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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睡去了。

岑小曼臉上浮現一抹冷笑,背對著婆子,一手按著金鐲子上的一朵雕花,金鐲子就打開了一道口子,隨著她手腕的傾斜,青綠的粉末就倒入了茶湯中,粉末入水即化,端起托盤,轉過身麵對著從外麵射進來的陽光,岑小曼又恢復了怯怯可憐的模樣。

進了廳堂,慢慢走近慕卿凰,將托盤放到炕幾上,端起蓋碗奉上,她謙卑的道:「郡主請喝茶。」

慕卿凰起身把孩子交給了玉溪抱著,並示意她到寢房裡去。

見玉溪把寢房的門關緊了,慕卿凰才接過岑小曼遞過來的蓋碗,掀開蓋子瞧了瞧茶湯,便見茶湯橙黃,參片浮沉,「茶泡的不錯。」

「都是玉溪姐姐教的好。」岑小曼低聲道。

在她察覺慕卿凰讓玉溪抱著孩子進寢房的舉動時,她整個人就繃緊了,雙手交疊藏在袖子裡。

慕卿凰用蓋子刮了一下茶湯,緩緩將茶送到了嘴邊,這一刻岑小曼下意識的右手握緊了左手腕部。

忽的,慕卿凰一抬手就把茶水往岑小曼臉上潑去,岑小曼眼神一凜,不再掩藏,右手抽出藏在袖子裡的短匕朝慕卿凰就刺來。

「啊——」

玉鸞大叫,玉珠、玉綺連忙撲上救駕。

就在這時,慕卿凰攥著茶杯往後大退了一步,與此同時,藏身屏風後的武大衝了出來和岑小曼打了起來。

玉鸞等三個丫頭將慕卿凰團團圍住護在中間,主僕四人就那麼看著武大和岑小曼纏鬥。

親眼所見她們才敢相信,平日裡那個嬌怯可憐,逆來順受的岑小曼竟然如此凶悍不畏死。

「我的天啊。」想著平日裡欺負岑小曼的次數和狠勁,玉鸞又驚又懼。

慕卿凰也是心有餘悸,虧得她多留了個心眼,若岑小曼真是奸細,慕梟派她孤身潛入長寧侯府,那麼這個岑小曼必然不能隻會哭,幸好,幸好選擇今日發難之前她讓武大藏在了屏風後頭。

叮叮噹噹,長刀對上短匕,岑小曼隻有被迫挨打的份,不消片刻,武大將岑小曼製服捆住了膀子扔在慕卿凰腳下,「還請郡主發落。」

慕卿凰抬手讓武大退到一旁,低頭看著岑小曼,岑小曼也抬頭看著慕卿凰,「你早就防備上我了?」

「是。」

「我哪裡露出了破綻?」

「實際上你裝的天衣無縫。」若非她和陸玖都有前世的記憶,說不得真會栽在她手裡。

「說,誰派你來刺殺郡主的?」玉鸞憤怒的逼問。

岑小曼冷笑了一聲,眼睛一閉,嘴%e5%94%87微動,%e5%94%87角就流出了黑血。

「不好!」武大上前猛的掰開岑小曼的嘴,大口的黑血就流了出來,武大駭的立即鬆開手。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死了,慕卿凰僵了下`身子又恢復冷靜,「這是……死士?」

她何德何能,慕梟對她竟然用上了死士。

難道僅僅是因為她得皇祖父的喜愛?

