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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嬌娥 我是浣若 4211 字 1個月前

後孟府在京中就更無地位了,孟宣兩個兒子眼看成年,還想藉著孟泛能有個高位說門好親,如他出了事,那是肯定不能的了。徐氏這樣想著,臉上便也帶了幾分。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有人留言作者好開心,今天整天在外忙碌,回來看到點擊率嗖嗖的升,更覺得開心無比。

願作者有個開心的發文過程,也願讀者能在書中體味人生百態世間冷暖。

愛情是塵世路上最美的花,願所有經過的女人們都能擁有最美好的愛情,謝謝大家。

☆、怨懟

王氏因早知孟泛前些日子的籌畫,見他竟連這點事情都沒能辦成,那陸欽州仍在高位,還把他自己拉了下馬,心怨他與天祐孟宣幾個辦事不力,此時那裡還能有好心情,隻是如今那院既然在查抄著,婦人們也不便在外間走動,當下也不好支徐氏走,兩個也隻得悶悶呆著。

這一日直查抄到晚間,因府中不準隨意走動,大廚房也未造飯,全家上下幾十口也隻能吃些點心了事。蔣儀見外間都已上了燈了,福春還未回來,便擱下筆揉揉手腕到了上房,見過李氏問道:「外祖母,外間有沒有送信進來,可曾說那些差人們走了不曾?」

李氏心裡焦的跟旺燃著的炭一般,不過半日光景,嘴上都起了一圈白泡,拉了蔣儀手問道:「你早間去你大舅母那裡,她可曾說過何時去王府送信,為何你大姐姐到此時也不過來?」

蔣儀自然不好跟她說王氏說過的話,隻是寬慰道:「姐姐管著王府,想必也是十分忙的,況且咱們府門如今都叫人封著,那裡是說能進來就能進來的?」

兩個正說著,就見外麵一陣哭聲,楊氏和元蕊兩個披頭散髮衝了進來,楊氏哭道:「母親,二爺和天祐兩個已叫官差抓走了,快快知會王妃,叫她速速打點了,莫要叫他在牢裡受苦才好啊。」

元蕊也哭著,兩個人圍著李氏你一言我一語,哭的喘不過氣來。

李氏道:「早間甫一封府,我就叫儀兒去大房裡知會過,元秋此時必已知道了,你們院子裡如今可還好?」

楊氏哭道:「東西倒未曾動,隻是簾子也叫他們撕了,被褥也扯成絮了,奴才們也全抓走了,如今隻剩我們兩個,今夜還要在母親這裡湊上一晚才好。」

兩人正說著,又聽外麵哭哭啼啼的有人走了進來,蔣儀忙打了簾子,就見馮氏亦是蓬頭亂髮哭花著一張臉,進來便嚷道:「祖母……新京的院子……」

楊氏忙起身問道:「新京的院子如何了?」

馮氏哭道:「今兒早間我套了車回新京,才走到家門口,就見一群兵衛圍的鐵桶一般,打聽了才知是父親那裡出了事,禦史台的人與刑部的人一起正在查抄家裡,我使了銀錢百般打點了,才把玉兒與奶娘從裡麵要了出來。」

玉兒便是她生的大女兒,楊氏的孫女。

楊氏跌坐在地上道:「如何新京的院子也叫他們找到了?」

馮氏又氣又怒道:「那禦史台的人鼻子靈的狗一樣,什麼事不知道的,隻天祐他們也太天真了,還妄想胳膊掰大%e8%85%bf一步尋富貴,那知竟是狗惹怒了獅子,隻有自己倒黴的份兒。」

