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頁(1 / 1)

不放心她目前的處境,特意陪同她一起來警局做筆錄。順便自己也做了一份關於阻擊刀手的筆錄。

在警局,關野信驚愕地發現警方正在通緝江澈,理由是他一小時前在秦淮河畔的一家飯店槍殺了李星南。將這樁殺人案與舒眉遇襲案聯繫在一起凝思細想,關野信得出的結論是:江澈殺了李星南,李家的人不但想要收拾他,還想順便連他的未婚妻也一起報復。

當舒眉做完筆錄出來時,關野信馬上迎過去劈麵問道:「舒眉,江澈一個小時前殺了李星南,這件事你知道嗎?」

「我剛才聽肖探長說了。不過,我不相信李星南會是他殺的。」

關野信一怔:「為什麼?警方都說是他,你為什麼覺得不是呢?」

「因為……很多內-幕你們不知道,我一時間也解釋不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他是被人陷害。關野信,麻煩你可不可以快點送我回福音堂?」

一邊說,舒眉一邊急匆匆地走出警局,打算盡快趕回福音堂。關野信跟在她身後,一臉不放心地勸告道:「舒眉,福音堂今晚被人硬闖,事有其一必有其二,你再住下去恐怕不安全。不如……你先去我那兒住幾天避避風頭吧。別誤會,我可以去酒店住,把公寓讓出來給你。」

舒眉不假思索地就拒絕了,她搖頭道:「關野信,謝謝你。可是我必須回福音堂,因為江澈肯定會去那裡找我。如果我走了,他就找不到人了。」

「他現在是全城通緝的殺人犯,應該不敢輕易露麵的。」

「他的確不敢輕易露麵,可是他一定會想方設法來福音堂找我。所以我不能走,我必須留在那裡等他。」

舒眉堅持不改初衷,關野信也隻好開車送她回福音堂。途經近福音堂的一個路口時,關野信的眼角捕捉到了街角倏閃而過的一道白光——那是刀鋒在月光下折射出來的光芒。

意識到了路口有埋伏,關野信麵露警惕之色,馬上猛踩油門加速前進。可是沒有人跳出來攻擊他的車輛,他很快想明白了這個埋伏並非針對自己,目標顯然另有其人。會是誰呢?他自然不難猜出——江澈,在這個去福音堂的必經路口,精心設下的埋伏一定是想要伏擊他。

舒眉留意到了關野信臉上的警惕與忽然加快的車速,頓時有所明瞭地問得直接:「剛才那個路口是不是有埋伏?」

關野信點點頭:「是的。」

舒眉憂心仲仲地歎口氣道:「一定用來對付江澈的,我現在真希望他別管我,別來福音堂找我,因為隻要來了就等於踩雷。」

「埋伏的人是刀手,顯然不是警方的人。應該是李星南的手下想要替他報仇,打算找江澈血債血償。」

「才不是李星南的手下呢,守在這裡也不是想要為他報仇。一定是吳仁義的人,打算殺了江澈滅口。」

關野信聽不懂了:「吳仁義是誰?他為什麼要殺江澈滅口?」

舒眉重重哼了一聲:「吳仁義是個大壞蛋!如果我沒猜錯,李星南應該是他殺的,卻栽贓陷害給了江澈。」

關野信意外之極地瞪大眼睛:「什麼?警方那邊都有好幾個目擊證人說親眼看見江澈殺了李星南,你為什麼卻會認為是吳仁義殺的人呢?」

「我當然有我的理由了,不過這件事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我現在煩著呢,希望江澈千萬別出什麼事啊!」

關野信駕駛著汽車來到福音堂時,因為與約翰神父關係熟絡,所以他可以把汽車開進大門,直接停在後院的宿舍樓前。那時候,有位一身戎裝的青年軍官正背負雙手在樓前來回踱著步,一臉焦灼的神色。見到有輛汽車停下來,又看見一男一女下了車,青年軍官立刻迎上前詢問舒眉。

「你好,請問你是舒小姐嗎?」

舒眉一臉不明就裡地點頭道:「我是,請問你哪位啊?」

「舒小姐,我是薛公館的人,薛家三小姐打電話交代我專程過來帶一句話給你,然後再請舒小姐和我去一個地方。」

舒眉一怔:「薛小姐讓你來的,她要你帶句什麼話給我?」

青年軍官背書似的一字一頓道:「笑笑,清流想見你。」

驀然一震後,舒眉又驚又喜地反應過來,江澈應該是被薛白出手搭救了,她撫著%e8%83%b8口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激動得直點頭道:「好,無論去哪裡,我都跟你走。」

關野信雖然不明就裡,但是薛白派人來找舒眉,又帶了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顯然是有著自己所不瞭解的深意。而舒眉此刻滿臉由衷的激動與欣喜,一掃片刻之前牽掛江澈時的憂慮不安,讓他很快猜出青年軍官奉薛白之命帶來的那句話一定與江澈有關。

