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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嬌娥 我是浣若 4293 字 1個月前

《錦繡嬌娥》作者:我是浣若

在饅頭庵裡清修了四年的蔣府小姐蔣儀

雙九年華初到婚嫁市場

總共遇到兩朵桃花

一朵是位高權重,在朝堂上縱橫開合的禦史中丞陸欽州

另一朵是少年風華,才冠京師的成佑七年三鼎甲探花陸遠澤

好容易鬥退祖母鬥戰贏繼母為自己正名沉冤,官府一紙判她入外祖家

寄生外祖孟府的小嬌娥,外祖母貪她錢財,舅母圖她嫁妝

表麵仁意的幾個舅父表哥們,背地裡還在商量著如何拿她美色換個官位來當當

小嬌娥一無靠山二無錢財,身後還有舅母不遺餘力潑汙水

而能助她戰勝這一切的,似乎唯有在佛祖麵前清修四年,所積來的智慧……

女主冷靜智慧

男主優質大叔

內容標籤:

搜索關鍵字:主角:蔣儀元麗 │ 配角:陸欽州陸遠澤 │ 其它:

☆、楔子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全書的起始,雖平淡,但故事將會由此娓娓展開,所以,肯請讀者朋友們不要棄文,繼續往下讀更精彩哦。

成佑九年七月,連續下了半個月的雨,時而漂潑,時而濛濛,天總是不能放晴。

五陵山下的饅頭庵中,供奉菩薩的正殿外兩隻大銅盆內,水隨著不斷滴下的雨滴漸漸往外溢流著,瓦稜子上滴下的雨串嘈雜著殿內漸起漸落的木魚聲,起伏有致。

一個戴帽子穿淄衣的老尼走進大殿,對著那端跪在佛前敲木魚頌經書的女子施了一禮道:「蔣小姐,方才貧尼到山上看了一回,隻怕今夜就要發山洪了,咱們該如何是好?」

這女子亦是一身淄衣,唯那頭髮總梳成條辮子垂在身後,方能顯出其俗家身份來。她將佛經輕手供在高淨處,又將那木魚端放在案台上,才抬頭轉身對那老尼道:「您成日跟著我,可見我有逃的意思?」

老尼擺手道:「我並不是那個意思,咱們為女兒身,你又擔著重罪,逃出去又能逃到那裡去?」

女子道:「這就罷了,我是不會逃的。您也請安心在外守著吧,慧圓師太不是說不過三五日就來接咱們的嗎?」

老尼遲疑半晌才道:「慧圓師太去前,曾咐囑貧尼,說若是五陵山中發了山洪,叫我自己隻管逃命去,至於姑娘你……」

那女子向前幾步,脫了大殿中沉沉的暗陰,顯出一張略顯蒼白卻俏生生的年輕麵龐來,她望了半晌殿外,才道:「你的意思是,她叫你丟下我去逃命?」

那老尼麵露慚色,躲閃著目光道:「到了此時,我也不妨直說。你那繼母曾多次到庵裡尋過慧圓師太,意思是您在家中做的醜事怕要發覺,要師太尋機殺了你。慧圓師太曾幾次暗示於我,可我與姑娘同在庵中這幾年,深知姑娘為人,又豈能作出這樣的事來?今年這大雨至少二十年難遇,山洪是必要發的,不在今日就是明日……」

女子並未聽清老尼後麵這些話,隻是踉蹌後退幾步道:「餘氏竟是真要置我蔣儀於死地麼?那我爹了?」

她忽而麵露苦笑,自言道:「他是早就棄了我的。」

老尼過去搖了搖蔣儀臂膀道:「蔣姑娘,這些都是後話,當務之急便是逃命要緊。隻要能活著出去,名聲又算得了什麼?隻要有一口氣,也該替自己明辯才是啊。」

蔣儀走到殿外,見五陵山後烏雲積壓,山中雷聲轟動,回頭對那老尼道:「我自來就曾常與你們說,我本是無罪的,在佛前四年,也不過是替母積福而已。如今山中這樣子,山洪必是要來了,您可要與我同走?」

