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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嬌娥 我是浣若 4198 字 1個月前

,暗自冷嘲自己道:看吧,天底下那有這樣的好事,叫你做個中丞夫人,叫你封個風光誥命,終究也不能逃過這笑話般的命運吧。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現在,能有一百多位固定讀者,是作者從來沒有想像到過的。

感謝大家的熱情,後半段的精彩才剛剛開始。

我今天又翻了翻,你們想要的激情還有些距離,可能昨天我誤導大家了。

洞房是真洞到一半,這麼純潔的洞房,就差盤%e8%85%bf坐在炕上大談革命友誼了,還是叫鎖了半天的文。

☆、花期

陸遠澤對陸欽州這個叔父,自幼敬如親父一般,今見他這樣冷視著自己,方纔那憤怒之極的氣焰全化成一股羞憤,冷冷怔在那裡。

陸欽州也不多言,看了他倆一眼,轉身出門去了。

陸遠澤此時洩了氣,冷冷看了蔣儀一眼,見她一身玉色新衣歪斜,高髻長釵散亂,垂肩拱背站在那裡,癡癡望著門口陸欽州離去的身影,心中五味陳雜不知如何收場,如吃了大醉一般踉踉嗆嗆的出門去了。

蔣儀在門廊上站了半晌,自己整了衣衫仍進了那臥房,見昨夜地上那張圓桌已經搬走,便到那小榻床上倚邊坐了,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反而彷彿解脫了一般。既然嫁到陸府,就必會遇見陸遠澤,隻她從來也不曾想過他會如此震怒。在她想來,陸遠澤已是內定了的當朝駙馬,金枝玉葉榜身,無邊的富貴榮華錦繡般點綴他本已輝煌燦爛無比的人生。見自己嫁給他叔父,頂多不過在背後冷嘲她幾句,笑話她幾句,這些她都能受得起。

可他剛才說,他欲要拋卻榮華富貴與她遠走天涯,真是無比可笑。

蔣儀抹了把臉上涼涼的淚珠,無聲笑道:真是可笑,我這樣的人也有人願意與我遠走天涯,而天涯又在何處,我竟從未想過。

「姑娘……」李媽媽不知何時從外麵走了進來,跪在地上握了她手道:「方纔我在外麵瞧見陸編修進來了,這原也不能怪我們,當初我在翰林院門口守了,又到這府門前打聽了,誰知他竟不在府上的。」

蔣儀搖頭道:「遲早的事,如此說開了還好,不然我心裡總要存著牽心。」

李媽媽也歎了口氣,不知如何開導她,就聽蔣儀道:「原本是想著要了媽媽來這府裡,少受些上夜的苦,這回反而要累你不知如何著落。」

她與陸遠澤的爭吵,陸欽州看在眼裡,聽在耳裡,一紙休書怕是等不到三朝回門。

今日早些時候,陸欽州出了文德殿,一路出了宣佑門,就見李德立帶人侍立著,他掀簾上了轎,趁轎徑直出了月華門,門口便有人高呼道:「中丞大人!這裡,這裡!」

陸欽州伸手掀了轎簾,見邊上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站在那裡,喚道:「介甫,上轎來談。」

程介甫見轎停了,躬腰跳了上來放下轎簾道:「聽聞但凡朝裡誰有幸坐了中丞大人的轎子,離陞遷就不遠了。我倒要試試這陞官板。」

陸欽州搖頭不語,他這轎子雖十分寬敞,兩個大男人坐著也是有些窄小的,是已往邊上挪了一點。

程介甫知他昨日大婚,想著他這同門平日裡一本正經,先妻喪了近三年也未曾聽說過什麼風流韻事,怎的忽然就娶了個年方二九的大閨女,有意取笑道:「聽聞中丞大人過大年才訂的親,這婚事也辦的太緊了些。」

