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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嬌娥 我是浣若 4221 字 1個月前

聲喊道:「都莫要再動手了,已是官家衙門,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那縣丞忙過來作了一揖道:「黃老爺,方才聽了這位老爺的話,也並不是壞人,何不將他解開,聽他講明事由,若真是歹人,此刻在縣衙內,斷沒有放他走的道理。」

那黃老爺聽了這話,方才著人鬆了孟宣的綁,孟宣此時也沒了脾氣,伸手便向那縣丞做揖道:「我是京城孟府的四老爺,歷縣朝奉蔣明中,是我原來的姐夫,今日送甥女歸家,路遇歹人,才有此禍,並非我有意要唐突黃老爺家的千金。」

那縣丞伸手摸著鬍子,望向陸遠澤,卻是沉%e5%90%9f不語,陸遠澤伸手讓了縣丞,向邊上幾步,方才輕聲道:「這原也是鬧了個烏龍事,如今再稟縣公,恐擾他休憩,不如就兩家說些好話散了,你們也好準備明日的案理?」

已經到了深夜,雖原告歸家,縣丞與縣尉並縣中雜役等人,卻是不能走的,即定了明日末時開堂審案,案前的準備工作,他們是要連夜做好的,縣尉要提審人犯,縣丞要推敲證據,提被告,走訪證人,一樣也少不了,今日少不得要做到下半夜去,此時再鬧一鬧,恐怕他今夜都不能睡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有人留言好激動,當然應該是我的同學。

但是看到這兩天點擊率很高,感覺這才是對自己的肯定。

我看到的世界上,以古喻今,也許人人都是為了自己活的更好些,而演出歡歡喜喜一場鬧劇。

而我所有的女主角,也都是沒有能力與資格去追求愛情的人。

而我所認為的愛情,也總不會是表麵上的天造地設,我更相信外表之外心靈的投契。

所以,感謝留言的親們!

☆、祖母

那縣丞想到此處,深深點頭道:「好!」

說罷,到了黃老爺那裡,耳語幾句,那黃老爺隔遠望了望孟宣,雖仍是滿臉憤怒,卻也點了點頭,又到了孟宣這裡道:「今黃老爺也不與你多煩纏,你即不是有意為之,卻也著實冒犯了人家,不如賠些銀錢,就此銷了一樁案子,可好?」

孟宣雖嘴裡叫嚷整個京城的官員自己都熟悉,但那都是嘴上的話,他在外混的也儘是些不如流的商賈,是以也便自認穢氣,從懷中掏了一張銀票遞給縣丞,搖頭歎氣出了縣衙正堂。

此時外間還有許多看熱門的人未曾散去,都圍在門口。清風明月兩個,也不知從那裡鑽了出來,還跟著一個披頭散髮的花媽媽,三個抱住了孟宣便是一陣哭。

堂中,那縣丞問陸遠澤道:「編修今日想必是要歇在縣裡了,可要我到後麵稟一聲,仍宿在衙後?」

陸遠澤這兩日被那考究僻的宋縣公嘮叨了兩日,早想尋個清靜處睡個好覺,況且明日開堂審案,此時還有許多準備工作要做,便忙抱拳謝道:「多謝縣丞,今日陸某卻不便再打擾宋縣公,明日就要開堂審案,此時蔣家小娘子連狀書都未寫出,我最好與她們一同找個宿處,也好幫她參詳訴狀。」

縣丞還禮道:「如此甚好,陸編修文彩斐然,又博古通今,蔣家小娘子有你相助,訟師都不必尋了。」

陸遠澤笑道:「那裡那裡!」

就此別過出來了,見雜役們從裡間闔了門,落了鎖,燈火晏熄,外間的熱門便也漸漸散了。一行人站在縣衙外,麵麵相覷,俱是望向孟宣,都要他那主意這一夜該如何安歇。

孟宣因見陸遠澤一表人材,又著官服,縣丞對他十分客氣,早早就問了李媽媽此人來歷,此時十分想與他結交,況且蔣儀此時訴狀都未寫出,他是鬥大的字不識一筐的,明日若再請個訟師,三寫兩寫,還怕錯過了開堂,便對陸遠揖抱拳道:「今日多謝陸大人相助,不如就與我們宿在一處,也好相互有個照應。」

