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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嬌娥 我是浣若 4246 字 1個月前

「程參知今日也在刑部。」李德立又道。

陸欽州點點頭,揮手叫他出去,自己在裡麵坐了會兒,就見程介甫捧著杯茶推門進來了,他有些歉意的笑著:「這麼晚還來打擾中丞大人,實在抱歉。」

陸欽州請他在案前一張圈椅上坐了,接過潘兒遞來的茶沉聲道:「今日家裡出了些事情,害介甫兄白等了半日。」

程介甫擺手道:「你原也忙,就是家裡未有事,我怕也要等到這時候。」

他見潘兒退出去關上了門才又道:「我因想著在禦史台怕要等你半天,就想到刑部去劫人,誰知去了正好碰見李德立押著個人來審。雖我未觀審,但從禦史台出來時正好聽聞禦街上人人傳言說中丞夫人遇人刺殺。這兩件事可能扯到一起?」

陸欽州無言點頭。程介甫又苦笑道:「看來這會蕭尚書是要下狠手了。我聽聞那匪徒扛不住咬%e8%88%8c自盡了,中丞大人為何不叫李德立留個活口好與蕭尚書對質?」

陸欽州伸手端了茶杯道:「這本是打機鋒的事情,當麵對質就落了下乘。」

他拿杯蓋刮了浮沫飲了一口又道:「明日計劃改了,你先去徐州,半路大概就會接到聖旨。」

程介甫驚道:「中丞大人的意思是要把蕭氏三傑一併拿下?」

陸欽州飲了口茶慢慢道:「言官們手裡有尺厚的材料能寫成彈折,我一直壓著沒讓往上報,如今看來,蕭氏一族是急不可耐了。」

程介甫猶豫道:「介衡你雖一直兩麵不沾,可也兩麵都不惹的,如今這樣一下子彈駭了蕭氏三傑,就是公然與瑞王一係做對,將來若他登上大寶……」

陸欽州緩緩搖頭道:「我們不過是做事的人,將來誰登上大寶,那還是十年後的事情。陸某不能為了十年後掉腦袋的事情就容讓了今日欲要殺我妻子的人。」

他雖向來百事淡漠,但也百事克製,從不肯過分流露自己的情緒與想法,能說這樣的話,顯然是氣極了。

不過對於程介甫來說,這卻是件好事。如今抵抗新政最嚴重的地方就是淪州、徐州與株州,偏這三州最為富庶又皆是不用納稅的貴族們佔了土地,若能一併拿下,明年戶部的帳麵上必會十分好看,到時候就能理直氣壯要求皇帝加軍餉了。

程介甫得了這個好消息,又知道陸欽州一年到頭不是宿在宮中就是禦史台,難得回府與小十二歲的小嬌妻一聚,況且這會這小嬌妻又受了驚嚇,正是需要他軟言相慰的時候,得了消息也不多言,起身揖道:「但凡男人娶妻,若這妻子大自己幾歲,便是妻子愈來愈怕丈夫。但若是妻子小了這丈夫太多,倒是丈夫愈來愈怕妻子。介衡你是還沒有體會到這一層,不過想必也快了。」

程介甫此人有些材乾,但天性跳脫又愛說些不著調的話,好在陸欽州也習慣了,送他到廊下,見他出門了才又趕回後院去。

今夜月明中天,沿水邊走著,陸欽州忽而想起程介甫那番話來,心裡苦笑道,怕還真是如此,隻是丈夫懼怕妻子,卻是甘之如飴的懼怕,怕她受了驚嚇,怕她心懷憂鬱,怕自己無力叫她幸福。

蔣儀白日裡受了驚嚇,此時心還怦怦跳著。雖在陸欽州麵前裝作無事的樣子,也不過是不想叫他著急。沐洗了躺在床上,卻是怎麼也睡不著,無奈起來點了燈翻著那本《信方集》,忽聽得外麵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才要下床,陸欽州已經走了進來按了她道:「不好好躺著,起來做什麼?」