陸欽州道:「我隻是記起當日介甫兄曾言說但凡女子,都愛看些花兒草兒,感春傷秋。」

程介甫笑道:「所以了?你巴巴的娶了來怕錯過今春的花期?」

陸欽州也笑了笑道:「我那府裡有許多丁香樹,皆是自西北苦寒之地移來,據今也有十來年,辜負花期好幾年不曾有人賞過。」

程介甫知西北是他的傷心地,也不好再往下接,換了個話題問道:「怎麼大婚不休沐還要上朝?」

陸欽州坐正身姿緩聲道:「不過是為了考生抄襲案,聖上發了雷霆之怒,要徹查此事。」

程介甫道:「怪道今日上朝時見聖上氣不順的樣子,原來是為了這事,隻是在早朝上如何一點也沒漏出來?」

陸欽州道:「考題是從宮裡走漏的,如今朝中派係相鬥十分厲害,公然拿到朝堂上,就怕事情解決不了,幾派人又有了攻擊對方的好籌碼。」

程介甫歎道:「其實這事年年都有的,要不怎麼殿考時總要搜出來那麼多夾帶考題的?這事屢禁不止就在於懲罰太輕。不過一頓板子逐了出去而已,隻要能混得進去,上了榜就省了二十年寒窗苦讀,多好的事情。管理殿考的參知們不以此為恥,反以為榮,年年都要敬獻抓獲多少私帶夾帶的考生,卻不說但凡混進去一個成了事的,登上皇榜放給他個官做要害一方百姓。」

陸欽州點頭道:「這也是你諫言的新法的功勞,今年多加了策論一考,昨日中書門下、尚書閣與參知政事們一併拔了上頭酬的三十名進大殿策論,有一個貴州籍的考生叫王洲其的,一手好字,《詩經》、《周禮》中能引經據典,《論語》、《孟子》中也有其獨到見解之處。聖上因見他是貴州籍,想那苦寒未化之地少有考生入試,便有意要將今年的傳臚放到貴州去,是而帶到殿上便不止做策論,還多問了幾句。誰知他在殿上不但文章寫不出來,說話也吞吞吐吐,未幾便嚇的尿了褲子。聖上大怒,著人押下去問了幾句才知道這貴州籍的王洲其考生有病阻在半路,他拿了王洲其的學籍冒了王洲其的名,在京中賣好試題,又僱人寫了考卷,不過是想上個皇榜弄個官做,誰知道竟一路考到大殿裡去。」

程介甫笑道:「往年大考,一甲前三名皆要分到各偏遠州縣去,也是為了鼓勵各州府好上學問之心。貴州自古至今還未有考生入過二甲,一甲更必想。既然聖上有了此意,又當麵揭發出來,想必大怒,才會連夜招你進去。」

陸欽州道:「正是。」

程介甫歎道:「一介白衣冒名頂替雇槍手寫個卷子能混到個傳臚遊街,這小子也就差一點了。中丞大人洞房花燭夜都叫他攪的不能辦事,他這輩子也算值了。」

陸欽州低頭微哂,並不接他的話,程介甫又道:「隻是如今也算抓的十分嚴格,就連棉衣都要一層層拿手捏過去,就是防有人抄了夾帶進去,這小子是怎麼混進去的?」

陸欽州道:「他本就讀過幾天書,寫得一手好字,所以將文章全寫在白布上,又將白布縫在棉衣內裡上,摸是斷摸不到的。」

程介甫歎道:「真是人才啊,有這功夫在家多看兩篇文章,想必中個同進士也不算難事。」

陸欽州道:「這於你是個十分好的機會,年前三官家悄然沒了的事雖聖上一直壓著不肯發出,但畢竟也是他一點血脈,如今再這替考事發,聖上便有了十分的警覺。他是明君,知微見著,也能察覺如今隨著兩位皇子年長,他們身後形成的勢力如同兩股繩索,能同時拉著大歷這條船在風浪中行進,但稍有不慎,亦能讓這條船頃刻分家。早些年他年輕氣盛再兼各府都未坐大,自然不必憂心。但如今王氏蕭氏已然漸漸成患,改革也就勢在必行。如今對你來說正是時機,你將當年曾呈給我的那份奏呈可細改了沒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程介甫已從懷中掏出一份奏章來雙手呈於了陸欽州。陸欽州接過來翻開,見約有三寸的厚度,先就十分敬佩的瞧了程介甫一眼,程介甫亦是了然一笑。

