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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嬌娥 我是浣若 4260 字 1個月前

的。小李氏跟老闆比劃了,割了一刀肉,又見前頭有一家賣粉的,掛晾了許多在街邊上,便過去又賣了兩百錢的,提著這些東西,她竟歡喜的有些要流下淚來,腳卻是越走越快。

到了自家院門口,她見門靜悄悄的掩著,便推開了喚道:「元嬌,快來幫我提東西。」

出來的卻是元麗,小李氏問道:「你姐姐了?」

「早起送弟弟去學堂了,這會還沒回來了。」元麗接過東西道,今晚粉條炒肉嗎?

小李氏道:「這全是給你弟一個人的,咱們還弄些菹菜做湯麵吃。」

「你若頓頓給我吃肉,我也替你去掙個誥命來當了。」元麗手揩過肉條,晶亮亮的肥肉令她垂涎欲滴。

這卻惹的了小李氏罵起來:「你若想吃好的,投胎到那些嫡出老爺們的肚子裡,如今還能用兩三個丫頭,頓頓大魚大肉,一個二個好吃懶做,整日就想著好的,你弟弟整日在學裡費腦子口乾%e8%88%8c燥,你平白呆在家裡,還有臉吃?」

元麗那裡想到自己一句頑笑的話能惹母親這樣怒氣,小李氏卻是回想起自己一整天在孟府的委屈,要藉機撒氣,兩個便紅眉毛綠眼睛的收拾起晚飯來。

正做著,就聽隔壁屋子裡炕上躺著的孟源伸長脖子的喚聲:「元麗,你母親到府上一日,必是沒有吃過什麼東西,快先燒些水給她喝。」

小李氏本就渴的口甘%e8%88%8c燥,彎腰在水缸邊勺水喝,今聽了這話,又屈又怒,將那瓢摔到缸裡,掀簾到了隔壁屋子,指著床上的孟源罵道:「我這命苦,還不是跟了你,你看看我跟著你這十多年,受過多少苦,受過多少氣,日子過成這樣……」

小李氏到底還是住了嘴,忙著去收拾那一刀肉了。等她將油熬好,又將肉片粉條炒好,孟平便也下了學堂回來了。孟平半大的個子,一件青衫洗的乾乾淨淨,頭髮整整齊齊,白淨細長的手指交握著給小李氏請安道:「母親一日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快來吃飯。」小李氏將碗揭了,露出裡麵熱氣騰騰的粉條炒肉,他拿過切成片的饅頭就著便吃了起來。

小李氏出了屋子,才將跟著來的元嬌逼到牆跟,豎眉瞪眼道:「你今日為何又跑到學裡去了?你是要我打斷你兩條%e8%85%bf才會聽話是不是?」

元嬌也回瞪著她道:「打吧,打死了最好。」

「你祖母今日把洗臉水都潑到我身上了,我在毒日頭裡跪了半日,若不是你蔣家表妹求情,怕還要跪上一日,怕你們擔心,我走了半日才回到家來做這一口飯,你竟敢給我偷偷跑出去,還拿平兒做借口,你……」小李氏氣的混身都抖了起來。

元嬌忽的便軟了%e8%85%bf哭道:「母親,就這一回,這一回我就死心了,我再也不去了,我求您別生氣了……」

兩個擦了眼淚進屋吃那碗菹菜麵湯時,元麗也正端著大碗在刨自己的那一碗,全然不知母親與姐姐之間還有什麼秘密。

一彎月亮升起來,樹影婆娑,搖晃著人間的悲歡離合,孟平吃過飯淨了手,又去寫字了,元麗趴在鍋台上洗著碗,小李氏與元嬌兩個坐在炕上邊做繡活,邊耳語著,孟源就躺在她們的身邊,從月光灑來的地方望去,這竟是安靜詳和的一家人。

☆、遭劫

孟府裡,蔣儀終於等來了李媽媽從信使那裡取來的信,她先看了整封信的外觀,封口處是一枚火漆印,上書大篆的玉隱二字,這枚印章蔣儀倒是見過玉隱法師用,她曾替自己母親寫過一幅掛在自家佛堂的橫額,上書「雲煙供養」四字,壓的便是這枚章子,蔣儀原來十分喜歡這幾個字的意趣,常愛多看幾眼,無奈後來孟珍去了,蔣明中便將這幅字都收起來不知所終了。

