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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的生活,目的是防範在你還沒完全覺醒前遭遇到來自教廷的攻擊。我們保護你,一如保護我們的所有家人。」鼬冷峻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他鬼魅妖異的瞳孔緊緊瞅著迪達拉,一字一句:

「而現在,你該學習如何成長,強大到足夠來保護整個家族了。」

迪達拉覺得心中莫名地一緊。

「鼬哥哥你……到底想說什麼?」

鼬疲倦地靠在柔軟的椅背上,輕輕地歎息。

「根據第二波的追查人員回報,昨晚出擊的兩名曉家族成員,全數戰亡。」

迪達拉靜靜聽著鼬的一言一語。

%e8%83%b8膛中跳動的心臟,彷佛被人用力握在手掌心裡,收緊,收緊,再收緊。

難捱的沉默過後,迪達拉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平靜,他用著有點發麻的%e5%94%87,僵硬吐出幾個字:

「爺爺跟小南姊姊……都死了嗎?」

「…是。」

「教廷把蠍帶走做什麼?」

「我不知道。」

「他們會殺了蠍嗎?」

「或許。」

握緊心臟的指隙,鮮血潺潺而出。

鼬沒有回答迪達拉任何的問題,但每個答案,都顯而易見。

他們都希望南跟克勞斯沒有死。

他們都知道教廷沒有放過蠍的理由。

他們明明都知道。

「如果我說我想去教廷把蠍帶回來,你也不會讓我去吧。」

迪達拉突然發現、到了最後一刻才發現,自己在傾刻之間,什麼都沒有了。

把他捧在掌心中小心翼翼保護寵溺的克勞斯爺爺、陪著他長大並永遠溫柔細心的南姊姊,與那個擁有一頭柔順紅發,笑得優雅從容的搭擋,通通不見了。

這時才恍然驚覺,原本充斥著他的世界的人們都消失了,他不知道自己還擁有些什麼。有溫熱的液體在眼眶裡滾動,迪達拉抬起頭,不讓它們在臉龐上滾落出任何淚痕。

「放心,哥哥,我知道你想告訴我什麼。」

「同盟少了領導,曉家勢力削減,我們現在能做的是讓曉家與同盟撐下去。」

「既然如此,我就會成為同盟的刀與盾。曉家,將以我為榮。」

迪達拉的語氣平靜到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以為自己會哭會鬨,他以為自己會不顧一切地闖出禁閉室,但這些終究都沒發生。

他隻是努力抬頭凝望著一片空白的天花板,視野很朦朧,鮮明的輪廓都不見了,一如那些原本支撐著他的世界的人。

他告訴自己彆哭。

他告訴自己撐住。

既然蠍可以忍氣吞聲的服從教廷無數個日夜,就為了二十二年後的今天這場意義非凡的戰役,那他又何嘗不能傾他所能的、去替蠍贏得這場勝利。

晶亮藍眸中,沉殿的是如鑽石般的堅忍。

要千錘百煉,才能凝結出的不拔。

原來成長,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

透過朦朧模糊的水氣,迪達拉彷佛又看見了那個人的雍容笑顏。

迷蒙混沌的意識載浮載沉,西邊大陸乾燥的寒風和缺乏濕度的空氣與陳年往日糾纏交織出令人深惡痛絕的回憶,暗無天日的黑暗已讓他分不出是夢境還是現實,噩夢中不斷出現藍色的程序畫麵、一層又一層的防盜密碼,與熟悉且龐大的數據庫。

