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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嬌娥 我是浣若 4254 字 1個月前

竹與他一對青梅竹馬郎情妾意的相好,消息倒是十分靈通。

蔣儀將手壓在%e8%85%bf上道:「妾是後院婦人,不懂朝中之事,若公主真有朝事相商於我家大人,他最近倒是至晚必回的,一回來也先在墨巖齋處理公事。不若公主派了人到隔壁,讓他在墨巖齋等著,可好?」

那邊海鷹雖是個太監,卻生的人高馬大,他屈膝蹲下來歪嘴笑著輕聲道:「中丞夫人,這原也是我家公主給你的天大麵子,你這樣就不夠意思了。」

蔣儀抬頭,見胡曉竹仍是饒有意味的盯著她看,心道:若真是件長臉的事情,胡曉竹與陸欽州在外相約的時候遞了不就得了,為何偏偏要叫我入府?

她忽而意識到,神愛公主或者原本並沒有想要她遞冊子的意思,這冊子誰遞都可,不過是交到陸欽州手裡就完了。但胡曉竹來此,一是為了顯擺自己與陸欽州的親密關係,二也是想要給她出下難題叫她難辦。就算皇家貴胄們不用上稅,蕭氏一族也不過是閣主外戚,怎麼能全都免了稅賦去。她今日若接了這東西遞到陸欽州那裡,不說陸欽州答應不答應高興不高興,這事件本身就於理不符。

如今稅賦徭役繁重,就連累古不收稅賦的寺廟尼庵都要派工作徭役,這些皇家貴戚們仗著點裙帶關係幾百上千傾的田地不用交稅賦,家奴不用服徭役,親屬不用服兵役,貴族們越來越富,平民稍有不甚就淪身為奴。若真有陸欽州說的那一日,遊牧北方的少數民族打過來,這國家如何迎戰?

思到此,蔣儀抬頭笑著對那邊海鷹道:「邊公公也莫要為難外婦,外婦婦人之見,不敢擅弄朝堂。」

神愛公主本是捧著杯果漿在喝的,聽了此話心中一動,怒道:「擅弄朝堂?陸夫人好大的罪名這怕是要按給本公主的吧?」

說著那杯果漿便扔了過來,好在邊海鷹還知道這是中丞夫人又懷著身孕不能輕惹的,忙起身擋了道:「公主消消氣,消消氣,這不成咱們再想辦法。」

幾個人正僵著,忽而胡曉竹笑了一聲道:「怎麼回回來都不見駙馬爺的麵?」

神愛公主冷笑道:「我府裡也就隻有他的個人影兒,沒有他的個人聲兒。成日躲在博雅書屋看書,等閒不出來的。若不是每日海鷹派兩個小太監隨身伺候著,隻怕死了我都不知道。」

胡曉竹轉身瞧著神愛公主,柔聲道:「少年夫妻本該如膠似漆,聽你這麼說,怕這駙馬爺心中有旁人了。」

她說著,斜了細長的眼角輕瞟了蔣儀一眼。

神愛公主嘟嘴思了半晌搖頭道:「他倒是很少出門去,隻要我在府裡,沒見他出過府。」

胡曉竹仍是斜瞟著蔣儀慢悠悠道:「人在他心裡,又不在府外,他麵上那裡會顯出來。」

神愛公主雖對個陸遠澤如今漸漸沒有了太多的好感,但畢竟就如這府第及府第中的每一棵花草每一個奴僕一般,他是隸於她的東西,怎能容他心中想著旁人。思到此,神愛公主高聲道:「海鷹,你最近給我多派兩個人盯緊些駙馬,看他有沒有趁著三更半夜從那鼠洞處偷跑出去會什麼相好或者妓子去。」