如今蔣儀看著這枚一封印,心便放下了一分,拆開信封,展開信紙,便見上在並不寫首尾,隻是寥寥幾句話:老衲本居世外,有渡人之心,卻難惹塵世之事,昔曾聽得施主入我門中,想必是生時便注定與佛前有這段根源,而今聽聞施主已到京中,欲問陳年之事,便也書下這封信,舊物俱在,止待遠人親取,老僧靜待。

蔣儀合上這封信,貼身藏了,暗自揣算餘氏派的第二拔人,也該來了。

李媽媽並不識字,也不知信上寫著什麼,因見蔣儀舒了眉頭,便笑道:「小姐吉人天相,如今合該就是你去他家討回東西的時候了,你有什麼不放心的?等那注嫁妝到了孟府,老夫人自會替你尋門好親,到那時,小姐便也熬出頭了。」

蔣儀麵上淡淡一笑,心裡卻道,討是必得要討回來的,還要連本帶利的討,隻是那筆東西到了這府上,也不過是從狼窩掉入虎口,要到她手裡,仍是一件難事,隻是再難的事,也要人去做了,才知能不能做得成。

過了兩日,餘氏果然派了人挑著擔子來了,擔子裡備了一筐西來的各色果乾兒,一筐如今剛下來的新鮮水果,又有給李氏的一盒子糕點,在路上行了兩日,不知味道如何,李氏如何看得上,全打賞下人了。

今即要去,李氏便請了孟安來,口述了一封信叫蔣儀帶著,信裡便是要蔣儀歸外家所養,要孟珍一應嫁妝歸家的話,徐氏又教了許多叫蔣儀如何叫庵中受苦,餘氏後母虐待的話,蔣儀一一聽了,卻不曾放在心上,隻盤算著自己的想法。

到了晚間,她將銀屏福春兩個支開了,便喚了李媽媽過來,李媽媽此番要打點大小事情,神情倒比蔣儀還要緊張。

蔣儀問道:「媽媽商定了幾個婆子,可都是定準了的,定金付了沒有?」

李媽媽低頭道:「本來是叫了準了六個,有兩個臨時有事去不了,老奴把定金都收回來了,發今還剩四個,卻是板上釘釘的要去,我也替她們答應準了回京再給錢的話,她們都預備好明早就結伴出發的。」

蔣儀又問道:「雇的是那裡的大車,給車伕定錢下好了沒有,明早城門口他是要最早到的,可是按我的意思雇那不好酒的?」

李媽媽道:「說來不好意思,趕車的正是我那親家找來的,他說這人是最牢靠,車趕的又好,從不沾黃湯的。」

蔣儀聽了點頭,卻仍有些心神不寧道:「四舅母那裡派的花媽媽,人我見過,卻沒覺得她是常在四舅母身邊走動的,我倒有些擔心她。」

李媽媽道;「那有什麼了,四房真正指望的,是四爺,他一個男人家,又是這府裡過了的二姑奶奶的弟弟,有他在就什麼都頂了,那花媽媽,大概也就是四夫人派去盯著四爺防他胡來的。」

蔣儀這樣確認了一遍,卻仍是心神不寧,這一夜竟輾轉翻側,不知何時才睡去的。才瞇了眼,%e9%9b%9e就叫一遍了,因是趕急路,不想著半路再住店,是以大家要早起,五更便要上路,趕在天黑前到歷縣去。

外間備好了車馬,四房的抱瓶才來請蔣儀出去。

幾個丫環等在外間,蔣儀一人站在屋中,最後抽開看了一眼前幾日托李媽媽賣來的保安腰刀,又合上揣腰間,將短襖的扣子都繫緊了,腰上纏了一圈繩索,下麵厚實的褲子也扯展了,裙子放下來,再把個裝隨身衣服的包袱皮拿在手裡,便出了門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因是遠路,兩丫環並不用去,隻送到大門外就回了。蔣儀上了車,見李媽媽和花媽媽兩個在車沿上坐了,如此等著,半晌才見孟宣的兩個小廝到上馬石前站了伺候,不一會兒就見揉著眼的孟宣自門裡走了出來。他顯然是從被窩裡剛起來,瞇瞇糊糊自上馬石上跨到馬上,小廝將韁繩遞給他,再一拍馬%e5%b1%81%e8%82%a1,這馬便跑了起來。

