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個偽君子昨晚應該也是欣然接受的吧?」
顏顏笑,「他是欣然接受沒錯,但在旁人看來,事情發生的地方是他的房間,進入他房間的人,也是她,動了勾引念頭的人也是她,她還有什麼理由推卻:不是我自願的!雪淩,那不是更加自取其辱嗎!」
我輕笑,「偽君子倒是名利錢財雙收啊。」
麵對送上門的美食,他沒有當柳下惠,他大可以跟外人說自己是個有正常生理需要的男人。
而要求賠償,「範氏」若做不出合理的交代,也隻能照給不誤。
照目前的實際情況來看,「範氏」確實理虧。
顏顏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搖動著湯碗中的勺子,「高琴琴被開除了,下午人事部便會幫她辦好離職手續,賠償的具體金額還在商議中,怕會是她難以承擔的巨額。」
我試探著問:「沒有其他辦法嗎?」
顏顏搖了搖頭,「除非那位韋先生願意不追究此事。但是,我和他交涉過了,他一點兒也不願意退步。」
我忽然地又想起了婚禮的時候,那轉角,那階梯,那戒指,還有,這毫無感覺的左手無名指……
我輕語,帶著冷冷地嘲諷,「他自然不願意。」
傷害別人,怕是此生,他唯一的樂趣了。
顏顏狐疑地看著我,許久才下結論道:「你們認識。」
我漫不經心地含了口飯,過了會兒才回道,「認識。韋少——韋靈娓的,弟弟。」
「噗!」顏顏口中的湯水一下子全噴了出來,晶瑩的水漬在遺跡在半空中,然後我意料之中地聽到了她驚呼:「丫的!真倒黴!」
嗯,確實,挺,不幸的。
作者有話要說:
☆、16、滴滴印我心
正午的驕陽高高地掛在湛藍的天空中,璀璨的光芒四射,沒有一絲兒的風,青城,入夏以來,難得第一次給了人如此焦熱難耐的感覺。
顏顏一路都在手機屏幕上畫圈圈詛咒那個韋少。
我下車,高跟鞋剛接觸到地麵,一股火辣的感覺便從腳底傳過來,陽光照射在髮絲上,手臂上,後背上,灼灼的帶著異感。
顏顏下車的時候,掃了眼馬路對麵的綠化樹,高大的樹木身軀筆直,j□j地屹立地路旁,密密麻麻的綠葉層層堆砌著,樹下陰影斑駁,知了聲,聲聲不絕。
「果然還是做一棵樹好啊!無論日曬雨淋,都安然不動啊。」
我笑,「真是難得啊,原來你如此熱愛自然,善於觀察自然啊。」
顏顏手裡拎著包,一步都沒有停地走向酒店,「那是啊!」
我看著她的背影,不語。
像一棵樹木,才沒有血液,才不會知道疼痛,才能夠在任何事情前,都不摻入個人感情。
其實,她心裡也不好受吧。
隻是沒有想到,剛進酒店,便聽見了救護車的聲音,我隻覺得奇怪,平時該急駛而過的聲音,怎麼會越來越清晰?
剛轉身,便看見穿著白色製服的醫生和護士急急地推著急救床,匆匆地往大廳跑去。
顏顏與我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都快速地走過去,順勢拉了個女同事問:「出了什麼事?」
女同事急忙道:「高琴琴在洗手間自殺了!剛才才被發現!」然後忙跟在醫生和護士後麵,直奔洗手間。
我和顏顏的臉色驀地,便蒼白了,二話不說,立刻趕向洗手間。
在距離洗手間五十米遠的地方,高琴琴被急救床推了出來。
因為正值午間,人流較多,圍觀的人群被工作人員攔著,站在了黃線外。
現場有酒店保安和警務員在,範默站在警務長旁邊,似是在說些什麼,表情很是嚴肅。
顏顏跑上前,推著急救床,不斷地喊著:「高琴琴,高琴琴,你醒醒!你醒醒!」
我看著高琴琴,髮絲纏繞且淩亂地貼著兩頰,臉色蒼白,沒有血色的嘴%e5%94%87微微地翕動著,不知想說些什麼,身上的白色被單被血跡染得通紅,在被單外的右手被護士簡單地加壓包紮著,隻是一閃而過的身影,我卻分明看到了手腕上那深見其骨的傷痕,那麼地刺目驚心,那麼地,猙獰。
白色的人影漸漸消失,紅色的血液滴落在地,宛若嗜血的紅色薔薇。
我一口氣憋在%e8%83%b8中,隻覺得難受,然後,右手便緊捂著下半臉,顧不上一切地衝進了洗手間。
門口的額警員剛想說:「非有關人員不得進入現場。」我便急急地推開他,擠進了洗手間,然後雙手緊抓著流理台,吐得狼狽。
前幾分鐘剛進我腸胃的食物,一丁點也不剩地,都送給了下水道。
我雙手朝上,掬著清水,不斷地朝臉上潑,水流浸濕了髮絲和衣領,我也沒有察覺。
剛才,僅僅一瞬間,我腦海中便閃現了似曾相識的畫麵。
鮮血……
紅色的鮮血淋淋……
「你怎樣了?」範默遞了乾淨的白毛巾給我,神色凝重地看著我。
「謝謝,我沒事,」我接過擦拭了下臉上掛著的剔透水珠,然後轉身,便看到了室內,血跡斑斑的瓷磚地麵,
紅色的血跡順著水流蜿蜒,不斷地交錯蔓延,纏纏繞繞的,似是一幅別出心裁的紅色畫幕。
我驚慌地看著那些血跡,似乎百轉千回地回到了以前,那個時候,我被送上救護車的時候,費力地想睜開眼,到最終,也隻是能微微地抬了抬上睫毛,而後,我看見了,那滿地的紅色鮮血,那麼地,刻骨銘心,一滴一滴,滴滴印在心間。
我感覺身體冷意直躥,眼前的畫麵不斷地模糊,腳下猶如千斤重,然後,便是天旋地轉的黑暗,光線消失的時候,我聽到了範默急急地喊聲:「雪淩!季雪淩!」
黑暗中,我舉目四望,毫無光亮可循。
伸手不見五指,我站在原地,不斷地左顧右盼,心裡的恐慌不斷地加劇著。
「嗬嗬、嗬、哈哈……媽媽,媽媽,媽媽……陪我一起玩……」稚嫩的童音源源傳來,我驚愕地睜大了雙眼,孩子?孩子!