陸遠澤點頭從了,一行人往前行了幾步,就見一處燈火搖閃,走近了看,卻是一間十分富麗堂皇的客棧,門外掛著幾棧氣死風燈,匾額上書著仙客來三個大字。孟宣叫道:「罷!罷!今日吃了他家一頓打,此刻竟再串他家些盤纏唄,想必我上一世真做盜賊,劫過這黃老爺的黃貨。」

那幾個婆子本是粗俗之人,並清風明月幾個,聽了這話俱放聲大笑起來。這一行人早間離府時,還是老爺高頭大馬,小廝青布短衫,十分的精神打扮,此時卻是衫歪履斜,惶惶然如喪家之犬。

開好客房,又草草在下麵飯堂裡用過飯,蔣儀方才進屋淨過手臉,就聽花媽媽敲門道:「表小姐,四爺請您過去商議明日之事。」

蔣儀應了,整了衣裙出了房門,花媽媽仍等在門口,帶她往外走了幾間,開了房門,蔣儀提裙進了屋,卻見孟宣與陸遠澤坐在一處,桌上攤著宣紙筆墨,見她來,那陸遠澤仍是一笑,卻未起身,孟宣也是招手道:「儀兒快些過來坐著,陸大人今要替你寫訴狀,你將蔣府那些事情,細細說於他聽。」

訴狀本為呈明事由,本是務求簡明扼要,然同一案件,不同的訟師卻能將其從不同方麵拆解理析,是以好的訟師,人稱刀筆吏,蓋因其一言能中冤情,也一言能化惡事。蔣儀知陸遠澤在翰林院編修,文字功底必是過的去的,今有他替自己寫訴狀,就不必費心勞神再請訟師了,便斂衽福道:「如此多謝陸編修!」

花媽媽取來一隻團幾給蔣儀坐在下首,陸遠澤站起來磨墨潤筆,聽蔣言訴了半晌,略一沉頓,揮筆而書,他雖人年少,字卻有些古意,用筆又老,通篇下來喬鬆倚壑,野鶴盤空,竟是前朝陸柬之的筆體。孟宣擊掌叫道:「好書法!」

「來!來!陸兄寫的累了,喝些酒潤潤%e5%94%87%e8%88%8c再些唄。」孟宣從清風手裡接過酒盅,滿上了遞於陸遠澤,陸遠澤忙擺手道:「小侄不勝酒力,還請孟叔公自己飲用,我有茶潤%e5%94%87即可。」

孟宣執意要讓,陸遠澤抵死不從,讓了半晌,孟宣便自己喝了,自斟自飲甚是無趣,他喝著喝著便打起盹來。陸遠澤擱了筆對清風明月道:「你家主人此時今日想是乏了,你們快扶去歇息吧。」

清風明月自己都累的半死,聽了那有不叢的理,半抬半拉就把個孟宣弄去房中睡覺了。此時屋中便隻剩了陸遠澤與蔣儀兩個,蔣儀才知這竟是陸遠澤的客房。

她雖長到十八歲,與成年男子這樣獨處一室還是沒有過的,臉便有些紅起來,看此刻房門大開,花媽媽與李媽媽在外間打著盹,便也寬慰自己道:這麼多人看著,就算傳到京中,必不會對他名節有礙吧。

若是平常閨中小姐,此時第一想的,必是自己的名節,或是怕這男子起色心非禮於自己,但蔣儀卻不一樣,她早年喪母,在家中無人關心,後來到了庵中,接觸的又都是些成年粗鄙的姑子,是已便對自己有了根深蒂固的自厭心理,覺得自己有那樣的出身,又被餘氏潑了汙點在身上,平常十六七的女子,都已嫁人了,如今她已大齡,還背著這樣的難堪,而陸遠澤清俊帥氣,又少年得誌,偏他還古道熱腸,幫了自己,若被別有用心的人瞎栽贓與他倆,這樣的事情傳到京中翰林院,怕是對他前途有礙。

