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頁(1 / 1)

錦繡嬌娥 我是浣若 4234 字 1個月前

味。孟源四處翻騰找不來兩個像樣的茶碗,問小李氏道:「你早先置辦的茶壺茶杯了?」

小李氏肚子裡正有著氣,轉身道:「快別找了,人家不稀罕喝你這些髒東西。」

楊氏再傻也聽出來小李氏的不快,拉了她手道:「我們都是一個鍋子裡吃出飯來的,何曾有過誰嫌誰?不過你有這點小生意,真是十分好,咱們府裡一大家子如今的樣子你們也知道,以後怕還沒有你們的日子過了。」

孟宣被人騙錢,徐氏被打,孟泛被抄家的事情,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小李氏與孟源自然也是知道的,當下也不知說什麼,一時大家都沉默著。

正沉默著,就聽外麵一個瘦矮的男子跑了進來道:「父親,車雇好了。」

孟源出來見雇了一輛像樣的油篷車,忙進來請了徐氏楊氏出門道:「好歹比那板車強,能遮些寒,趁著天明二嫂快些回府吧。。」

☆、好郎君

楊氏見這矮瘦的男人也不是孟平,也不像是當初元嬌成親時她見過的那個劉有,如何會喊孟源叫父親,是以便遲疑道:「這位是?」

孟源還未答話,就聽元嬌道:「我爹的乾兒子。」

楊氏點了點頭上車去了,徐氏卻將個秦油郎混身上下左右掃了一遍又一遍,才噙著冷笑上車去了。

小李氏見他們趁著油篷車走了,問孟源道:「方纔僱車的銀子誰出的?」

孟源還未答話,小李氏便甩了袖子道:「你倒是錢多的很,請了這些富人來看我的笑話,完了還要雇輛車送她們回去,我每日裡成百斤的麵粉一袋袋往來背著,也沒見你替我雇過一輛車。」

說完甩手進去卸饅頭了。

元嬌把攤子交給了父親,也跟了進來道:「我聽剛才抱瓶說她們是從陸府裡出來的,蔣家表姐嫁給了陸中丞,你瞧她們不過平常走動一番,都得了那許多東西回家。」

小李氏一人踩著高凳端了饅頭下來,在熱氣騰騰中憤憤道:「不過都是些嫌貧愛富的東西,你以為你去了也能得些好東西?」

元嬌接了饅頭道:「我又那裡比別人差了,等明兒我也去陸府裡走去,說不定也得些好東西回來,替咱倆做件衣裳。」

小李氏道:「若你還跟著劉有,好歹是個貢生夫人,到了門房上也好說些。如今一個劉有天天守著你你不要,非要跟個油郎,到了門房上得人一頓取笑回來唄。」

元嬌瞪了小李氏一眼道:「都說了劉有那人你就隻當他死了,還總要在我麵前提他。」

小李氏怒道:「不是我要提他,你與他是拜過天地的,那張氏如今也活一半死一半,回去忍耐些日子也就熬了頭了,費了我所有的積蓄給你做嫁妝,如今這個樣子成什麼話?」

元嬌道:「秦郎都說了,過兩日就帶我回家去,他家一樣也有院子房子,婆婆還是好說話的,又不要我什麼嫁妝,劉有那裡反正那老虔婆替她兒子休了我,就算官府來人我也隻會這樣說。」

小李氏氣的無法,又想著一個元麗一眨眼就沒了,自己一生都悔不過來,把這一個還是好好待著免得將來悔心,是以便柔聲道:「你與他回家的時候,一定要叫我一起去。」

元嬌應了,轉眼便出門與那油郎不知混到那裡去了。

元麗沒了眼看也有一年了,小李氏這一年活的昏昏噩噩,每日裡都把力氣使在饅頭上,鋪子生意十分好,隻是元嬌放任的有些狠了。

劉有是大考前趕回來的,初回來時元嬌還回去住了些日子,這回張氏因眼睛越發不好了,也不敢狠命揉挫她,但等一放了皇榜上麵沒有劉有的名字,元嬌索性就仍回家住著了。那秦油郎又與饅頭鋪相近,兩人明裡暗裡仍是來往著,小李氏心急元嬌這樣不是辦法,也怕她肚子再大起來,這幾日就堵住了秦油郎叫他把自家父母叫來談說成親之事。