老尼搖頭道:「我年級大了,也走不動了。待那山洪下來,這尼庵必也就沒了,沒了尼庵,我又能到那裡去?」

蔣儀聽聞山中隱有轟聲雷動,也不敢再作遲疑,自大殿門後取了把鐵鏟出來拿在手中,幾步跳到殿外,向著尼庵大門奔去。她出了尼庵大門,才跑了幾步,忽又回頭,瞧那庵中的老尼,雨簾垂幕間,便見老尼輕揮著手,示意叫她快走。

蔣儀擦了兩把臉上的雨水,拂光麵上流海,抬眼四顧,這場綿延數日的漂潑大雨,是繼母殺死自己的匕首,還是她為自己辯明清白的機會。就看自己在山洪來臨之前,能不能逃得出去了。

歷縣唯一的官道上泥濘約有一尺深,路邊不時就能見廢棄的車轍,車轍易損難修,陷在泥裡脫了鉚釘,就隻能廢棄。長久沒有車馬行走,官道被泥水漫平了,到了夜裡,竟難分辯何處是路,何處是農田了。

官道上緩慢行來一隊人馬,馬在泥水中走的吃力,鼻子喘著粗氣,人在被雨澆的緩不過氣來,皆是沉寂無聲。居中一輛烏油篷布的大轎,扶沿抬邊的卻是十六個壯漢,然而在如此雨夜中,抬轎的漢子們也唯有依著山,才能緩步而行。

直到遠處依稀能見著隱約的火光,馬上提著馬燈的李德立才鬆了一口氣,他勒了勒馬韁繩,站在原地等著轎子近了,便壓下馬脖子自己也壓低了腦袋對轎子裡的人說道:「九公,歷縣官驛已可見,大約不過一裡路了。」

話說完了,他仍是彎著腰勒著馬,直到轎裡的人嗯了一聲,方才直起身,揚手對周圍的侍衛們喊道:「把隊整列起來。」

瞬時,方纔還懶散遊移著的馬匹們迅速合攏起來,排成整列的兩行。

正在此時,原本平穩的轎子忽而一閃,黑暗中便有個轎夫「哎喲」叫了一聲,李德立腦中一緊,抬%e8%85%bf便跳下了馬,這段路大約是地勢高的緣故,並不曾被淹沒,要比剛才好走許多,而轎夫們每人身邊都有替換的人手,一人腳滑就會有另有人補上,顯然不是腳滑的問題。

難道是……李德立腦中思索著,腳並未曾停下,幾盞油燈湊在一處,那倒下的轎夫已然被替換掉,轎子仍是穩穩的,一圈侍衛麵朝外將轎子圍的嚴嚴實實,而倒下的轎夫,躺在山角的一堆雜草裡,旁邊伏著一堆又灰又麻的東西。

李德立一個眼神,跟在身後的侍衛立即上前拿刀將那團灰麻的東西輕輕捅了捅,隨即輕聲道:「軟的。」

兩人交換一個眼神,李德立也抽出自己的佩刀,撐著馬燈走到近眼,用刀背壓了壓,果然觸及是軟軟的東西,卻是動也不動,顯然不是動物。他心裡疑惑,再將燈湊近些,才看清那團黑色的,竟是又長又亂的黑髮,發中還滲著些許鮮紅的血。他將燈遞給身邊的侍衛,伸手將那頭髮理了,並順勢翻過來,便是一張人臉,臉上汙泥混著鮮血,那灰麻的東西,原來是件又長又大的粗黃布衣。

他提著馬燈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站起身來四周看了看,拍了拍雙手,對身邊的侍衛道:「是個女的,想必是撞在轎沿上磕破了頭,去取件油氈來,將這人裹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一交代完,便又走到轎前,彎下腰對著轎子裡的人說道:「九公,方才山上滑下一個女人來,不小心磕在轎沿上,磕破了頭,磺到了轎夫。」

