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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嬌娥 我是浣若 4191 字 1個月前

是不知羞恥。」

徐氏首先抬出這陸欽州,蓋因自己丈夫是個白身,她不是官夫人,對官場便瞭解的少,而劉夫人的丈夫在京中是個四品官兒,她想著隻怕陸欽州也是個四五品的官兒,說出來好叫劉夫人吃驚一番,她也能將蔣儀說的更不知恥一些。

那劉夫人卻不然,她丈夫身在官場,常說的便是些誰在朝中得聖上垂青,誰如今管的多些,誰雖得了個二品官職,卻是虛差的話,是以對這方麵卻是十分的清楚,今聽了陸欽州的名字,先就嚇的差點從那石幾上滑下來,尖叫道:「陸……陸中丞?怎麼會?那人平日裡看著,最是正經不過,那裡會做出這樣事來?」

徐氏見劉夫人不信,撇撇嘴道:「我們這位表小姐,原在自家時就與繼母家的兄弟不清不楚,那繼母因是後來的,也不好管教,便將她送到一個尼姑庵裡去了,叫她好收斂些,誰知她到了那尼姑庵裡,與這兄弟倒成了雙宿雙飛的一對不說,竟不知那裡來的能量,將那陸欽州也招為裙下之丞,想必是她在尼姑庵中呆膩了,要來京中見識一下盛京繁華,那陸欽州便一輛馬車,將她帶來送到我家了。」

「真有這事?那可真是麵上看不出來,也不怪,要說我們這些人,麵上雖嘻嘻哈哈,內裡是最正經不過的,便是有那不知輕淺的人投了眼光來,也一口唾沫碎回去,最是那些麵上正經八百,扭扭捏捏的,私底下才是不清清楚。」

徐氏接道:「可不是嗎?那陸欽州,多大的官,將她送了來,還親自送進我家正門,我為了她,還開了回正門了。」

劉夫人擺手佯裝厭惡道:「既是這樣,一會兒就是她端了茶來,我都不願接了,我怕髒了我的手。」

徐氏道:「我那不過是個借口,你正當她能要來茶?自她莆一來,我家大夫人一紙書信便寄到了王府,她是如何行徑,王妃如何能不知道?是以她上次來,狠吃了王妃一頓排場了。這還不算什麼,前兒她回自家討嫁妝,還發生了稀罕事情,你待我慢是說於你聽……」

徐氏這般抵毀蔣儀,不過是要弄臭了她的名聲,好叫她嫁不出去,而這劉夫人交遊廣闊,又最愛搬弄事非,隻要將蔣儀身上的事情編排一番說給她聽了,不出三日,保叫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親事

蔣儀那裡知道徐氏如此編排自己,竟有將死的說活,活的說死,有的說沒,沒的說有。她走到那處竹林邊上,因覺著森森涼十分清幽,便往裡看了一眼,不看便罷,這一看,卻是瞧見一個許久不見的人來。

陸遠澤穿一身木蘭色圓領便服,頭上戴著軟腳帕頭,打扮的竟是十分周正,他本就生的好看,此時站在林中翠竹相映下,那襲木蘭色便襯的他眉眼溫潤,出塵脫俗,蔣儀今日穿的是一件自家帶來的二藍染白鶴的半臂襦裙,因原先穿過的裙子短了,又將元秋在家時一件洗朱色染藍紋的裙子放了放穿在下麵,頭上因少有珠釵,且元秋給的那兩粒南珠,必要將頭髮全梳起來才能顯出來,是以也不放頭髮,全攏在後麵,此時整個人的樣子,便是十分的寒傖可笑。

她猛然瞧見了陸遠澤,也無躲處,隻覺著自己這個樣子,十分難堪,便遠遠福了一福,見他也不上前,似是要自己過去的意思,猶豫了一下,眼見這園子裡人來人往,自己一個十七八的大姑娘,到竹林裡與一個外男相見,叫人傳出去怕就成了閒話,若不前去打個招呼,他幫了那樣大的忙,怕也不妥當,是以便往前幾步,走到陸遠澤能聽見自己說話的地方,站了施禮道:「小女蔣儀見過際編修!」

