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後座的男人一身休閒服,很現代的裝扮,但是卻有一種儒雅的氣質。
“景爺,寧小姐真的死了嗎?”開車的壯漢小心翼翼地悄悄打量了眼後座的男人。
他剛才沒進屋裡,不曉得寧惜玥是不是真的死了。
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完全不相信。
那麼年輕就逝去,太可惜了。
景秋白眸光淡淡掃了他一眼,%e5%94%87角微翹,仿佛勾著一抹微不可見的淺笑,開車的人立刻噤若寒蟬,不敢再問。
車廂裡安靜下來。
景秋白望向車窗外麵。
他也不信她會死。
不知道那東西能不能把她的魂招回來?
……
“這個是什麼?”
寧朝方進屋裡看望寧惜玥,發現床頭放著一個隻有巴掌大小的爐鼎,飄出淡淡的香氣。
那股香與平日裡去寺廟聞到的香氣不一樣,但並不刺鼻。
“這個是安神凝魂香。”墨軒解釋,“也有安魂的效果。”
後麵的話沒說,不過寧朝方明白了他的意思。
安魂?是在讓惜玥的靈魂安息嗎?
“你有心了。”
墨軒道:“這幾天讓這個小香爐陪著惜玥吧。”
寧朝方點了點頭,他明白墨軒是好意,自然不會不識好歹拒絕。
墨軒呆了一會兒便走了,離開前,他最後看了一眼那個小爐鼎。
傳聞中的聚魂鼎,竟然這麼輕而易舉地到了麵前。
隻希望傳說是真的,而惜玥的魂魄還在這個世上吧。
……
盡管紀臻很想要把寧惜玥留在身邊一輩子,但是靈堂等都布置了起來,寧惜玥的遺體沒放在殯儀館,就在家裡。
紀臻這兩天都守在旁邊。
她明天就要被送去火化室火化。
他將永遠也碰不到她,看不到她。
紀臻雙眼血紅。
三天三夜,他沒有合眼,又偷偷流過淚,那雙好看的眼睛此時布滿了血絲。
他現在算是看出紀臻對自己妹妹的感情到底多深了,隻可惜妹妹這輩子沒有福氣……
咳!
靈堂靜悄悄的,低不可聞的咳嗽聲顯得異常清晰。
紀臻飛快抬頭,眼中一瞬間亮如星辰,直直看向寧惜玥。
“紀臻,你去睡會兒吧,這裡我守著就行了。”
寧琛一身白色布衣走到旁邊跪坐下來。
床上的人一動不動,而紀臻眼睛裡的光也瞬間黯淡。
他勾起%e5%94%87自嘲一笑。
還在期待什麼呢?
見紀臻沒動,也沒吭聲。
寧琛暗歎一聲,不再勸說。
咳!
又一聲微弱的咳嗽。
紀臻與寧琛不約而同看向對方。
兩人臉上都帶著懷疑。
“不是我。”
紀臻啞聲道。
“也不是我。”
寧琛亦道。
緊接著,二人不約而同看向寧惜玥。
“咳!咳!”
微不可見的震動出現在寧惜玥的身上。
紀臻和寧琛先是表情怔住,全身僵硬,然後像是被電到猛的跳起來,撲到床邊。
“咳!咳咳!”
聲音更大了。
紀臻這一次確定,咳嗽是從寧惜玥的喉嚨裡發出來的!
“惜玥!”
“玥玥!”
兩個大男人又驚又喜,表情似哭似笑。
紀臻目光緊盯著寧惜玥的臉,看著她緩緩睜開雙眼。
他緊張得心髒劇烈跳動,仿佛下一秒心髒就會沖破%e8%83%b8膛跳出來。
“惜玥?”低聲呼喚,唯恐大聲一點,會把她嚇跑。
他是真的怕,從來沒有一個人能讓他如此小心翼翼過,也隻有她才會叫他變得不像他。
寧惜玥睜著眼睛看他,全身上下,隻有這雙眼睛依然像以前一樣漂亮。
紀臻屏住呼吸看著她。
寧惜玥聽到他的呢喃:“惜玥,我不是在做夢吧?”
她扯了扯嘴角,想要笑,但是稍一動便傳來一股劇痛。
紀臻聽到她的抽氣聲,頓時緊張得不得了:“你先別說話,等醫生給你做完檢查再說。”
一旁的寧琛也回過神來,立即起身道:“我去叫醫生!”
“醫生!醫生!”
