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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嬌娥 我是浣若 4234 字 1個月前

,別……」

陸遠澤嫌惡她,欲要甩了她手,那知這曹嬤嬤順勢便躺到了地上打起滾來,嘴裡哭叫著:「駙馬爺莫要殺老奴哇!」

神愛公主從床上跳了起來,指了陸遠澤道:「你這人真是齷齪,他不過是個太監,我今日要接見你府中家人坐了半晌腰困了,他來幫我揉揉,你竟為此要殺我的奶娘?」

陸遠澤見這神愛公主雖生的美貌非常,但青天白日臥在床上,還穿的如此不倫不類,原本心中那點期望早就消失的蕩然無蹤,他上前一步才要理論,就見那邊海鷹忽而跪在他麵前扯了他袍子道:「駙馬千歲,千萬不敢動手,公主可是金枝玉葉啊。」

陸遠澤對這陰陽陽怪氣的小人十分沒有好感,見他雙手扯著自己袍子勒的自己脖子生痛,拿腳踢了道:「你個閹人,休要觸我。」

公主赤腳跳下床來,見那牆上掛著枝辟邪的桃木劍,跳腳取了下來走過來道:「他是我身邊最得力的太監,你竟敢踢打他?」

陸遠澤見這三人俱是瘋子一般說不通理的,揚高了雙手道:「我走,我走還不行嗎,快放了我的衣服。」

神愛公主雖幼時見過陸遠澤,但時隔多年,況且他不過是眾多入宮覲見孩子中的一個,早都沒有了影響。因蕭閣主時時在她身邊贊說陸遠澤何等豐神俊秀,又何等才高八鬥,以京中考子而得高中探花,是十分難得的,是以對陸遠澤還存著些期待。但出嫁時蕭閣主又千萬叮囑要她入府後千萬攏絡陸遠澤,要叫陸欽州這一派都來支持她的哥哥瑞王,公主從小受慣嬌寵的人,雖麵上答應著,心裡卻有些不順起來,日日都是等著陸遠澤來在她麵前做低伏小,求情示好的。

誰知陸遠澤是個不解風情的,回回來了不過一句話,轉頭就走,自己還彆扭上了。公主的心裡便也彆扭起來,這才一個多月都不召見於他。回宮住了一月,又叫蕭閣主日日在耳邊聒臊叫她回府一定要攏絡陸遠澤的話,心中本就帶著氣。

方纔見陸遠澤進來,果真是一表人材氣度非凡,心裡便有些願意了,隻是她自幼受了嬌寵,隻受得了人捧縱受不了人惡臉的。陸遠澤一進來就打了她的奶媽,踢了她最得力的太監,又一句話不對似是嫌惡她一般,舉手投降著就要退出去。

