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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嬌娥 我是浣若 4275 字 1個月前

些沒用的東西。」

蔣儀抬頭看了一眼她消瘦蠟黃的臉道:「怎麼會沒有用,這些都是替你攢的,也是二舅母的一份心。」

元蕊歎了一眼望著窗外道:「家裡成了這樣,我還想什麼嫁人的事情?況且,好些的人家也不會要我了。若要我嫁給那起子貪圖嫁妝的窮漢,還不如在家自用了這份東西,也是十分舒適的一輩子。」

蔣儀握了她的手道:「那是自然,如今一個女子一份嫁妝動輒三五萬兩銀子,這還是少的,尋常人家嫁女兒,竟是要掏空全部家當,若拿這銀錢來自己過活,一輩子都不一定能用得完。隻是父母漸老,哥嫂們終會掌了這份家業,他們雖也貼心,那有父母貼心?」

她在元蕊麵前說的句句是實話,元蕊自然也懂,愁的低了頭道:「這整個世上,那裡還有可嫁之人?」

她這句句說來,仍是繞不開陸遠澤這個姻叔去的。蔣儀倒覺得她為父母操憂一半,另一半還是為了相思陸遠澤。而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他當日夜裡曾允諾說過不了幾日就到孟府來提親,如今一個多月過去了,音訊全無。而自己不是元蕊,無父母嗬護,不能放任性情,隻能仍是這樣麵無波瀾的過著,悄悄替自己籌備著。

「這也不過時妹妹一時走不出這道困局罷了,二舅父身體強健,起復可待,你若打起精神來病好了,出去走上一走,一兩年間也能遇到許多人,那裡麵必然能遇到一個中意的。」蔣儀笑著寬慰元蕊,元蕊卻仍是望著窗外。

看天色漸晚,蔣儀便收了針別了元蕊,到上房楊氏那裡道:「這繡品針眼細密,最是不好繡的,二舅母不如叫我拿回方正居慢慢繡唄。」

楊氏擺手接過繡品收了道:「罷了罷了,我聽說你那屋子裡如今還連個炭盆子都沒有生,手都凍僵了如何握得住針?回去了好生在被子裡窩著去唄,要不就與你祖母擠去,她有王府送的銀霜炭,那裡會冷了你?」

蔣儀應了,才出了西跨院,就見徐氏滿臉堆笑走了過來,這麼冷的天氣,她仍穿著夾褙子,凍的直打顫。她不由分說拉了蔣儀手道:「今兒我叫廚房裡煮了滿滿一鍋羊肉,湯熬的十分鮮香,快同我一起去東跨院嘗一嘗。」

蔣儀微微用力,脫了她手道:「既是如此,外祖母那裡必也得了,我回去喝也是一樣的。」

徐氏笑道:「你外祖母那裡隻有湯沒有肉的,她老了,那裡能嚼得動羊肉,你快與我一起回東跨院吃唄。」

蔣儀那裡肯,正要往回走,就見徐氏後麵兩個大丫環銀屏與抱瓶一個雙手推著她的背,一個扯著她的胳膊,直接往東跨院拉她了,這樣她那裡還能掙得脫去,偏她們還笑道:「快走吧,表小姐,莫要辜負了四夫人一片心意。」

福春在後麵看的目瞪口呆,也跟著來了,到了東跨院門外,那徐氏身邊的花媽媽一個白眼兩扇門一合,將個福春關在了門外,轉身也是一團笑意迎進了廳房,笑著對丫環們道:「快!快給表小姐端羊肉來吃。」

不一會兒便見兩個廚房的婆子各端了一碗羊肉進來,一碗裡是些肋排脖子,一碗裡卻爛爛糊糊看不出是什麼東西來。

徐氏自己並不坐,將蔣儀按坐下了,又叫英才也坐到了她身邊,將好的一碗給了蔣儀道:「好孩子,快吃吧。」

另那爛爛糊糊的一碗給了英才,給他使個眼色,便帶著一眾婆子丫環出了門,掩了房門而去。這間屋子是徐氏慣常起居的小抱廈,因房子小,地上隻擺著一張小幾兩隻椅子,此時兩人坐了,更顯逼仄。