蔣儀見陸欽州披著滿身寒氣,怨道:「何不披件裘衣,如今雖到了二月裡,天還是冷的。」

陸欽州見她嗔怒的神情倒是認真的可愛,撫了她散亂的發道:「你是懷著身孕才覺得寒冷,這季節穿裘衣才真正要上火。」

他去盥洗室出來了,見蔣儀仍在床上坐著翻那《信方集》,過來取了道:「都快入更了,為何還不睡覺?」

蔣儀取了引枕躺下來道:「今日雖無事,可妾也忍不住要想,若是大人不及時趕來,妾如今會在那裡,做些什麼,活著還是死了。」

嫁給他,一年四季總共加起來見不了四次麵,出門還有被人追殺的危險,這可不算什麼好日子。

「大人原本說過,嫁給您雖不是最好的,但也比別人好些,比出家做姑子強些。」蔣儀見陸欽州也躺在枕頭上,側過來盯著他道:「可妾今日差點命都沒了,大人不打算給妾個解釋?」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是個打字速度超快的別字大王。這個可以從作者每天保證一萬字的文章並還跟你們聊這麼多就可以看出來。

速度快,質量不能保讓。

今天沒機會修別字和多餘的修飾辭。

所以,有錯別字請捉蟲,謝謝。

☆、原委

、她雖天性不愛一人爭,但也不傻,這樣的事情終究要問個清楚。

陸欽州拿著引枕墊在脖子下,又側身過來摟了蔣儀道:「是蕭閣主的父親,瑞王的外祖父蕭尚書動的手,前番我在株州查了他的侄子蕭子鈦,他惱羞成怒想要給我個教訓。」

他不敢想若自己不回頭看蕭尚書一眼,如今蔣儀會在那裡,活著還是死了的事情。他平素天不怕地不怕,不信神不信鬼,在看到馬車奔上禦街的那一刻也默唸了一聲阿彌陀佛菩薩保佑,這是蔣儀的福氣與造化,是她四年尼庵中默念佛經為自己攢來的護身符,才能叫他回頭看那一眼。

蔣儀抬眸望著陸欽州,他鬍子又長了,燈光下陰影裡那微微的皺紋隨他緊鎖的眉心而隱現,但他仍是好看的,不是父母生成天地造化的好看,而是在長久歲月中斂心凝神清淨心思才能修出來的,沾著書香墨氣的好看。

「我原本是個武將,在戰場上策馬殺敵時,沒有誰能跑的比我快。」陸欽州柔聲言道:「但國家之間的戰爭,光靠勇猛的兵士與將軍拿熱血是無法取勝的。千裡之外的京城,皇帝遙控戰局,糧草在後方是否齊備,督戰的總兵與作戰的節度使是否戰略意見相致,這每一點都關乎戰局成敗,但這些是兵士與將軍,甚至節度使都無法掌握的。」

蔣儀叫他略帶沙啞的嗓音帶到了關外,遙遠寒冷的北方去。

他用指腹緩緩揉著她的耳垂道:「十年前,我們與北方遊牧民族的戰爭還打的很激烈,到如今平息了約莫八年時間,不是因為他們被我們打敗了。而是因為在北方,有一支驕悍的遊牧部落,逐漸吞食了其他各部,而後他們調轉馬頭向西方攻去,我們才能有這七八年的喘熄時間。但時日無多,他們不會永遠向西跑,早晚有一天,仍要調轉馬頭來踐踏這片豐饒富庶之地。到時候若我們隻剩富庶而又軟弱的群臣,連矛都沒摸過的士兵與隻在紙上看過戰局的將軍,又怎麼能抵抗那些作戰經驗豐富,在馬上出生在敵人的鮮血中長起來的蠻人?」

陸欽州見蔣儀聽的怔住了,凝了雙眸癡癡看著他,她雙%e5%94%87天生的緋紅飽滿,叫他忍不住要上去撮上一口。他好容易才壓製了慾望道:「所以我這些年一直主戰,主強兵,為的就是有一日北方狼煙起時,我能在後方籌謀,好叫出征的節度使不致為糧草銀餉與帝王的私心而受了掣肘。但蕭氏一係商人出身,最重銀錢與享受,又好做些麵子活,且私心太重,如今太子尚在就敢私藏傭兵抗稅抗法,實是國之重瘡,不剜不可。」