「蔣姑娘若再這樣呆著,隻怕我們到天亮也寫不完訴狀。」陸遠澤抿了一口茶,皺眉道:「涼了。」

外間打盹的李媽媽聽了這話,忙下去重沏了兩杯濃濃的熱茶端了進來,放在桌上了躬腰退出去了。

蔣儀又講了些前世,見此時陸遠澤竟不思索,一筆而就,卻是條理清晰,字字中的。正望著,卻見站著寫字的陸遠澤忽而慢慢低下頭問道:「蔣姑娘識字嗎?」

「略識幾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會寫嗎?平常用什麼字體?」

「在家時練過些王羲之小楷,寫的不好,到了庵裡,就隻用寫經體了。」

「敦煌寫經體?女子所書,必是行書吧,我曾見過兩卷前朝回鶻文所書的經卷,筆跡流暢優美,古樸意趣,十分好看。」

陸遠澤手卻不停,示意蔣儀替他挪了鎮紙又道:「以後有時間,還多練練小楷吧,我覺得女子一手小楷,才是溫柔意趣。」

他說完,將筆架在筆擱上,低下頭,雙眼直視上蔣儀的眼睛道:「女孩子家家的,整日抄經書,難怪會這樣木木呆呆。」

蔣儀本已忍了他半日,倒不是查覺不到他的唐突,隻是覺得半路上又是借他的馬,又是叫他灰裡塵裡隨自己跑了半日,又覺得他不過是見自己半路落迫,清水浮萍的幾句言笑,才隱忍不發,這時見他如此逼上來,實在是無法繼續裝懵懂了,便也抬頭對上他眼睛笑道:「陸編修天縱多能,少小及弟,世不多見也。您喜歡女子書什麼體,隻管平日裡在家多教教尊夫人便是,這又有何難?」

陸遠澤笑意更深,點頭道:「正是如此,陸某家中上好的狼毫兼毫羊毫已備,澄心堂的宣紙,也存了許多,隻是陸某還未曾娶親,尚無夫人可執筆畫眉,紅袖添香。」

蔣儀見他燈光下眉目如畫,一雙眸子直勾勾望著自己,被他瞧的心裡發毛,垂了眼方要啟齒說些什麼,卻聽得外間一陣咚咚上樓聲,與陸遠澤對望一眼,俱是有些茫然。怔忡間,歪在外間的李媽媽先站了起來伸開雙手道:「你們什麼人,怎麼能就這樣闖進來?」

兩個短衣打扮的下人伸手推開李媽媽道:「我們蔣府的老夫人來找自己家的大小姐,有何不妥,快將人交出來。」

李媽媽這時倒愣住了,蔣儀忙提裙出了客房,跪在當地道:「儀兒無狀,怎敢勞祖母深夜親自前來。」

蔣老夫人雙目深深剜一眼伏在地上的蔣儀,敲敲枴杖道忍著怒氣道:「進屋說話。」

蔣儀隻得隨她進了自己房間,蔣老夫人立即將門從裡麵插上。待門插上了,蔣老夫人拿起枴杖便直搗蔣儀的%e8%85%bf彎,蔣儀順勢跪在地上道:「祖母這又是何苦?」

「何苦?」蔣老夫人此時氣的全身發顫,枴杖如雨點般落在蔣儀肩上胳膊上,罵道:「若知你是如此狼心狗肺的,我就叫餘氏十年前就殺了你,那來今日。」

蔣儀反手捉住枴杖,她在山間勞作過,手勁本來就足,蔣老夫人一個養尊處優的老太太,此時想要奪回枴杖,那知蔣儀雙手竟如鐵鉗般牢牢固著枴杖一端不叫她抽出,抽了幾下沒抽出來,便怒罵道:「我蔣府許多白米乾飯竟養出個仇人來,如今你不但奪我家產,竟還要害你父親丟官職,下牢獄,看我不打死你這白眼狼。」

蔣儀抬頭怒道:「餘氏與我父親合謀害死我母親,又將我關在那庵中四年,若不是我命大,早叫泥沙淹死,我也是父親血脈,祖母的親孫女,如今祖母無半分憐惜之意嗎?」

「我不憐惜你?若不是我常囑你父親帶話給餘姑子叫她看顧你,你道還能有今日的你?你早就剩一具白骨被埋在那武陵深山中了。」蔣老夫人見蔣儀不鬆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