蠍猛然睜開了眼。

映入琥珀色瞳孔中的是晦暗的牢房。

蠍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喘著氣,失神了片刻才發現原來又是夢。

「日安,赤砂蠍。」

笨重的牢門被緩緩推開,門口出現的,是一身潔白華服的男人。

他臉上掛著淡淡的慈悲笑容,用宛若能寬恕世間一切罪惡的和藹,凝望被鐵鏈吊掛在牆上的紅發少年。

或者應該說,外表宛若少年的紅發男子。

「真糟糕,看來你睡得並不好。都十天了,還沒習慣西方的氣候嗎?」

「都是托你的福啊,教皇大人。」蠍抬起頭冷笑。

「彆這麼說,因為你的關係,我們也一日不得好眠哪。」白袍男人慈藹地笑著,走到蠍的身前,戴著白底金邊手套的手,緩緩伸向蠍%e8%83%b8`前的傷口。

潔白的手套漸漸地染紅。

沒有經過處理、沒有任何治療,那個一直沒能愈合的巨大傷口,已經開始慢慢的潰爛。

教皇忠厚慈祥地笑著,玩弄腐肉的手一下一下的撥弄著。

「你的那個搭檔──叫什麼來著,地達羅?還是迪洛?真的給我們帶來很多麻煩,沒想到解決掉一個克勞斯,曉家又蹦出了這麼一個惱人的家夥。他已經毀了我的三個部隊與一座城池,真該給他一點教訓,你說是嗎?」

蠍儘管已經痛得幾近昏厥,但還是勉強用他姣好的臉龐扯出一個扭曲的笑容:

「嗬,你又能給他什麼教訓?如果有法子,恐怕就沒必要跑來找一個階下囚出氣了吧?」

教皇一直笑著的臉孔一滯。

好半晌,他才又恢複了虛假的笑容。

「我挺欣賞你的反應能力,可惜你總用在我不喜歡的地方。赤砂蠍,你真不考慮為我所用?再一次的結合計劃,不但可以延續你的性命,還能再見到那個你魂牽夢縈的孩子,不是挺好的嗎?」

「反正,你這個身體也沒得救了。」

聞言,蠍嗤笑了一聲。

「讓零把我的身體傷成這副德性,又不爽快的讓我死去,你就是在等我遺棄人類的身軀活下去嗎?真可惜,我一點都不牽掛這個世界。」

「難道也包括那個孩子嗎?」教皇一針見血。

提到迪達拉,蠍輕輕一笑,緩慢的閉上了雙眼。

牽掛,是顧慮,是放不下心而有所係念的意思。

但蠍一直都看著他,在充滿陽光的教室中見到那孩子的第一眼時,他就知道那個孩子不一樣;在他毫不畏懼地站到葛茲首領的麵前時,蠍就知道迪達拉會有展翅高飛的一天;在他看到迪達拉終於能自信的舞動他身為血族的驕傲武器時,蠍就知道,迪達拉有一天會讓曉家,讓血族,讓他都深深地引以為榮。

而他、也確實做到了。

或許迪達拉在上百個使徒計劃的失敗品中幸存、在克勞斯抱著成形的嬰孩踏進曉家大門的那刻,就已經決定他注定要不平凡的一生。

對於這樣一個閃耀而散發光芒的孩子,他又有什麼好牽掛的?

「……看來你是不會回心轉意了。」

教皇的表情一冷,他淡淡睨了牆上的蠍一眼,冷聲道:

「本來我是不願意讓那些肮臟的小東西汙染這宮殿……但看在你這麼精心替同盟派培育人才的份上,特地為你破例一次吧。」

教皇轉過身,雪白的長袍在空中飄蕩。

「──來人,備蟲。」

作者有話要說:

經過劇情線後習得新技能,升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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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洶湧戰事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這是蠍離開丹特戈的第十五天。

撫過原野的強勁冷風,捎來遠方的氣息,迪達拉站在高處俯瞰一片頹靡的廢樓敗鐵,處處□□的鋼筋在狂風的侵蝕下腐朽成易碎的鏽鐵,蠍曾經跟他說過,百年前這裡中區曾是繁榮的中心都市,商旅在此聚集,貿易在此昌盛。