他一路狂奔,一邊跑一邊喊,把別墅的人都驚動了。
很快,大家都知道寧惜玥死而復生。
盡管這樣的事太過匪夷所思,但是喜大於驚,眾人都高興得不得了,紛紛湧到靈堂來看望寧惜玥。
紀臻輕輕握住寧惜玥的手:“別怕,隻要醒來就好,傷害你的人都被我關起來了,隻要你好了,想怎麼報仇,我都陪你。”
寧惜玥默默看著他,不是不想開口,而是現在開口說話太困難,因而她沉默地看著他。
心裡不復以往的別扭。
紀臻說的她都知道,因為她都看到了。
那一日發生爆炸,她來不及逃走,隻能將真氣逼出體外。
最關鍵的是她的玲瓏玉鐲發出一道神秘的光芒,護住了她和秋楚揚的要害。
然而即便是那樣,爆炸的威力仍然不可抵擋。
因而,寧惜玥便失去了意識。
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飄蕩。
她變成了孤魂野鬼,沒人看得到她,而她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似乎有什麼阻擋著她。
直至前天,她受到一股引力的莫名吸引,一直引到了家中。
她高興地想沖回自己的身體裡,卻發現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而變成鬼魂的她,清楚地看到了家人和朋友為她傷心,為她痛苦。
尤其是紀臻。
他時刻守在她的身體旁邊,飯不吃水不喝,今天下午她還注意到他臉色發白,額冒冷汗,她可以看到他的身體內部。
他胃病犯了。
她吼他罵他,想要他愛惜他自己,趕緊去吃飯。
然而他就那樣忍著,一步不離的守在他身邊。
她還聽到了他對她說的話。
他跟她說了很多,總是在沒有旁人在場的時候。
她從來不知道他的話那麼多,多到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說不感動是假的。
以前,受過一次傷,她便不敢再前進一步,把自己的心封起來,誰也不讓進,即便知道他仍愛著自己,即便知道他為自己付出很多,她也不敢再深陷一次。
然而死亡來臨的那一刻,她腦海中晃過許多臉,其中最為深刻的一張臉卻是他。
她以為,這一世,她和他真的結束了,心裡湧出了不甘和悔恨。
幸好,幸好老天爺讓她又活過來了。
死而復生,多麼稀奇而幸運的事。
而她是幸運兒中的幸運兒,誰能像她一樣重生兩次?
寧惜玥望著紀臻笑,一股疲倦襲來,她終於再也忍不住昏睡過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一看到她閉眼,紀臻慌了,抓著她的手叫個不停。
寧琛打電話給醫生便折回來,看到這一幕,忙道:“看看有沒有呼吸。”
紀臻聞言,忙將手探到寧惜玥的鼻端下麵。
“有氣嗎?”圍在旁邊的人緊張地問。
紀臻俊臉微鬆:“有。”
眾人聞言,長舒口氣。
……
距離寧惜玥醒來那一晚已經過去三天。
她被轉移到自家醫院接受治療。
全身燒傷達到了百分之七十以上,她整個人被包得像個木乃伊,臉也被包著,隻露出眼睛嘴巴和鼻子。
其實她的傷勢原本比呈現在醫生麵前的要嚴重得多,隻不過她用真氣療傷,再加上飲用靈水,悄悄修復了體內的燒傷和震傷,要不然恐怕她現在可能和秋楚揚一樣,昏迷不醒。
當然,即便是這樣,她的傷勢依然叫親友很是擔心。
每個來探望她的人,眼裡都會或多或少流露出可惜的神色。
而她的家人不敢表露半分,擔心傷她自尊。
父親最近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我丫頭不管變成什麼樣,都是最漂亮的”。
這話得到了其他人的附和。
寧惜玥每次聽到都隻是笑笑。
並非她不懂父親的安慰之意,而是她相信,自己有恢復的一天,即便不能和以前完全一樣,但經歷過兩次生死,一些外在的東西她已經看淡。
人隻要活著就有希望,親人、愛人、朋友遠比華麗而虛無的東西來的珍貴。
“在想什麼?”
病房門被推開,一道低沉悅耳的聲音響起。
寧惜玥抬眸,看到紀臻抱著果果走進來。
她嗔怪地瞪他一眼:“你把果果帶來醫院做什麼?他現在骨頭軟,躺在床上最好。”
“果果想媽媽了。”紀臻微微一笑,抱著兒子坐到床邊椅子。
“感覺怎麼樣?哪裡不舒服?”紀臻凝望著她,漆黑的眼睛裡倒映著她此刻的模樣。
寧惜玥看到他眼裡的自己,眸光微暗,想要抱兒子,可身體不容許,她隻好將目光移開:“哪裡都不舒服,不是讓你別過來麼,在家照顧好果果我就安心了。”
紀臻看著她躲避的眼神,眸光微閃。
這時,蘇童也進來了。
紀臻把果果塞到她手裡,然後湊到寧惜玥身邊,挨著她坐下。
“看不到你我不安心。”
寧惜玥聞言,心微微一顫,嘴上卻道:“不安心什麼,你沒聽小師叔說嗎?我回來了,死不……”
話未說完,被紀臻用手指堵住。
她睜著眼睛瞪他。
紀臻目光沉沉地盯著她,語氣不容置喙:“以後不許再說這個字。”
寧惜玥張嘴咬了一下他的手指:“把手拿開!”
紀臻挑眉:“你屬狗?”
看到他舉在麵前的手指,上麵還有她的口水,寧惜玥生出一股羞意,她斜他一眼:“你才屬狗!”
紀臻聞言不怒反笑:“嗯,我屬狗。”
寧惜玥聞言一愣,隨即想到紀臻的年紀,十二生肖裡,他可不就是屬狗!
嘴上吃了虧,她悶悶不樂瞪他。
紀臻卻愛極了她的每一個眼神,是嗔是喜是惱是怨,在他眼裡都那麼動人,牽扯著他的每一根神經。
“咳咳,你們倆慢慢打情罵俏