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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嬌娥 我是浣若 4193 字 1個月前

不得路,你好好牽著祖母好不好?」

昊兒重重點頭道:「好!」

這回他果然走的極慢,下台階時還知道轉過身來扶了外祖母,周氏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重惹開了懷。與昊兒兩個吃飯時,蔣儀站著布了些菜,周氏道:「這屋子裡儘是可以布菜的人,快坐下吃吧,這原是個規矩禮儀,也不是非布不可的,別叫在我這裡耽了你用早飯。」

蔣儀應了,坐在昊兒下首用了。

用了飯進廳堂,就見初梅與叢雲幾個已經折了許多丁香花插在瓶中,一屋子的香氣。時值三月春光正好,昊兒鬧著要出去,周氏叫他奶媽與叢兒劉媽媽幾個跟著去了,叫蔣儀坐到了下首笑道:「如今既已回過門了,雖還未開祠詔祖,你也確確實實是我陸家的兒媳婦了。你來了幾日也看到了,這府裡後院沒有一個得力能主中饋的人,你大嫂常年是個藥罐子,我又老了,自己也懶怠走動,好在府裡這些下人們都是自愛的,這偌大個府第才不止於亂了套去。如今咱們府裡還有件頂要緊的大事,眼看就要來了,所以你這新婦也不能閒著,從明兒起就要跟著你大嫂到各處走動熟悉,我這裡也會派劉媽媽與周媽媽兩個相助於你。」

蔣儀道:「母親說的大事是?」

周氏遙拜了拜道:「聖上賜了神愛公主下降,與遠澤配成婚配。如今第一要緊的是選址開府第,這事外院自有人管著去辦,我們這裡是不須管的,另一件就是公主下降之一重,到了成婚當日,雖是皇帝賜宴,但一應行事還須我們府裡的人前去操辦,另就是辦完婚事,咱們府裡照理還要宴三天賓客,也是為了照應一下不能進駙馬府親見聖顏的賓客們,這兩件事須得一個得力人來操辦,如今你是這府裡年輕有得力的,就要落在你身上。」

蔣儀道:「妾知道了,隻是妾在娘家時也未經過大事,十四那年就入庵修行了,及至來京半年多,也未曾主過人事,怕是做不好要給府裡丟臉。」

周氏道:「事都是人做出來的,從現在開始我會叫你大嫂領著你熟悉家裡事務,也帶你到四處熟悉的人家走一走,熟悉一下咱們的親屬關係。隻這差事雖苦,卻不是個能露臉的,到了公主成親時,你恐怕隻能在內院打理,並不能到人前應酬,也不隻你心裡可否願意?」

蔣儀笑道:「媳婦隻求能辦好差事不至丟了府裡的臉麵,斷沒有想過露臉不露臉的事。」

周氏道:「你能這樣想就很好,須知往後遠澤辟府另居,這陸府將來就是你們倆的,以後露臉的日子必會有的。」

蔣儀應了,就見周氏沉%e5%90%9f半晌又道:「我原是不愛過問兒子們房中事的,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行事,我已經老了,不愛在這些事情上惹人厭煩。介衡那裡如今想必是忙了些,但我生的兒子我知道,他心裡必會記著你的恩情,夫妻是一輩子的事情,莫要為了這幾日的冷淡撇遠了他,若有機會還勞你多到他麵前走動走動。」

蔣儀聽這話的意思,像是周氏還不知道前幾日丁香裡院中發生的事情一般,她本以為周氏必在各院中都有眼細,府裡钜細的事情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去,卻不曾想她竟是一點不知的。便應允道:「兒媳省得了。」

蔣儀辭了周氏回屋,正在起居室裡坐著,就見初梅報說李媽媽來見。昨日她一回府就去了嘉禾苑,也未曾與李媽媽聊過,這會聽她來了,忙叫了進來賜了坐,問道:「也不知這幾日媽媽住的慣否。」

李媽媽笑道:「隻是太閒了些,老奴一生顛沛,那裡都能住慣的。」

蔣儀笑應了,叫初梅送了茶來奉於李媽媽。李媽媽見初梅退下了才道:「昨兒回孟府,隱約聽下人們說,咱們府裡二夫人和四夫人兩個的頭髮,迎親前夜也不知給誰剪了去,這會兒兩個都包著帕子不敢出來見人了。」