蔣儀聞著眼前一碗羊肉膻氣熏人,又氣徐氏竟如此不要臉麵又不會回轉,這竟是要拘了自己在這裡做醜事,將手抬到了桌上,心裡的火便似要從眼晴裡噴了出來。

☆、尋經

英才那裡知道她的怒意,他還小,受些撩撥也心裡癢癢,但畢竟未曾入巷,成不得事的,今見母親把個這樣花容月貌的姐姐拘在這裡同自己坐在一起,還特意交待了要自己可以無所不至的,兩隻筷子要撈那碗羊肉時,便抖的厲害。

蔣儀如今倒明白了出方正居時李氏那番話的意思了,看來這事情不至徐氏一人謀劃,就連李氏也是肯了的,如此強硬就是要她嫁給英才罷了,偏她在這家住著,又脫離不出去,隻得吞了怒氣起身試著推門道:「四舅母,儀兒慣常愛多放些蔥蒜遮腥膻的,不然實難入口。」

她見門從外間鎖的死緊,而英才正在低頭刨那碗東西,側耳細聽了,有幾個丫環婆子低聲笑的聲音,那裡還忍得,回身到了桌旁,似不經意卻把一碗熱氣騰騰的羊肉碰翻在了英才懷裡。

英才正吃的香了,忽而身上一燙,如今又是冬天,這燙氣揮散不出去,燙的他跳了起來,忙拿手拍打著。蔣儀到門邊高聲叫道:「不好了,三少爺燙到了,快開門。」

「那裡,那裡燙到了?」徐氏推門衝了進來,蔣儀站在門邊笑道:「如今雖穿的厚,怕也燙的厲害,四舅母快些看看去吧。」

徐氏撲到英才身邊,撩了袍子見他褲襠那裡濕著,又不好叫蔣儀再看,蔣儀便也斂衽施禮道:「今日給四舅母添麻煩了,改日儀兒再過來吃四舅母的羊肉吧。」

說著便出了門,揚長而去。

徐氏揮了眾人下去,親褪了英才褲子,自視著也無燙傷,不過是紅了些皮,便問英才道:「方纔你可摸到一點不曾?」

英才道:「那裡有,我正吃著羊肉了,表姐不小心打翻了碗,就把我給燙了。」

徐氏氣的兩眼冒火,一巴掌扇在英才腦袋上道:「我叫你吃了嗎?不是叫你讓她吃嗎,吃了自然有你的好,我平日裡大魚大肉給你吃的少嗎?」

英才撫著頭低聲道:「咱們足有兩月不曾沾過葷了,還那裡來的大魚大肉。」

徐氏又扇了他一巴掌道:「如果娶了她,你這輩子天天大魚大肉辦宴席都夠了。這點事你都辦不成。」

英才畢竟還是孩子心性,又慣常叫徐氏訓的,見如此便彎腰低頭在一旁悶聲不語。

徐氏到了另一邊抱廈,見徐福家的跟了進來,掃了一眼道:「我早就說蔣家那丫頭不是省油的燈,你瞧瞧,她竟敢拿羊肉潑少爺。」

徐福家的彎了腰道:「那不過是她不知福,如今她頂著個這樣的臭名聲,誰還會要她,咱家三少爺願意娶她,是看得起她。隻是三少爺如今還小,不到圓房的年級,夫人不如正當求娶了過來,等三少爺年級大些再圓房也是有的。」

今日這事出謀劃策的人是花媽媽,這花媽媽幾個月來漸漸蹬鼻子上臉,徐福家的就想剎一剎她的銳氣。

徐氏凝了神道:「蔣家丫頭心氣高著,她那裡會看上英才。她如今得了王妃喜歡,若王妃替她尋門好親,英才就沾不到她了。這事我還瞞著大房,你們也莫要走漏風聲出去。」

徐福家的忙應了,仍彎腰候著,就聽徐氏愣了半晌才咬牙切齒道:「能了你了,還想飛出我的手掌心,今日叫你走脫了,下次可沒這麼好的事情。」

徐福家退了出來,就見那妖妖佻佻的花媽媽等在外間,見她出來,瞪了一甩著隻帕子進去了。

徐福家的站定了細聽,就聽徐氏問花媽媽道:「我不是一直叫你四處宣講表小姐與陸欽州的事,如何一直沒點風絲兒?」!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花媽媽道:「回四夫人的話,邪了門了,前番那劉夫人叫人割了%e8%88%8c頭已是很奇怪,我前兒叫一個相熟的姐妹們做工的黃老爺府上黃夫人那裡說了,叫她出去傳一傳,不期她半夜起來竟叫人剔了頭髮去了,是以外麵的人也不敢明著說,但您放心,這事情早晚全京城的人都要知道了去的。」

