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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嬌娥 我是浣若 4236 字 1個月前

不痛不癢的,本還在院中洗衣,覺得肚子酸痛,進屋就生出來了。相反族裡一些夫人們,幾個丫環伺候著,肥%e9%9b%9e大鴨子吃著,孩子說沒了就沒了。可見這懷孕是不能補的。」

餘氏笑道:「可不是麼,我懷如峰的時候,竟是見不得葷腥,見不得油膩,頓頓青菜素飯,他生下來還不是白白胖胖。」

身後幾個丫環婆子們知婆媳這話,是說給她們聽的,明裡暗裡上眼藥,概是因她們成日嫌下人們的吃食差,又愛攀比那家奴才們吃的好,惹了老夫人不高興,便忙點頭稱是,心裡卻是暗道:餘氏外進門先孕,怕肚子大起來,那裡敢吃,及至進了門,要吃也是待到蔣老夫人休息了,在自己房中偷偷吃,別人如何會見得。

一家人正吃著,就有個婆子在簾子外搖晃,丫環們還未發現,餘氏便已瞧見了,喚進來問是何事。

隻見那婆子彎腰道:「請老夫人、夫人並小姐少爺的安,方才大門外來了兩個人,說是方才去了的玉姨娘的娘家人,聽說玉姨娘不好了來要接回去,如今還在大門上。」

餘氏臉色一變,目光四處覷了一圈,待掃到蔣儀這裡,頓了頓,卻又回到那婆子身上道:「即是人來了,就將他們帶進來,安置在前院西房裡,我一會兒就去看。」

餘氏說完再吃了幾口便匆匆擦淨手走了。

蔣儀心裡存著事,也淨了手跟了出來,遠遠見餘氏去了前院,假意自己要描幾個花樣子繡鞋墊,前院幾株月季此時還未開過,正是堪描的時候。身後丫環聽了也不疑它,跟著蔣儀便往前院去了。

方到角門上,就聽前院西屋裡餘氏尖銳的聲音道:「巧了,你們說是京中孟府來的人,我這裡正好有一個婆子女兒嫁在孟府,往常也是有走動的,要她來辯辯你們究竟是不是孟府裡來的人。」

一個男聲低聲道:「我們是與孟府有些親,卻不是至親,你家下一個婆子,如何能認得我們,玉桃即已逝去,我們也斷沒再抬回京中的禮,就依你們就地發喪吧。」

餘氏一陣冷笑道:「她算什麼東西要我我蔣府發喪?我府中可沒有閒的發黴的銀子來做這些事情,你方才說是孟府家人,現又說不是至親,是府外人,這樣前後不一,莫不是人牙子打聽這裡有新死的女人,要拐了她去做陰親。」

那男人忙道:「這怎麼可能,我真是她家親戚,本是她親自托了書信說要回家休養,本以為是能好的,若知快要去了,也不會來此一趟。即是如此,我們告辭!」

說話間便有兩個灰褙衫的男人退出西屋。

「慢著!我信你們是玉桃的親人,但是如今她已去了,屍骨無著,我府裡無銀錢發喪。」餘氏追了出來道:「你們也要出些銀子,好替她置辦兩個裝裹衣裳才好抬出去,那裡有自己親人去了一分銀子不掏的道理?」

那兩個人麵麵相對了一會兒,也是深深的無奈,一個尚在搖頭,另一個卻是從掏中摸出一串銅錢來甩給餘氏,恨恨道:「常聽聞蔣家續娶了個潑辣悍妒的破鞋,今日一見這話竟是一點都不為過。」

餘氏接過錢來,一跺腳喊道:「門房在那裡,這些人如此辱你們主母,竟都是聾子麼,快給我用大棒子打出去!」

一時間亂亂嘈嘈一群人推著搡著竟是將那兩個人推出照壁去了。

餘氏提著錢轉身望內院走,蔣儀卻是躲閃不及,讓她碰了個當麵。蔣儀忙低下頭,卻能感覺到餘氏一雙眼睛含了滿滿的怒氣盯著她看,看了許久才收回目光對蔣儀身邊的丫環道:「不伺候大小姐在屋子裡做針錢,帶到這裡來做什麼?」