蔣儀因送親時天祐來請示的事情,於昨日回府沒見她兩個的事正心裡疑著,聽了這話驚道:「她們都在府中住著,周圍多少丫環婆子陪著睡,怎麼會被人剪了頭髮去。」

李媽媽道:「也有人說是鬼剔頭,隻剔了一半精光,另一半卻是好的。」

蔣儀道:「鬼神不找無事之人,她們不過尋常婦人,又不曾作的大惡之事,鬼神這樣做也不叫鬼神了,怕是染了什麼掉發的怪病吧。」

「想必是。」李媽媽放下茶盞道:「老奴還聽人說如今老夫人的日子十分難過,姑娘成親當日,四爺就把姑娘給老夫人留下的那些體已全部搜刮到四房去了。老夫人疼愛他半生,這些事又不肯與人明言,這幾日怕是過的很不好。」

蔣儀想起那日王氏當著她的麵要贍養銀子並孟泛說的重話,也歎了一聲道:「四舅父還指望著元秋姐姐給他追那被騙的銀子了,看在元秋姐姐的麵上也不會做的太過的。」

她方才送了李媽媽出去,就見胡氏笑著進來了。她因連日照看昊兒累銀了,今早睡了個懶覺,梳洗過用了午飯,因昊兒這會子鬧的十分厲害,便帶著一併來了丁香裡。

蔣儀迎進來讓坐了,昊兒已是撲在她裙子上要她抱。蔣儀撈起來抱了,坐在下首替胡氏斟茶。胡氏望著昊兒笑道:「我也辛辛苦苦照顧了他半年多,也沒哄的他親起我來,倒是見了你就歪纏,可見這也是個緣份。」

蔣儀一直不知昊兒家裡的事,這會子趁著空閒便問胡氏道:「他家府上可是出了什麼事才送到這府裡來的?」

胡氏歎了一聲道:「他娘去年就病亡了,父親又是個遠來的考生,在京中也無親眷在旁,待母親沒了,這孩子就沒有人照顧,在那府裡三日兩日的磕了碰了,又他父親一直不肯再娶一房,老夫人無奈,就將他接來養了。」

蔣儀見周氏臉上常有苦色,卻原來老年喪女,也是人生一大苦。她越發憐惜了這孩子,放他在地上跑了,就見他跑到牆角拖了隻幾子過來倒扣了,在地上當馬騎著玩兒。胡氏看了半晌笑道:「我就遠澤一個兒子,他幼時我身體不好,在一起親熱的日子太少了些。眼不轉他就長大了,也不肯再親近於我了。如今看著昊兒也是著實想要與他親熱,可自己身體又是不濟。」

蔣儀看昊兒憨憨胖胖的扭來扭去,也是十分可愛,兩人便坐在那裡隻看著昊兒玩耍。小孩子家最能感受身邊人的愛意,知這兩個舅母如今是十分喜愛自己的,越發騎了那小幾子來要從蔣儀腳邊穿過來,又從胡氏腳邊穿過去,一趟趟的跑著。蔣儀見他滿頭大汗,因自己盞中是清水,拉住了餵給他,他一氣喝了,擦擦嘴又去玩那小幾子了。

胡氏又道:「我是很不愛熱鬧的人,喜歡清清閒閒就好。隻是如今也要叫逼著熱鬧起來,家裡下降個公主來,聽聞那神愛公主自幼嬌寵很有些脾氣的,隻怕我這身體以後也難以應付。但是遠澤年級也確實大了,我還等著有個孫兒歡鬧膝下,也就不得不打起精神替他操辦起來。」

