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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對,我不該對你那麼凶。」

「光道歉可不夠,江澈,你最好給我好好解釋一下,那天為什麼要那樣對我?Explain。」

江澈欲言又止,想要對舒眉解釋清楚整件事,必須把一切來龍去脈都說出來。如果她知道了李保山在利用她的安危來脅迫他,他怕會嚇著她。饒家小院發生的事曾經讓她飽受驚嚇,也令他知道了她從骨子裡抗拒那些黑暗麵的事物。所以,他想還是不要讓她知道太多為妙。

「我……那天因為心情不太好,所以才對你發了脾氣。」

江澈倉促間編出來的理由,讓舒眉聽了更加生氣,聲音都拔高了好幾度。「什麼?你心情不好就可以那樣子衝我發脾氣嗎?江會長,我可不是你的情緒垃圾箱。」

「對不起,真得非常非常對不起,我保證以後絕對絕對不會了!」

舒眉重重哼了一聲,扭過頭不看他,聲音硬梆梆地說:「我現在也心情不好,所以也一樣煩你,懶得搭理你。別跟我說話,不愛聽。」

江澈卻還是要說,小聲地央求:「舒眉,如果你實在氣不過,你可以罵我打我了,別不理我呀。」

舒眉其實也憋不住了,嘰哩呱啦地又氣咻咻說開了:「算了吧,罵人我不在行;打人更是實戰經驗不足。何況跟你對打,那不是自討苦吃嘛!」

「我就坐在這裡讓你打,保證絕不還手。」

江澈這一派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的示好姿態,讓舒眉確信那個願意把她捧在手心裡寵著的男人又回來了,她又是舒心又是不解:「喂,你這人怎麼這樣啊?一下子好一下子歹的,你該不是有雙重人格吧?」

「雙重人格——什麼意思?」

舒眉詳細解釋了一下何謂「雙重人格」後,江澈哭笑不得地說:「那不就是神經病嗎?你當我是瘋子?」

「你也當過我是瘋子,看來我們可以扯平了!」

「OK,那我們扯平,你別再生我的氣了。好嗎?」

江澈一直不停地軟語溫言陪小心,由著舒眉使小性子發脾氣,讓她心裡的那份悶氣舒緩了不少,也不想再和他賭氣了。隻是還要嘴硬一下下:「這個……我考慮考慮再答覆你吧。」

聽出了舒眉的語氣已經開始轉圜了,江澈情不自禁地扭頭看著她深深一笑。黑夜裡,他的笑容原本看不清晰。可是迎麵正好有車開來,流光一束,打在了他年輕俊朗的側臉上,瞬間點亮了那個笑容。

江澈平時不是一個愛笑的人,總是一張冷冷淡淡的撲克臉,可是他笑起來的樣子卻超級溫暖,有一種強烈的反差萌。

舒眉一眼瞥見,一顆心不由自主地就軟了,嘴也跟著軟了:「好吧,這次本小姐就高抬貴手放你一馬。如果有下次,我可就要徹底不認得你了!」

48|29. 獨家發表

終於完全得到了舒眉的原諒,江澈整個人都變得神色飛揚起來。心情一放鬆,他想起來還有一件事要告訴她。

「對了,你丟的那隻手袋我已經托人在找。不過兩天過去了還沒有回復,估計是找不回來了。」

「不是吧?薛白的馬車你都找回來了,我的東西你卻找不回來。你這麼厚此薄彼,本小姐表示很不開心!」

舒眉已經知道了薛白鍾情於江澈,也知道薛白不可能得到江澈的心。但是如果江澈能找回薛白的失物卻找不到她的,這似乎顯得她還不如薛白重要,女人的小性子讓她不甘心這一點。

江澈趕緊解釋:「不是我厚此薄彼,而是薛白那輛馬車就是被新安幫的幫徒盜走的,堂主隻要一摸底,很快就能把東西找回來。而你那隻手袋摸了兩天的底都還沒動靜,估計是路過南京的外幫客偷了。那樣就很難再找回來。」

「那可怎麼辦?我的全部家當都裝在那隻手袋裡,這一丟我就變成了窮光蛋,隻能去找個土豪抱大%e8%85%bf求包養了。」

舒眉後麵那句玩笑話江澈聽得似懂非懂,但前麵的話他是完全懂的,馬上關切地說:「你的錢全丟了怎麼不早說?我的錢包給你,想買什麼隻管買。不夠的話,我明天再給你開張現金支票。」

一邊說,江澈一邊掏出自己的錢包塞進舒眉手裡。她微微一怔,因為這輩子除了土豪老爸外,還是頭一回別的男人這樣想也不想地就把自己的錢包交給她,讓她隨便花。

在21世紀的時候,舒眉沒事時經常拿著手機上網瀏覽形形色-色的新聞、微博或貼吧論壇的帖子。

她記得自己曾經看過一張名為「818你覺得男人最帥的時刻」的網帖,女網友們在帖子裡討論得熱火朝天。回復五花八門說什麼的都有,其中有一則是:「我覺得男盆友把錢包直接甩給我讓我隨便花的那一下,帥炸天!」

彼時的舒眉不太理解這一回復,因為她從小到大都是可以隨便花錢的主,而且花老爸的錢又是天經地義的事,不必心存一份特別的感動。所以,一般女孩子在錢不夠花時能得到男朋友的愛心款支援,那份覺得他「帥炸天」的感激心思她有一點理解無能。

