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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掩護。

犀利的視線凝望到遠處高速疾駛的黑點,克勞斯凜神,朝下方的南打了個信號,雙翅一振,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擁有強大武裝性能的裝甲車在空曠荒無的公路上高速行駛。

驀然地,奔馳在最前端的那台裝甲車猛然一震,有什麼巨大的東西在車頂轟地降臨,而在它擊落的同時,十根比任何金屬都還要猛利的尖爪也直直刺進車廂。

那台裝甲車陡然一歪,大量的鮮血噴上防彈窗。

眼見克勞斯瞬間就殲滅了一台武裝裝甲,尾隨在後的兩台敵車卻沒亂了陣腳,似乎早有被襲擊的準備,它們極有默契的左右分開,機關槍口從窗沿探出,接著,數不清的子彈驟如雨下。

傲然佇立廢鐵殘骸上的克勞斯猛然張開深色肉翅,擋下這波預想之中的猛烈攻勢,濃密的煙硝還未儘散,左右兩台武裝甲車的車輪就被一股濃稠的黑色氣息給緊緊纏住,宛若卡入水泥牆的胎輪,硬生生停止了旋轉。

危險的暗元素氣息頓時擴散在夜色中。

「你們想把赤砂蠍帶去教廷做什麼?」知道南已經讓車子再也無法動彈,克勞斯居高臨下,冷聲問。

回答他的是扣上彈夾的聲響。

克勞斯心底陡怒,輪廓深邃的俊臉陰冷一笑,瞬間,他背上延展出的巨大肉翅猛地一抽,左方那台裝甲車的車身冷不防地被硬生生揮開,向後翻出了數尺。

在曆經百年戰爭洗禮的純種吸血鬼麵前,所有裝備強大的武器都宛若孩子手中脆弱的玩具。

沒有理會那些淒楚的哀嚎,克勞斯冰寒的眼神直直鎖著一直沒有動靜的最後一輛裝甲車。

那是血腥味最濃的地方。

「教廷的前線還沒有可以與我匹敵的獵人,彆掙紮了,把赤砂蠍交給我。」

克勞斯雙眸微瞇,身為這片大陸上數一數二的純種吸血鬼,那強悍高貴的氣勢,不怒自威。

過了半晌,車門緩緩開了。

裡頭走出的男人卻讓克勞斯一愣。

「…是麼。」那個推開車門,從車子裡冉冉站起身的男人緩道,他冰冷而空洞的眸子直直盯著高高在上的克勞斯,堅毅剛冷的薄%e5%94%87吐著冷靜的字句,仿若隻是在陳述事實:

「這片戰場上,也還沒有可以隻身與六道輪回匹敵的血族。」

銀白色的月光打在零葬線條剛毅的臉龐上,映出了乾涸的深褐色血跡。

潛伏在暗處的南隻覺呼吸一緊。

那不是驚愕的情緒,更不是震怒,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細小衝擊,像是一根細細的棉裡針刺進心底,紮出了細密綿長的疼痛。

「怎麼是你?」克勞斯愣愣看著矗立在他麵前,麵色宛若寒冰的高大男人,狹長的湛藍色瞳孔中瞬間閃過數抹複雜的情緒。

「……這是你個人的意誌,還是六道輪回的?」

零葬沒理會他,隻是轉頭對車子裡的人吩咐道:

「帶他走,我隨後跟上。」

聲音很低,卻足夠讓克勞斯聽見了。

克勞斯神色一變,俊秀的臉龐扯起了難看的笑容:

「我在這,誰都彆想走!」高處的修長身影一閃,倏地逼近,想要先行解決車內的其他人,可他還沒能靠近零,就已經被三道人影給團團包圍。

是畜生道、餓鬼道與地獄道。

他們各自據點,三點成陣,站成一個正三角將克勞斯圍住,手掌朝外,聖光的氣息在他們的手心散出。

克勞斯瞳孔一縮。

遠處潛伏的南也是一驚,連忙聚集暗元素想破除克勞斯被包圍的危機,怎知她才剛開始調動元素,克勞斯便猛然大吼:

「彆上當!!」

在那徹天怒吼響起的同時,一直被暗元素給禁錮的裝甲車已如%e8%84%b1韁野馬,衝了出去。

看零仍麵無表情地固守在原地,克勞斯知道不先解決他,他們根本沒辦法追上載著赤砂蠍的裝甲車,但零葬持有被稱為最強武器的六道輪回,而零更是曆代操縱者之中的佼佼者,被譽為戰神的他,又怎會是他們一時半刻可以解決的對象?

