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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檢閱官 北山猛邦 4929 字 1個月前

「榎野大人,真的可以在這裡進行嗎?」

「當然。」

「那麼,首先,我們先說明殺人案的部分。」汐間說著露出訕笑。「檢閱局掌握的殺人案隻有七件,實際上數量要大得多。已確定的隻是寥寥可數。所有死者都是斷頭的狀態被發現,分為隻發現軀體的案例和隻發現頭顱的案例。死因皆不明。七件中有五件的被害者為男性,兩件是女性,年齡老少都有,沒有共通點。」

「有共通點,他們都是大人。」榎野插入說。「未成年人不會成為被害者。」

「唔……您說得沒錯,真是一針見血。說起來,全體都被斷頭這一點,也可以算是特徵吧,哦,還有,據說他們都是鬼魂的目擊者。被殺的幾天前,很多被害者都目擊鬼魂而引起紛擾。關於這個鬼魂的真實麵貌,目前還沒掌握。不過,可能是兇手的惡作劇吧。」

「關於鬼魂的部分,我等一下再補充。」真住說道。

「明白。那麼我們繼續。檢閱局方麵隻確認了一具屍體。大約在四個多月前,有位鎮民向警察報案,檢閱官佯裝成警官前去收回屍體。附帶說明,雖然說是屍體,但回收的隻有頭部。原本被發現時就隻剩頭顱了。這個可憐的男子,今年二十五歲,在一家窮困的小工廠做小零件。他的頭被銳利的刃器切斷,軀體部分行蹤不明。死因不明。後腦有被敲擊的痕跡,是致命傷的可能性很高。殺人現場不明。發現地點在河邊沙地。據推測是從河川上遊流下來的。上遊有森林,被害者名字叫……釧枝。」

「跟紅印有沒有關係?」

「沒有。其他已掌握的六件中,隻有一件的家屋被漆上紅印。紅印與殺人案之間並沒有明顯的連結。」

「對於釧枝這個男子,還有沒有其他訊息?」

「有個跟釧枝有關的人,遭遇到奇妙的體驗。」汐間操作著終端機。「這個被害的男子釧枝,曾經跟自稱自警隊成員之一,以及工廠的同事說過話……」

汐間開始說明釧枝的背景。

有個女子雙眼受傷,被人在森林邊發現。那個女子與釧枝是青梅竹馬的關係。據說,釧枝把那女子在森林裡體驗的經過,當作一個奇聞說給自警隊員和同事聽。

女子在森林中發現無頭的屍體。那個屍體藏在森林的小屋裡,後來小屋在瞬間消失了,隻剩下屍體留著。接著有個全身黑衣打扮的怪人出現,傷了女子的雙眼。女子逃出時,據說走到森林的盡頭,碰到了牆壁。

失去雙眼的女子音訊杳然。如果釧枝所說的話確實的話,她應該已經死在森林裡。而釧枝本人恐怕也在森林裡遇害,隻剩頭部流到下遊。

我頓時想起悠裡說的故事。在森林裡迷路的孩子,醒來後在一個小屋裡與「偵探」交談的故事。失去眼睛的女子最後看到的小屋,與少年遇到「偵探」時的小屋是同一個地方嗎?

女子在森林盡頭觸摸到的牆,究竟是什麼?包圍森林的牆,有這種東西嗎?假設真有這種牆,它是為了什麼而存在呢?腦海中再次浮現因傳染病而隔離的思考。如果整個鎮即是隔離政策下所建立,那麼一切謎團便都說得通了。

「另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自警隊隊長被殺害案。也好啦,拜這件案子所賜,我們的調查行動終於可以公開了。在這整個案子中,這是唯一被目擊到殺人現場的事件。目擊者人數眾多,但幾乎全是自警隊隊員。自警隊全體都有嫌疑。」

會談轉到湖上的事件,我有些緊張。因為我也是殺人案的目擊者之一,搞不好矛頭還會轉向我這裡來。

然而,他們的對談完全沒提到我。說不定自警隊的神目先生,並沒有向他們提起我。

「兇手在湖上消失蹤影,他留下的東西隻有船一艘、無頭屍體一具,還有被認為是兇器的斧頭。但是,並沒有任何兇手可能的指紋。換句話說,我們應該可以將他視為『卡捷得』的攜帶者吧。」

在殺人現場的證據方麵,幾乎所有人都不瞭解採指紋這件事。不但知道這點,還能事先防範,表示他至少具備「推理」的知識。這次事件是「卡捷得」擁有者所為的推測,應該沒有錯。

「船上的血痕、斧頭的血痕,都和被害者的血型一致。」

「其他留在現場的物品呢?」

「隻有對講機。從周波數的設定,可以確定是自稱自警隊隊長黑江的用品。其他沒有發現特別的物品。也許打撈湖底還會有所發現,但恐怕是不可能。」

「那麼兇手從湖上溜到哪裡去了呢?」真住問道。

「不清楚。」汐間把餐桌一角的衛星照相板拿到手邊,「湖在這個位置。」

汐間手指的地方,有個呈新月形的湖。從衛星照片看,也可很確定凹陷的那一側是山崖,向外凸出那側是湖岸。以俯瞰方式看得更明顯。我們最初目擊到「偵探」的船,正好浮在新月的中央附近。後來,它載著無頭的屍體,漂流到月的上端岸邊停靠。