但是這一刻,江澈塞在她手裡的那隻錢包,讓她忽然想起了那則回復,也忽然就完全理解了那句話。

在21世紀有土豪老爸罩著的時候,舒眉是一個衣食無憂的白富美。穿越時空來到了民國,她就變成了Nobody一個,要靠自己努力掙紮求生。在約翰神父的幫助下,她成了一名靠教書為生的小學老師,生平第一次自己賺錢養活自己。謀生是一件多麼艱難的事,她從此開始懂得與明瞭。

正因為謀生不易,所以世人大都難免把錢看得很重要。自己賺來的辛苦錢,自己尚且都會有些捨不得花,更遑論給別人花了。舒眉記得張愛玲也曾不無感慨地寫過:「能夠愛一個人愛到問他拿零用錢的程度,都是嚴格的實驗。」

舒眉還沒有問江澈要「零用錢」呢,他卻已經主動拿出來了。如果說一般人賺的是辛苦錢,那他賺的就是血汗錢了!他那個高風險的工種幾乎就是在以命搏財。他用性命去拚去搏,賺來的錢卻可以如此散漫大方地交給她,隨便她怎麼花。

握著手裡的錢包,舒眉的心微微顫動,盪開大片大片溫暖的漣漪。而江澈給了她錢包後,手裡的方向盤一打,拐上了另一條路。

「那天你在中央商場丟了手袋,是打算去買東西吧?現在商場還沒有關門,我的錢包也已經是你的了。不如我們先去逛一下商場吧。」

舒眉遲疑了一下:「啊,現在去逛商場?」

「是啊,反正時間還早,你也不急著趕回去吧?」

「這倒是不急。不過,我那天去中央商場是打算去買化妝品的,你有興趣陪我逛化妝品嗎?」

如果是陪別人江澈肯定沒有這個耐心,但如果是陪舒眉的話,逛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和她在一起。所以他不假思索地就點頭說:「有。」

回答了這個字後,他又想起來問:「不過你買化妝品幹嗎呢?你平時都是素麵朝天,從不化妝啊。」

舒眉沒有隱瞞他,如實相告:「因為關野信邀請我這個星期天陪他出席汪精衛兒子的訂婚酒會。那種高級的社交場合中,素麵朝天是不禮貌的。所以,我需要去採購一些化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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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澈一聽,頓時神色一黯地沉默了。舒眉知道他一定是吃醋了,隻是不好對她發脾氣,所以用沉默表達不滿。她明知故問:「喂,你怎麼忽然不說話了?是不是不高興啊?」

「沒有,我有什麼資格不高興啊!你願意陪誰去參加酒會是你的事,我無權過問了。」

江澈的聲音是沉悶的,失落的,鬱結的。他的確是不高興,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不高興舒眉答應那個日本人關野信,陪他一起去出席上流社會的高級酒會。可是他卻不能多說什麼,因為她又不是他什麼人,他有什麼資格不滿呢?況且,那類高級酒會能被邀請堪稱殊榮,他既然沒辦法帶她出席,又有什麼權利阻止她、不讓她和別人去呢?

舒眉不明白他的心思,隻覺得他死鴨子嘴硬,明明對自己動了心卻就是不承認。她很想趁這個機會逼出他的實話來,又故意強調說:「如果你沒意見,那我可要拿你的錢去買化妝品,陪關野信參加酒會了。」

江澈勉強一笑:「我沒意見,你去吧。」

舒眉這下徹底無語了:這樣逼他都不肯說出真心話,難道是我自作多情搞錯了?不會的,我應該不會搞錯的。以前追過我的男生多得都可以組團了,這點經驗我還是有的。這傢夥應該還是在嘴硬了!真是的,他幹嗎要這樣死不承認呢?承認喜歡我難道是一件會丟臉的事嗎?

片刻的雙雙無言中,車子已經開到了中央商場門口停住了。舒眉想了想,從錢包裡掏出十塊錢,然後把錢包還給江澈說:「這十塊錢算我跟你借的,月底發了工資就還給你。」

「不用,我說過這隻錢包歸你了,裡麵的錢你隨便花,不用還。」

「我怎麼能隨便花你的錢啊?我又不是你什麼人。」

舒眉格外著重強調了最後那一句,順便再逼一逼江澈,看能不能逼出他的真情告白。沒想到江澈一窒後,卻憋出了一句讓她意想不到的話。

「要不……我認你做我乾妹妹吧。」

「什麼——乾妹妹!」

舒眉簡直哭笑不得,這是什麼節奏哇?江明石可是一口咬定自己是他的親媽、江澈的老婆。而現在她和江澈的關係走勢,卻像是要從未來的夫婦變成乾兄妹了!

「有沒有搞錯?我被人認了乾女兒還不夠,現在又要被你認乾妹妹。我來民國的終極任務難道是認乾親嗎?接下來是不是還要認乾媽乾姨乾姑乾嬸,請問認滿七個是不是可以呼喚神龍啊?」

舒眉一番話說得又快又急,江澈完全跟不上她的節奏,聽得一臉懵懂不解地說:「你別生氣,如果不想認就不認好了,隻是……好端端的你怎麼說起神龍來了?」

「你……跟你說不清,簡直浪費口水,我閃了。」

一邊開門下車,舒眉一邊頭也不回地又丟給了江澈一句話,「你也不用陪我進去了,我自己去買就行了。」

江澈也沒有堅持,他獨自坐在車裡,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