蔣儀聽了這話,下意識撫了肚子道:「那我生個女兒好了,若生個男兒叫人征去打仗,我心如何能安?」

女人的心思隻在自己方寸之間,這些遙遠戰事與她來說也太過遙遠了。

陸欽州攬了蔣儀笑道:「有你家大人在,必不會起戰事的。」

他見蔣儀仍是憂心忡忡的撫著肚子,想是自己嚇壞她了,又安慰她道:「若國君昏庸,任用奸佞,群臣無策,才會叫遊牧民族的野蠻人攻進來。如今天子年盛,朝中又有你家大人這樣的英才,怎會怕了那些蠻人?」

他倒是會變著法子誇自己。

陸欽州見蔣儀臉色嫣紅,嘴角微微噙著笑,扔了引枕躺下來伸手就去逗弄她。

蔣儀交緊了%e8%85%bf搖頭道:「大人,妾如今懷著身孕……」

陸欽州早將她衣服全剝了,喘著粗氣道:「已經過了三月,胎都坐穩了,我輕點就不礙事。」ω思ω兔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線ω上ω閱ω讀ω

她還不及反應,就叫他一把抱坐到了自己身上,在下麵聳動起來。她叫他雙手托著穩坐,心中惴惴於肚子裡的孩子,又叫他撩撥的止不住要哼出聲來。這是另一種好滋味,隨他在身下的聳動而漸漸瀰漫全身。

待事情完了,他揉著她的發,在耳邊輕聲道:「是我不好。以後我把胡三常放在府中,你若要出門時到外院報備一聲,叫他帶些人跟著你。」

蔣儀搖頭道:「我若要出門,先來知會一聲就可,平日還是大人帶著他吧。」

陸欽州道:「我身邊每個人都能擋數十人,倒不在他一個。」

次日一早天才五更,陸欽州就起床要去上早朝了。蔣儀叫他折騰的腰困%e8%85%bf乏,連眼睛都不想睜,半昧著聽他自己穿了衣服盥洗完了,過來俯在她身邊道:「等閒了到墨巖齋替我打理打理,順帶挑幾本愛看的書來看。」

蔣儀嗯了一聲,瞇了半晌見他仍在自己枕頭畔坐著,才睜眼道:「妾知道了,大人快去吧。」

陸欽州替她將發理順在枕畔,才起身走了。

這之後他倒是每夜都回丁香裡睡,隻是每夜回來都要到起更之後,蔣儀正是成日昏天黑地的睡也不會醒的時候,有時連他來了走了都隻是睜睜眼而已,倒苦了門上的李媽媽和初梅幾個,要留門,要燒水,半夜都不得安然。

轉眼春暖花開,這日七姑奶奶帶著已嫁入趙府的小姑曹清前來做客,曹清二十五六的年級,因未曾生養過,倒還生的十分年輕。蔣儀給她備婚禮也不過幾月前的事,如今她已經是趙府曹氏了。

幾下廝見過了,蔣儀見曹清與昊兒已然親愛如母子,心裡好生羨慕,見孩子窩在曹清懷裡,卻忍不住偷偷張望著她,招了過來道:「在府裡住的可好?」

昊兒點頭,伸手摸了蔣儀微隆的肚子問道:「舅母要給昊兒生小弟弟了嗎?」

蔣儀抬頭見曹清亦是笑著,知來時她必是囑咐過昊兒的,便也笑道:「正是,舅母要給昊兒生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你喜歡弟弟還是妹妹?」

昊兒笑道:「我喜歡弟弟。」

周氏亦是笑到:「小孩子的嘴最靈的,怕是個男孩無異了。」

昊兒見周氏與曹清正談著話,也未注意到他,才悄悄對了蔣儀耳邊道:「舅母,我不想回家去,我要呆在這府裡。」

蔣儀抱他在懷裡道:「你娘親是最愛你的,若你走了留她一人在府上,若她哭了誰人哄她?」

昊兒望著曹清,半晌才道:「娘親晚上不跟我睡。」

蔣儀捏了他手道:「昊兒是男子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