陸遠澤此時見她總攏著頭髮,兩粒南珠襯著纖細潔白的鶴頸,高挑的身材在一池綠水掩影下亭亭玉立,這樣如花的年級,又有無雙的容貌,正是披了麻袋也不嫌難看的,是以並未覺得她穿的寒磣,反而覺得她十分端莊可愛,是以便自己往前走了幾步,問道:「在京中可還住得慣嗎?」

蔣依低了頭避過他直透過的眼神低聲道:「還住得慣,多勞陸編修費心了。」

「你們孟府的人,真是顯少外出交際……」陸遠澤還要說什麼,就見蔣儀仍是斂衽一福道:「小女本是奉舅母之命,到院中取些茶水,如此耽擱久了怕也不好,就此別過吧。」

陸遠澤回到京中,暗暗打問了孟府消息,也知孟府近況,欲要尋個由頭見她一見,因這孟府如今竟是很少外出交遊,是以總沒有機會,正要趁這機會與她說兩句話,見她模樣十分不安,便皺了皺眉頭,卻也不便再強求,隻得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便見蔣儀別過眼去,自那巨石山後繞院而出了。他目送她走遠了,卻也遁此徑而走,一壁也來到了鬆香院中。

楊氏許久不曾回娘家,正與區氏有些閒話要說,兩人便在西邊抱廈的臨窗小炕上歪著說閒話兒,因見蔣儀自院中進來了,便喚進來問道:「你四舅母去了那裡了?」

蔣儀回道:「方纔四舅母與劉夫人到後麵花園中池塘邊閒聊了。」

在區氏也不是外人,楊氏便也不避諱,皺眉道:「她往日也不是這樣沒分寸的,這府王爺修道的地方,便在那花園後麵,今日娘娘千秋,必有些男客與王爺在後間相見,她這樣去了,可別叫外男碰見才好。」

蔣儀道:「四舅母說口有些乾了,叫我取些茶水來。」

楊氏便道:「這府中四處都有丫環婆子以供差遣,她那裡要不到茶水,不過是有些閒話要與那劉氏說,不便要你聽,才支你回來的,你也用去了,就在這裡好生呆著吧。」

蔣儀思忖亦是如此,便點了頭正要退下,卻見區氏笑道:「快瞧瞧,這是誰來了。」

又笑對蔣儀道:「好姑娘,快去東間叫元蕊也過來,見見你們的姻叔。」

蔣儀應了,方要出房門,就見陸遠澤站在門上,似笑非笑看著她,她臉一紅,彎腰讓過了,方才出了房門,到東間叫了元蕊,兩個一併往西邊抱廈去了。

再到了西邊抱廈,就見陸遠澤已坐在最上首一張圈椅上,見了蔣儀遠蕊進來,笑了笑,卻未起身,端起茶杯輕輕抿著,區氏仍在炕上,見丫環抱了兩隻幾子過來,笑道:「快來見過,這是你們的姻叔,是我外家嫡親的兄弟,這些年我嫁了人,也總不見他,不期能在這兒見著。」

蔣儀元蕊兩個提裙半跪,叫了聲:「姻叔!」

陸遠澤笑道:「不敢當!」

區氏指著元蕊道:「這是我家大姑奶奶家的二小姐元蕊,那是大姑奶奶家的表小姐,按理都是你的外甥女,不必見外的。」

兩個人在下首幾子上坐了,元蕊見這姻叔生的十分年輕,又臉上帶著笑意,樣子俊俏,是以便多看了幾眼,陸遠澤又是可親的性格,見元蕊望他,便報之一笑,目光卻仍逐著蔣儀。

這三人在下首打著機鋒,區氏並楊氏坐在炕上卻並未察覺,區氏笑道:「我外家偌大的家口,隻是子息不好,這麼多年,還就這一個嫡親的長孫,因他生的晚,雖是小小年級,出了門去,到那裡都是長輩,要坐著受人禮的。」