想明白了這些事後,關野信並不多問什麼,隻是立刻拉開車門說:「舒眉,上車吧,無論這位軍官先生要帶你去哪裡,我都可以開車送你們。」

瞥了關野信一眼後,青年軍官麵露猶豫之色地對舒眉說:「舒小姐,我們三小姐再三交代過,隻能帶你過去,不能再帶其他任何人。」

對此舒眉還沒來得及表態,關野信先搶著開口說:「舒眉,薛小姐之所以這樣交代,應該是擔心有心懷叵測的人騙取你的信任跟過去,然後對你對江澈不利。但是對我你可以百分百的放心了,因為我絕不會威脅到你們的人身安全。恰恰相反,如果外頭那些埋伏的人想要跟蹤你們,我可以開車甩掉他們。就算被他們跟蹤到了目的地,有我在,你們的安全也隻會更有保障。」

舒眉想一想的確如此,關野信這個人絕對不會害自己,也絕對不會害江澈,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如果吳仁義真是一條甩不脫的狼,嗅出蛛絲馬跡後一路咬死跟在身後。那麼有關野信在場,既能在武力上與之抗衡,也能憑借日本外交官的身份讓他不敢亂來。

這麼一想,舒眉沒有任何猶豫地說:「好吧,關野信,那就麻煩你送我們一程了。」

一行三人坐上關野信的車離開福音堂時,舒眉特意在後車廂裡彎下腰。因為不想被埋伏的人看見她也在車裡,以此避免引來跟蹤。此舉果然有效,沒有人發現她。所以汽車一開上正街,關野信就直接在青年軍官的指引下,開車去了頤和路一帶的一家私人診所。

91|82.29. 獨家發表

那家診所,是一位曾經留德學醫的中國醫生開辦的西醫診所。

民國時期,社會階層比較高的華人都更信服西醫。接受西式教育的薛白亦是如此,每有生病不適的病態都會去看西醫。這家西醫診所因為離薛公館近,醫生的醫術也高明,已經成為她看病的首選之處。

從發現江澈受傷開始,薛白就想帶他去最近的這家診所療傷。可是他卻堅持要先趕去福音堂,她不得已地隻能先順從他的意思行事。

但是,馬車還沒有跑出頤和路公館區,江澈就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瀕臨昏迷,整個人疲弱無力地倒在了後座上。薛白當機立斷地掉轉車頭改變路線,以不容置疑的口%e5%90%bb說:「不行,我現在必須先送你去看醫生。否則,隻怕你到了福音堂也已經沒氣了。你放心,舒眉那邊我會派人去接她過來,不會讓她有事的。」

江澈也無力再堅持,隻能氣若遊絲地交代道:「你派去的人,要先對舒眉說一句話。不然,她是不會隨便跟人走的。」

薛白聽懂了:「你們有約定的暗語是吧?什麼話,快告訴我。」

\思\兔\在\線\閱\讀\

「笑笑,清流想見你。」

一字一頓說得清晰分明後,江澈猶不放心地聽著薛白重複了一遍,這才無力地合上雙眼,頃刻間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把江澈送進了診所處理傷勢,薛白就馬上打電話給了留值薛公館的一名副官,讓他盡快趕去福音堂把舒眉接過來。

對於薛白親自送一名受了傷槍的傷者來診所就診,醫生接診時臉色雖然有些緊張,但也沒有多說多問,畢竟救人要緊,所以一心一意地先救人。替江澈開刀取出子彈,再止血消毒縫合傷口後,醫生才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薛小姐,他中的是槍傷,需要報警嗎?」

回想一下江澈之前說過的話,薛白感覺他的受傷絕非一件簡單的事。在沒有弄清楚緣故之前,她不想貿然報警,唯恐惹來禍端。便搖頭道:「暫時不用,等他醒來後再說吧。他什麼時候會醒?」

「麻醉劑大概七八個小時後才會藥力消散,要等到明天早晨了。」

「醫生,那就麻煩你先幫我保守一夜的秘密吧?」

一位將門千金軟語溫言的請求,醫生自然不會拒絕:「薛小姐請放心,我會守口如瓶的。」

江澈緩緩甦醒時,正是次日清晨時分。那時候,舒眉一直守在床畔寸步不離,一見到他睜開眼睛,她激動得欣喜不已:「江澈,你醒了,太好了!」

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江澈的腦子還有些迷迷糊糊。不過看見床畔坐著的舒眉後,他一下子就完全清醒過來,同樣激動欣喜地說:「舒眉,看到你真好。我還擔心吳仁義會把你抓走呢。」

「他的確派人來福音堂抓我,不過幸好我有防備,也有幫手,所以逃過了一劫。你呢?昨晚在月來閣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李星南是怎麼死的?」

江澈搖搖頭說:「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殺的。不過,現在這個罪名已經扣到我頭上了。對吧?」

「是啊,昨晚在場的幾個保鏢都眾口一詞地指證是你槍殺了李星南。現在警方正在全城通緝你,而吳仁義也在派人四處捉拿你。總之,黑白兩道都在想辦法抓你。」

江澈警覺地欠起身子四處張望道:「那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們在這裡久留是否安全?」

在他的視線範圍內,是一間純西式裝潢的臥室。室內陳設考究,格調高雅,高大的落地長窗配著飄逸的輕紗帳幔,地板上鋪紫絲絨的地毯,一目瞭然應是上流社會人士的居所。

舒眉的回答也印證了他的猜測,「這裡是薛公館,為了安全起見,薛白讓我們暫時住在她家。」

江澈意想不到地一呆:「什麼?我們現在在薛小姐家。」

「是啊,所以安全方麵你完全可以放心。無論是警方還是吳仁義,都不會想到我們藏身在這裡。就算想到了,他們也不敢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