胡曉竹擺手道:「好歹駙馬爺也是成佑七年的探花郎,那裡會做出那種下作事情來,若要我說,公主還不如盯著些駙馬爺寫的詩呀辭呀的,文人好雅性,愛書些情意在詩裡。」

☆、開宴

蔣儀叫胡曉竹幾回這樣逗弄,早都不怕了的,她見這兩人好容易有了個空兒,挺直了肩背道:「公主若無旁事,外婦懇請告退。」

神愛公主與胡曉竹聊的興起,揮了揮手道:「去吧。」

邊海鷹這回進宮叫蕭閣主叫去好好傷斥了一番,如今還有些夾尾作人的意思,扶了蔣儀起來笑道:「公主性子雖暴些,心卻是好的。陸夫人還請見諒。」

他直送著蔣儀出了觀德堂,躬聲笑道:「夫人回去且莫跟中丞大人提起公主發怒的話,奴才們日子難過,若叫宮中閣主知道了,回去公主不過受兩句責怨,我們卻是實實在在%e5%b1%81%e8%82%a1上要挨板子的。」

他倒是個能屈能伸見風使舵的好手。

蔣儀輕聲道:「外婦知道了,必不叫公公難堪的。」

因初梅福春周媽媽等都在府外候著,蔣儀一個人從後院往前院走著,走到那一彎活水邊,見水中仍有小魚遊著,憶起去年七月間,公主還未下降時,昊兒曾在這裡捕過魚的,如今昊兒都有新母親了。

她正緩緩走著,就聽後麵有人冷聲道:「陸夫人,借一步說話。」

蔣儀回頭見胡曉竹走了過來,停下來道:「侯夫人有何話就在此地說,妾府中母親與大嫂還正等著妾回去了。」

胡曉竹笑道:「陸夫人可知道,咱們之間有些話兒,是不能當著人多的地方說的。」

蔣儀也回了笑道:「不能當著人多地兒說的話就請侯夫人莫要開口了,割%e8%88%8c頭的人如今正在我府裡了。」

她上回聽周氏拿此唬過四舅母徐氏,心裡也隱隱猜到那割四品官員夫人%e8%88%8c頭的人,怕就是陸欽州的手下,這回拿出來唬胡曉竹,就更有底氣了。

胡曉竹果然變了臉色四處張望了一番,才遞了那冊子來道:「既然神愛公主給你個麵子,你就該好好拿了去交給介衡,何必在此耍氣?太子孱弱,瑞王上要登大寶,介衡如今能照應瑞王三分,等瑞王等了大寶,自然能照應他七分。」

蔣儀也不伸手去接,學了胡曉竹語氣道:「侯夫人何不請自交給陸介衡?這個天大的麵子叫公主記了你的情豈不是更好?」

說畢施了一禮,蔣儀便直步出二門往大門走了。

胡曉竹氣的咬牙切齒,半晌才又抱著那冊子回觀德堂去了。

蔣儀回了陸府後院,見桌上筵席未開,隻擺了些簡單的果酒,周氏與胡氏兩人正悶悶對坐著。岸邊的婆子們見了她的身影,先就高聲叫道:「老夫人,九夫人回來了。」

周氏猛的站起了身,遙遙道:「初梅為何不扶著你家夫人?」

蔣儀如今雖有六月身孕,身子仍是十分輕盈,慣不要旁人扶著走路的。幾步跨過浮橋笑著福道:「妾不過是去了躺隔壁,又不是上山打了獵,何必要人扶著,母親也太小心了些。」

周氏與胡氏見蔣儀麵上淡淡的,想必不是什麼壞事,卻也放下心來,忙叫初梅扶了椅子叫她落了坐。胡氏眼尖,瞧著蔣儀海棠紅的裙子上沾著些髒,但因周氏未曾看見,也不便言明,忙叫了劉媽媽道:「快快的叫廚房把菜送上來。」

蔣儀見周氏麵前的茶水都是泡陳了的,相必她是一口未喝,輕聲安慰道:「妾到隔壁,也不過是公主略問了些這府的情況,母親自該開席吃酒才是,何必要切切等著兒媳。」

周氏搖頭笑道:「咱們統共三個人,少了一個就是缺了一半兒,這席如何能開得起來?」

她畢竟年級大了,隻要蔣儀麵上不露,想必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好容易胡氏身體也好能樂一日,便不欲在深究根底的。