克勞斯麵色凝重,他無視於團團圍繞著他的三道,黑翅猛然張開,硬翅展開的力道挾帶銳利勁風,把三道硬生生逼退了幾步。

「哼……」

狹長堅硬的尖爪在月色下閃耀出嗜血的光芒,從展翅的金發男人身上散發出的黑暗氣息,稠密厚重,幾乎掩蓋住了皓白的月。

「小子,你不會以為我是第一次遇上六道輪回吧?」

這畫麵是何等諷刺。

因為恪守同化派飲用人造血的條約而日漸衰弱,而身為人族同化派的最強武器六道輪回,正在用那雙簽訂信約的雙手誅殺同盟。

身為年長的純正血統,克勞斯早在戰場上與六道輪回交鋒數次,經驗造就出來的分析能力與反應讓他暫且隻身不敗,但南卻看得出來,他們不會贏。

南咬著牙,她知道身為支持的她此時絕對不能分心,就是因為信任,所以身負一整個家族的克勞斯把背後交給了她;但,在強作冷靜地操縱暗元素破除地獄道的一個個禁錮咒術的同時,零葬宛若孩子靜謐祥和的睡顏又一次次閃過腦海。

一幕幕都鑽心的疼。

她不知道,她應該憎恨的究竟是誰。

此時的戰場上,克勞斯隻身擋得勉強,零也已六道儘出,這是一場無法保留實力的激鬥,夜色中奔騰激蕩的暗元素與聖光激烈交錯,不相上下。

南手中的暗元素從克勞斯背後騰空躍出,實時架起的保護膜擋下了地獄道的聖光波。

修羅道的身軀被克勞斯左翅上的硬刺給狠狠貫穿,克勞斯一抹嘴角血痕,揮爪殲滅了第三具零的□□。

僅剩的餓鬼道與畜生道用儘全力從地上一躍而起,左右分彆抓住了克勞斯延展的翅膀,他們全身的皮膚都在散發著致命的白光,克勞斯黑色肉翅被聖光體抓到的地方像是被火紅的鐵塊緊密貼合,已渾身血痕的克勞斯低吼一聲,從空中墜下。

肩膀淌血的零葬朝向被兩道纏住的克勞斯而去。

南幾乎用儘了全身的力量在克勞斯的麵前架起混沌的黑色迷霧。

可漫長的戰鬥已經耗儘了她的力氣,何況,再優秀的黑魔法在聖光武器之首的六道輪回麵前都不足掛齒,餓鬼道與畜生道全身發出的聖光用恐怖的速度打散黑霧。

零葬的血儘管灑了一路,但他緩緩從霧氣之中踱出的步伐仍然堅穩不移,渾身是傷的克勞斯低吼著,不顧一切的用尖爪貫穿了餓鬼道,連同他自己的肉翅;並用僅剩的力量在畜生道的身上聚集密度高到嚇人的暗元素,留下了一個同樣巨大的致命傷口。

但這樣的舉動,對零來說不過是垂死掙紮。

所以,他絲毫不受影響的緩緩踱近,被銷毀殆儘的五道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或許該說,被銷毀殆儘的五道對教廷來說並不算什麼。

因為即使要花上十幾二十年,完美的六道輪回可以再造,但就算再給血族幾百年,他們都不可能再變出一個強大如克勞斯的純血統。

南明白有什麼無法挽回的悲劇正快速發生著,在她的眼前。

這場影響百年局勢的戰爭本是大局已定,但這一個晚上的驟變,卻會為這場戰役譜下另一個沒有人預知到的結局。主導戰役的赤砂蠍生死未卜,丹特戈的精神領袖叛變向教廷,而且還重創──甚至是殺害了同盟的曉家的家族之首。