想著陸玖說過的慕梟的詭異處,慕卿凰沉默了下來。

片刻,慕卿凰道:「玉珠,你去打盆清水來,給她弄乾淨,今兒還沒完。」

「是。」

「玉鸞,把架勢擺出來,本郡主要杖斃這個勾引男主子的小賤人了。」慕卿凰做出一副冷眉冷眼,嫉妒成性的樣子來。

「是。」

日影西斜,當陸玖得到消息從書房趕來幕園時,就看見慕卿凰坐在葡萄架下的石鼓凳子上淡定飲茶,而在最曬人的地方,岑小曼被堵住了嘴綁在長凳子上,武大正在狠勁的杖擊其下半身。

陸玖眼睛頓時瞪圓,大叫一聲「住手」就跑了上去一把奪過武大手裡的木板,「大膽,誰叫你打她的。」

武大麵無表情的拱手道:「世子爺恕罪,是郡主讓打的。」

「是我讓打的。」慕卿凰揚聲道。

「小曼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對她?」陸玖憤恨的瞪著慕卿凰。

「她下毒謀害主母,我讓武大杖斃了她不應該嗎?還是說,我殺了你的相好,你心痛了?」

「什麼?你已經殺了小曼?!」陸玖忙俯身下去探岑小曼的鼻息,頃刻陸玖伏在岑小曼身上就大哭起來,「小曼你死的好慘啊。」

得到消息已經趕到門口的陸炳夫妻邁進門檻的%e8%85%bf又縮了回去,陸炳低聲道:「先聽聽。」

慕卿凰猛地將茶杯摔碎,「夠了!」

「我還沒死呢,你倒給她哭喪。武大,把這個小賤人給本郡主扔到亂葬崗去,讓野狗野狼啃了她的屍體。」

☆、第59章 再休夫

躲在迴廊花叢裡偷看的僕婢們都嚇的一抖,死了都不讓人家有個囫圇整屍,朝陽郡主是不是太……

太什麼,此時此刻沒人敢說出來。

「我看你們誰敢動小曼的屍體。」

陸玖擋在武大的身前,一副「你有本事就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的倔樣兒。

頃刻,場麵就僵持住了,慕卿凰氣的厲害,衝上前拽陸玖,「你給我滾開。」

陸玖抓著慕卿凰的手腕子就大叫道:「你這個毒婦,你這個兇手,是你殺了小曼,我要給小曼報仇,我掐死你。」

說罷兩手就要往慕卿凰的脖子上掐,玉鸞等丫頭見狀忙撲上去撕扯。

院門口,淩氏嚇的雙%e8%85%bf發軟,臉發白,她彷彿已經看見自己跪在斷頭台上的樣子了,「作孽呀,作孽呀。」

陸炳看著陸玖卻陷入了沉思,他雖打小就縱寵陸玖,但身在軍籍,為以防萬一,該教陸玖的拳腳功夫他從不懈怠,陸玖是個什麼身手,單憑那幾個手無縛%e9%9b%9e之力的丫頭片子就想阻攔他掐朝陽郡主的脖子?