公主半是為了引陸遠澤注意,半是為了那受不下來的氣,佯指了桃木劍道:「我在宮中何曾受過人一個白眼,我的奴才們就是聖人也要高看一眼的,那裡能容你欺負?」

說著就將那桃木劍刺了過來。

雖是把木劍,刺到身上也是有些疼的。陸遠澤抓了劍尖道:「是在下不對,在下即刻告退……」

話未說完,那還打著滾的曹嬤嬤飛虎一樣撲了上來嚎叫道:「老奴萬不能叫你傷了公主!」

她這一撲,陸遠澤向前一撲,劍柄便重重回到了神愛公主的%e8%83%b8口上。

神愛公主還未回過神來,就聽那曹嬤嬤嚎叫道:「來人啦,駙馬拿劍斬殺公主啦!」

陸遠澤鬆了劍柄,叫回過神來的神愛公主扇了一個耳光。一時間宮女,太監,嘩啦啦湧擠進這銷金飾玉的公主臥室中,外間院子裡也叫侍衛們圍了個水洩不通。

曹嬤嬤取了裘衣來替正在掩麵啼哭的公主披了道:「公主不要怕,老奴即刻就叫個小太監入宮送信,定不叫公主白受了陸府的委屈。」

不過是兩口子間的爭論,一句話便扯上陸府全家人。

因還不到午飯,蔣儀也才進了院子,就聽得對麵公主府中熱門喧天的。她心裡揣著些不安,忙叫了福春來道:「楊柳如今在那裡上著差事?」

福春道:「因這院裡人滿了,管家就把她派到廚房去了。」

蔣儀道:「即是如此,她若托個借口,是能出府的了?」

福春道:「想必是。」

蔣儀道:「即是如此,你將這些銀子給了她,叫她托個不是咱們府中的人,到公主府門前找個人打聽一下,看那府裡是出了什麼事情。」

福春領命去了。

到了下午,福春得了消息,見蔣儀一人坐在臨窗小桌前練著字兒,悄悄進來道:「因午間要供飯的,楊柳等廚房忙完了才出去,找了個過路人去問了。原來咱們走後,不知怎麼的駙馬爺到了公主屋中,竟見公主……」

蔣儀見她猶豫,追問道:「公主怎麼了?」

福春紅了臉道:「見公主竟與一個太監行著苟且之事,駙馬大怒,把公主的奶媽打了,把那太監打了,把公主也給打了,這會子怕是已經鬧進宮去了。」

蔣儀擱了筆道:「那太監是去了勢的,那裡能行苟且之事,怕是那傳話的人捕風捉影唄,隻鬧了矛盾是必定的。」

福春見蔣儀仍是揣著憂心,便試探道:「要不要到一品居告訴了老夫人?」

蔣儀搖頭道:「不可,老夫人是最恨人們傳事非的,況且事由究竟如何,駙馬想必也會來府說清楚的。隻要不……」

不牽扯到她就好。

她如今是打定主意要在這府常住,打算一生到老的,可不想再牽扯出什麼變故來。

一直到晚間,蔣儀留心聽著公主府中的聲響,隻自午間鬧了那一出之後,公主府中便一直靜悄悄的,也不知究竟兩人鬧的如何,合好了沒有。

她心中有事,見夜深了,先叫初梅與又雪去歇了,隻叫福春陪坐著繡了會花,心中仍是煩悶,叫福春找了兩盞風燈來,自己披了件裘衣又帶了風帽,也開箱取了件自己常穿的長棉衫給福春披了道:「咱們出去走走吧。」

初梅又雪兩個雖也是全心全意伏侍著她,但畢竟她們是陸府中人,彼此還要端著些臉麵,福春是自孟府來的,又與她過了這些日子,與那兩個自然不同。

她兩個到了大門上,叫李媽媽留了門,一人提了盞燈出了門來。如今冬月中,正是一年最冷的時候,玉盤大的月亮高掛夜空,寒氣滲人。蔣儀提了燈在前麵走著道:「我竟從未見過這樣大的月亮。」

福春笑道:「如今月中,正是月圓的時候,今兒夜裡竟一絲雲也沒有,瞧這月亮大的。」

蔣儀也是咯咯笑著,冷的牙齒打顫,她倆個像做賊一樣繞丁香裡走著。到了院後的丁香樹叢中,蔣儀將那風燈掛在枝頭,歎道:「當年在庵中時,有時到山上收田,三更就要起來趕路,月亮也是這樣亮亮的照著山路。我竟也有一年多未見過這樣圓的月亮了。」