逼的急了,秦油郎才說自家隻有個母親,因身體不好不能行動,要小李氏與元嬌自上門去論親事。這日小李氏隻蒸了半日饅頭,過了晌午便收拾洗臉梳頭,換了件王府裡送的料子做的褙子,頭上也略戴了些珠釵往秦油郎家去了。

那秦油郎早就言說自家住的鄰近禦街,小李氏與元嬌想著禦街也沒多遠,也沒僱車,兩人風塵僕僕的趕了去,誰知到了禦街附近卻怎麼也打聽不到這個人,還是小李氏一路相問,好在這裡的人們都認識個走街穿戶灌油的秦油郎,直在一個深深的大雜院內,才找到了秦油郎的家。

小李氏與元嬌進了那大雜院,見裡麵俱是隔的%e9%9b%9e籠一樣的小屋子,以為秦油郎家是這宅子的住人,便到正屋前相問道:「秦家夫人在否?」

半晌一個胖婆子掀了簾子出來笑道:「什麼秦家夫人,這裡隻有一戶賃房姓秦的,就是那邊的秦大娘。」

小李氏看那西北角上一間小屋上掛著半截舊簾子,先就心涼了半截,敲開了門見一個人高馬大的中年婦人站在門上瞪著眼,笑問道:「這可是西市油坊秦油郎的府上?」

那婦人道:「什麼府上不府上的,這就是我家,有什麼事你說唄。」

元嬌見此已經拉了小李氏道:「娘,別說了,咱們走吧。」

小李氏甩了她手道:「我家元嬌與秦郎也交往有些時日了,這個事情他可曾在家裡言說過?」

屋中忽而一陣嬰兒啼哭聲,那秦母轉身望了望屋中道:「進來坐吧。」

這屋中一頭一張火炕上坐著一位年輕婦人,懷裡抱個孩子正在哺%e4%b9%b3,另一頭搭了一張小床,秦母讓小李氏與元嬌坐,元嬌見腳下一堆沾著嬰兒屎溺的尿布,嫌髒不肯坐,隻是在那門上站著。秦母自己坐在炕沿上道:「他是言說過,但我這裡已經給他娶過媳婦,如今你瞧這孫子都有了,你家聽說也不是閨女,嫁過人的,來了委屈隻能作妾。老人家你瞧我家就這點地方,若要再住她也是不能的,我也不指望她在家裡洗衣做飯,以後還就住在油坊裡。隻是妾該有妾的規矩,油坊裡的出息一分不少要拿到這家裡來開銷,若叫我知道她私下裡添置什麼東西,老人家,咱們就沒有什麼好臉麵了。」

小李氏也不過三十多歲的人,被秦母一口一個老人家叫的氣不打一處來,何況她這話說的自己臉上被人扇了耳光一樣辣辣的,回頭狠狠盯著元嬌道:「瞧瞧,這就是你找來的好郎君,這回可死心吧。」

說著起身扯了元嬌就往外走,元嬌偷空看了眼那床上的婦人,見她始終盯著孩子的臉餵著奶,也不抬頭看自己一眼,顯然這樣的事是早有的,也習慣了的,頓時捂嘴哭了起來。小李氏見院子裡一群人瞧著也不好罵她,待出了大雜院才罵道:「你還有臉哭,我好歹也是孟府三夫人,一個女兒雖死了還是個皇子的側妃,今日跟著你到這裡來丟臉。」

元嬌心裡隻想著秦郎怎麼能這樣騙自己,那裡能聽進去小李氏的話,小李氏見她仍是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兒,氣的打了幾下道:「怎麼死的不是你?我的元麗在時,水不用我挑,柴不用我劈,如今再晚回家都要我去收整那口吃食,我怎麼這麼苦命……」