待下午散了宴席,送了周氏回一品居後,胡氏與蔣儀兩個相偕出了一品居,胡氏才問道:「公主可是給了你氣受?」

蔣儀搖頭道:「未曾,大嫂如何會這樣說?」

胡氏指著她裙子歎道:「你裙子上這幾點是從那府裡帶來的,可是公主發氣摔了杯子?」

這裙子色淺,那果漿又是淺色的,況且全散在邊海鷹身上,蔣儀還未曾流心自己知上也沾了些。她知胡氏亦是操心那府的,一同到了嘉禾苑,便將方纔在公主府中發生的事情全說給了胡氏聽。胡氏聽完點頭道:「你做的很好,老九在朝為官,遇事自有他的決斷,我們後院婦人斷不能吹些枕邊風的,我們本就足不出戶見識淺薄,不能胡手妄指的。」^思^兔^網^

蔣儀點頭道:「我不懂朝政,若因一句話而左右了大人的心,叫他施錯了政事或者誤做了錯事,而害的一方百姓不安,這果報便要受在我自己身上,這種事又如何能做得?」

胡氏不可避免又說起陸遠澤,言語間抱怨道:「遠澤雖冷淡了些,但那公主也太過分了些,這是民間不是朝中,貼身隨著個太監也就罷了,隻那太監倒成日與她同進同出,不認識的人見了還隻當他是駙馬了。」

邊海鷹的像貌也能做個駙馬了,可惜天生缺了那麼一點。

蔣儀辭了胡氏回到丁香院,先叫初梅與又雪兩個開了後院庫門,把去年的柏子拿出來曬了趁晚縫枕頭,又新取了成套鋪蓋引枕拍打鬆軟,然後親自出來送到了晚間書房,吩咐了潘兒待陸欽州一入府就替他將馬車裡的一套全換成新的。如今天氣漸暖,柏子清涼安神,若他要趕夜路也能睡的安穩些。

她見陸欽州書房裡天文地理朝政,無書不俱,取了兩本要在晚間讀,因見一本封上無字的,揀來翻了,卻是陸欽州自己的詩集,也自拿了回後院去了。

晚上才擺了飯,就見陸欽州負手走了進來笑道:「我明日要出趟外差,方才見潘兒置了一套馬車上的新鋪蓋,說是你親自打點的。」

蔣儀迎了過來道:「不過是天氣漸熱,妾想著大人車裡還是那套舊的大毛東西,替您換套涼快的舒服些。」

陸欽州坐了,見桌上菜素淡了些,皺眉招了那廚房的婆子來道:「夫人如今正是能吃的時候,為何菜式這樣清淡?」

蔣儀笑著叫那婆子下去,自己也坐了道:「妾自一個月開始吐到現在,葷腥吃了要吐,水果吃了也要吐,唯獨菜蔬吃了還能消化,不怪他們的。」

陸欽州見蔣儀瘦條條的,唯有那肚子鼓的十分高,想必也沒有補上營養。他竟不知道她吐的這樣厲害。

當下往她碗裡撥了塊滷鵝道:「不是說平常婦人懷過三月就吐了嗎?」

蔣儀端了碗咬了口滷鵝,甜膩膩的不是很可口,因陸欽州在麵前,不便露出噁心來,忍了道:「妾一直吐著,水果都不敢狠吃,隻怕要生個黑皮子了。」

陸欽州笑道:「我也不介意他黑皮白皮,隻要健康就成。」

他見蔣儀吃了那塊滷鵝脯,又撿了塊黃金%e9%9b%9e給她,眼看著她吃了才道:「明日我要出趟外差,趕的緊些也要兩月才能回來。」

蔣儀笑道:「妾最少也要三月才生產,想必那時候大人能趕回來的。」

陸欽州覺得她笑的有些淡,很不自然的樣子,盯著她的眸子道:「我不在,你要一個人辛苦了。」

他在京的時候,也不過是晚上回來睡個覺,比住客店還簡便些。日子還不是她一個人過,又有何辛苦之言?

蔣儀心知陸欽州明日就要走的,不欲叫他擔心,仍是笑道:「妾那裡辛苦,家裡這樣多的人前後擁著,況且除了吐的多些,孩子也不十分鬧騰的。」

陸欽州忽而想起方才進門時胡三過來說過的話,因而問道:「今日公主招你去公主府作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