蔣儀與丫環忙側到一邊,卻見餘氏往自己院子走了兩步,卻又停下,立了半晌,突而轉了身,快快的朝蔣明中書房走去。

蔣儀心道:壞了,怕是餘氏要發現書信丟了的事了。

果然,這日夜裡,餘氏便說自己有個上好絞金絲的手鐲不見了,闔府一頓大搜,搜到蔣儀這裡時,連褥子都沒放過,拆開卷邊一寸寸的搜,蔣儀暗自慶幸將書信轉了出去才不至被搜到。

過了這日,餘氏麵上竟能蔣儀有了幾分好顏色,不逢年過節的卻要張羅做幾件好衣裳,忙著量身算尺寸,又替她打了幾樣好首飾,每日夜裡也要端幾樣小點心來放在房中,蔣儀身邊幾個丫環也都勤謹起來,有事無事將她跟的緊緊的。

蔣儀見那餘氏又不責罰於她,眼神裡又分明是揣著鬼的,每日裡也十分提防,不該說的話不多說,不該走的路也不敢走,及至到了晚間,早早便遣了丫頭們出屋,隻一人在屋中乾著急。約莫過了十來日,忽而一夜正在床上輾轉時,便聽暖閣小窗外有吃吃的冷笑聲,聽著是個男人的聲音,她本就存著心事,翻起身來爬到窗邊細聽。

這小窗子外麵一層花隔扇,內裡卻是兩扇窗子,合起來本是嚴嚴實實的,這會兒卻有封信慢慢塞了進來,蔣儀心猛跳著,喝了一聲道:「誰!」

外麵猛的沒了聲音,卻聽得樹木間腳步急竄的聲音,蔣儀心中大怒,推開窗子喝到:「誰在那裡弄鬼。」

她話音才落,就看見外麵燈火聲並著一群人朝這邊走來,她忙翻開信紙,卻見上麵寫著:「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儀兒吾妹,見信如晤,今日三更,約在後院小荷塘,不見不散!餘有成」

蔣儀心道不好,這餘氏原來是藏著這樣的後招,忙將信紙團了準備要扔掉,就見房門自外被人揣開,一群丫頭婆子扔著餘氏走了進來,一進來,也不等餘氏吩咐,先有兩個力壯的婆子過來一人反剪她一隻手,並膝蓋在她%e8%85%bf窩裡死命一頂,她便跪在了地上。

這餘氏今日穿一件暗紫縐紗銀紋的對襟長襖,耳窩裡兩顆珍珠爍爍發光,兩片珠%e5%94%87紅艷欲滴,她看著蔣儀的目光,就仿如看著犯了錯而要被殺的小牲小畜般。

一個婆子從蔣儀手中奪了那信氏,展開舖平送到餘氏手中,餘氏接了,稀拉拉掃了一眼便扔給身邊的丫環。她款款扭動身姿坐到椅子上,似笑非笑的道:「姑娘大了自然想著要嫁人,也是為娘的疏忽了,竟沒有早早替你擇個好人家。可你也不該來這暗通曲款的勾當。」

「況且,這有成,是我娘家親兄弟,論起來,可是你的舅舅,你就再急著嫁人,也不能打了自家親戚的主意,你說是不是?」

這餘有成是餘氏娘家庶弟,親姨娘早死,被餘夫人從小溺殺,管教的很不像話,自打餘氏嫁入蔣家後,他也來過幾次,與蔣儀也有過幾次照麵。這餘有成不學無術,慣會偷香採花,有一次拿朵菊花戲弄蔣儀,蔣儀怒摔了那花,並將這事告於了蔣明中,誰知蔣明中卻淡淡一笑道:「他是你的舅舅,會有什麼心思,你年級小,很不該想這些事情。」

蔣儀無奈,也隻能選擇刻意迴避,是以竟有一年時間不曾見過這餘有成了,不想今日餘有成倒成了餘氏的好棋子。

「呸,我京裡有舅舅,他算什麼東西也能與我攀親做舅?」就這一會,蔣儀已將前後思索一遍,明知是被餘氏設計了,卻又無能為力,這一家子人,沒有一個向著她,她縱有滿心怨氣又能如何?