看著陸玖上躥下跳的叫嚷,臉上的表情也那麼扭曲,卻被幾個丫頭片子撓的髮髻歪斜,衣衫淩亂,他嫌棄的撇嘴。

扶住嚇的渾身發抖的老妻道:「憑他們鬧破天去,咱們不管,兒孫自有兒孫福。」

「可是、可是……」

看著被娘子軍圍困的陸玖,慕卿凰站在外圍冷笑,「你和陸瑁都是一路貨色!」

陸玖懵了一下,指著慕卿凰大怒,「你心裡是不是還惦記著陸瑁?那我呢,我在你心裡算什麼?」

慕卿凰心裡「噗通」一下子,猛的攥緊了手,冷冷道:「你什麼都不算,隻是我兒子的爹罷了。」

「我、我要休了你!」陸玖氣的一蹦三尺高。

「你休我?」慕卿凰大怒。

「我要休了你!」

「來人,拿筆墨紙硯來。」慕卿凰往石鼓凳子上一坐,片刻碧簪碧紗就把文房四寶放在了石桌上。

「寫休書我可是駕輕就熟,你休我?嗬,我休了你才對。」話落,慕卿凰提筆,行雲流水,一蹴而就,這休書和她寫給陸瑁的那一份一字不差。

慕卿凰拿著寫好的休書扔陸玖臉上,「你既不能給我一生一代一雙人的承諾,從今以往咱們再無乾係。」

拿著休書陸玖又羞又氣,「你你你,你這個妒婦!」

慕卿凰從玉溪手裡抱過兒子,冷著臉道:「收拾嫁妝,咱們今天就走人。」

說罷,慕卿凰先走了。

陸玖哇哇大叫,「你把兒子還給我,兒子是我們陸家的種。」

慕卿凰理都不理他,走的瀟瀟灑灑。

有陸瑁那個前車之鑒,慕卿凰抱著兒子走,長寧侯府無人敢攔。◇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幕園的動靜,陸炅這裡時刻關注著,當聽到僕婦回稟說朝陽郡主把陸玖休了,他一口酒水就噴了出來,拍著桌子大笑,「幹得好。」

花氏讓僕婦下去,給陸炅重新倒了一杯酒笑道:「還真讓老爺說著了,陸玖真是作死,得罪了朝陽郡主,大房這是要完啊。」

陸炅靠著引枕,晃著腳搖頭,「我大哥可比二哥聰明多了,等著看吧。」

瑞福堂上,淩氏抱著跪在地上的陸玖一邊哭一邊捶打他的背脊,「你真是個混賬東西啊,我做了什麼孽才生了你這麼個天魔星,成親才幾天啊就鬧的這個樣兒,我的孫子也讓抱走了,自從孫子出生,可憐我才抱了幾回啊。」

陸炳重重一拍桌子,「行了,閉嘴吧。」

這會兒瑞福堂上並沒有外人,陸炳盯著陸玖看了一會兒道:「我不管你,滾吧。」

陸玖愕然看著陸炳。

陸炳哼了一聲,「滾。」

許是父子連心,陸玖緩緩笑開,站起來抱了陸炳一把就跑。

陸炳原本隻是猜測,現在卻已經基本確定了,隻不知小混蛋和朝陽郡主這一唱一和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見他們如此大費周章,事兒肯定小不了。

——

夜幕四合,習武堂院子四周石柱裡點上了燈火,陸玖一人手持□□獨自耍玩。

金泥手持繡春刀闖了進來,刀指陸玖,黑麵上怒氣勃發,痛不欲生,「小曼的屍體呢?」

白錦、玉蓋、香塵三人緊隨其後趕來,紛紛擋在陸玖身前。

「大哥,你冷靜點。」香塵道。

「你們讓我怎麼冷靜,小曼死了,她死了,我再也見不到她了。」金泥一把扔了繡春刀,抱頭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陸玖撥開白錦等人,蹲在地上猛的抬起金泥的下巴,「你恨我是不是?」

金泥咬牙,「是!」

「好,我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我們打一場,我輸了這條命隨你處置。」

金泥一抹眼,「我現在的一切都是你給的,你搶我喜歡的女人,你無情,我不能無義,我不和你動手,我去殺了那毒婦。」

金泥站起來,撿起刀就要走。

「唰」的一聲,□□在空中劃出一道弧攔在金泥麵前,「今夜你還能說出這話就證明你還不是無藥可救。想知道岑小曼的屍體在哪兒,就先和我打一場,晚了,你怕是連她的一塊骨頭都找不到了。」

金泥一聽大急,鼓起心中一腔怨恨,提刀和陸玖就幹了起來。

這一場幹架一直持續到月上中天,當金泥從習武堂出來,走出長寧侯府,陰九祝就等在外頭,見到金泥就上前來關心的問候,「如何?打聽到了嗎?」

「打聽到了,在京西小樹林那邊的亂葬崗上。」

「那咱們快去找。」陰九祝道。

「嗯。」

彼時已是深夜,小樹林中一片漆黑,樹林深處不時傳來狼叫聲,陰九祝和金泥舉著火把在一片墳地裡翻找。

忽的,金泥看著一張蘆葦蓆子裡捲著的女屍時就不動彈了,陰九祝忙走過來一把掀開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