徐氏歪坐在圈椅裡,一隻手臂搭著腦袋歪歪道:「那劉夫人前番兒我還在王府見過,嘴巴利索著了,那裡會丟了半截%e8%88%8c頭,何況那%e8%88%8c頭長在自己嘴巴裡,能被誰剪了去不成?這不過都是一派編的胡話罷了。至於那黃夫人,她年級大了,黃老爺一個土員外,又納了許多妾,那頭髮不過是被黃老爺的妾們氣掉了而已,關我們什麼事?」

花媽媽忙彎腰道:「可不是嗎,現在外麵有些人就是喜歡嚼人%e8%88%8c根,好不好的人家都能被他們編派出笑話來。」

當然,外麵還有人說孟家二爺孟泛與徐氏不清不楚了,當然這閒話就不能拿到孟府來說。

徐氏冷笑道:「正是了,有那起子愛嚼人%e8%88%8c根的,剪%e8%88%8c頭算小事,被閻王爺連跟拔了%e8%88%8c頭才好了。」

她自然也是想起了外麵有人說自己與孟泛的事,想到這些人口%e8%88%8c如此下賤,傳這種瞎話,氣就不打一處來。她是絕計不會意識到自己也在四處嚼人%e8%88%8c根捕風捉影的,天下女子都愛說些閒話,但你若細究起來,打死也不會有一個女子願意承認自己愛說閒話,所以就算閻王來拔%e8%88%8c頭,必也拔不到自己。

蔣儀回了上房,見李氏果然在那裡喝著羊湯,羊湯淡淡的,湯裡也無一片羊肉,便也坐下來喝了幾口。李氏笑問道:「好孩子,今兒你四舅母叫你去她院子裡吃羊肉,你可去了。」

蔣儀心道,祖母果然知道這些事情。

便淡淡一笑入了座道:「去了,隻是那碗有些燙的端不住,倒把一碗羊肉灑了三弟一身,隻怕四舅母要不高興了。」

李氏收了笑愣了愣道:「如今府中除了些不能發賣的老人,竟沒有一個可當的奴才了嗎?怎麼會把燙的東西端給你?」

蔣儀忙道:「那碗本就大,況且羊湯熬的十分油膩,熱氣散不出去也是正常的。」

李氏揮散了下人道:「英才是個好孩子,雖年級小些,過完年也有十五了。」

蔣儀捧過米飯來端了吃,並不答言。

李氏又道:「你到了京中也有小半年了,我如今年邁了不能出去,你大舅母也是個不好出門的,而你二舅母和四舅母那裡,我也是常叫她們出去了替你打訪打訪,找個可心可意的人家來做親的。隻是當初你隨那陸欽州進京,怕是叫有用心的人看著了,如今四處散佈些不三不四的謠言。他貴為中丞,旁人如何還敢來咱們府裡求取於你。」

說完深深歎了一口氣,深陷的眼眶隱在燈影下的黑暗中,看不出神色來,她揉了揉眼睛,仍低下頭去喝那碗湯了。蔣儀深知這謠言全是由府裡散出去的,楊氏也就罷了,一個元蕊就夠她忙的,那裡還會管這寄居於府的外人,而徐氏,她有她自己的盤算,又怎會向人透露自家深閨有待嫁女子。

蔣儀見外祖母這把年級,在府中一點權柄也沾不到,王氏挾製了她,楊氏不懼於她,而徐氏前麵一套背後一套,也就是有求於她的時候,才來獻點明麵上的慇勤。就如這羊湯,到了李氏這裡便也淡的如水一般了,平日裡她陰逢陽違的事情那還能少得了,若不是仗著元秋時時過來打點,她的日子怕還不如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