說著也大哭了起來。

小李氏回家跟孟源和孟平學了這些,孟源氣的要到西市上找秦油郎打斷他的%e8%85%bf,小李氏攔了道:「就你這個風吹吹就能倒的樣兒,快省省吧,也是咱們自己家的女兒犯賤,怨不得別人。」

元嬌在炕上哭了半天,聽小李氏這樣說自己,從被窩裡伸出頭道:「如今倒有你們說嘴的地方了,當初風箱不是他做的,爐子不是他糊的,一天到晚的水挑著,麵背著,平兒何曾做過這些?」

孟平掀簾子走了,這屋中才靜了下來。

到了次日清早,孟平五更天起來便到西市上先打了水,再背了煤,完了才上學堂去了。元嬌仍是一眼眼張望著對麵的油坊,孟源怒道:「你也別在這裡幫忙了,如今我也不要再多掙那幾個錢,快些回劉家呆著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元嬌如今唯有還不敢頂撞孟源,但也隻當沒聽見一般,仍是坐在那饅頭籮前不肯起來。

再過了幾日,便是元麗的週年了,晚上歇了市,小李氏到大路口燒了幾張黃紙又哭了一回,就見王府的馬車自遠處來了。

馬車停在她身邊,車上下來個出風毛綢棉襖的年輕貴婦,伸了手過來拉小李氏。小李氏見元秋親來了,忙自己起來拍了身上的灰道:「娘娘怎麼來了,我這裡跪的髒了,仔細髒了你的手。」

元秋跟著小李氏進了巷子,見賃的院子雖小卻也緊湊。小李氏讓到正屋裡坐了,喚了廚房裡的元嬌道:「王府裡娘娘來了,快把那茶壺從櫃子裡翻出來好好燙一燙洗一洗沖壺茶來吧。」

元嬌忙把個茶壺洗了又洗,好容易洗淨了,聞著總覺得有些腥味。雖如此卻仍是泡了壺茶端了出來。此時元秋帶的婆子丫環並家僕們,黑丫丫的站了一院子,屋簷下橫七豎八堆疊著盒子與包袱,相必也是元秋帶來的。元嬌送了茶到正房,見元秋在椅子上坐著,小李氏卻站在門上,她才問了安,就聽小李氏道:「快去西市上叫了你父親,讓他別再守著賣了,剩下幾個帶回家來吃。」

元秋會意連忙去找孟源了,才出門來,就見孟平站在門外,驚道:「大姐姐來了,你怎麼不進去。」

孟平道:「早在道口就見著她府裡的馬車。」

元嬌道:「那快進去啊。」

孟平看了她一眼道:「不過是為了兼挑的事,我也不進去,等她走了再進去。」

元嬌來不及勸他,飛奔到西市上去找孟源了。

元秋自然不肯喝那杯茶的,坐了半晌見隻有小李氏一人在那裡揣揣的站著。小李氏慣常苦著一張臉,又她常聽徐氏言說這小李氏慣愛在背後翻人事非的,是已也不願與她多說話,半晌才道:「平兒通常何時下學堂?」

小李氏道:「往常這個點兒也該回來了,今日怕是到西市上接他父親去了。」

元秋又坐了好半晌,見外頭天都黑了,小李氏不知從何處端處個燈盞點了放在八仙桌上,亦是不停望著窗外,不一會兒就見元嬌扶著孟源進來了。

孟源拍打了半天身上的灰塵才進來躬身揖首道:「娘娘大安!」

元秋起來扶了道:「三叔父不必如此,快快坐下歇歇。」

小李氏笑道:「也不知娘娘能不能吃得慣我們家裡的粗食,若吃得慣,我趕忙去製上一口。」

見元秋應了,小李出來進了廚房,見元嬌拿了塊臘肉正洗著,忙拿了重又掛起來,從缸裡舀出菹菜和起湯餅來。元嬌見她又要做這酸苦的菹菜湯餅道:「元秋姐姐那裡能吃的慣這東西,快把那肉洗了吧。」

小李氏道:「她什麼沒見過,那臘肉是我留著平兒補身子的東西,多金貴,巴巴的做了給她,她也吃不慣的,就這菹菜湯餅,雖難吃,卻是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