蔣儀的馬車也跟著便走了起來。

待到了城門口出城時,蔣儀便掀了一點簾子留心看,到了城外,果然見一個敞逢大騾車上坐著四個膀大力圓的婆子,見了李媽媽在馬車上,也不打招呼,那大車卻跟了上來。就這樣不緊不慢一直跟著蔣儀一行人。

早起天涼快,日到中天時,便已到了應縣境內,孟宣下馬吃了些乾糧,又大家找處樹蔭隨便歇了一會兒,便又上馬趕路。

這樣又是一氣疾馳,因久不下雨地上乾燥,路也好走許多,馬車便行的快,趕到歷縣界碑時,日頭還很毒,因見官道邊有個草搭的茶窠,一個小廝快跑幾步上前手拉了孟宣韁繩道:「爺,實在是跑不動了,大家歇下來喝碗茶水吧。」

孟宣看了看兩個小廝,汗水將半個背都濕透了,都喘著粗氣,果然是累的緊了,這兩個平日裡與他一起鬼混,替他摭掩好事,很不該如此虧待,想到此,便大步一跨下了馬道:「這已經離的很近了,咱們喝點茶慢慢歇歇,待天涼些了再趕剩下的路。」

兩個小廝高興的招呼了兩個婆子,說要一起進去喝些茶。

孟宣走到馬車跟前道:「儀兒也快快下車來,大家一起去喝口茶水。」

蔣儀方才輕撩著馬車的窗簾望著外在,此時便搖搖頭道:「我在馬上坐了一日,並不覺得渴,四舅父您快快帶人去吧。」

那車伕調轉馬頭,將馬車停在了茶窠正門口,自己也下車去喝茶了,這車伕不比別人,還能功夫歇緩換氣,他是喝著馬跑了一路的,這會兒口渴的什麼一樣。

蔣儀仍是盯著那茶窠,這茶窠共分上下兩層,一層有幾張桌子,二層也有,不過二層風大,涼快些,上的茶也精緻些。孟宣慣會享受的,必然是上了二層去了。蔣儀眼盯著那二層,見有個人影一閃,似是有些鬼崇,便專心盯著那些人。不一會兒,便見那花媽媽大聲問道:「店家,何處有茅室?」

店家高聲道;「何處有茅室,何處都是茅室,這光天野地的,隨處找棵樹都是茅室。」

孟宣並兩個小廝聽了這話哈哈大笑,花媽媽卻紅著臉,一個人往茶窠後頭去了。不一會兒,那車伕想是也要解手,往茶窠後邊去了。

蔣儀懸提著心仍是一手掀了簾子悄悄看著,不一會兒就見那車伕從後麵走了出來。因這趕車的人,整日裡曬日頭,都愛戴一頂鬥笠,便於防日曬。此時這車伕從後麵出來了,卻不再回茶窠,而是往馬車方向走來。蔣儀瞧不真他的麵容,卻一眼便瞧出這車伕穿的鞋不是方纔那車伕的鞋,雖衣帽具是一樣,但方纔那個車伕穿的布鞋大拇指都出來了,這個穿的卻是一雙高腰黑靴。蔣儀心道孟府裡果然有餘氏的眼線,隻是這會兒,她卻是正等著這個人了。

那人到了車沿上坐定,掀起簾子看了一眼裡間,見裡間短襖長裙俏生生的嬌小姐,正閉著眼斜靠在軟墊上假寐,便笑了笑,揚手一鞭,驅著馬車上了官道便飛奔起來。

孟宣方在茶窠二層坐定了,又見茶窠的老闆娘丹蔻紅%e5%94%87,下巴上還長個帶毛痣,笑起來那痣一突一突的,倒有十二分的風情,雖不能吃到嘴裡,打打嘴仗過過癮也是十分有趣,因而此時正與那老闆娘調笑著,忽而便聽花媽媽叫道:「老爺,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