楊氏與李氏並不知道孟泛等人籌畫的細節,此時還隻愣著,馮氏忽而想起什麼一樣道:「咱們府裡知會王府了沒有?快快叫人前去王府送信啊。」

李氏道:「早間就送過信了的,隻是咱們府一直都圍著,怕是旁人也進不來,你們快在我這裡歇了,明日再做打算吧。」

馮氏道:「我那外間還套著車,如今府中這個樣子,玉兒又受了驚嚇,怕是也無法住了。我趕此間回娘家去,看我父親與兄弟那裡還有沒有些法子。」

說罷便辭過眾人去了。

此時天色已晚,況且折騰了一整日,楊氏與元蕊兩個俱是口乾%e5%94%87燥的,蔣儀叫青青到大廚房造了些簡單飯菜給她兩個吃了,便打了水來洗涮過,彼此也都安歇了。

元蕊與蔣儀兩個同睡,蔣儀因寫了一整日的字,此時已是十分的倦意,元蕊倒還不睏,她在枕頭上翻來翻去歎道:「人這一世,也真沒個意思。」

蔣儀怕她是因父兄出事想不開,便勸道:「這也沒什麼,既然來的官員都說了皇帝念著去了大舅的功勞不忍處置,必也不過關幾天,就叫二舅父與二哥兩個出來了。銀錢不過浮雲,隻要人沒事,假以時日仍能掙回來的。」

元蕊搖頭道:「我不是說那些,父親雖攢了些家底,終是給兩個哥哥留著,我吃的穿的用度也不過平常。我是歎著人生無常,人生在世,怕是不能事事順心的。元嬌姐姐自家貧寒,雖嫁的貧家叫四叔母好一頓笑話,可她與那劉有也算兩情相悅。我打小在家裡也算受盡寵愛,隻是……」

蔣儀聽元蕊這話裡的意思,怕是在為自已的婚姻而歎,忽而便想到了陸遠澤,不過一兩麵之緣,莫非她待陸遠澤竟也動了真情麼?

元蕊見蔣儀不答言,以為她是睡著了,翻起身來見她兩隻眼睛仍睜的明亮,便撐著胳膊肘子道:「其實當日母親帶我去陸府,原意是想要與陸府做親的,後來父親還搬動了大姐姐去陸府親自問過這事,雖母親沒告訴我,但後來一直無消息,怕是那邊不大願意。我這幾日一直想著,說不定過些日子在那裡再見了姻叔,他或會念起我的好來,允了這門親事。但今日父親遭黜,家產被抄,我連份像樣的嫁妝怕都置辦不起了,以後各府裡有宴請,怕也無人來請,他如何還能再記得我。」

父親方下了大獄,她心裡倒還想著男女情事,元蕊天生與楊氏一般天真不掛懷的性子,倒是好事。蔣儀不意元蕊能用情至深,握了她手道:「門弟也沒什麼,嫁妝更不是什麼大事,往後你碰到一人,不圖你嫁妝,不圖你門弟,真心為你而求取,才是幸事。」

元蕊一生順遂,未曾到過蔣儀落迫的境地,那裡能懂這些話,她隻想著那姻叔生的豐神俊秀,才貌兼備,又溫柔可親,是個難得的夫婿人選,如今卻是與她無緣,思到此,隻能是默默的流著眼淚。

人生巨變,紙上述來,也不過如此寥寥數語,隻那身在其中的人,才能理解那份附骨之疼般無處揮洩的痛苦。

卻說小李氏,原先雖要點銀錢也要受盡白眼,但總算還能要到一些。今日她滿心而來卻受盡白眼辱罵,跚跚歸家,見院中寂寂,灶上冰冷,家裡無有一點人煙之氣,心裡的怨憤便化作了怒氣,摔打著碗盆罵道:「你還有臉躺在炕上,既然躺了半年也不死,必是沒有病躲難要裝樣子整死我唄,若不然,能叫人躺上這麼多日子的病,怕是早就死了叫我清靜幾日。」

孟源伸長脖子滿心期盼的問道:「今日去給了多少?」

「給了多少?不多不少一人給了一頓罵,那府裡的人全在問,為何到今日你還沒有死。」小李氏怒沖沖一把抽出孟源炕上的痰盂轉身出去了。

孟源仍是伸長脖子道:「真的給了多少?」

小李氏倒了痰盂在外間涮痰盂,大聲道:「人家說了,咱們幾個孩子成年,以後是一分都不給了,你的藥也吃不起了,就這樣死了,也別有怨言,誰叫當日活著回來的人是你了?」小李氏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一邊抹眼淚一邊進了屋道:「你若當日也死了,我今日也能說句硬話,可你就活著回來了……」