陸欽州翻到卷首,見整本皆是小楷書成,這本奏呈想必也不下萬言了,當下合了揖道:「介甫兄必是費了一番心血在裡麵,隻是這份我卻不能親呈到聖上麵前,回府還要刪改一番。雖新法勢在必行,但均田法稅法皆觸及權貴利益,他們定會跳起反對。反對新法也就算了,如今頗有幾個言官諫言不攻立官之本,專管人家家裡大小老婆一月各勻得幾日同房的事情。聽聞介甫兄你府中有一妻二妾,也不知有沒有叫他們抓了辮子去,為吝名譽期間將這幾樣放後放一放,容後再施,可好?」

程介甫哈哈大笑道:「即是如此,介衡兄盡改無妨,隻有不當之處請用硃筆批注了仍送到我府上,我熬得一兩夜再寫亦本又有何難。」

馬車漸緩,暫停了,程介甫知是已過了禦街,陸欽州從洞房裡跑了出來,想必此時還急著回去洞房,便施了一揖跳下馬車叫道:「中丞大人回去悠著點。」

他今日下了朝竟是連禦史台都不報備,要直接回府了。

時到正午,初梅與又雪幾個捧了飯來伺候。蔣儀隨她們到隔壁屋裡用了些飯,幾個丫環叫來兩個媽媽抬了餐盤下去,初梅便上前躬身道:「咱們院裡還有幾個丫環未曾見過,九夫人是要這會兒見,還是先歇一歇?」

蔣儀道:「我先在這裡歪一會兒,容後再說吧。」

初梅領命去了,又叫了福春進來端茶侍水。福春在孟府二房時,本就是個最未等的丫環,如今到了這府裡,初梅冬凝等人伶俐利索,她便越發顯得畏手畏腳起來。端了碗茶捧給蔣儀道:「姑娘喝些茶吧。」

蔣儀搖頭道:「我慣不愛喝茶的,你也下去吧,叫我一人呆呆。」

福春躬身退下去了,蔣儀坐在這小榻床上,果然是陽光正好,一直照在身上暖暖的。新婦三天無大小,蔣儀除了到一品堂請安外,便那裡也不去,隻呆在這丁香裡二院裡。初梅與又雪幾個雖走動的勤,卻等閒不再多說一句話,前兩日在丁香裡鬧了這麼大的事情,周氏與胡氏那裡卻是仿如一概不知一般,待她仍是一如繼往,胡氏因兒子提早回來,倒還顯得更精神一些,隻是幾天都聽聞她言昊兒早起便退了燒,到了夜裡總要再燒起來,是以仍是拘在嘉禾苑中不肯叫出來一步。

到了三朝回門這日,蔣儀仍是沒有見著陸欽州的麵,她也不知他下朝與否,是否在前院,是以也不知該不該派人到前院去知會一聲。清早到了一品堂,周氏驚道:「今日本該三朝回門,廚房裡禮都備齊了,你隻管去便是了,很不必再到我這裡轉一圈的。」

蔣儀笑道:「這幾日閒著無事,醒的早,便過來了。」

周氏是知道陸欽州一連幾日就宿在外院的,雖也親派人去看過,見他半夜熬油費燈仍在批改東西,但新婚未過三朝就這樣晾著新娘子,也太不像樣子。周氏當即對劉媽媽道:「去看看前院老九那裡在做什麼,準備好了沒有,你隻告訴他他媳婦在我這裡用飯,叫他用了飯在外麵等著去回門。」

劉媽媽領命出去了。

蔣儀與周氏一起吃完早飯,就見劉媽媽進來回道:「方纔外院說九爺天不亮就上朝去了,不過交待過的,說今日下朝早,一回來就去回門,叫九夫人在外院候著即可。」

蔣儀聽了,隻得出到外院陸欽州書房來。這外院本是養著些門客的,想必是門上的人通知了說夫人要來,叫他們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