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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嬌娥 我是浣若 4200 字 1個月前

下針線,叫福春跟了往上房來。走到半路,見徐氏急匆匆的出去了,便進來問道:「外祖母,方才四舅母如何這樣急匆匆走了?」

李氏笑道:「還不是為了你那嫁妝的事,她昨兒收東西的時候天黑了,我叫她這會子再去看一看,不要讓人以次充好了去。」

蔣儀笑道:「東西我也是見過清點過的,大樣兒差不了,四舅父又一直在現場盯的,怎麼會錯了?」

李氏此時心中卻有些打鼓,徐氏來家這些年,性兒她還是清楚的,有些小聰明,人也喜歡用些手段,但大聰明沒有,容易在大事上栽跟頭,剛才自己一說裡外不一的話,她臉上那焦急的樣子可不是裝的,必是昨日沒有細看,就藏掖起來的緣故,這會李氏心神不寧,見蔣儀這樣說了,方才好過些。

這樣連著兩日都未曾見徐氏往各房中去,楊氏因記得過幾日就是元秋生日,要商量各房送禮並去做客的人,便扶了丫環荷荷往東跨院來,還在夾道上,就見四房幾個丫頭俱是一臉的凝重,見了她隻彎腰施個福便跑開了,便覺得有些疑惑。還未拐過彎,就隱隱聽得徐氏的聲音道:「好!本來有六萬兩銀子的出息,竟叫你生生弄出一半去,蔣家的丫環是什麼金……的,把你兩萬兩銀子套去了?」

楊氏不愛聽這些東西,此時已到了門口就不好再折回去,因而大聲道:「這家子的人了?」

☆、挨打

抱瓶竄到門口,見是楊氏,高聲向內叫道:「夫人,二夫人來了。」

楊氏已跨入院中,就見孟宣的兩個小廝清風明月並跪在院中,臉都腫腫的,像是剛才哭過的樣子。徐氏一打簾子從廳房走了出來,笑道:「二嫂怎麼這會子來了?」

說著話,並不把她往廳房裡讓,而是引她到抱廈裡坐了,叫抱瓶去著人上茶。楊氏道:「你又在家行兇收拾她四叔?」

「那裡?不過是小廝不聽話,我責罵了幾句。」徐氏心不在焉的道。

楊氏聽了,也再不問什麼,想起所為何來,便道:「再有半月,就是元秋的生日了,大嫂那裡不用說了,你給公中備了什麼,給你備了什麼?」

徐氏這兩日忙的忘了這事,這會兒猛然聽楊氏提起,也是拍額頭道:「壞了壞了,我竟是全然忘了這事了,這可如何是好?」

「橫豎還有半月,你自己慢慢想。我是想著到時候天祐就要回來了,叫他帶了幾方當地特產的蜀繡來,我這裡就不必準備什麼了。來問問你,別咱們都備重了。」

「我這裡再說唄!」徐氏人雖在這裡,眼卻不時望著窗外,因見抱瓶在那裡擺手,便忙起身對楊氏道:「我竟不能再留二嫂坐了,這會兒我娘家兄弟來了,也不知家裡出了什麼事,要去照應一番。」

楊氏看她今天神情焦急,整個東跨院都是一股子怪氣,也就忙起身道:「你且去忙你的,很不必管我。」

說著便出了徐氏院子,到了夾道上,卻又不往西跨了院走,而是帶著荷荷逕自到了外院角門上,便是往日徐氏愛聽壁角的那個地方,向裡望去。就見徐氏娘家四個兄弟都在堂中,孟宣也是秧秧的站著,徐氏聲音也不大,向是對著她兄弟說的:「去了歷縣,隻管到那府裡去要東西,把這裡這些不成樣的都給他搬回去,若是不行,就到縣衙去告,有什麼事你們隻管做主,你姐夫是個沒用的。」

楊氏怕徐氏看見難堪,悄悄離了此處,心裡嘀咕道:「他四叔這趟差竟辦的不好嗎?看這樣子像是壞了事了。」

她是個不好事的人,是以也不多打聽多問,就自往自已院子方向去了,走到半路上,見銀屏抱著被褥從方正居裡走了出來,見了她忙跪下磕頭。楊氏因而問道:「你前兒不是過來扶侍表小姐了嗎?這是怎麼又要搬回去?」