在那個時候,沒有能人想到到百年之後,這同樣的土地、同樣的空氣,會因為戰爭而變成這樣一副頹廢荒無的模樣吧。

在半個月前同盟派的驟變之後,彷若要將他們一網打儘般,教廷對他們進行了一輪又一輪的猛烈攻擊,而曾經在同盟派手下吃過不少苦頭的主戰派血族亦沒有放過這個大好時機,爭奪要塞的炮火,一天比一天狂烈。

鼬與他的搭檔率領一批菁英前往戰力最吃緊的西北方戰線與角都等人會合,而迪達拉則替補了克勞斯的位置,馳騁於中區的重心戰場。

現在沒有蠍陪他了,而他也不需要其他的搭檔,所有人的角色都能被頂替,但卻沒有任何人能替代他後方那個一直空缺的位置。

迪達拉始終認為沒有人能如蠍那樣把所有類型的聖光武器都運用得出類拔萃。

以這樣的理由,迪達拉拒絕了所有替補蠍的搭檔,一直單獨執行著重點突襲與遊擊的任務。

但他知道,不是沒有人能夠配合他,而是他已經下意識的拒絕將背後交給除了蠍以外的任何人。

「旦那、旦那。」輕輕的呢喃,在狂風中微乎其微,卻是一直一直支持著迪達拉的重大信念。

沒有他的每個夜晚,都像噩夢一樣難熬,他怕蠍的麵容在他腦中一天比一天模糊,他真的很怕有一天,自己會忘了他最重要的人是長什麼樣子。

「旦那。」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像是傾注了他畢生的所有,像是具有神奇魔力的咒語。已經成為他明明知道那人沒有生還可能卻還是能堅定的站在戰場上的力量。

「閣下。」身後傳來短促的呼喚:

「一如奈良部長預料,那個主戰派家族已經開始進入邊界,估計會在傍晚入城。」

「派五個部隊在定點待命,包圍城池,由我從高空進行主城突擊。」迪達拉麵無表情,淡淡道:

「今晚,辛洛特-加龍省城是我們的了。」

──旦那。

就為了這兩個字,他可以血染天下。

就像他們所計劃的,這夜,辛洛特-加龍省城血流漂杵,濃重的腥味彌漫了整個夜空。

越發鋒利的尖爪上滿是血跡,在墨青色的磚上淌下一道又一道的蜿蜒血跡。

耳邊猶是城道上遊擊的炮火聲,迪達拉看著手中濃稠的鮮紅色液體在地上畫出了觸目驚心的圖騰,身後敵人的殘肢與屍首,隨處可見。

此城已陷。

駐守辛洛特-加龍省的兩個家族被強而有力的聖光炮彈轟炸得措手不及,更沒人想到竟然有血族能在滿目飛竄的白光中斬殺自如,舞動的尖爪與落下的黑色羽翼,是他們舉目所及的最後景色。

迪達拉走出鐘塔,輕輕展翅,飛上了辛洛特-加龍省的最高點。

他凝望西方,那個黃土與暗夜已連成一線的遠方,是教廷。

為了他的信念、為了他的笑容,我此時被責任與家族係於遠處,但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也嘗嘗一無所有的滋味。

──讓我不得不傾兵天下的教廷。

驀然,暗夜的細語從遠方傳來,迪達拉一凜,瞇眼眺望那騷動的根源。

是血族。

整整四個家族的血族,連同他們族下的血仆從四麵八方朝辛洛特-加龍省蜂湧過來,這樣的兵力是他們攻下的數倍之多,迪達拉一驚,暗道不妙。

怎麼回事?對於這些憑空出現的家族,他們先前一點消息都沒有。

而兵源四麵八方將辛洛特-加龍省團團包圍,他們無處遁逃。

迪達拉咬牙,快速評估敵兵的來向與四周地勢後對已方部隊打個手勢,俯衝而下,打算趁其不備,以純血統的優勢殺出一條血路。

他有自信能在重重包圍之中全身而退,但他卻不能讓隨他出征的部隊就此陪葬。

他要遠方那個該死的教廷,聽到的全是他迪達拉、赤砂蠍所一手栽培出來的迪達拉大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