「岸邊部署了自警隊員,雖然濃霧中能見度極低,但有數名目擊者確實親眼看到湖上的殺人過程。」

「天色那麼黑,也能目擊嗎?」榎野問。

「湖上用燈照射出朦朧的光,可能是用手電筒,或是油燈……」

「有被發現嗎?」

「沒有。」

「那天晚上黑江的行動如何?」真住代替榎野詢問。

「他好像與自警隊隊員分別行動,但有幾次都以對講機和隊員連繫。」

「因此……這裡有個重點,」真住說,「屍體真的是黑江本人嗎?」

「無法斷定,但是對講機是他的。」

「指紋呢?血型?」

「無法驗證。」

「為什麼?」

「首先,黑江的血型本來就不明。而關於指紋方麵,雖然可以從黑江的房間取得,但未必是他的指紋。」

「沒有人可以判斷黑江的身體特徵嗎?」

「有一位神目,是自警隊副隊長,他堅稱屍體是黑江的。但問他有什麼根據,他也答不上來。」

「事實已經擺在眼前。」真住嘟囔似的說,「就算跟這次有關的『卡捷得』是『斷頭』──船上的無頭屍體也並不是黑江。」

當然,我並不是沒想到這個可能性。

但是,這事件真的那麼像「推理」嗎?

無頭屍體的掉包──假設真是如此,那我們看到的屍體究竟是誰的?而黑江隊長又到哪裡去了呢?

「把黑江定為兇手,應該沒有錯吧?」真住道。

黑江隊長是兇手?

我差點這麼叫出來,但還是假裝聽不懂。

「湖上的消失也與自警隊關係密切,如果黑江是兇手的話,自警隊的行動也就稀鬆平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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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自警隊也是共犯?」

「不,並不是全體都有參與。」

「你們的推測部分到此為止。」榎野托著腮,狀似無聊地說。「報告事實的部分就好。」

「對不起,榎野大人。」

「繼續往下說。這對我們而言,是最重要的部分……被害者們的周圍,都沒有發現『卡捷得』的跡象。證據、傳言,當然還有『卡捷得』本身,什麼都沒找到。此外,在被害者們的過往生活史中,書本或『卡捷得』都未有扮演過重要角色的痕跡,也未找到與『推理』的關聯性。」汐間把終端機放下,摘掉耳機,「關鍵的那個『卡捷得』,依然在兇手手上──我的報告完畢。」

「接下來是我的報告。」真住轉向榎野說。

「首先是關於幾次在森林附近被目擊的鬼魂。」

「總不會真的是鬼吧?」

汐間結束自己的報告,口氣悠哉地說。

「但是,目擊者很多。鎮民們很多都相信鬼魂的存在,而且幾乎所有人都相信,鬼就是引發整個事件的始作俑者。被目擊的鬼魂是女性,蒼白。而且目擊到鬼魂的人,據說都會被殺。這部分與殺人兇手的關係,好像比紅印更為密切。發生湖上慘案的那天,也有鎮民目睹到女鬼,還造成了一場騷動。自警隊還利用它嘗試與『偵探』接觸。」

「遭到報復了吧。」汐間吃著通心麵說。

「但是,鬼魂不可能直接殺人,據說它出現在森林邊,引誘人進入……從這一點我們可以推測,鬼和殺人犯是不同的人,它主要負責引誘,我們應該思索共犯假扮鬼魂的可能性。隻不過突然在眼前消失的手法,人是不可能做到的。會不會利用了『推理』中的詭計……」

「我看果然是鬼吧。」汐間拍著手樂在其中地說。

「你太吵了吧,可不可以閉嘴一下?」真住責備道。

「請繼續。」

「是,真抱歉。」真住遵從榎野的話,「接下來是紅印部分。據我們所掌握到的,被漆紅印的人家有六十五間。由於這個數字在可調查範圍,或許實際上更多也說不定。被標記之後,照常生活的家庭有四十八家,其中兩家全部重建,其他隻簡單清理或改建。由於油漆很難去除,因此,大多的案例都是把門重漆一次。另外也換掉壁紙,加強安全警衛,以防有人再度進入。大致就是這樣,居民們都沒有特別奇怪的舉動。」

「最後也沒有東西被偷吧?」汐間問。

「關於這點,我很仔細地問過了。」真住此時才第一次操作手上的終端機。「那些受害者都強調,絕對沒有遭竊。偵問是我的拿手項目,我想他們應該不會騙我。還有人對天發誓,並沒有推託、忸怩的情狀。」

「據我這邊詢問的結果,不能確定有東西被竊。」汐間把墨鏡推到頭上說。

沒有遭竊……

但榎野明明說,有東西被偷了呀。

「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