銀屏忙彎腰福了道:「四夫人說表小姐那裡有福春就夠了,叫我還往東跨院去聽差。」

楊氏點頭應了,心裡覺得這徐氏辦的事情有些不厚道,便自回家去了。

再過得七八日,楊氏院中一派高興熱門,蔣儀便聽李媽媽說是孟府二爺家的二哥天祐攜妻到家了。他們因在新京置了院子,這會來,是先到了新京家中歇息了兩日,才又到京城家中來的。蔣儀道了西跨院,見裡麵一派熱門氣勢,院子裡還擺著許多未曾收進屋去的大箱子,進了廳房,便見地上圈椅上坐著一位臉兒小小,嬌滴滴的小婦人,穿的也是粉粉嫩嫩兒的,全然看不出年級來。她見了蔣儀,笑著伸出手道:「這就是二姑奶奶家的表小姐?長的真是俊俏。」

蔣儀知這是二哥的媳婦馮氏,便廝見過了,又見炕沿上坐著一個穿蜀綢襴衫的二十幾歲男子,知這就是二哥天祐,便上前斂衽見過。這天祐她小時來,還是半大孩童,最是調皮不聽話的時候,因讀不進去書,沒少挨過二舅孟泛的打。

天祐也是一笑道:「儀兒竟長的這樣大了,可見我們也該老了。」

楊氏道:「你若是老了,我可不很該死了?」

「母親大人這又是何必?」天祐見蔣儀在這裡,欲言又止,抓了桌上常玩的珠串,起身出門去了。

蔣儀見楊氏臉上神色亦是隱晦不明,馮氏在下首也是一幅眼觀心的樣子,知這家子必也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不願叫自己聽見的,隻自己方才進來,又不好即刻出去,直捱到元蕊進來了,方才與她一併兒到了元蕊的小西屋去做針線。

楊氏見蔣儀等都出門去了,這才在炕上摔了針線道:「竟有這樣的好事,我一個二個兒子生養著,他竟能不悶不哼的納了妾回來。這院子這樣窄小,我看他帶來了往那裡安放。」

馮氏自然不好說公公的不是,便拿帕子掩了鼻子道:「母親就看著將些東西歸置了唄,我那裡寶兒不見了娘,必是要哭的,她也才換了新地方,怕不習慣,又我們走了,這會估計正鬧了。」

楊氏忙道:「既是這樣,今兒晚上就回去,也是你們不好,那麼遠的路上來了,怎麼不把孩子抱來我瞧瞧,正好也多住些日子?」

馮氏笑道:「我娘家蜀繡坊在新京剛開了大鋪子,我要照應,走不開的,況且咱這院中人多,我們來了又要忙活。」

京中人口頗多,地價也貴,人口多了,住處便難找,況且馮氏也不願在婆婆跟前伺候,她從嫁過來就沒有在楊氏跟前伺候過,一人獨大慣了,不帶孩子來,就是故意要不過夜的。

說話間,天祐走了進來道:「過幾日大姐姐過生日,叫元蕊和儀兒都去唄,清王爺交結廣泛,那日來的多是勳貴公候家的婦人們,若有一個看上她們娶了回去,可不是她們的造化?」

楊氏道:「元蕊是必會去的,儀兒卻是要你四叔母才能安排,我在這府裡不管事的。」

元佑道:「若四叔母有異議,隻說這是我父親說的便成了。」

他又忽得想起什麼來道:「四叔說有大注生意的事要與我商量,怎麼來了卻不見他在家,四叔母那裡也是淡淡的,問她也是什麼不知道的樣子。我那裡與人都已經承諾好了,他這一躲起來,還是個麻煩。」