「那你還巴巴兒的寫這許多情詩給他,又是為何了?難不成你不想認他當舅舅,竟是起心動念要嫁給他嗎?」餘氏一伸手,蔣儀身邊的丫環便遞了許多紙過去,皆是她往昔臨的書稿,全是些李白杜莆王熙之的詩詞。

其中約莫有幾首詠頌愛情的,這會兒竟是被餘氏說成了蔣儀思春了,蔣儀明白這事不是一天兩天能做成,首先她要臨詩稿,也是十分謹慎,多臨些前朝詩聖詩仙們的詩,前朝文風重在寫意境,詩多描述風物景色,無關情愛。到了歷朝,文風漸漸轉而述情述懷,又詩漸衰,詞興起來,如秦觀柳三變等,定詞多愛抒發倩懷,叫別有用心的人看了,就以為是句句相思,是以蔣儀特別在意,從不臨那些東西,就怕叫人抓了把柄。

餘氏手中的,正是秦少遊的一首鵲橋仙,她啟了朱%e5%94%87念道:「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種東西都能寫出來,足見你用情之深,想必也有很長時間了,竟是瞞的這上下幾十口人,你好厲害的手段。」

蔣儀自信自己怕餘氏抓把柄,從未寫過這樣東西,如何她會拿出來念,是以掙紮道:「你們這是血口噴人,我從未寫這過這些東西,拿來我看看……」

她拚盡混身力氣掙紮著向前衝,那兩個婆子約定好似的一同放了手,蔣儀便整個人向著餘氏撲過去了,她爬起身去搶那張紙,餘氏卻耍猴似的也不躲閃,隻是伸長手將紙左右擺著,彷彿是說,你來搶呀,你來搶呀!

蔣儀一伸手搶過來,展開一望,歪歪扭扭不成筆墨的,果然不是自己的字:「這果然不是我的字,你血口噴人。」⑧思⑧兔⑧網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她說著就要去扯餘氏的衣服。

「夠了,逆子,你要做什麼?」方邁步進屋的蔣明中,就看到蔣儀撕扯餘氏一幅的一幕:「還不把她捆起來?」

☆、父親

「爹,這個女人,她殺了我母親,如今又用這種齷齪事陷害女兒,您難道看不明白嗎?」蔣儀揚著信紙怒極反笑,怔了一怔,兩個婆子用根粗繩已將她全身捆綁起來。

蔣儀任憑那婆子綁了她,喃喃哭道:「也是,父親你本是幫兇,我又如何能期望你會幫我。」

蔣明中怒道:「還不趕緊塞上她的嘴!」

兩個婆子扯團亂布塞進蔣儀的嘴裡,其中一個動作雖不明顯,卻是十分用力的在她頸間一胳膊肘,蔣儀便昏過去了。

醒來仍是在這閨房中,蔣儀被捆成粽子樣扔在炕上。外間天仍是暗的,她口中苦澀,又乾的厲害,混身疼痛,還以為自己是做了場噩夢,扭過頭卻見餘氏仍舊坐在那張椅子上,臉上陰沉的可怕,那朱紅的%e5%94%87仿若塗著凝固了的鮮血般:「玉桃給你的信,你藏那兒去了?」

蔣儀心道,果然,是為這信紙來的,若沒有信紙這會事,到了她快要出嫁的時候,必定也要來這一招,讓她無法嫁人,或者直接將她治死,從而昧下孟氏嫁妝吧。

「餘氏你又何必如此,我不知道什麼信紙,不如你告訴我信上的內容,鬆開我我幫你找一找?」蔣儀掙紮著坐了起來,屈坐在炕沿上,直勾勾盯上餘氏的雙眼:「好不好,繼母?」

餘氏%e8%83%b8膛劇烈起伏著,猛的站起身走過來,甩手便是狠狠一巴掌在蔣儀臉上:「疼不疼?」

蔣儀臉上火辣辣的生疼,巴掌甩過的地方騰的一下便腫了起來,她卻也不躲,仍是揚起頭道:「繼母你不告訴我,我又怎麼能夠幫你找了?」

餘氏不再說話,又是一巴掌甩過來,這樣悶聲甩了幾耳光,她大概是覺得手痛了,握著手腕搖了幾下,撿起閂門的棍子來,辟裡帕拉雨點般便朝蔣儀身上頭上亂打,這樣悶聲打了小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