孟源半晌無言,小李氏瞅著他,看他伸長了脖子瘦的脫了形的樣子也是十分可憐,隻心中怨懟無處發洩,轉身到了廚房造飯去了。她起的早,草草給孟源吃過幾口東西,此時想必他也是餓極了的。她一邊做著飯,一邊抹著眼淚,又盤算起孟平的束侑冰敬,孟源的藥錢要從那裡出脫。想起當時給元嬌陪嫁過的兩隻銀鐲子並幾幅耳環,想必還值點錢的,待伺候孟源用過了飯,便洗洗手梳了頭直奔劉家而去。

小李氏到了劉家,見元嬌剛挑了水回來,正往缸裡舀水。如今元嬌身孕也快三月,她顯懷的早,此時小腹已鼓了起來,為此沒少受張氏的嘲諷。

她本身形纖瘦,如今那小肚子便十分的顯眼。張氏坐在上房臨窗下,她在眼睛不好,耳朵卻是十分靈敏,這些天早就聽熟了小李氏的腳步聲,大聲道:「親家母又來替我們劉家當家了?」⑩思⑩兔⑩文⑩檔⑩共⑩享⑩與⑩線⑩上⑩閱⑩讀⑩

小李氏也習慣了她的冷嘲熱諷,況她今日還有求於元嬌,便笑道:「您身體還好吧?」

張氏冷哼一聲道:「有你的好女兒在,離死怕是不晚了。」

小李氏再不答言,忙到廚房幫元嬌舀了水,放好水桶,到了小西屋裡才問:「劉有又到那裡去了,如今正是不好的月份,怎的他還叫你挑水?」

元嬌找塊帕子抹了手,歎口氣道:「他出遠門了?」

小李氏驚道:「明年就要大考,他如今出的什麼遠門?」

元嬌拿眼光斜瞪一眼上房悄聲道:「還不是為了那老虔婆。」

小李氏也看了一眼,當然並看不到什麼,追問道:「這又是鬧的那一出,你們這幾日又吵架了?」

元嬌扶小李氏坐到炕沿上,掂起腳取下梁間掛的一隻籃子來,端了裡麵一碟子雜糧餅子給小李氏讓了,自己也坐了,乾咬了一口道:「那老虔婆整日嫌我家貧嫁妝少,要劉有休了我。劉有因上次不小心打了她,見她整日叫嚷要去官府告我,便四處搜尋個能賺錢的行當來。我也勸他很不必如此,忍過一時,明年大考過了中了進士就好了,但他執意說自己功課早溫在肚子裡,有了十足把握的。先前他舅舅來,說去年在洞庭湖一帶做生意,很是賺了一大筆錢,他聽了動了心,前兒略打點了些行頭便跟去了。」

小李氏驚道:「他一個讀書人,懂什麼做生意的行當?莫再叫人騙了去,隻他本錢那裡來的?」

元嬌道:「還不是當了些我的嫁妝才有的盤纏。」

小李氏也為著那份嫁妝裡唯一值錢些的東西而來,聽了這話又驚又怒,戳了元嬌肩膀一下道:「你怎的這般愚笨,那份嫁妝是我們全幅身家,拿來給你傍身的,你今叫他拿出去揮霍了,以後生了孩子要如何嚼用?」

元嬌怒道:「娘,什麼叫揮霍,若真叫他博了更多的銀子來,我就把嫁妝裡那份本原原本本還了你,也不叫你吃虧的。」

小李氏聲音也高了起來:「那若是折了本了?況且洞庭湖那帶的人又奸滑又粗蠻,他一個書獃子如何能算得過那些人。」

元嬌見小李氏句句都是說劉有的不是,氣的轉過身去懶怠與她多言。小李氏因還要借她的鐲子,便將自己在孟府的遭遇細細學給了元嬌聽,元嬌是小李氏長女,自幼最與小李氏相親的,聽了這些,替自己母親委屈,便又流起淚來。

小李氏道:「如今最緊要的,是從何處出脫平兒的束侑與冰敬,你父親的病就不看了,這半年藥也沒少吃,我看他是站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