福春道:「在咱們院子裡抬頭也是常見的。」

蔣儀微微笑著搖頭道:「那是不一樣的,屋簷與院牆遮著半邊夜色,月亮也有不好看了。」

她最愛的是在山中行到一片漫坡的空曠處,半依山勢,月色如銀一灑千裡,山野間遙遠的%e9%9b%9e鳴狗犬,身邊姑子們身上的熱氣與喘熄聲。

天地間的寧靜與喧囂全在於此。

福春忽而指了西邊道:「那該是駙馬府的博雅書屋吧,這會竟也亮著燈了。」

蔣儀順福春的手望過去,果見一巷之隔的駙馬府中,高起的博雅書屋二屋上亮著盞燈。

福春笑道:「如此冷天,也不知是誰還是這開著窗子。」

蔣儀眼神分外好些,早看到了窗前豎立的身影,不是陸遠澤是誰。

她回頭取了自掛的燈道:「咱們快回吧。」

福春早已凍的什麼一樣,忙也提了風燈往回走。蔣儀回了院子,在院子裡站著看了良久道:「咱們這院子裡是看不見駙馬府的。」◆思◆兔◆在◆線◆閱◆讀◆

福春道:「是了,西麵這排屋子將它擋了。」

曹嬤嬤派回宮的人次日就來回話了,且還帶著蕭閣主身邊一個得力的楊尚宮。楊尚宮一來先就到博雅書屋請了陸遠澤來到觀德堂,請他與公主同在堂中正廳坐了,又宣了府中一應僕婦太監們皆跪在院中,單另將曹嬤嬤與邊海鷹兩個擇了出來叫他們跪在前麵,才站在廊下道:「蕭閣主有諭:曹嬤嬤與邊海鷹兩個,別有用心,挑嗦公主駙馬不合,著自扇三十耳光以示敬戒!」

楊尚宮見他兩個哭著自扇了起來,才又高聲道:「身為奴婢,本當竭力伺候公主駙馬,叫他兩個恩愛偕禮才是,你們倆個不知勸點,反而煽風點火,添油加醋,挑嗦的公主駙馬伕妻不合,原該杖斃,因閣主體恤你們侍奉公主多年,暫且小懲示戒,倘若再有下次,即刻杖斃。」

陸遠澤不喜他們,但也懶得看他們跪在地上扇耳光的樣子,況且閹豎宮人,向來是他最不喜歡見麵對付的,起身對那楊尚宮一揖道:「在下有事在身,不便相陪,尚宮且在。」

說完不及楊尚宮說話,撩起袍子直出大門而去。

神愛公主見自己不但未能叫陸遠澤低頭求饒,反而自己身邊兩個最得力的人要在眾人麵前出如此大醜,氣的一口銀牙幾乎咬碎。那楊尚宮發落完曹嬤嬤與邊海鷹,遣散了眾奴扶了神愛公主進屋了才道:「閣主何嘗不牽掛於公主,然則如今陸家在聖上跟前能說得上話,瑞王的前途就是閣主與公主的前途,若公主不一力攏絡了陸遠澤,叫那陸欽州從此歸心,瑞王又談何前途?」

☆、嫁禍

神愛公主踢了鞋子赤腳在地上走來走去叫道:「前途?他不就是想當皇帝嗎?若真是自己有本事,何苦還要我來謀這樣的事。」

楊尚宮道:「駙馬千歲一表人材,又清俊少年,與公主正是相配,就是沒有這一層,你們也該好好過著恩愛日子,很不該為了幾個奴才就起了口角。」

神愛公主冷笑道:「若連個自己的奴才都互不住,我這公主也當的太憋屈了。」

楊尚宮見神愛公主執迷不悟,隻怕再說下去她要連自己也厭上了,遂就此告退回宮去了。神愛公主忙喚了人來給兩個奴才熬藥治傷,一時間竟也顧不到陸遠澤,反叫他落了個清靜。

公主府中鬧了那樣大的事,陸府中竟是靜悄悄無一人知曉,過了幾日陸遠澤來請安,也是一字不提。這事竟也就這樣揭過去了。

這日蔣儀正在屋內學著打珠算九盤清,嘴裡默著口訣從一盤清打到二盤清,依次打了九盤清,又撥正了重打一遍。正玩著,就聽初梅進來道:「九夫人,東門上婆子來報說,您外家的一個舅母與妹妹來府做客了。」

舅母與妹妹?蔣儀先想到的自然是楊氏與元蕊,可楊氏上回來過,走的就是東門,門上婆子想必認識的。莫不是?

她起身道:「快快的叫請了進來。」

見初梅去了,她又喚了又雪來道:「你到廚下去交待一番,做些肉式多的硬菜,多做幾個,再炸些丸子乍肉裝成食盒備著。」

交待完了,才自領了福春往前親迎了。兩人才過了水微瀾亭,就見小李氏穿著一身寶藍宮錦對襟長衫,下麵十二幅的長裙逶地,元嬌著一件嫣紅色出風毛的帶絨比夾,下麵同色棉衫,繫著茜色十二幅裙,打扮的十分艷麗。蔣儀忙上前迎了行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