蔣儀替她續了茶水,又剝了幾上一盤子乾果送到昊兒嘴邊,他頭也不抬吃了,仍是玩著。

半晌蔣儀才勸道:「聽母親言大少爺與公主自幼就曾見過,想必也是十分親厚的,開府成了親,孫兒也就快了。」

胡氏搖頭道:「雖宮裡皇帝與蕭閣主一直有這個意思,可老九那人心思深沉,也是怕遠澤小小年級不思學業耽誤了功夫,一直都未曾在我們麵前透露過。去年遠澤就曾提過說他在外麵遇上了一個女子,心裡十分歡喜要娶了她,日日纏著要我去跟老九說。我也不過耽了些日子,況且老九也總不回家難以遇到他。後來好容易得空兒說了,他才說早就許下了宮裡的親事,神愛公主也有十八歲了,今年開年動土建了府第就要成親。遠澤氣的什麼一樣,死活不肯,老九也是心狠,叫他手下人把遠澤給拘以居延去了。那地方遠在關外,說是一去就要一年半載的,誰知他單槍匹馬一人偷著跑了回來,到這會子心裡也還不願意,隻是聽說那女子也已經嫁人了,想必他也死了心了吧。」

蔣儀聽了這話,剝著乾果的手不知怎麼就被那果殼刺破了個口兒,流出血來。她忙用另一隻手壓了,等半天不流血了才鬆開來,仍是淡淡笑著卻未曾說話。

說了會兒話日頭便要落了,因兩院也就這三個人,蔣儀便叫廚房把飯都擺在這起居室裡,三個人一併用了。至晚要歸時,昊兒卻死活也不肯,他雖人小心裡卻也是清楚的。自己先跑到蔣儀臥室脫了鞋趴在床上,奶媽來拉就殺豬一樣吼叫。蔣儀與胡氏兩個過來見他頭向著壁角不肯出來,一隻手扣著那壁上的浮雕,小小人兒也是十分叫人憐愛。胡氏坐到床沿上撫了他背道:「昊兒,這是小舅母的床,她要安歇了,咱們回家吧。」

「我要和小舅母睡。」昊兒回頭看了蔣儀一眼,飛快的仍轉過頭去了。

小孩子總是喜歡跟年輕漂亮的溫柔女子睡在一起,大約也是天性。奶媽湊前唬道:「舅母這裡夜裡有大灰狼的,快快回家吧。」//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蔣儀心裡不忍她這樣時時唬著孩子,況且這孩子失了母親又願與她親近,於她倒也是一份難得的樂趣,便笑著對那奶媽道:「既是孩子願意睡在這裡,你今夜也睡在外麵西屋裡去,若他半夜鬧了我於抱到你那裡去,也是一樣的。」

胡氏忙道:「不可不可,你還是新婦,若晚間老九來了可怎麼好?」

蔣儀笑道:「他這幾日怕都在宮裡,況他要來也會提前知會,到時我抱昊兒到西屋睡了也是一樣的。」

胡氏聽了也隻能應了,吩咐那奶媽道:「既是如此,西屋裡丫環們那裡想必也有鋪蓋,你就找個婆子擠一夜吧。」

奶媽應了,出去找睡鋪了。昊兒見奶媽出門去了,也知道自己不用走了,回過頭來一頭紮進蔣儀懷中。蔣儀抱了直送胡氏到了大門外,才又回屋歇息了。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老陸的床叫外甥佔了。

☆、理家

次日清早醒來,蔣儀見懷中一隻小胖腳,又見昊兒歪頭躺在她身畔睡的正熟,嘴邊還拉著一絲口水,翻起身在他頰上親了一口,又替他擦了口水,就見這孩子也是醒了過來一雙烏黑的眼珠子明明亮亮盯著她看。他們昨夜睡的早,這會子外間天還沒亮,這孩子也是睡足了。

蔣儀摸著他綿綿軟軟的著實可愛,裹著被子將他抱到自己肚皮上坐了問道:「你以後都與舅母睡好不好?」

昊兒猛的點頭,重重的撲下來爬在蔣儀身上涎著口水親了她一臉。蔣儀被他壓的喘不過氣來,把腳屈了,將他拉坐到自己屈起的小%e8%85%bf上,蹬了幾下腳,這孩子驟然升到高空又落下來,抓了蔣儀兩隻手哈哈大笑,口水流的滿床都是。他兩個在房中鬧到初梅來敲門了才起來,就見胡氏房中的兩個媽媽站在門口笑著磕頭道:「老奴們來見過九夫人。」

蔣儀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