轎裡的人又嗯了一聲,繼而沉聲問道:「如此天氣,山上那裡來的人。」

李德立忙彎腰點頭到:「正是,老奴也有此惑,但這女子雙腳打赤,腳上新傷細口無數,想必是奔了許久夜路,也許是連天大雨,山裡遭了洪水的人家子女。」

轎中人仍是沉聲道:「即是如此,就一併帶到驛站,明日尋訪了人家送回去吧。」

李德立忙低聲應了,示意侍衛將那女子斜扶在馬上,一行人在漸小的雨中又走了起來。

☆、雨夜

蔣儀夢見自己仍在無盡的山林中奔跑,野刺劃破她身上土灰色的袍子,刺破她赤摞的雙腳,卻不覺得疼,唯有後麵轟隆而來的山洪,將整個尼庵瞬間淹沒,她想要尖叫,喉嚨中卻仿如壓著一塊石頭,叫不出聲來,隻能繼續往前奔跑,跑著跑著終於沒有路了,山林盡了,野刺也盡了,眼前是望不見底的懸崖,她低頭看,雙%e8%85%bf打著顫,心裡卻是長長一聲歎息:終於解脫了。

蔣儀歎息著,縱身跳了下去,降落的速度越來越快,心都要從%e8%83%b8腔裡跳出來的時候,她落到了地上,沒有疼痛,也沒有斷手斷腳,隻是四肢彷彿都脫了節,就這樣陷在地裡,無法爬起來,她掙紮著想要翻身爬起來,卻看見眼前出現一張笑嘻嘻的人臉。

蔣儀盯著那熟悉的笑臉停止了掙紮,恐懼讓她所有的力氣都化為一聲尖叫,吼出來的同時,她也睜開了眼。

頭頂一層灰濛濛的幔帳,顯然她是躺在一張床上,床的四角沒有任何花飾,隻用簡單的圓木相連著。蔣儀仍著全身細密的疼痛和雙%e8%85%bf上的酸楚坐起身來,四周打量了一番,這是一間非常簡單的屋子,一張床,對麵一張四方桌子,桌邊擺了兩把椅子,僅此而已。

蔣儀回憶著自己昨天經歷的一切,她是從尼庵裡跑出的,那時候大約天剛亮,她在大雨中跑了整整一天,鞋子也丟了,下山的路被泥流淹沒,她隻能攀著樹一點點往外挪,直到天完全黑了,仍在山裡不停的跑,直到一腳踩空,似乎是後腦撞到了什麼硬東西,才完全昏了過去,沒有任何記憶。

回憶到這裡,她才覺得頭皮發疼。伸手輕輕摸了摸,腦袋上纏著一塊白布,大約是有人替她包紮過了。她又抬起手,才反映過來,自己穿的也不是當初那件寬大的僧袍,而是一件略顯寬大的青布粗衣。

蔣儀下了床,雙腳踩到地上時,才覺得從腳到%e8%85%bf,無一處不是鑽心刺骨的疼痛,地上有一雙黑條絨蒙麵的布鞋,她掂著腳套上,站起身往前走了兩步想要坐到凳子上去,卻不想%e8%85%bf軟腳滑,還拔翻了桌子上僅有的一隻白瓷茶壺。

茶壺匡啷響著甩到了地上,瓷器碎裂的聲音引來門外一陣腳步聲,房門打開,一個身著官服的侍衛朝裡看了一眼,又向外招了招手,便是一個微胖的婆子走了進來扶起她來。

「姑娘醒了該喚我一聲才是,你%e8%85%bf上有傷,不好走路的。」這婆子雙手將她扶了起來,攙坐到床沿上,外出端了盆水進來替她擦了臉,又將她滿頭的亂髮攏在一起拿條髮帶替她繫上了,緊接著便有人端了一張炕桌來放在床上,炕桌上有四隻包子,一碗清粥。婆子將勺子遞給她道:「你先吃上些,一會兒有官人來問話,照實答就是了。」

婆子說完便雙手握著圍裙退出去了。蔣儀已經兩天沒有見過吃食,這熱騰騰的包子散發著一股子誘人的香味,她顫唞著雙手掂起一隻來,極力控製自己要慢一點,卻仍是被燙了嘴%e5%94%87,她輕輕咬破皮,包子裡一股葷油的香味惹的她整個人都仿如被提起來一般。她荒不則口的咬下去,顧不得燙在嘴裡過了一會兒便直吞了下去。

醃肉粉條白菜餡的包子,一個足有小拳頭般大,蔣儀久不曾吃過葷腥,香的眼淚都掉了出來,她三兩口便吃完了一隻,正要掂起另一隻時,便見一個四十由旬的中年人走了進來,他穿件灰黃襉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