楊氏道:「你外家可是五丈河的陸家?」

區氏點頭道:「正是了,我母親姐妹八個,我母親是最大的,生了我都長大了,大舅舅才生了他。」

楊氏鮮少愛打聽別人家事,卻也隱約聽過區氏的舅舅當年也是領過兵馬打過仗的,跟孟澹想必是同一時候的事情,因過了十幾年,如今這些人都去了,便鮮少有人提起。

區氏如是想起了什麼事來,笑著對陸遠澤道:「橫豎還要呆些時候,你也不必跑到外間與人吃酒去,到那小花廳裡與這兩個妹妹坐一坐,陪她們頑一會兒唄。」

又抬了頭對蔣儀元蕊兩個道:「他是我外家弟弟,也不算外男,這會兒到了外間,必要叫人灌個爛醉,你們陪他到小花廳坐了,混混時間吧。」≡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兩人應了,便有丫環上前領了,轉過一排多寶閣,有個丫環先就打了珠簾,陸遠澤站到旁邊,待蔣儀元蕊進去了,自己才跟了進來。未幾,丫環們送了茶與果點上來,放在桌上。

元蕊對這姻叔有些好奇,卻又膽小不敢近前,雖是坐在大靠背椅上,卻縮在蔣儀身後,兩隻眼睛巴巴的瞧著他。

陸遠澤因家中女子多,從小便會與女子相處,見元蕊仍是如此,便笑道:「前幾日楊家大爺千秋,怎的並未見你們過去?」

元蕊臉紅道:「回姻叔的話,大舅舅千秋時,我家二哥哥從外地歸家,是以家裡隻是送了禮,人並未去。」

陸遠澤聽了,微微點頭,卻是沉%e5%90%9f不語,概因他自回了京,有心要見蔣儀一麵,那孟家與他家非親非故,等閒也不能就這樣跑了去,因恰好他表姐區氏家的大伯壽辰,他心道區氏家的大姑奶奶嫁到孟府做二夫人,壽辰必要回家替哥哥祝壽,想必會帶上蔣儀,是以便借祝壽前去,誰知白去了一場,也沒有見到蔣儀,又想著今日清王妃生辰,她是表妹,必要來的,便也來了,這次卻也是趕巧,莆一進門便叫他碰到了。

他見蔣儀今日禁步微搖,裙擺扶風,也是一幅閨秀模樣,與他初次見的樣子大相逕庭,隻那眸子時不時掃過來,卻仍是銳厲神色,便知如今這樣子,不過是人前故作罷了,他狠欲要逼逼她,叫她露出點當日的凶狠來,卻又知如今當著這許多人的麵,自是不可能。

是以他的心思,竟是就如在萬萬人中看到一件東西,人人眼裡,那不過是個魚目,他確深知那不過是粒蒙了塵的珍珠,他知那珍珠的價值與它能帶給自己的喜悅,卻又不能與人分享,不能讓人知道,這種如鹿撞心的喜悅,驅著他丟了規矩條框,要不停逐著她才好有所緩脫。

「蔣姑娘家是那裡,也在京中嗎?」陸遠澤終於繞夠了彎子,便直盯著蔣儀。

蔣儀向他那邊低了首道:「甥女家在歷縣,距京中還有些距離的。」

看來她並未叫孟府的人知道自己在歷縣幫過她,不然就不會這樣答話。

陸遠澤這樣想著,笑意更深了:「我前不久還曾去過歷縣,不知小姐是歷縣那一家。」

蔣儀見自己不過略順著他,他便順著桿子爬了上來,這樣一來二去,不知要到什麼時候,便怔忡著,不知該如何作答,卻聽元蕊道:「我表姐家是那歷縣大戶蔣家,這京中有不少他家的言官,都是最會揭別人短,揚自家長的。表姐家因有了繼母,苛待於她,如今便長住京中不走了。」

陸遠澤給個恍然大悟的神色道:「原來如此。既然都是親眷,平日裡很該多走動走動。」

元蕊笑著應了,正要說些什麼,就見元秋身邊的大丫環雲碧笑嘻嘻走了進來,對著蔣儀元蕊施了禮道:「表小姐,娘娘叫您過去一趟。」

蔣儀站起來忙應了,又對著陸遠澤斂衽福道:「還請姻叔多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