楊氏小聲道:「就為你去了的二姑奶奶嫁妝的事情,你四叔母是瞞著大家叫你四叔一人去辦的,怕是辦壞了,這會悄悄去交涉了,我也是猜的,你們就當不知道唄。」

天祐和馮氏俱是「哦」了一聲,一幅瞭然於%e8%83%b8的神情。▽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元蕊在小西屋也是將徐氏大約辦壞了差的事情悄悄告訴了蔣儀道:「你最好心裡有個準備。」

蔣儀聽了卻是笑一笑,心道,這份東西,雖辦壞了,卻是孟宣辦壞的,蓋因那單子一式兩份,是她擬的,上麵簽著管家,蔣明中的字,又三方畫了押的,她今後要東西,才不管是從誰手裡換了東西,反正隻管問徐氏要就行了。當日看孟宣那樣子,就是要栽根頭的,也就徐氏能放心他出去辦這樣的大事情。蔣儀以後嫁人,要從徐氏手中拿走這份東西,也要費一番功夫,若能拿得,徐氏自己定要賠注錢,若是拿不得,橫豎不過徐氏自己少收入些罷了。

又過了幾日,蔣儀因想著元秋生辰在即,自己再無什麼拿的出手的,不如替她抄上幾卷經,也算自己的孝心,便著福春去徐氏那裡找些筆墨紙碩來,誰知過了半晌,福春卻是空手回來了,臉上秧秧的道:「四夫人說了,如今家下沒有多餘的銀子,就連三少爺和五少爺,用的都是草紙寫字,叫小姐您到老夫人房中找些積年的宣紙來寫。」

蔣儀心道,李氏房中那裡來的陳年的宣紙?

她正想著,就見徐氏進了方正居,臉上很不好的樣子。她才要出來請安,就見徐氏著抱瓶打著簾子,進廳房去了。

不一會兒李氏便由青青扶著,哭天抹地的隨徐氏出門去了。蔣儀忙也叫了福春一起跟上,才進了東跨院,就見滿院的婆子丫環小廝們,站了滿滿當當一院子。李氏進了廳房,哭的更凶了起來,她因見楊氏自裡麵走了出來,便問道:「二舅母,四舅父這裡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楊氏歎了口氣道:「聽說是在歷縣叫人給打了,如今鼻青臉腫的,在炕上躺著了。」

楊氏說完,便對著院子裡的管家孟安道:「還不把人都帶下去,在這裡看什麼熱門?」

孟安忙帶著一群人退下了。楊氏方對蔣儀使個眼色道:「進去瞧瞧唄。」

蔣儀進了屋子,人並不在炕上,往西廂進了,見王氏坐在椅子上,李氏坐在床頭抱著孟宣的頭哭,徐氏也站在下首,止不住的抹眼淚。

因見她進來了,咬牙切齒道:「瞧瞧,這都是你父親辦的好事。」

蔣儀往裡兩步,就床上的孟宣鼻青臉腫,人也閉著眼睛。她便坐到跟前了問道:「四舅母,我並不知這是出了什麼事了?」

徐氏道:「還不是為了交涉你娘的嫁妝,他叫蔣家給哄了,給了許多破銅爛錫的大貨,原樣兒東西早被他們藏起來了。我叫你四舅去追,他到了那裡,找不到蔣明中,家裡光是一個老虔婆,打又不能打,罵又不能罵,你四舅急了,說了幾句狠話,誰想那蔣明中叫了族中人來,將你四舅一頓好打……」

徐氏捏著帕子泣不成聲,指著蔣儀道:「你倒好,也不替你四舅父盯著些,好端端竟叫那起子人把他給騙了,如今這筆子爛帳,竟就由他的命來償唄。」

徐氏這樣一句話,就把責任全推在蔣儀身上了,本是孟宣自己被蔣家丫環們迷了心竅,理東西的時候叫人悄悄替換的,而徐氏為了從中弄鬼,刻意早早將蔣儀拘回京了,但此時,她便當著李氏王氏的麵全心要將過錯全推到蔣儀身上,孟宣雖吃了一頓打,這被蔣家倒換掉的錫銅爛貨,可就隻有蔣儀背了。

蔣儀往後一步道:「四舅母,那日花媽媽要我早早回京,車也是京中雇的,說車伕一天的費用極大,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