「孩子!」
「媽媽,媽媽,陪我玩,媽媽……」
「孩子……」
小小的聲影伴隨著光亮,忽然出現,又不斷地在縮小,在遠離,在逐漸消失,我伸手想將他豬抓住,卻發現自己什麼也抓不住,隻是一個瞬間,那個小小的身影便伴隨著光亮一起消失不見了。
「孩子!」我驚呼著,突地便翻身坐了起來,右手手背上傳來了刺痛感,驚恐地環視了室內,發現,並沒有什麼所謂的小孩子。
我失笑,原來,真是一場夢。
抬眸,卻剛好接觸到範默那抹帶著怒意地眼神。
我奇怪,右手的刺痛感還在隱隱傳來,看了眼右手,上麵的吊針錯了位,紅色的血液在回升。
範默看了我一眼,臉色極差地說道:「季雪淩,你可不可以再,不要命些。」
我很想回他:「可以。」
話到了嘴邊,卻硬生生被我截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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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了以前的自己,想到了高琴琴,想到了剛才的夢境……
就算自己再怎麼受傷,再怎麼痛苦,再怎麼地,不想活下去,到頭來,會為你擔心,會為你難過的,還是那些關心你的人。
不愛你的人,依然不會因為你傷害了自己而同情可憐你,也不會因此而愛上你。
所以,季雪淩,你又是為了什麼呢?
我垂下眼瞼沒有說話。
範默無聲地站立在床旁,空氣中,流淌著壓抑的氣息。
過了小會,他說:「我去叫醫生。」
我低低地說了聲:「謝謝。」然後再他轉身走出病房後,動手拔了吊針,走出了房門。
我撥了電話給顏顏,手機沒有人接聽。
高琴琴,安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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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還有意義嗎
我正想找個護士詢問下高琴琴的情況,範默剛好叫完醫生折回來,見我站在走廊上,立刻嚷道:「季雪淩!你給我躺回床上去!」
我因為在思索高琴琴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突如其來地被這一喊聲吼道,身子顫了下,掌中的手機便應聲砸向了地麵。
天啊!我的手機!
我伸手想把它撈住,卻不料有人先我一步,將它及時地搶救住,牢牢地握在手心裡。
我低頭,目光順著眼前人的手臂,徐徐往上,然後,在看清了來者的麵貌後,眉心微蹙,心裡騰起的,是那十萬個「厭惡」。
韋少嘴邊的笑意很肆無忌憚,他並沒有將手機遞還我,隻是在不斷地玩弄旋轉著我的黑色手機。
見我一臉戒備還有不悅,好笑般地說道:「季翻譯,不用這麼欣喜吧?」
範默的動作很行雲流水,甚至可以說是,出乎我的意料,他一把將我攔在身後,我聽見他正麵對著偽君子,字字慷慨地說:「韋少爺,她身體還沒好,如果有事的話,我可以代為效勞。」
韋少手裡的動作一停,然後將左手放回口袋中,挺直了身子,一臉趣味地看向範默身後的我,邪笑道:「季小姐的魅力還真是大呢,竟然能夠讓範總這麼袒護,但是,」他正了正神色,眼神挑釁地看向範默,緩緩道:「範總,需要我提醒你,你身後的那位季小姐的歷史嗎?小三、破壞他人幸福,並且,有過孩子,有過一段全越陽市都笑話的婚禮……」
我看不到範默的神色,隻知道自己心中的滋味百味陳雜,我緊握住衣角,不短蹂躪著,企圖來消除我的不安。
偽君子,這就是你的目的嗎?
侮辱我,就那麼有趣嗎?
我忽然莞爾一笑,鬆開了自己緊捏著衣角的雙手,然後,在範默還沒來及開口前說道:「韋少,我們談談。」
他似是料到了這般,嘴角勾起了魅人的弧度,「季雪淩,就那麼怕別人知道你的歷史知道你那骯髒的麵目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