零朝著克勞斯狠擊過去的剎那,拉長的時間如一個世紀長。

那一直存在於南的心底、揮之不去的細小衝擊更深了。

她知道自己必須冷靜下來,並照著克勞斯的希望去行動。

身為一個優秀的支持,南不會忘記前鋒與後備有一種永遠的共識:在前鋒已沒有生還可能的情況下,後備身負著尋求支持並為同族報仇的責任,她知道現在自己應該立即回頭,克勞斯用最後的力氣殺了可以追蹤南的行動的畜生道,也是為了幫她拖延時間。

一滴淚緩緩滑下白皙的臉龐。

在她的眼前,發生的一絲一毫都牽動著今後的整片大陸,百萬的靈魂或苦痛或祥寧,狂佞的戰火或延續或停歇,隻乎於此一瞬。

她真的想做些什麼。

於是,再睜開眼時,南已經隻身擋在了克勞斯麵前。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飛濺的鮮血在空中轉出絢爛的血華。

那晚的夜色,濃稠的幾近墨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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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他告訴自己彆哭

已經第二天了。

迪達拉煩躁地倒臥在禁閉室的大沙發裡,金色的陽光從窗縫中打入晦暗的房內,窗縫泄落的光點在地毯上拉出長長的形狀,靜謐的空氣裡,除了無比的悶躁,還有壓抑。

身上的繃帶是前一天晚上與鼬大打出手留下的成果,那場突如其來的戰鬥,結果很明顯。

鼬戰鬥上的經驗雖不如克勞斯與角都,但要應付半路出家的迪達拉卻綽綽有餘;更何況那晚迪達拉一心係著行蹤不明的蠍,漏洞百出,即使鼬沒有丹特戈光源者在一旁的輔助,迪達拉也沒有勝算。

待滿腔的怒火隨著時間沉澱下來後,迪達拉也知道自己過於莽撞了。

爺爺跟南姊姊已經在第一時間追了出去,爺爺的單獨戰力在大陸上享有盛名,就算是光源者他也不放在眼裡,小南亦不是泛泛之輩,他們應該很快會把消息傳回來。

可迪達拉心底就是感到一陣不安。

迪達拉不是笨蛋,隻是衝動。等他冷靜下來,便慢慢的查覺到這件突發事故的始末有幾個匪夷所思的症結尚未厘清──牽動整片大陸局勢的症結點。

蠍在發生事情之前早就與他約好了,會讓謹慎的蠍一個人跑到人煙稀少的頂樓,此人若不是在丹特戈影響重大,就是蠍的舊識。

血的跡象顯示蠍是憑空消失的,但任何空中交通工具的龐大體積都不能逃過丹特戈的監視係統,除非那個凶手擁有純血統的翅膀,或是……

六道輪回。

嘎地一聲,門開了。

夕陽的金輝打在鼬透露著淡淡疲態的臉上,迪達拉知道鼬把他關到禁閉室之後又替暫離的克勞斯頂下了與丹特戈溝通協商的工作。鼬等於忙了一夜沒睡。

不過這並不能消弭迪達拉對於鼬在昨晚擋下他的那股怨意,即使已經聽說爺爺他們早就前去追擊,但迪達拉就是想要立刻看到蠍沒事。

隻有%e4%ba%b2眼看到,他才能安心下來。

迪達拉雙手環%e8%83%b8地瞅著鼬在他眼前坐下來。

爺爺從沒失敗過,他相信這次也是,他隻等著鼬告訴他事情的始末,與他什麼時候能被放出去。

鼬輕易地看出了迪達拉表情上的不滿,但他沒有點破,隻是安靜了一會,才開口:

「迪達拉,你也快十八歲了吧。」

一個與戰事完全不相乾的問題。

迪達拉一愣,直覺反應道:

「是沒錯……乾麻?」

「從你剛到曉家的時候,爺爺就告訴過我們你的真實身分,所以整個曉家都有共識的儘量減少你對外接觸的機會,讓你如同正常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