但堅定的重新整建他們的家園。

雖然不時還是會在大陸某些地區出現部份當年主戰派殘留黨羽所策謀的動亂,但在血族同盟派代表與工會的協助下,那些微小的威脅仍無法撼動這個正緩緩成型的新規律,全新的大陸,正在一點一滴的用它遭受百年戰火後仍堅韌不拔的生命力茁壯著。

短暫而簡略的梳洗過後迪達拉的雙眼已經恢複了一貫的澄澈銳利,他大步走出臥房,穿過繁華長廊走入大廳,立即有一名長年服侍曉家的年邁總管領著仆人上前恭迎。

「主人,早安。今天天氣很好,請問您要在空中花園用膳嗎?」

「不了,搬來搬去的多麻煩。」迪達拉揮揮手,很隨性的就在餐桌旁坐下了。

「今天的行程有什麼?」

「報告主人,上午十點是與約克諾城主的會麵,主要是針對曉家在西北方三個城鎮的商業利益分配的談判,下午兩點有一場工會舉辦的例行會議,晚上您將移步至德雷子爵的碉堡與其他家族一同用膳。子爵表示他很期待今日與公爵您的會麵。」

自從克勞斯多年前在聖戰中戰亡後,迪達拉就承襲了克勞斯的爵位,因為某些原因又順帶掌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